但这副模样，柯蒂莉亚早已习以为常。“因为是罗尼”这样应付着就习惯了。确实对身为贵族的客人说这种话实在是无法忍受，所幸的是若以贵族为对手，罗尼也有迅速逃脱的手段。所以没有问题。都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柯蒂莉亚没有责备他。
“我觉得罗尼说的也没错。我对贵族社会也还不太了解，但是从听到的话来看，其实有很多人讨厌没有先例的事情。”
店长吃惊地看着认同了罗尼的柯蒂莉亚，柯蒂莉亚微笑着继续说：
“本来不管在什么事上都能顺利进行——或者说是没有不满的时候，会特意去寻找另一种方法的人是很少的。但这就是贵族，虽说即使不这样做也没区别吧？”
“……柯蒂莉亚大人看待事物很冷静呢。”
“冷静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哦。”
“您谦虚了。不愧是帕梅拉迪亚家的大小姐。柯蒂莉亚大人，将新产品送到世上的时机就是商机，就像这次我的灯一样。祝愿柯蒂莉亚大人的实验也能取得好的成果。”
“那当然是会伺机而动的”这种话柯蒂莉亚没说出来。
有着幼稚的眼光……实际上是8岁的柯蒂莉亚才能得到的建议。虽然这次的事是已经知道了的，但柯蒂莉亚并没有作为商人的知识。所以今后说不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交易，想到这，柯蒂莉亚笑了。
但是，在这样的柯蒂莉亚旁边的罗尼又一次爽快地发出了“啊~”的声音。
“啊啊，这样啊。是这样呢。”
“……罗尼？”
“不，店长也很厉害呢。我虽然没有考虑过那种事，但如果将来大小姐在商业上获得成功的话，刷刷地赚钱也是有可能的吧。大小姐要用这份收益做什么，真是非常期待呢。好像很有趣。”
“……好像很有趣？”
无法理解罗尼在说什么的柯蒂莉亚皱起了眉头。
但是罗尼笑着组织语音继续说：
“因为不管是温室还是实验室……无论是礼服还是宝石，大小姐想要的东西是老爷都会买的吧？既然如此，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到手的贵族大小姐要用新到手的财富做什么，不是让人很有兴趣吗？我希望能放到存钱罐里，虽说很有趣，但大小姐是不会那样做的吧？”
店长责备这样笑着的罗尼是“恶趣味”，罗尼反驳“说话坦率些嘛”，柯蒂莉亚也觉得确实不能说是好的兴趣。
但柯蒂莉亚说的话比这更重要。
“到手的财富，想做的事……？”
会获得收益的事当然考虑过。降低售价使香油的市场占有率一口气提高，还有和位高权重的贵族取得联系，获得情报，首先把这当作目标。当然也有考虑提高收益的事，但是想要的只有情报，想着要是能把香油作为交涉的武器就好了，所以还没详细地考虑过要用到手的收益做什么。
正如罗尼所说，想要的东西全都能从父亲手上得到。
宝石、礼服或是鞋子之类的，想要的时候能拜托前来宅邸的商人去筹备。实验道具也可以去魔术师房借。像这次一样例外的要制作的东西，应该也没有那么多。就算有，收益应该仍然非常富余吧。
（……既然如此，这就是我可以随意使用的钱财了，吧）
但是就算这么想，要立刻得出结论也很难吧。
比如说，把父亲至今为止给予的东西当作货款来偿还……这样的用法也不是没有。但那样做会不太好吧。在父亲的帮助下才能开始进行的实验，变得像是独自一人的功劳一样。也想过把钱当作礼物回赠的事，不管怎么说，考虑到伯爵的立场和自尊也不可能选择这个方案。
但是，就算考虑其他的用途，也无法想象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能得到多大的收益，说起来精油本身就还处在实验阶段。距离做出香油还早得很。提出预算不明的计划方案对柯蒂莉亚来说有些难。
（但是，如果能得到很多钱的话——必须回应大家的期待，用在只有贵族才能做到的事上，大概）
原本就柯蒂莉亚而言，正是因为生为贵族才会开始这项实验，这样理解会更好。所以如果使用的方法能让她作为贵族来做出贡献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柯蒂莉亚想，虽说草率了些，但正好能把这当成新目的，变得想要把这当作目标方向了呢。
