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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步惊鲵】(言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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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吧发过,但名字不同,楼主随缘更的。
叔叔侄女镇楼


IP属地:浙江1楼2018-10-10 21:48回复
    【雉步惊鲵】
    漆黑笼罩着这片土地,不见天日。一个少年狠狠将女孩摔在地上,毫无怜惜之情。
    “雉言,你记住,你生是罗网的人,死是罗网的鬼,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什么……你说啊。”地上的女孩倔强地低吼道,污泥浊水将她俊俏的脸庞染上污秽,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如雌豹一般犀利而藏匿着锋芒,似乎要将眼前人生生撕裂。
    少年冷冷地一瞥,以此回敬她凶煞不已的眼神。
    “你没有资格和这个组织谈条件,请别再任性下去了,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我现在……叫做,掩日。”
    “我们,就不能选择自由的生活吗?哥哥?”
    “对不起,我们,不能……在这个时代,自由是奢侈品,它的代价,是我们远远无法承受的。”
    “哥哥……”
    “不要再啰嗦个不停了,我是你的上级,听着,从今天起,你必须听从我的一切命令。”
    “……哥,好……惊鲵,在此听候掩日大人吩咐。”
    “第一个命令,你给我竖起耳朵听仔细了,给我永远刻在你的心里。”
    “……是。”
    “给我拼尽全力地,不顾一切地,
    活下去。”
    少年狠狠地,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啃出这句话,不知是方才执行任务的汗水还是嘴角流淌的血水,不经意间顺流而下淌过他的下颚,滴在了女孩的上眼皮上,引得她不住想要眨眼,却害怕少年的责备,只微微颤动着。


    IP属地:浙江2楼2018-10-1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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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手被少年拉起,只是他的手心那样温暖,不再有刚才的狠劲。他俯下身拉起女孩,眼里似乎泛着泪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转身离去。阴暗的石室中只剩下女孩一人。女孩有些茫然,她不明白一向温柔的哥哥为何起初变得如此暴躁,而后他的指尖又回归原来的温和。
      雉言呀雉言,你是否又触及了哥哥的软肋?
      ......她这样想道。
      石室里阴森寒冷,只有靠近火炉的地方有一丝温暖,火炉里的柴火是新添的,缓缓在炉中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雉言裹着毡衣蜷缩着,她虽然生的较为高挑,却有些瘦弱,蜷缩起来只是很小的一团。来罗网之前,她已然忘记发生了什么,也丝毫不想记起那段往事,只记得哥哥带着她,一路忍饥挨饿,漂泊着,饱受大街小巷人们的歧视......
      罗网给住的地方虽阴暗简陋,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穿的倒是有了保障,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不足两米长,一米宽的石床上铺着稻草,临着火炉倒也暖和,比起在外漂泊流浪那是强上不少。雉言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之久,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石室中训练了整整三个月,如果说服兵役是人间苦役,而这里的训练强度则称得上是地狱中的苦役。罗网每个月都会秘密抓来很多预备杀手,就像雉言一样在这些石室中生活训练。在这个可怖的地狱之中,受伤乃至死亡都是家常便饭。有很多人,死在了这个训练营中,但连尸体都无法寻到。只有三月之期已满且健康活下来的人才能正式开始为罗网效力,而有伤的人,则一律处死,杀人绝患。这是个培养工具的组织,他们培养的,是冷酷无情的杀人工具。
      雉言瘦小的身子骨上已经有着干瘦紧致的肌肉,只是她身上的麻衣将这些肌肉遮盖住了。但她那略显干瘦的那双手,却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双手,手指骨节显得突出方硬,手掌上的皮肤粗糙且布满老茧,和她略显柔美的脸庞格格不入,在人前,雉言总是将手藏在麻衣之下,眉目低顺,一言不发。只有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时,她才会望着自己的双手不住地发着呆,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她会想些什么,想必谁也不屑于知道吧,谁会想知道一个出身悲惨的乱世中的野花的想法呢?毕竟,野花随时都会凋零......
      明日,便是她第一次单独出行任务的日子,用罗网杀手的话来说,便是讨牙祭,为罗网卖命的日子,开始了......


