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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love&跳殿】【跳鹿】《梦落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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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无戒一手提溜着流星锤的链锁走在前面开路,忿忿不乐地砸断一根斜横着的树干,身后少女轻盈地跟上,跃至断成两节的树干向身后亮开嗓子:
“你们——快些——”
“小心脚下。”跳跳落在小鹿后面几步,恰到好处的出声提醒。
立于半截树干上的小鹿踮着脚尖蹦了蹦,挑衅般吐了吐舌头,随后从上面跳了下来。
他无奈地跟上跨过木干。
事出三日前,本来按兵不动的魔教下令全面搜寻揽月罗盘,跳跳本来还乐呵了一会儿,月魔谷这么大个地方妄想找一个人和一块巴掌大的罗盘简直痴人说梦——若是兵力全部驻扎在谷口尚能困住他们,现在竟然散了这么人入谷,真是教师父脱身的天赐良机。
可他忘了了一个人。
【教主,这是老夫留下来的月魔谷地图】那人眯起眼,嘴角尽是险猾,摆开了淡黄色的羊皮纸笺,【归九那厮元气已大伤,谷内适宜养伤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还望教主下令让老夫带人夺取罗盘】
月魔谷何其之大,全谷的完整地图总管只有三大张,族长与左右使分持,当年魔教大举进攻时烧毁了两张,止剩的一张竟掌握在这个叛徒手中——还一脸谄媚地供给了灭族仇人?!
很好!很好!
跳跳在下面攥紧了拳头,力道之大让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崩了开来。
月魔谷是你故居!师父再怎么说都是你族人!
真是亏师父还望过他痛改前非!
他悄悄探头看见狐一刀伸手在几个地方上圈了一圈,似是括入了他们多次栖身的地方。
【踏月峰,百花谷,沉西湖。】他看到那人阴沉的目光,【据老夫所知,这几处最适合养伤。】
【踏月峰,则是最宜封印之地。】狐一刀的语气骤然紧促起来,音线拔高,【老夫担心归九那厮借此地灵气封印揽月罗盘,还请教主尽快下令遣人制止!】
黑心虎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那张边缘犹显败落的图纸上,止下了一句“狐总管自行安排”便挥手散了众人。
【鹿儿愿去踏月峰!】
少女抬手拨开众人,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正欲下令的狐一刀。
猪无戒在身旁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般转眼又看向跳跳。
他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
——小姐不是一直想为教主愈疾么?属下听说揽月罗盘可催发月曦花,若是被封便只能待十年后自然重现了,且,指不定那封印小姐也能破呢。
跳跳早就从旁敲击过很多次了,小鹿的性子这几天摸得差不多,时而跋扈却是个孝顺的姑娘——还比较——固执。
眼底的笑意更甚,他抱臂在一旁观望那边局势,一边不忘抬肘戳戳猪无戒低声道:“能夺得揽月罗盘可是大功一件,何况那么多人对付一个负伤之人,总归不用担心。”
那么多人……
师父一个人能不能……
猪无戒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未等做出回应两人面前便传来了小鹿的声音:“还愣在这干什么,快些准备随本公主去踏月峰!”
两人被小鹿推着向外挤去,女孩眨巴着晶莹明澈的双眸,脸上是一个孩子能为父分忧单纯的开心笑容。


68楼2019-02-20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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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9-02-21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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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跳着,小鹿拉着跳跳的手腕向前奔了一阵,半扶着膝盖将手松开停了下来。
      “小姐,您不应该这样贸然闯进来的。”跳跳担忧地望着女孩,“起码不应该打头阵。”
      “不。”小鹿有些得意地摇了摇头,依旧喘着气,“你知道吗,平时我没有机会像这样下令,下令后他们也不会听。”
      跳跳敏锐地眯起了眼,直觉是某些重要细节。
      “我虽然是一教的公主吧,义父对我是有求必应,全教上下对我也是客气的很,”小鹿撩了撩衣摆坐在一块隐约显露的岩石上,“可我空有一个名号,却什么事都做不了,稍微点大的事无权下令,甚至——甚至哪都去不了。”
      跳跳垂眸聆听未语。
      “在黑虎崖上待了好几年了,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能帮到义父,我已经很满足了。”小鹿托着下巴,晶亮的眼眸像穿过层层雾气般,“义父一向护着我,纵然带来的这些人不听我的也得听义父的吧?我先下令,打个头阵进来,他们再怎么不愿我的命令也得因为要保护我进来吧?”
