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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拜当世大儒,文豪薛牧山为师,王旭在这方世界总算有了根基。
  根基这种东西,听上去不显眼,实际上有没有它,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拿司马光来说,司马光砸缸的典故,不知道的人应该很少。
  一群小孩子在庭院里面玩,一个小孩站在大缸上面,失足跌落缸中被水淹没,其他的小孩子都跑掉了,司马光拿石头砸开了缸,水从缺口流出,小孩得以活命。
  这个故事很多人知道,可是有谁知道,南宋司马家世代官宦,其父司马池更是官至兵部郎中,在当地是有名的世家大族。
  普通人要是砸缸,救出了缸里的小朋友,恐怕得到的不是表扬,而是被质问为什么要淘气,严重了甚至要吃竹笋炒肉。
  就算家长开明,夸两句,给几块糖吃也就到头了。
  正因为司马光出身大家族,有根基,才能跟让犁的孔融一样,为司马光造势。
  没有这个根基,就跟郭德纲讲的相声一样。
  郭德纲说,他六岁的时候也给人让过梨,结果爹妈不但没有表扬他,就连村里人都说他是傻子。
  你看,同样是让犁,有的人成了典范,有的人就成了傻子。
  区别在哪,在于有没有一个运营团队。
  身为现代人,王旭深知运营的重要性,运营得好,乞丐也能被包装成鬼棋王,还有一群键盘侠相信,他获得过奥林匹斯奥运会象棋冠军,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1993年的奥林匹斯奥运会,根本没有中国象棋项目。
  人都喜欢从众,只要故事编的好,谁会在乎真假。
  王旭拜师之后,便住在了三涧溪,每日听薛牧山讲学,并鼓捣着自己的运营计划。
  没有名声,怎么办,抄诗?
  抄诗只是下策,以抄诗为业,最终害的只能是自己,想要名声也不只是抄诗一条路。
  要不研究一下,请几个演员,重演下司马光砸缸?
  司马光砸缸,需要的演员不多,运作得好,也能给他贴上机敏,早慧,天才儿童的标签。
  但是仔细想想,儒界不是低武世界,演的再好只要不是真的,也会露出马脚来。
  难道说,要找一群小伙伴,再弄几个大缸,天天叫大家过来玩,守株待兔,等着小朋友掉下去?
  这也太逊了,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成,费这个劲还不如抄诗呢。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0-28 10:31回复
    “少爷,少爷!”
      这一日,已经是初冬,王旭正在做早课,外面便传来了管家刘全的声音。
      走出薛牧山为他搭建的茅屋,王旭跨过迷雾,来到了三涧溪外,只见刘全正带着好多护院站在外面。
      “出什么事了?”两个多月,从深秋一直住到入冬,王旭一直居待在三涧溪,只以书信与家中联系,还真很久没回去了。
      “出大事了,灾民,灾民来了!”
      寒风刺骨,比风更冷的是刘全的话。
    王旭楞了一下,惊异道:“哪来的灾民,北方大旱,不是已经从南方运粮,将灾民安置在青州了吗?”
      距离北方大旱,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中,朝廷趁着秋收之际,大肆从南方运粮,赈济北方灾民,据说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将大批北地灾民安置在了青州,冀州一代,并没有让灾民继续南下。
      “少爷,不是北边,是南边!”
      刘全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道:“交州今年的产粮也不高,再加上江南一体赈济北方,上交了大批米粮,粮价一天三变,很多吃不起饭的百姓,已经拖家带口往我们扬州来了。”
      “交州!”
      王旭眉头微皱,扬州地处江南,北与青州,西与荆州,西南与交州三地接壤。
      其中,荆州,青州,都是中原腹地。
      交州就差的远了,既没有中原的地理优势,也没有扬州粮食三熟的气候,反而与南疆的蛮族接轨,小摩擦不断,在江南三州中是底蕴最差的。
      让王旭皱眉的是,金山府位于扬州西南,溧阳县更是西南中的西南,距离交州只有数千里。
      不用想也知道,溧阳县首当其冲,绝对是灾民的第一站。
      “我父亲怎么说?”
