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1】
一场混战，杨无邪不知所终生死未卜，戚少商也看准时机，担子一撂——跑了。
据说戚少商落跑的那天，大街小巷挤满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啊，一个个的都在议论纷纷。
“啧啧啧，我就说吧，土匪头子就是不行啊！”
“难当重任，关键时候先想着自己开溜！”
“他这一走，楼子里的弟兄该上哪去？”
“也不是我们该操的心……”
这戚少商要想溜他不偷着走，他要光明正大地走，后头上百双眼睛盯着呢都不嫌瘆得慌。
不过这些闲言碎语戚少商一概不理，干脆当他放屁——反正自己又不会少块肉，任您说诶！
其实戚少商也挺不解的，自己把这风雨楼交代得妥妥当当的（他自己这么觉得），又不碍着老百姓的事儿，这些人他怎么的就这么多废话！
他不想想，也懒得想，租下一辆马车，带着自己的行李，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城门一关，谁还认得他？
戚少商退了休能干嘛，本钱全在风雨楼，除了吃饭的睡觉的那点儿银子之外他现在是身无分文。那能怎么办？逛呗，逛到哪是哪，钱不够了可以赚，赚够了继续逛，反正说来他能文能武的，到哪儿都饿不死。
这不就是旅游来了嘛，还是穷游。
还就是旅游没错，不过在甩开膀子溜达之前，戚少商先昏天黑地地赶了十来天的车，到了江苏地界。
嘈杂的叫卖声，推推搡搡的人流，戚少商目不斜视地往街边一坐，叫了份清汤挂面，吃得呼噜呼噜的。
碗是油腻的碗，桌子是油腻的桌子，凳子几乎能听见惨烈的吱呀声。这人就还是戚少商，不得不承认戚少商的适应能力真是不错。
可惜潇洒的时间不长，完了往荷包里一摸——诶呀糟糕！
不是没钱，是只剩整锭的银子，那银元宝来吃挂面？大概会被当做砸场子的赶出去吧？
“伙计结账！”
“诶好，一共十文钱。”
“麻烦找零……”
“…… ……”
戚少商感受到了来自店小二、老板和其他食客的目光。
“这位……爷，我们小本生意，这我们可找不开啊……”伙计点头哈腰赔着笑，暗自祈祷着别是个来找麻烦吃白食的。
“不巧，我也没零啊”戚少商倒是没打算赖账，老老实实把荷包掏出来翻给他看。
伙计懵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老板。
“这位爷，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们了……”老板一看不妥，赶紧从台后出来“这付账哪有您这么个付法的呀！”
“那要不我去钱庄兑个零？”戚少商认真思索着“我这儿先赊着……”
老板一听，毛了。
“说到底不就是个想吃白食的？拿这么个银子出来我还当你是什么人物呢！”老板猛一拍桌，指着他就骂了起来，奈何看他腰间挂剑怕不是个练家子，没敢动手。
嗤——
哪来的笑声？
老板与戚少商同时环顾四周。
出声的是个戴着斗笠、身着白衣的青年，看不清面容，但看身材也知不会是什么粗眉大汉。桌上放着他的佩剑，朴实无华，却没什么磨损，应是装饰大于实用。
拿这么普通的交作饰物，恐怕又是个穷鬼。
这是老板的腹诽。
这人也太瘦了！
这是戚少商的嘀咕。
“兄台，这有啥可笑的，”戚少商没明白他为何发笑“若是有零钱……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我是在笑，戚楼主买一朵蔷薇也是付的一锭银子，这碗清汤挂面又是一锭银子，下次……”
戚少商闻言一怔，他怎会知道蔷薇的事？这人是谁？
他开始仔细审视面前的青年。
斗笠很普通但又带有垂帷，他看得见你你看不见他那种，多是身份尊贵的女子出行才会用到。
白衫款式也不是如何起眼，但布料却很有份量，这种样式的面料只在汴京看到过，这人莫不是也是从京城来的？
这青年哪哪哪都挺正常，真要说有哪里不对劲的，也就是有他脚上的那双靴子了。倒也不是不对劲，只是戚少商总觉得看上去怪怪的。
所以他到底是誰？戚少商摸了摸下巴。
“老板，他的账，我帮他付了。”青年抛出几枚铜板，一个不差的，全都落进伙计手中。
“太感谢这位兄台了！请教兄台大名？”戚少商连忙道谢，方才不尴尬那是假的！
“戚代楼主好生健忘啊！”那话语中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更是让戚少商纳闷。
戚少商轻叹一声：“兄台不妨直说……”