      IP属地:浙江3楼2018-10-1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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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做一个杀手也不错,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在落叶飘零之际,取人项上人头。
        在没人知道的黑暗中,做着刀剑嗜血的行当。
        这是后话。
        那个夜晚,雉言一夜未眠,她不知道,杀人对她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她并未害怕,这乱世中,她遇见的死人太多了,人死前的场景,或许看多了便会麻木。只是,亲手杀死那些和她无冤无仇的人,那会是什么感觉呢......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她只知道,哥哥杀了很多很多人,这里的每个杀手也杀了很多很多人,自己如果要活下去,也必须杀很多很多人......
        那些人犯了什么错?不知道,杀他们的理由,多种多样,简单来讲,应当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有帝国的通缉犯,有逃兵,有反乱的农民,有“不忠”的官吏,有“叛国”的将军。
        雉言骑着快马穿行在夜幕降临的密林间,身披斗篷,矫健的身影随着马匹而起伏前进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同时也是帝国的杀手。当上级给她名单和通缉犯的画像时,她什么也没有过问,只是明白,那个人必须死了才行,这是她的任务,也是她活下去的手段。
        既然生在这乱世,人命便如同草芥,可是,为何心里如此渴望生存下去?雉言啊,你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这是一户大户人家,这次的目标是三川郡新安县的县令。灯火通明的大家宅院里,是不知危险即将降临,正在准备晚宴的县令一家。
        雉言扮做准备晚宴的下人混了进去,她的眼睛很特别,只要她集中精力,每个人的经脉脉象都是一览无余,脉象犹如指纹,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身份特征,哥哥也有这样的能力,在这次行动之前,他踩过点,将一张有县令脉象的图纸交给了她。
        只是令雉言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庭院中出现了很多熟悉的脉象,那些下人,显然已经不是原先的下人了,而是罗网的人,只要有特殊的千蛛暗号出现,剩下的庭院中的人全部会被杀光。
        而交给她的任务是杀掉县令,活捉县令手下的大总管。这对一般的人来说或许很难,可是对于雉言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那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快,在县令回到家中的那一刻,千蛛令显现,结局无出一二,县令被杀,总管失踪。翌日,县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人们照常生活,好像县令一家从来未曾出现在这个县里一样。
        雉言完美完成了任务,被提为地字级杀手。


        IP属地:浙江4楼2018-10-10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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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后,雉言辗转各处,但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明战暗杀,活捉灭口。随着手中的鲜血越积越多,她变得麻木了,但在睡梦中,总能梦见那些被她杀死或者活捉的人最后看她时的表情,然后大汗淋漓地惊醒......惊醒的那一刻,雉言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那种折磨难以言说却又如蛆蚀骨......她总是努力想着哥哥的方向,想向那光影中隐约浮现的身影走去,脑海后是死者无比怨毒的表情......
          那些人脸上所显露出的刻骨怨毒,会成为她穷极一生也无法消除的诅咒......
          她很希望哥哥能安慰她,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切终将烟消云散,然哥哥没有,只是对自己说,我们是影子,永远与黑暗为伍,永远在诅咒中卑微地生存下去......
          雉言有时会努力回忆自己幼年的回忆,流浪,饥饿,被践踏,四处躲藏......呵,原来没有人是无辜的,说来可笑,这比希望哥哥的安慰来得有效,嗯,这些人都是该死,该死,该死!
          在一个人的石室中,女孩经常恶狠狠地大笑,笑到嘴唇被牙齿咬破,淌出殷红的血丝......
          但她偶尔也会做到美梦,梦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手持一把红白相间的剑,朝她身后只一挥,那些可憎的面容都被剑气斩碎......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容,只是每次那个男人都会向她及其郑重地许诺道:不要死,等着我。
          雉言不知其中深意,只愣在远处,连点头都忘记了,眼眸间却真实地闪过一丝至深的期待......