      她笑得尤其狡黠。
      “……小姐聪慧。”跳跳决定收回刚才的腹诽。
      “可是您就这么不顾自己安危吗?”他是想引魔教进来,然不想牵扯到这个女孩,主要还是……
      ——他自己都没把握出去就这么给拽进来了啊!
      月魔一族精通阵法极善布阵,谷内阵法在上百年此族初涉月魔谷时就布下了,是一套再不能古老繁杂的连环阵。经过数百年这阵法的威力十有七八都磨掉了,但大致结构还在,他和师父不过是小修小补了一番保证还能正常运作罢了,至于如何出阵……
      本来是完全用来对付敌人的谁料这回连自己人都一齐收撮了?!
      小鹿能引敌入阵也是好的,现处位置应该在边缘,若是这么倒退回去指不定……
      身后渐渐传来杂乱的人声,由远及近。跳跳刚喜离入口不远,歇息的小鹿一把跳起拉住他的手就望山谷里冲:“快些快些,他们追上来了!”
      跳跳面临崩溃地看着两人冲过了山谷一角立着的石碑。
      “我说,那些人又不会伤我们,不都是自己人嘛?”跳跳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忐忑不安,抽回了小鹿握着自己的手,转身摸出了玉笛。
      “不一样。”小鹿见此也跟着抽出银鞭,语气颇为轻松,“他们肯定是带本公主回去的,甩了他们就方便多了——这下本公主倒要看看,这踏月峰是何方圣地!”
      嗯,还连带着我坑了,话说自己一句话都没表态,不问感受明知有险还这么拉着自己往坑里跳真的好吗……
      谷底的雾浓了一些,奇特的是竟然都规规矩矩的缭绕在树的半高处,以下景物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太阳投射下来的条条斜影。
      “真是神奇,在上面完全看不清。”小鹿左顾右盼,神色中尽是好奇。她忽而停步忽而疾行,步步利落又笃定,脸上却现出了不同于脚步干脆的迷茫。
      跳跳跟在后面愈发心惊,小鹿行动过快让他来不及停下判断哪边才是能出阵的正确方向,只有跟紧着那一罗粉衫才能保证不被甩下。
      一步错步步错,这是破阵时须切记的。
      在小鹿若有所思地绕着一块巨石转了不下五圈后,跳跳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对方的手臂。
      “小姐懂阵法?”
      小鹿摇了摇头。
      “那……小姐对破阵很有把握?”
      小鹿徘徊了一会儿,惊诧抬头:“阵法?”
      跳跳后背被冷汗透湿,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谷底有迷阵,我们正在迷阵里。”
      “我觉得应该往这边走。”小鹿抚着那块石头,眸底有着细细的迷茫,“我……好像走过很多次。”
      “踏月峰……踏月峰……”她喃喃念着,半仰起头,目光突然锐利地像穿透头顶的浓雾般,抬手坚定地指了一个方向,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别人听,“那边,就是——就是——”
      忽然没了下语,小鹿失神的望着那个方向。
      “我不记得了……不对,那边是……”小鹿放轻了语气,脸颊两边溘然滚落下豆粒大的泪珠。
      跳跳一惊忙扶过小鹿颤抖的肩膀:“小姐?您怎么哭了?”
      脑中想回忆起来只是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色明明是那么熟悉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有踏月峰,不止,百花谷……沉西湖……
      她听的绝对不止一回!