但是作为贵族的贡献到底是什么呢？柯蒂莉亚刚开始思考就栽了跟头。原本只有书里的知识的柯蒂莉亚对社会状况的了解过于生疏。虽然贵族的常识被击碎了——原本贵族到底是什么，和平民有什么不同，之类的问题很难马上就回答出来。因为不太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也没办法说清楚所谓的贵族是怎样的存在。
当然不是说柯蒂莉亚完全不知道贵族是什么。比如说，从家庭教师那儿学过“是王的忠臣，是人民榜样的尊贵身份”，因此被庶民敬仰，拥有很多权利什么的。但是那种说法里，让柯蒂莉亚无法接受的方面太多了。为了确保实验时间，也为了避免与家庭教师发生争执，就没有更深入地追问，但人民的榜样到底是指什么呢？为人民做榜样的贵族又是指什么。“王的忠臣”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也很难理解。
可以委托别人帮自己查找想要的资料，虽然柯蒂莉亚不想多虑，但最近对自己的家庭教师除了礼节外多半都不得要领的事已经产生了怀疑。是把从哪里听到的话说出来了呢，还是把记得的东西稍作省略变成了听到的那样。最坏的设想是，认真考虑后才会那么说。不管出于哪种原因，都不是能让柯蒂莉亚认同“贵族”这种身份的教学。
（确实是通过用血脉来维持的身份制度来获得特权的人……但是，应该不只是这样而已）
因为不清楚在世间出现的原因，所以无法清楚地说出来，但也不觉得那样就能说清楚帕梅拉迪亚家的延续至今的理由。虽然有种家庭教师那样的人，也有罗尼这样任性的人，但帕梅拉迪亚家的佣人们基本上除了服侍外就不干别的了。
“呐，罗尼。您认为贵族这种存在是什么样的呢？”
时机正好，柯蒂莉亚这么想着便询问道。罗尼在佣人中毫无疑问是例外的存在，但感觉他不会和家庭教师给出同样的答案。因为多少希望能看到贵族的特殊用途，而且他心中的贵族应该也有个大概的形象。出于这种考虑才询问的，但罗尼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歪着头。
“大小姐，这个，询问的对象错了哦。”
这样说了。
“真想听的话，不是有大前辈在吗？”
罗尼继续说道，柯蒂莉亚理解了他话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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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辈？是说店长吗？

在意着罗尼那句话的柯蒂莉亚现在正面对着父亲。作为“大前辈”的帕梅拉迪亚伯爵……艾尔维斯今天在家处理领地的工作，在那之后通过身为执事的汉斯取得联系并进行询问。拜托汉斯传达有空余时间的话有事想请教的柯蒂莉亚，得到了父亲会马上安排见面这种“永远不变”的回答。但好像还是很忙的样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腾出时间，让人有些过意不去，果然还是没有不去询问的选择。
但是就柯蒂莉亚来说，不只是艾尔维斯，也想听听罗尼的回答。从艾尔维斯那儿能得到的是站在贵族立场上的回答。家庭教师也是贵族阶级的女儿，所以想听听完全出自非贵族阶级的想法……但罗尼说着“不要啊太难为情了！！”而没有给出答复……到底是哪里难为情了呢？不管怎么说，柯蒂莉亚现在正在艾尔维斯的个人办公室，与他隔着一张桌子。
“那么，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艾尔维斯久违地和女儿交谈却说出这种毫不客气的话，柯蒂莉亚对此欲言又止。但柯蒂莉亚也很清楚，艾尔维斯平时就是这种态度，并不是因为不高兴什么的。
所以柯蒂莉亚下定决心询问道：
“贵族，是什么呢？”
艾尔维斯对柯蒂莉亚的话立刻做出了回答。
“贵族是支配阶级的人。”
那个回答过于正直，毫不做作。况且若只论措辞听起来就像责备一样。至少不像是身为名门伯爵家族的当主会说的话。但是艾尔维斯没有在意柯蒂莉亚这一瞬间困惑的样子，继续说着：
“所以贵族拥有责任。支撑国家、维护社会安定的责任。基于这份大义，背负着追求理想的义务之人……那就是贵族。”
不再说话的艾尔维斯直视着柯蒂莉亚。柯蒂莉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感到背冒寒气。空气不知何时变得不同了。“帕梅拉迪亚伯爵”就在这里，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领地里没有领民居住，那就只是一片草原罢了。但是，正因为领民们居住于此，才会有财富产生。也可以说，领地是由领民保护着的。所以，我们贵族必须去守护领民的生活。”