          IP属地:浙江5楼2018-10-10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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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10-10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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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8-10-10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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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没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10-11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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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谁?他是谁不重要,能将雉言我从噩梦中解脱出来,明白这一点,便足够了。
                  雉言望着火炉,忽地深深叹了口气,她将脑袋深埋在臂弯中,抱着一双长腿静静地发着呆,静静感受着火炉带来的热力。
                  真温暖啊......无尽的黑暗中也是有着点点温暖的。
                  雉言又浅浅睡去,她的睡眠总是如此,不断地被噩梦惊醒,不断地因疲倦而再次沉沉困去,偶尔会有这么一段无望的幻觉给她带来一丝慰藉,却是杯水车薪。从有记忆的那时起,只有在哥哥身边的时候,她才能安安稳稳地睡到自然醒。自从来到罗网以后,哥哥时常会因为任务而很多天不曾归来,而雉言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眠之后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同浮萍一般飘摇无居,无依无靠的生活。不知道何时会力竭而死,也不想要知道。那时候还没有那句话,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激励自己更珍惜生活的名言警句罢了,可对雉言来说,这正是她那可怜的、没有盼头的生命的真实写照!
                  天泛白肚,黎明再次降临,细碎笔直的白日光透过石室那可怜的小洞照耀在雉言的手臂上,像是轻轻的摩挲扶动着,雉言慢慢睁开双眼,习惯性地又叹了口气,在哥哥面前她从不敢叹气,哥哥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叹气会短命......
                  她望着阳光,褐色的瞳孔泛着金色光芒,不语片刻,抖了抖毡衣,换上那套沾满血渍的刺绣有暗蛛图样的服饰,缓缓起身,拿起那把泛着暗暗霞红的宝剑别在腰间。今天,又是哪个倒霉蛋触了霉头,上了她手上的千蛛血字名单。不过,死在瑶瑶女子剑,霞光流惊鲵的寒芒之下,也算是那人的福气。雉言已是老手,除了那些可怕的噩梦,她的心早已坚硬无比。在白日,没有错,那便还是那个凌冽傲慢的惊鲵。雉言如此暗暗想道,甩了甩她那墨色如瀑的马尾长辫,一双玉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转眼便已消失于石室外走廊的尽头......
                  瑶瑶女子剑,霞光流惊鲵。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为吞吴,铁面枪牙是丈夫。相传惊鲵便是越王相范蠡的佩剑,范蠡功成名就,与美人西施共隐于世而为商。
                  而后名剑惊鲵则被范蠡赠与一代佳人,西施夫人。西施玉陨以后,此剑几百年剑再未现世人间,成为一段时代的传说佳话。
                  时光荏苒,无人想到,失传已久的越王 八剑之一,瑶瑶惊鲵,竟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杀手手中。
                  至于惊鲵为何会在雉言手中,那是后话。


                  IP属地:浙江10楼2018-10-11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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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洞,惊鲵的剑灵是范蠡西施,两位哦~但应该不会同时出现,范蠡是阳惊鲵剑法,西施则是阴惊鲵剑法。之后剧情里楼楼会提到。


                    IP属地:浙江11楼2018-10-11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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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2楼2018-10-11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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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是凶器,那个女人也是凶器,大王!”
                        “绝色的女人都是凶器啊,大王!”
                        “大王!听老夫一句啊!那个女人要不得啊!”
                        ......
                        “伍子胥!大胆!”
                        “老夫我......”
                        “退下!”
                        “......”
                        “是......微臣,告退。”
                        “美人,伍子胥这家伙,不必理他,夫人今日,愿与夫差前往何处游玩?”
                        “小女子,愿与君夫一赏,泰山。”
                        “泰山?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待夫差成为春秋霸主,便与美人共赏五岳之首!”
                        ......
                        “施儿,我前些日子历经千辛万苦,终是找到那古越迷毒的解药,趁你体内毒性还未蔓延,赶快服下这勾兰草酒,便可解古越迷毒。勾践不会放过你的,我予你一锦囊,待假死之后于棺中拆开。”
                        “蠡,那你呢?”
                        “我早已将官印交还与越王,施儿,待此劫一过,我带你走。”
                        “蠡......”
                        “怎么了,施儿?”
                        “蠡,你总是把一切,都想好了。”
                        “你这是夸我吗?”
                        “我总是担心你一直在刀尖游走,好担心你。”
                        “......施儿原来也会担心人?”
                        “贫,蠡,你又来!”
                        “嘻嘻,不贫了,施儿,锦囊一定要藏好了,别被勾践发现了。”
                        “嗯,那文种大哥呢?他还是要留下来吗?”
                        “......”
                        “蠡......你怎么不说话了......”
                        “哎。”
                        “他?”
                        “木头脑袋的家伙。”
                        “......”
                        “不说这个了,施儿,回去后知道该怎么做吗?”
                        “蠡......嗯,我明白的。”
                        “别死,我带你去过好日子。”
                        “嗯。”