      她去过!为什么那么熟悉!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哽咽着捂住自己的开始作痛的脑袋,不甘又不敢断了回想。
      “我……我不知道……”小鹿使劲聚焦失神的双眸,跳跳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抬手去拭泪水依然拭不干,“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可就是很想哭……我,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
      她克制不住自己心里那种无言的悲痛,在这似曾相识的地方一点一点蚕食着内心的理智。
      跳跳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劝了一会儿,奈何完全不清楚她感伤所谓何事——姑娘早上还好好的精神不该失常啊?
      “小姐,属下听说,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唔,就是明明没去过一个地方却有一种故地重游的熟悉感,没准小姐也是啊,指不定哪天做了个悲伤的梦,梦里的场景又和这有些相像罢了……别哭了别哭了,您还要找揽月罗盘呢……”跳跳温言软语地哄了一会儿,安慰般的扶着她后背输了点内力。
      “……不许说。”小鹿闷闷的声音传来。
      “什么?”跳跳顿了顿,没听太清。
      “我说不许说出去!”小鹿凶巴巴回了一句,怎奈喉咙有些沙哑没吼出本该有的效果,两颊泪痕也尚未拭去,“还,还记得你那天一脸失神的狼狈样不小心给我看见了嘛?这下好了,我哭的时候也给你看见了,我俩扯平,谁都不许说出去!”
      跳跳哑然失笑,苦笑着顺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是,平了平了。”
      丢脸丢脸丢脸……
      小鹿将脸埋进膝弯,尴尬地无地自容。方才还没甚感觉,现在清醒过来真是难堪,竟然扶着旁边这个人莫名其妙哭了那么久……
      “你还是多笑笑吧,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老是板着脸装老成。”小鹿扭过身拉着跳跳的脸弯出弧度,“这么好看不笑太可惜了。”
      “彼此彼此,小姐笑起来也很可爱,以后还是少哭些吧。”跳跳不自在地去揉被揪红的脸颊,回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的确,遇到她之前……自己很少笑。
      “小姐喜欢属下可以经常笑给您看。”
      “不用!”小鹿的脸烧腾了一会,这次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分外认真,“本公主要你多发自内心的开心笑笑。”
      她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些,扶着她站了起来。
      “好好,那么,现在该向哪走呢?”跳跳含笑的双眸望着她,语气中怀藏着凝重,“小姐能再回忆起接下来怎么办吗?”
      半空中都被云雾缭绕,想要通过看太阳判断方向这种简单的法子看样子是行不通了——这种大型阵法破除的关键在于方向的正误,而用某种秘法让浓雾笼罩在这片山谷中掩住曦日模糊方向的确是最简单直效的方法了。
      闯进来时太阳正在头顶,刚刚因为担心小鹿走丢忙着赶路没留意方向,兜兜绕绕了一圈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雾又笼在树的半高处,看茂密程度又不可能了——一路走下来竟然没有过原地打转,已是万幸了。
      “唔,不记得了,这边应该,应该有路啊。”小鹿迷惑地抚着巨石上若隐若现的纹路,鼻子再一次莫名其妙的有些发酸。
      “小姐,不如我们发信号弹吧?”跳跳将手覆在眼上,眯眼看着明显弱下去的光线——师父若在这附近能开启阵法困住那么多人,若魔教那些人先找到这,也能趁机把小鹿送出去自己安安然卧底不被怀疑。
      小鹿歪着脑袋忖了会——跳跳倒更觉得像在发呆——随后在她点头默许迅速摸出一枚信号弹擦燃了引线。
      “咻——”
      隐隐红光透过浓雾显现,二人勉强看清一束火光拖曳着长长的红烟扎入了低悬的白色。
      周围此起彼伏立刻响起了回声,跳跳抬眼看着亮度不一的红光在半空晕开,周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信号声。
      “不行,看不清他们到底在哪个方向。”跳跳不安地甩了甩头发,皱眉看向小鹿,“小姐,我们……”
      “嘘——”小鹿警惕地噤声,将耳朵贴近那块石头,“安静,这里好像……”
      “喀喇——”
      跳跳在触及那块不断震动的巨石后大惊失色,想都没想直接向小鹿冲去:“小姐——危险!”
