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倒也不曾再遇上什么意外,白狐儿追着血迹顺利的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她伸手拨开洞口的蒿草,借着照进洞里那点昏暗的光,她看见地上背对着她侧卧着一人,那些血迹正是淋淋漓漓的连到他的身下,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溢满了整个窟穴。
她小心的顺着阴冷的岩壁滑下去,只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而那人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血的味道依然在缓缓的晕开。借着那点暗淡的光,她能更清楚的看到地上那人散在地上的黑发和他的装束——并非峨眉弟子颇具道法气息的衣袍,更多的类似于江湖外道的劲装,用带着不祥意味的红色来做装饰。
果然是那日见到的血犼教弟子。
她伸出手去想要扳过那人肩膀细细检查,对方却突然从地上暴起,一把就掐住了她还没碰到他的手。
白狐儿简直被吓得三魂出了七魄,如今想来,还好她被吓得呆了,不然要是乱喊乱叫的招来了峨眉派弟子,指不定后面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
“算我骆晋升今日倒霉!”那血犼教弟子咬牙切齿的说,一张脸已经扭成了狰狞样子,“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家伙捉住,要杀要剐随……”
话还没说完便又软倒在地,想来是因为激动牵动伤口,支持不住的原因。
白狐儿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倒在自己面前,掐着自己的手也松开,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血手印的痕迹。
也是见了血她才猛然醒过神来,慌忙从行囊里翻出药匣和装着止血散的瓷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包扎他身上的伤口。
他说自己叫骆晋升……
那张脸虽然失了血色又被虚弱沾染,憔悴不堪,却是剑眉薄唇,俊俏脸蛋,依旧好看。虽说白狐儿自小生在山中,不曾见得什么如玉君子,却也不由暗自挖苦,都说邪派外道无一不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那这妖怪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她把那些严重的伤口都敷上伤药,又撑起对方头颈,喂了些清水,过了一时骆晋升才悠悠转醒,那时她正自行囊里寻找几味调理内息的药物出来,毕竟外伤终归一时,但倘若内伤不治,那便是一世的祸患了。
“感谢姑娘出手相救!方才误会姑娘一片善心,实乃罪该万死!”
“快躺下,免得伤口又裂了,那时就是神仙也难救!”白狐儿伸手想把他按下,明明伤情方稳,就要来叩头谢恩了,怕不是等下又要恶化。但骆晋升却是不从,依然挣扎着爬起,“我实在不能在此连累姑娘,若是等下被峨眉弟子寻到,想必你也走脱不了干系……”
“你是伤患,多说无益。”她过来扯住他的臂膀就想让他躺下,但他挣开她的手,倒退三步,“不行!我骆晋升岂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若是连累了姑娘,我定然要羞愧至死了!”
也就在这时,二人听见洞外远处似乎有些响动,想是峨眉弟子终于寻了过来。
“姑娘的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今日见面实属有缘,我此刻身无长物,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报答姑娘,如若我们当真如此有缘,让我能脱得此劫,姑娘便来血犼教寻我吧!如果可以,定是教主的座上宾!”
白狐儿哑然失笑,想着这人说话倒也滑稽,她一个心向仁善之人,又如何能与那些凶暴之徒相处,但看骆晋升一脸真诚,又不好在这里拂了他的面子,“好,若有机会,我去便是。”
“太好了!”眼前的男子显得喜不自胜,一双星目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那么姑娘,一言为定,有缘再见了!”
“等——”
还未等她出言阻止,骆晋升就运起轻功,自洞口里窜了出去,一时间只听得人声嘈杂,惊呼不断,随后那些声响渐渐远去,再无声息,只留得白狐儿一人还在洞里怔怔的出神。
“左一口姑娘长,右一口姑娘短的,也不晓得来问问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