只是淡淡地说着。
“贵族中也有冒充大义的利己行为，卖弄虚荣的人也有不少。这些人和**等同。如果做不到以平日里真实的自己为荣，那么其抱持的骄傲就只是尘埃而已。”
艾尔维斯虽然只是在平淡地诉说，但他的言语里却清晰地响彻着威严。感觉并不只是口头说说罢了，大概是因为包含在那种音色中的担当，让空气更厚重了吧。
“……父亲大人您是，抱持着怎样的理想呢？”
柯蒂莉亚询问到，虽然至今为止不知看了多少年，但想看看“身为贵族的父亲”这种想法还是第一次有。不过或许是柯蒂莉亚插话的缘故，艾尔维斯身边缠绕的空气缓和了不少。
“理想，还很遥远。短时间内是说不完的。目前主要的考虑是领地的耕地改革。”
艾尔维斯说话间便站起身来，从桌上堆积的文件中拿出一沓递到柯蒂莉亚手上。把目光落到这沓文件上的柯蒂莉亚辨认着那些虽然潦草但依然漂亮的连体字。很有父亲风格的一丝不苟的行文描述了是土地的详细特性和改良方案，以及相似的土地上的作物之类的比较资料。翻到下一张纸，出现的是水路的设计图。也有记载着使用水车将空气中的魔力转移到水中的实验方案什么的。另外，还写着很多研究植物或是地理的学者的名字。
“……帕梅拉迪亚的领地拥有很多以贸易为主的街道，如果统辖的城市变得繁荣，在这个国家也能进入上位吧。山体持有非常丰富的魔力，木材的品质也是头等。农作物的等级也很高。但另一方面，不能说作物的收成很好。由于土地辽阔，所以余量还是有的，但以这种土地状况，就算有更多的收获也毫不奇怪。”
“以前……比如说在前代的时期，对田地的事没怎么关注的缘故吗？”
如果拥有与植物相性很好的帕梅拉迪亚一族的魔力，就能选出适合土壤的植物，让肥料中含有魔力的改良或许也能做到吧。
但是面对柯蒂莉亚的询问，艾尔维斯意外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又眯成了缝。
“那个家庭教师……在学习这方面似乎有些无能啊。没教过你帕梅拉迪亚家族的由来吗？”
“啊，那个。”
“机会正好。稍微接触一下这个家族的历史吧。”
这么说着，艾尔维斯开始对柯蒂莉亚粗略地讲述帕梅拉迪亚的历史。
他说道，在国家成立的很久以前，帕梅拉迪亚原是居住于现在的领地上的游牧民族。当时这一带是东西方贸易交汇的地方，土地本身十分贫瘠，就连让马休憩都无法满足的土地是无法繁荣的。但是常年游牧的一族原本就是草原上的住民，让草木生长是其长处。
“……一族使用力量对这一带的土地进行了能让作物生长的改良。不知过了多少代，能够成长的作物种类也变多了。不久，游牧民族以外的人也聚集了过来，擅长此事的一族以领主之名治理着这片土地。这之后，领土便成了植被茂密的山林，变得与现在的领地规模相当。”
“也就是说……现在，在父亲大人看来，就算尚有不足，但也足以让一族为民众所认可，吗？”
“嗯。改良不只是过去的话题，历代当主也有在进行，可惜近百年来都停滞不前。至少前代就连挂心于此的样子都没有。”
原来如此，说得不好听就是盘坐在先祖过去的威光之上吧。虽然知道曾遇到过游牧民族，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帕梅拉迪亚的魔力，成为了构筑街道、改善人民生活的契机之事也是初次得知。
领地究竟是怎样的地方呢，脑海里萦绕着各种事情的柯蒂莉亚听到艾尔维斯说了声“抱歉”。
“很抱歉不知道得前代是怎么想的。何况我也不想理解前代的想法。所以不觉得有必要去考虑这些。”
艾尔维斯最后说出的话让柯蒂莉亚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冰冷。本该是暖色调的瞳孔感觉就像冰冻了一样。
（……说起来被父亲大人掌掴时，他大概也是带着这样的表情）
最初，在第一次反抗父亲时——也就是柯蒂莉亚说出最喜欢父亲大***子。柯蒂莉亚隐约感觉到，当时可能也是这副表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但空气很相似。
前当主，及其夫人……也就是说柯蒂莉亚的祖父母已然辞世的事，柯蒂莉亚还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听过前当主的话题，但结合现状与父亲的样子也能知道，那恐怕不是什么好的话题。说不定是比母亲更加忌讳的话题。