      小鹿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那块石头上,而那块一人多高的巨石竟然向着一边滚去,露出了底下黝黑的深洞。
      他已经听到了滚滚水声——这里为什么会有暗河?!
      那人的身子在自己面前重心不稳地栽了下去,女孩的惊叫立刻被水声淹没。
      “小姐!”
      他极快向下探出手拉住了那人的袖子,大脑一片空白直接跟着被扯了下去。
      巨石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滚了一圈后转回了原地,将来时的口堵的严严实实。
      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71楼2019-02-24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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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第二节就这么结束了( ̄▽ ̄)''


        72楼2019-02-24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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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相知


          74楼2019-02-26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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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黑鹰划过寂寥的天空,在那声尖锐的哨音响过后低低盘旋,落到了高挺男子的臂上。
            男子稳稳托住在自己手臂上不安晃动的黑鹰,目光先触及像是被火烧焦的尾羽,随后落到了它腿上绑着的信筒。
            放飞鹰的人绑的很急,黑心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单手抖开似是被粗暴塞进信筒里的信布,手一抬把鹰度到了肩上。
            那只黑鹰啁啁叫了几声,烦躁的将头向后拗想去揪那几根焦卷的尾羽。
            黑心虎没什么大的动作,在飞快扫完信布后脸色阴沉了几分,简单对折了一下收入袖中:“来人。”
            很快有小兵来应。
            “飞鹰传书给狐一刀,收兵回来见孤。”
            那小兵领了命令转身,走出几步又折声犹犹豫豫问道:“需要通知公主吗?”
            他负手而立,眯起眼看向极远方在云海深处若隐若现的灰白峰顶,沉默了半晌。
            就在那个小兵暗思自己多嘴打算就这么悄悄溜走的时候,才听到那人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
            “传一封信罢,若是没有发现让她立刻回来。”
            轰隆隆的水声在跳跳耳边不绝回响,他背朝水面把口鼻露出,怀里牢牢护着小鹿,两人就这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浮浮沉沉,不知去向。
            地下暗河的出现超乎了他意料,在看到小鹿失足跌下时自己条件反射也跟着下来了。水流湍急,暗河深处还不知有些什么,石壁被水长期冲刷光滑异常,没有任何能接力抓住的点,更糟糕的是小鹿在入水后完全没了动静。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将女孩护在怀里防止她被暗礁砸伤,还有努力把她稍稍托出水面以免窒息。
            跳跳的水性不算差,可在如今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了。水里杂乱地旋着暗流,拖拽着他不停打转向各个方向甩去,他抬脚在石壁上蹬了几下发现效果微乎其微,头晕转向地呛了几口水后跳跳决定顺其自然,止更小心翼翼地环手护住了小鹿,左手虚护在她的头侧。
            腰背肩膀被出没无定的礁石磕的一阵一阵抽痛,跳跳闷哼几声干脆合了眼,听天由命般任着激流裹挟着自己向深处的未知闯去。
            在不知第几次费力把头浮出水面后,他模模糊糊看到了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光线。
            “咔嚓——”
            通体碧绿的玉笛准确无误地嵌入了一旁鲜见有裂缝的石壁,跳跳使劲拉着笛子借此稳住身形,将整个身体贴在岩壁上试图减小阻力。
            把脸在肩膀的衣服上蹭了蹭,好让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他目测了一下离那道光的距离,调整身形在壁上踩稳缝隙发力蹬离,借着水流的冲力和巧妙的角度顺势抽出了玉笛。
            “咕噜噜……”
            一大串气泡打到脸上,跳跳下意识将小鹿的脑袋往怀里又护了护,两人再次被压入水面之下。
            后背加速撞上了什么东西,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跳跳先将小鹿送上了一块突出的石壁,自己抱着浅水处的钟乳石也跟着上了岸。
            ……这场景为何惊人的相似?