青年沉默了一瞬，张口却欲言又止。“戚楼主匆匆赶路应是有要紧事，不如就让在下陪楼主这一趟，再者……这里可是说话的地儿？”
戚少商再次执缰，载着青年直奔城郊，一路上二人几乎没有交谈，奇妙的是气氛又丝毫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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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一定是坑”

明知是坑也要快乐的跳

新脑洞是就放这里还是另外开楼呢…

祝贺开坑，但这个不像是个正经开头的样子呀。

吃一口糖让我续续命被牙牙伤害好多次了我哭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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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更虐orz

快！无论是糖是刀！我想看文！qvq

戚少商抬头看了看牌匾——【学海书院】，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笺，确定了目的地。
“大概就是这里了！”戚少商折起信纸，小心地收进衣襟中，信封上隐约可见的是两个小字：绝笔
这是无情给他的信，不对，是绝笔、是遗书，信中事无巨细地分析了京城局势，甚至为他找好了退路。在戚少商收到这封信之后的第三天，神侯府那边就传来了无情的死讯——重伤不治，殉职。
他自然是不信这个邪，乔庄一番亲自跑去神侯府打探消息。当他看到双目通红神情恍惚的冷血，拼命灌酒不发一语的追命，一脸苦笑却不开口的铁手后，他懵了。
无情死了？真的死了！
无论如何，正如当年无情所料想，戚少商在风雨楼是呆不长久的，在那之后的第四年，戚少商就跑了。
一跑跑到这学海书院来了。
这儿是无情信中所提及的“退路”之一。虽不打算就此度过余生，但挚友的心意还是不能辜负，便是来这儿看看也好。
戚少商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青年，上前试探着敲门。
谁知刚敲响第一声，门就被从内打开了。
“哪位…？”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与戚少商四目相对。
那人迟疑了一下，询问道：“敢问阁下是戚少商戚大侠？”
“嗯？你知道我？”戚少商有些意外，但立刻又想通了，既是无情的安排，会互通消息是肯定的，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那便是了，戚大侠快请进，”男子瞧见戚少商身边的青年，又忙说“这位少侠也请进来吧！”
“少侠不敢，在下程惑。”
原来他叫程惑！
可自己在汴京待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有程惑这号人。

来惹

戚少商觉得自己上辈子莫不是撞了什么邪，咋的就对着这么一帮小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任他们吵得头大。戚少商拿着书（可能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不太同意书里写的东西），愣愣地杵在教坛上，旁边程惑翘着脚乐得自在。
“程兄您看看您看看，这都啥事儿啊！”
在来到书院的第一天、跟程惑掰扯了半天之后，戚少商好像明白了一点，这位程惑大概是以前楼子里的某位高管的好友，家住此地而已。
“戚大侠大可揍他们一顿。”
戚少商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揍？揍是不可能的，不然这书院迟早关门。
有一瞬间，戚少商想到了出家。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的头发会比他的灵魂更早出家。
书院五天一休，好不容易熬过这五天，戚少商只想放飞一把——嘿嘿嘿。
悄咪咪溜过院子（书院里还有留宿的孩子，要是被抓住了问先生要去哪里带我们一起去呀那可就糟糕了，这可是在荼毒祖国的花朵啊），无意间听到老先生在和程惑唠嗑。
戚少商很没水准地，蹲墙角了。
……
听你nn！这什么方言！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但机智如戚少商，主谓宾定状补还是能分得清，大概记下几个关键名词，就原地消失。
“这位婆婆是本地人吧？”戚少商一边啃着丸子，一边搭话。
旁边一位驼背阿婆抬头看着他，愣了半天，才把那一口大擦子味儿的官话翻译过来。
为了更顺利地偷听x，戚少商首先询问了“程惑”二字的发音，接着又把方才得到的关键词复述了一遍。
阿婆：“啊？这是个人名吧？大概是在说“成先生”，小伙子你这口音不行啊……”
“什么成先生？哪个成？”
“成功的成。”
戚少商：“……”
如果没有记错、如果没有意外，他记得程惑是姓“程”的，程度的程……
阿婆：“就你刚刚问的那个程惑啊，程和成官话是一个读音，但我们这儿可不是哦！”
“……非常感谢……”

本文题目【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