落枕真的超痛的呢

“……但是，只说漂亮话会无法推进话题，这也是贵族的规矩。柯蒂莉亚，你也要记住这点。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要有力量。权力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但也没有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时不时也有展示出来的必要。”
“比如说……晚会之类的？”
“那也是方法之一……比如说送给你的温室——那是帕梅拉迪亚聚集起来的技术与知识。不论见过与否，都能充分理解到帕梅拉迪亚的力量吧。甚至到了王妃大人也来私下参观了的程度……是连王家都未持有的技术的替代品，也是帕梅拉迪亚的力量的证明。”
（……咦，王妃大人？）
在这认真的谈话之中，柯蒂莉亚的耳朵突然听到了十分在意的事。但艾尔维斯当然没有中断对话。
“若被轻视为没有力量的话，也会被迫花费多余的力气。最好记住这点……不管怎么说，对尚且年幼的你说这些或许过早了些。”
说话时的艾尔维斯表情比刚才要缓和了几分。柯蒂莉亚的表情也多少放松了些。绝对不想与他为敌，以父亲为对手过于毛骨悚然，面对的未来将不堪设想……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刚才艾尔维斯的表情冷入骨髓。今后在贵族社会中与人交锋时，在类似情况下也需要有不动摇的意志吧？
这么一想感觉会是个多少有些困难的课题，首先是现在能够做到的事，于是柯蒂莉亚向艾尔维斯绽开了孩子般的笑脸。
虽然自己也有8岁以上年纪的手腕，但也远远不能与身经百战的伯爵相提并论。不过这说到底也只是现在的情况，以后如何尚不可知。需要的话可以从现在开始学习。抑制住这种心情，柯蒂莉亚对艾尔维斯说：
“我可不是父亲大人认为的那种小孩哦。”
“是么。”
结果父亲的回答也让人觉得有些抽象。虽说作为理念……感觉可以理解为帕梅拉迪亚的当主所应指向的大致方向。或许能够成为自己展开行动的参考基准吧。但是就柯蒂莉亚来说，同时也出现了对自己而言的问题。
“但是……我对能不能做到像父亲大人那样，不是很有自信啊。”
只是概念的话尚能理解。但要问自己能否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就是另一回事了。
特别是艾尔维斯口述的这种信念是由自身经历积淀所得出的贵族的理想状态，相比之下柯蒂莉亚所抱有的觉悟就只是接受了教诲而非发自本心。
如何将并非由心而生的觉悟贯彻到底呢？
但是对于柯蒂莉亚的烦恼，艾尔维斯小声地说了句“无聊”，同时把手放到了柯蒂莉亚头上。这是一只很大的手。然后说：
“我只是作为贵族的年长者来回答罢了。记住这些想法虽然重要，但你也要去探寻能让自己认可的答案。没有必要效仿我。”
“……咦？”
“刚开始时去模仿某个人或许有些意义，但坚持如此就只能是在原点打转，无法取得进步。”
艾尔维斯所说的话仍旧没有迷茫。
“你很聪明。如果能避免被过多的自我意识所束缚的话，作为贵族……不，作为一个人，也是不会走上歪路的吧。”
把话说完后，艾尔维斯拿开了放在柯蒂莉亚头上的手。
“……既然父亲大人这么说，那我也就安心了。”
柯蒂莉亚说的这话既不是奉承也不是讨好。只要有父亲这句话，就能感到即使是自己也能做到自以为傲。是因为艾尔维斯那理所当然的声音在响彻吧。当然，任何地方都没有保证就是最好的保证这种话也有听到过。并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用着再平常不过的语气的父亲，柯蒂莉亚从中强烈感受到的只有“贵族”而已。
“嘛，虽说如此……你想要做的事没有实际经验是不可能理解的。虽说稍微早了些，等我拿到休假后，就带你去领地吧。眼界变得更宽的话或许也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真的吗！”
“啊，那个书架上的书里写有与领地相关的事。随你喜欢地拿走也没关系。也有与你喜欢的野草有关的记载。”
“十分感谢。”