            他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拍着小鹿的后背。
            咳出几口水,喘了一会儿终于没继续晕着了。
            “小姐,你还好吗?”跳跳将她扶正,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立即就被耳边雷鸣般的轰鸣声吸引了目光。
            “啧啧,幸好方向对了。”跳跳见小鹿咳出几口水后并无大碍,自己扶着身后石壁站了起来,复折眼去望自身边倾泻而下的银川,心有余悸地呼出声。
            自己心里可是清楚,方才他借力的地方分了两条河道,电光石火间跳跳借着浮上水面的一刻瞅清了一大一小的岔道,本是想小些的河道水量少走势较平缓道窄石壁还粗糙些好控制身形,这下还真保住了命。
            从这万丈瀑布跌下去……
            跳跳一阵后怕。
            “跳跳,这附近绝对有路。”小鹿扭头向下探去,伸出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可以下去。”
            语气不能再笃定……
            半斜的峭壁向下微斜凸出悬崖,左侧是高悬的银瀑,右侧被高耸光滑的岩壁斩断,正前方垂目而视是一大片平铺而开的金叶黄芒。
            原来不知不觉这么长时间了。
            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叹气出声,忽然才意识到自遇到师父辗转入月魔谷也已两年有余了。
            春去秋来,崖底的非常青树年复一年的抽枝发芽,年复一年的又归寂剩廖。
            “你在看什么?”小鹿见他放空,好奇地凑过去,见了崖底之景不由惊叹,“好美!”
            跳跳使劲眨了眨眼,小鹿看到的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笑容,泂泂目光不知不觉破除了心底的迷茫。
            “住在这里多好啊,我都不想回去了。”小鹿悠悠然道,看样子颇为开心,“这里让人感觉真轻松。”
            跳跳心下悱然。
            你不知道血海深仇……不知道被灭族只影漂泊在外想回去却回不去的痛苦……
            永远都回不去了。
            “属下觉得,不如说,孤寂。”他怅然而言。
            “兴许方圆百里都了无人烟呢。”哪是兴许。
            小鹿看上去没什么大的反应,也许他隐藏的太好了,敛去所有情绪后说出的话像是随嘴打趣。
            “小姐,对面就是踏月峰。”跳跳指着已经在面前的雪峰,“要去吗?”
            “唔,信号弹还有吗?”熟悉归熟悉,理智还是要有的,她可不是那个归九的对手。小鹿从腰间摸出几枚被打湿的信号弹,折腾一阵点不着火,无奈地撇撇嘴,向跳跳伸出手,“给本公主一个。”
            “全潮了。”跳跳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耸耸肩摸出怀中的信号弹晃了晃,随意丢弃在一旁。
            天助啊哈哈!
