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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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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走了。
走的突然,走的安静。
十月十五日上午九点,接到外甥女电话:“三舅在哪?”我说:“运动回到楼下。”她接着说:“您打车到我家来”。
我深知这种电话意味着什么,没有再说什么,立马打车前去。大姐慢性肾炎八年,进入尿毒症期已四年,每周到医院透析二次,并出现高血压等一些并发症,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情况。
让出租车走西中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兴华街,看到院内停的120救护车,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进了室内,医护人员正在沙发上原地不动进行积极的人道主义努力。**近俯身轻轻喊了一声“大姐”,又抚摸她的额头脸颊,没有一丝反应,问了一下抢救时间已超过半小时,曾有从医经历的我看到大姐的心电图已是一条直线,瞳孔也放大,就告诉家人医护人员停止了抢救。
外甥女讲,早上母亲在沙发上饭后吃药,突然就瘫倒不言不语了,这种情况多数是急性心力衰竭所致,她没有来得急与任何亲人呼救,应该也没有太多的痛苦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肾衰病人皮肤色素沉着,我反复端详,她脸色柔和舒展四肢松软,比平时的情况还要好一些,大概心中没有什么太多牵挂了。
大姐生于一九四八年七月十二日,在我们兄妹七人中排行第二,也是我们七人中唯一没有进过校门的孩子。她从小身体就相对弱一些,农村的大家庭,必然会人人受穷受苦,大姐早早就力所能及干起家务,甚至帮助母亲带领管护小妹小弟。
大姐成家后,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生育两儿一女。进入新世纪以后,随着大姐孩子们的事业发展,她家的条件日新月异,但真正好日子才开始的时候,2006年姐夫去世,几年后,她又顽疾缠身,从此住在了太原的女儿家,坚持服药治疗,好在大姐的自我调整和抗争能力很强,她逐渐适应,也特别知足,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平静生活。
记得我与大姐最近一次见面是今年的八月二十日,起因是乡下的二姐来到太原孩子家要到我家看看,我专门叮咛开车的外甥来时一同把大姨接上,我姊妹们一起聚聚。大姐二姐知道我的用意,都很高兴,只是反复嘱咐,在家吃饭,吃家常饭,我只能回复行,深知两个姐姐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模式,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到家后拉了一会家常,我执意把她们带到周边一个环境十分讲究的饭店,尽量接近她们的饮食习惯,消费多少不重要,即使吃不了多少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让她们感受一下城里的便捷多彩与社会的文明进步,感受一下相聚的鲜亮时光与同胞的真诚温暖。
这次相聚之后,大姐还给我打过二次电话,一次是9月21日上午8点34分,她十分兴奋地讲述了9月19日回村里参加孙女的出阁庆典,全村人出席,喜宴二天,乐队助兴,非常热闹,见了平时回村上见不到的人,和左邻右居说了很多话,通话16分10秒。第二次通话是10月12日早晨7点39分,当时我正在一个学校参加兴趣培训,集体餐厅就餐,我说大姐有事?大姐说没有。之后我询问了一下身体生活情况就结束了通话,时长3分13秒,这是近年来最短的一次通话,也成了最后一次通话。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与大姐相关的幕幕往事,在我记忆的深处,16岁离开家乡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大姐家,30多华里。秋假时在大姐家小住几天,还能打几斤酸枣,挖几斤药材,买点小钱,成为自己小时候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记忆定向运动,手脚也一刻未停,我与身边的子女一起很细心地给大姐进行最后的沐浴、更衣,让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踏上回家的路。
车启程后,我环顾一下大姐最后告别这个世界的地方,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心中默默的祈祷,大姐,一路走好。


1楼2018-10-23 21:46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