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晨曦的光拨开潮湿的白雾,将小镇子重新染上了新生的气息。过往的客人开始让驿站变得热闹起来,过道上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咚”
“进来。”麒零抬了抬眼睛,看到那双苍白的小手推门而进。
“爹。”
麒零差点从床上滑下来。妈的真糟心。
“走吧。”麒零僵着起身,顺便去小尘的房间检查了一遍才还房。
世代居住在北缘的居民,似乎早已适应了寒冷的天气,来往的都是赤裸而健壮的男人,他们脸上都透着朝气的红色。自家儿子……呸,使徒,似乎瘦小了点。
几个拿着糖人的小孩,穿着喜洋洋的冬衣在广场嬉闹玩耍。他们脸上的稚嫩尚未退去,天真无邪。
麒零心里泛起一股酸楚。也许做个平民百姓比当个王爵幸福,曾经的店小二,如今的他。当初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心没肺,都成了今日的奢望。他回头看了看小尘,如果他是个普通孩子,能生活在快乐安稳的平凡俗事该多好。可惜……他们注定不能。
麒零回头,看到小尘衣袍被风微微吹开,隐约露出洁白的胸膛。
“你呀,连个衣服都穿不好。”麒零皱了皱眉,轻轻地叹气,抬手把那颗扣子扭好。小尘似乎没有当初那么警惕,但还是紧绷身子。看着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为自己整理仪容。小尘呆着盯着脚尖,一层朦胧的水汽蔓延在眼底。
感受到小尘皮肤上的寒意,麒零琢磨着该给熊孩子买些物件,就拉着他,在小镇子唯一繁华的地方逛了一圈。
太阳难得毒辣,照得行人都沁出一层薄汗。包子铺的水汽蒸腾着,扭曲了眼前的画面。小尘穿着浅色的崭新衣服,领口还有几撮银白的狐狸毛,但依旧是毫无表情地跟着麒零。他的表情似乎本来就是这样的,不,似乎更冷了一点。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走在街上,许是两人的外貌太过出众,路旁有不少人回头看。
麒零曲着手,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还偷偷瞄了眼耳根泛红的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