      “老爷说,灾民犹如乱民,县上根本拿不出对策来,这几日将城门都关上了。灾民到不了县里,自然就会来乡下,我们这些乡下乡镇,没有城池作为依托,恐怕灾民一到,就跟过梳子一样,一粒米也留不下,不给也得给呀!”
      说到这里,刘全又看了看左右,小声道:“老爷还说,以我王家的根底,万万是挡不住灾民的,如果少爷能将薛先生请回去坐镇,或许有一线生机。”
      灾民都是吃不起的饭的人,卖粮是行不通的,他们也没钱买,有钱的也不至于当灾民。
      可是人要吃饭,没钱买,就要去枪,你有粮食,我没有,把你的粮食抢过来,我就有粮食吃了。
      灾民到了镇上,就像蝗虫看到了庄家,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激起民变,就不只是要粮食了。
      毕竟,灾民之中不乏青壮,闹起来,县城还能抵挡一二,乡下村镇根本一触即碎。
      人饿的狠了,易子而食都是常态,这种**,不是九泉镇,或者王家能够抵抗的。
      只有将薛牧山请去,有当代大儒坐镇,方能化险为夷。
      “没想到北方闹得厉害,最后北方的灾民没来,反而是南方先乱了。”
      王旭感叹世事无常,对着刘全安抚道:“你先等等,我去请老师出来。”
      “不用请,我已经听到了。”
      不等王旭去请,薛牧山便走了出来。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0-28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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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至寒冬,薛牧山依然穿着单薄的儒士服,与深秋之季见到时没什么变化。
        走出茅草屋,薛牧山没用王旭开口,便率先问道:“如果我跟你回去,你会怎么做?”
      王旭看向自己的老师,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考教。
        有大儒坐镇,可保王家万无一失,但是难民还在,怎么处理就值得思量了。
        到底是依靠大儒之威,驱赶灾民,袖手旁观,还是组织人手赈灾,全在王家或王旭一心。
        如果选择保全家业,袖手旁观,甚至大发国难财,王旭寻思,一定会在薛牧山眼中留下坏印象。
        甚至,就算单纯的赈灾,恐怕也只是合格,想要出彩还得另辟途径。
        “如果老师跟学生回去,学生一定说服父亲,联合乡亲,力所能及的赈济灾民。”
        王旭知道这是薛牧山的考验,但是他没有说的太满,天灾**,天灾还有迹可循,人心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旭只能说自己尽量去做,尽量做好,至于功过,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
        “好,我便随你走一趟。”
        薛牧山背负着双手,轻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万里路不只是走,更是看。看看这天下,看看这人心,你会发现有些事情,比书本上写的更有意思,能学到很多书本上没有的学问。”
        “弟子受教了...”王旭再次躬拜,拜的不仅是薛牧山的教导,更是摆明车马支持他的态度。
        如果说王旭参与赈灾,收获的名望是一,有薛牧山摆明车马的支持,他收获的名望就是一百。
        没有大儒坐镇,谁会在乎他这个孩子。
        反过来,有大儒相随,这件事便能成为士林中的美谈。
        到时候,江南士子都会知道,旭八岁,能赈灾,以后名传天下,也会有人说:“哦,我知道这个人,他八岁就参与过赈灾,表现出了不凡,我一直都看好他。”
        其实,哪有什么看好,名人与普通人摆在一起,名人的成功被认为理所当然,普通人的成功才会让人惊鄂。
        王旭为什么需要名望,因为他希望日后取得成绩时,别人会认同而不是质疑。
        为什么很多苦逼流主角,走到哪都能**打脸,被各种不服,因为一鸣惊人者往往被人轻视。
        王旭想要名望,想要运营自己,将自己包装成天才,为日后的才高八斗做铺垫。
        眼下这次赈灾,运作得好,就是个刷名望的好机会。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0-28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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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马车上,一路向九泉镇而去。
          一开始,因为三涧溪位置偏僻,还看不出什么来。
          靠近附近村庄,变化就开始出现了。
          很多衣衫褴褛之人,成群结队的走在路上,其中以饭量大的青壮年居多,夹杂着少数老幼妇孺。
          “老爷,给点吃的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人,您行行好,我孩子病了,能不能借给我几十文钱,几十文就够,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老爷,我身强力壮,什么活都干,你们那缺人不,我给你做工,管饭就行,不要钱,真不要钱。”
          看到有车队过来,人群一窝蜂的往上挤。
          王旭掀开车帘看去,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一脸风尘仆仆之色,说是叫花子也不为过。
          “看出什么来了?”