普通是话父亲会和爱马一同单独返回领地，因为那样最快。但要带着柯蒂莉亚的话就很难骑快马去了，结果必须要有好几天的余裕。对于不能轻易增加休假的艾尔维斯来说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吧。但也知道父亲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虽然很难马上就去，但为许下约定而雀跃的柯蒂莉亚依然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艾尔维斯对此瞟了一眼，便回到了文件堆叠的桌面上。柯蒂莉亚注意着不打扰地靠近书架。这时，房间里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获得艾尔维斯的入室许可后，汉斯出现了。
“打扰了，老爷，弗兰特海姆侯爵到了。”
“……只有不好的预感，赶他回去。”
“不能这样，老爷。”
看来侯爵和儿子一样今天也没有事先有过联络，艾尔维斯大大地叹了气。不说句话就把他赶回去这种事不可能做到，艾尔维斯就算讨厌也还是知道的，但不把这话说出来也不行。
“不用上茶了。反正又是麻烦的案件。根本没招待的必要。不来就好了。”
“属下遵命。”
汉斯恭敬地目送艾尔维斯。在主人不在了的房间里，汉斯对柯蒂莉亚温柔地笑着说：“如果拿不到想要的书尽管吩咐我帮你取下来。”柯蒂莉亚有些烦恼地指向放得稍微高了点儿的书说：“那么，那本书。”
“呐，汉斯。有想问的事可以吗？”
“您说。”
“听说王妃大人来过温室，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王妃大人来的日子是大小姐和伊修玛大人出远门的第二天，王太子殿下也一同前来了。”
汉斯一脸温柔地说出了对柯蒂莉亚而言凶多吉少的词。王太子！！想着果然如此，另一方面，柯蒂莉亚为没能碰面的事松了口气。至少这次有惊无险地不必担心在无意间踩到地雷。虽然应该没有发生会在不知不觉中折寿的事，但也还是对心脏不好。
“温室是优秀技术的集合呢。”
“不愧是父亲大人。”
“是的，老爷很疼大小姐，这也没办法。”
“？”
安下心来的柯蒂莉亚随声附和着汉斯的话，对这种措辞感到奇怪。是因为谈话内容变了吗？还在思索这个疑问时，汉斯笑眯眯（niconico）地继续说：
“有一天，老爷突然匆忙地处理完别的议案，以把握技术现状这种理由，把多年前预定的温室建设加到了日程表里。那时就连我也吓了一跳。”
“汉斯有那么惊讶？”
“哎呀，这只是自言自语。而且我是不会特意在自言自语时说谎的。”
看来汉斯只是个好人，称不上是优秀的执事，似乎还有相应的狡猾性格。说着“保密哦”，汉斯在嘴边竖起食指。
“大小姐认真努力的事有从罗尼那儿收到汇报，老爷也知道这事。大概是因为对别院的改装也抱有期待的缘故吧。”
因为是老爷的事，所以一定要加上与此无关的其他借口呢。汉斯的话让柯蒂莉亚坦率地烧红了脸。罗尼！！该不会是“几乎全都”上报了吧！！父亲大人，请不要太过期待！！要只是出于溺爱孩子才送了那些的话就轻松多了！！……这样的控诉最先浮现在柯蒂莉亚的脑海中。接着冒出来的就是不能辜负期待的想法。
刚才听父亲谈及温室建筑与权力的话题时，柯蒂莉亚还以为会把温室送给自己只是因为溺爱孩子罢了。一直认为是出于过分疼爱女儿的想法才展开行动，这种思路得改掉了。是自恋吗？但是从汉斯的话来看，最初的想法大概并没有错。再加上知道了寄托在实验室上的期待这一追加贷款，便强烈地感受到不做出惊人的成果可不行呢。倒不如说是越发激起了对于实验只能成功的考量。于是嘴角自然而然地上扬了。
“为了治愈父亲的疲劳，我想把花装饰在房间里。汉斯，希望你能帮忙挑选花和花瓶。”
“属下遵命，大小姐。”
汉斯向这样说的柯蒂莉亚行了个礼。
“父亲大人虽然一副为人民操碎了心的模样，但对自己的事却不怎么重视，所以我想让父亲大人在这方面也能多多保重。”
柯蒂莉亚这样说着，对没有主人的椅子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End-

谢谢大佬

感謝翻譯~~
不只是個笨蛋父親，在溺愛女兒的同時也能同時創造附加利益。
怎麼說呢，如今翻譯進度中柯蒂莉亚所認識的幾個男性哩，當屬父親大人最為優秀
能夠感覺到今後柯蒂莉亚的追求者前路漫漫 (/*ˊ v ˋ*)\

感謝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