                        IP属地:浙江13楼2018-10-11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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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蠡,施儿遵了蠡的诺言。”
                          “从此以后,你和勾践,再无关联。忘掉那些悲伤的曾经吧。”
                          “看见鉴湖的波涛了吗?”
                          “看见了,霞中波涛,美不胜收,施儿。”
                          “有施尔美么。”
                          “不及施儿抬眸一笑。”
                          “蠡,如今施儿的美,卿不嫌弃么?祸国殃民什么的......”
                          “若我是夫差,我也愿为你放弃江山。”
                          “施儿终是对不住夫差。”
                          “对不住么,你是越国子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的国罢了。”
                          “施儿......好难过。”
                          “或许,是施儿你太久没有,好好地哭一场了。”
                          “施儿,早已忘记放声哭泣是什么感觉,只偷偷垂泪罢了。”
                          “对不起。”
                          “施儿从未怪过蠡,也从未怪过越王大人。”
                          ......
                          “施儿,走之前去看看文种吧。”
                          “听说,文种大哥葬的地方很安宁,没有人再会打搅他安眠。”
                          “嗯,他不愿走,他想守护这片土地,这并没有错,走吧,我也不是健忘的人。”


                          IP属地:浙江14楼2018-10-11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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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埋忠骨,世间流芳名。
                            古朴肃穆的新冢,掩埋着安眠之人。
                            唯一的信物被越王亲手放入冢中,越王 八剑之一,忠君王,造福一方泽土。
                            掩日,就是这把宝剑的名字。
                            如今在芳泽苍茫的府山林间,这个忠诚于王的大人永远守护着会稽山阴的百姓。
                            青冢之前,跪着一介白衣书生与一位穿着蓑衣的女子,良久,仅闻鸟语空山。
                            随着三炷香烧尽,白衣书生接着点燃三炷香,然后起身,随瑶瑶女子缓缓下山离去。
                            ......
                            “蠡,文种大哥的剑叫做掩日,那你的剑叫做什么呀?”女子虽披着渔民的蓑衣,可洁白如玉的冰肌与俊俏无双的面孔却难以掩藏。周围总是有人们异样的目光,她只好尽量将斗笠向下压着,以遮住她的面容。
                            “猜猜看,施儿,它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呢?”
                            “呀,你!”她如雪的脸颊透着一丝娇嫩的红晕,有些恼,这家伙贫嘴功夫是越加精进了。
                            施儿刚想用斗笠作势吓唬范蠡,却发现周遭的人却尽数看向他们......她只好作罢,将小脑袋缩起来,只是有些小愠,便轻声对范蠡道:“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好吗?”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惊鲵。”
                            “惊,鲵。”
                            “是的,它很美吧,它又名君子剑,吴国的人说它是女子剑,便是想骂我是个女人,哈哈!”
                            “哼,我看哪,你比我更女人才是!不过......惊鲵,它真的好美,那鞘中藏着的,莫非是鉴湖的霞光。”
                            “霞光吗......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呢......”


                            IP属地:浙江15楼2018-10-11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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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裂,今日肝爆,以后一次性不敢写这么多了,有点累。。。


                              IP属地:浙江16楼2018-10-1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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