          薛牧山坐在马车上,守着暖炉,眼也不睁的问道。
          王旭微微回头,回答道:“这些灾民,应该是从铜山县过来的,铜山县在交州与扬州的交界地,只有从那边过来的人,才能这么快赶过来,灾民的大部队还在后面。”
          “还有呢?”薛牧山再问。
          “还有?”
          王旭再次看向人群,发现七八个青壮之间,才夹杂着两三个妇孺,寻思道:“铜山县的灾情应该不算严重,多数人里面,家中还有些余粮,所以逃荒的以青壮居多。
          青壮吃得多,家里养不起,只能往外逃,老幼妇孺吃得少,也跑不动,有口余粮能撑着过日子。这些人有朝廷救济还好,要是没有,十个人里面多半是青壮,八成要生乱。”
          薛牧山轻轻点头,轻声道:“往下说...”
          王旭一时语塞,摆在明面上的就这些东西,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可是看薛牧山的样子,明显还不满意,显然他没有说到点子上。
          有什么是很重要,又被自己忽略的,王旭想不出来,只能请示道:“还请先生解惑。”
          “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还要看到更深处的内在。赈灾是一句话,怎么赈,如何操作,从哪下手,那就是学问了。以民的角度,你想的不错,站在赈灾者的角度上,还远远不够。
          这群人既然来自铜山县,又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将老幼妇孺围在中间,说明他们彼此间认识,哪怕以前不认识,也在路上认识了。
          蛇无头不行,在逃荒之路的磨合中,肯定有了自己的首脑,或者威望足够,能震慑住其他人的人。
          赈灾二字说的简单,可是一个不好,赈灾也能演变成哄抢,自古以来,好心施粥却落个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你可能没听过,那是因为出了这种事,上面都给压下去了。
          不过,你想组织赈灾,这里面的条条框框却不得不查,不然好事也能办成坏事。”
          薛牧山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站在车窗旁的王旭,笑道:“你来告诉我,怎么赈济这些人?”
        王旭一听就笑了,该怎么做,薛牧山都点出来了,他怎么会回答不出:“找到他们的蛇头,有蛇头安抚,这群人自然不会乱。”
          “如果灾民的队伍扩大一百倍呢?”薛牧山继续问道。
          王旭思索片刻,回答道:“这群灾民有百多人,一百倍就是万人,万人的灾民队伍,很难有人镇压得住,多是无数个小团体拼凑起来的。既然如此,应该让他们选出代表,帮助赈灾,在派出数百人维持秩序,如此一来应当出不了乱子。”
          薛牧山目光含笑,道:“再加十倍...”
          一万人再加十倍,那就是十万人。
          十万人可不是小数,九泉镇也不过十万人,要是十万灾民处置不当,顷刻间九泉镇就要化为飞灰。
          王旭暗暗估算着,十万人的灾民,就不只是九泉镇赈灾了,还得防备着有心人生乱。
          毕竟,双方的力量相差无几,甚至九泉镇还要弱些,保不准就有人会起祸心。
          王旭思考了好一会,想了多种可能,这才开口道:“十万灾民,光靠九泉镇的力量无法压制,为了避免生乱,还得派人去县城,请来官府这身虎皮。
          眼下灾乱初始,人心不安,有官府的大义,再从镇上挑选青壮,组成千人规模的保乡团,才有把握渡过劫难...”
          距离秋收催粮,粮价太高,百姓流离失所不过一两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官府的公信力还没有被质疑,就算有心人蛊惑,也敌不过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你二大爷还是你二大爷。
          薛牧山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竖起一根手指:“再加十倍!”
          “还加?”
          王旭眉头紧缩,整个溧阳县,也不过八百万人口。
          九泉镇,只是溧阳县下面,数十个镇级单位之一,涌入十万灾民尚且能周旋一二,要是涌入百万灾民...
          王旭不敢想,真要是有那么多灾民,一人一口也能将九泉镇吃光,祖祠门口的老槐树都得被啃掉。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是九泉镇救济灾民,而是要担心灾民别将九泉镇吞掉了。
          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梳子是梳头发用的,篦子也是梳子的一种,但是却比梳子更密,古人用来刮头皮屑跟虱子。
          乱民与乱兵有的一拼,土匪来了,跟过梳子一样,梳子的齿距之间还能留下点东西。
          乱民,乱军,那就是过篦子,什么也别想剩下,头发都要给你梳走几根。
          “赈灾不是数人头,更不是过家家,为什么遇到灾情,很多世家大族宁可袖手旁观,也不愿下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10-28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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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场捞一份善名?
            是他们吝啬粮食,怕被灾民吃喝吗?
            不是,他们怕的是一个不好,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腥,乱民、乱匪、乱军,你仔细想想,沾上这个乱字,他们真的有区别?
            赈灾是好事,能捞名,能捞望,为什么赈灾,却一直被称为苦差事,就连朝廷派下来的赈灾特使,一个个都黑着脸呢?
          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看到狼吃肉了,就要想到狼挨打,想不到,就容易折在里面。”
            薛牧山语重心长,看向王旭的目光带着鼓励:“人心险恶,朝堂之上更是如此,这一次你放手施为,老师帮你兜底。有了这次的经验,下一次,你就能从善而流了。”
            王旭闭上眼睛,想了下百万灾民,齐齐涌入九泉镇的画面。
            好一会之后,他吐了口气,凝重的回答道:“灾民百万,主在一个驭字。第一天,就要选出其中的刺头,杀鸡儆猴,将灾民震慑住。
            一旦灾民被震慑,十万九泉镇居民,管理百万灾民不在话下。
            但是,这一步走的一定要巧,不巧容易激起民变,火候非常重要。
            第一步成功,下一步便是分流。
            灾民不能没事做,没事做的话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乱也得生乱。
            实在没事可做,就让他们去伐树,选空旷的地方搭建房子。
            眼下是冬天,哪怕南方温暖,没房子这些人熬不过去。我们一边施粥,一边带动灾民劳作,不让他们闲下来。
            熬到明年春天,万物复苏,出来小半年的灾民,八成是要回家的。
            到了那时,危机也就解除了,可以选取不愿走的,或者无家可归的灾民融入村镇。不管是留下做工,还是做佃农,都是合格的劳动力,久而久之都会被同化。”
            说到这里,王旭看向薛牧山,请教道:“先生,此法可行吗?”
            “别问我,问时间,人非圣贤,谁能机关算尽?”
            薛牧山没有给出肯定回答,或许答案他有,但是他不想说,想让王旭自己去找。
            有当代大儒坐镇,哪怕灾民百万,也不会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进,可退,并无后顾之忧。
            王旭了解到薛牧山的良苦用心,喜悦拜得良师的同时,也忍不禁有个疑问。
            薛牧山都这么厉害,朝堂之上,将他打的溃不成军,不得不辞官隐居的人又该多厉害。
            跟这些老狐狸相比,自己除了有唐、宋、元、明、清,五代先贤的著作以外,在智慧上恐怕还不够看啊。
            幸好,自己没有当官的想法,不然进了朝堂,武斗改成文斗,还不得被人玩死。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0-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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