            跳跳一手扶着石壁勾身去探崖面,摸索一阵感觉到了非自然形成的凹陷,再往里探了探,摸到了一个环状物。
            用力扯了扯,被人为凿的很紧,支持一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应该是某条逃生要道。
            “神奇……待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这还有路……”跳跳嘀咕着手腕一钩身子轻盈地旋了一圈后贴紧石壁。
            被阻的视线立刻开阔,果不其然石壁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石坑接连排布向下去了。跳跳又向前一点勾住了下一个深嵌的铁环,一个转身面朝岩壁。
            “小姐,这边!”跳跳踩稳脚下突出的岩石,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肆意拍在脸上,“小心些——”
            估计这是下去的唯一一条道了,从暗河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平台一面崖一面水,峭壁耸立光滑,若不是小鹿提到这里有道,一般人还真不会想到往这边看——按小鹿说的话,她应该没有来过这,那怎么会莫名其妙走出了迷阵,还说自己来过……
            转角处女孩应了一声,跳跳待在原地等了会儿,看见一只素手摸索着探来——呃,摸低了。
            他换了右手握紧铁环,向那边挪了挪,探出的左手轻轻覆在了小鹿的手背上,执着手送到了凿有铁环的口上。
            这边是没啥事的又向前移动好给后面人腾位落脚,后面人的表情就可谓精彩了。
            被水打湿的衣服裹在身上,再加上山风尤其的大,小鹿身上起了冷意。
            刚刚……好温暖……
            有谁也这么牵过我的手……
            月白色的长衫从面前拂过,有个模糊的身影冲她微笑,握住了她的手……怎么看不清面容呢……
            是谁啊……
            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质感,再回过神来翻上岩壁那人已经挪了许远了。
            “喂!慢一点!”小鹿气鼓鼓跟了上去,自前下方传来了那人爽朗而又格外欠抽的笑声。
            盱目而望之,头顶上正是迷雾缭绕的平原。跳跳不由得为月魔族的能工巧匠喝彩——顺带幸灾乐祸了一番尚被困在那里的魔教众人。
            谷内阵法均由揽月罗盘控制,方才信号弹出后巨石移动,说明阵法有改,持罗盘者就在附近。不在自己意料范围内却侥幸脱了这阵,现下大好时机——就去找师父喽。
            跳跳忽然纠结地发现身边还有个姑娘——还是魔教公主。
            万一让她发现了师父的藏身之地,或者师父见了她——
            这——两方都不利啊。
            还有这条不得不走的路……他完全不知通向何方。
            且走且看罢。


            75楼2019-02-26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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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9-02-27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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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看见跳鹿文,楼主加油啊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9-02-28 00:22
                收起回复
                  黑心虎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帐内一片压抑,众人皆被魔教教主的怒火震慑的不敢妄语。他面前低俯的人正是被下令守在阵外的猪无戒,他看着这个本该死守在公主身边却被三言两语打发在外接到了黑鹰传书才犹犹豫豫回来禀报的人,心下怒火更甚。
                  “孤看你也是活久了,谁准你让小姐进山的?”身下的椅子就这么被盛怒之人喀喇一声击碎,半截木条打在猪无戒身上愣是吓得他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教主饶命啊!事出突然小的也没料想到小姐会直接冲入山里,小的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能把她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他眯了眯眼。
                  “还有一个人呢?”
                  猪无戒像是想起了什么,如临大赦般道:“教主,就是那个跳跳啊!就是他一直蛊惑小姐去夺取揽月罗盘!他……”
                  “聒噪!”黑心虎烦躁地皱起眉,“那现在鹿儿和他在一起了?”
                  猪无戒忙狠狠点头——最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教主,这个跳跳可不简单。”狐一刀斜吊起眼,凑近黑心虎低声道,“他不仅看到了小姐寒症发作,不过短短几天小姐还竟事事护着他,老夫觉得他很可疑啊。”
                  “孤之前差你的事可查清了?”黑心虎抬手示意狐一刀先行止住,锐利的目光直直扫向跪伏在地的猪无戒。
                  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说,毕竟是教主私下让他调查的掌印。猪无戒嗫嚅了一会,战战兢兢回道:“还,还不清楚,望教主再宽限几天……”
                  那个跳跳虽然和他同是公主护卫,但除却公主与任何人都不贴近,每天不是在小鹿身边晃悠就是在见到自己靠近时找个幌子脚下生风溜掉,这么多天硬是没让他找到触探的机会。
                  猪无戒盘算着如何把跳跳贬的更重,反正他和小鹿都不在,自己想怎么说便怎么说——这正是拉他下位自己擢升的好时机。
                  “**!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人拂袖荡出一道强劲内力,森森语气唬的底下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猪无戒被那掌风一掀顿觉气血翻涌,心头愤懑却不敢显露,又是几个响头下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整军前往踏月峰,三天之内必寻到两人,派人给小姐放出飞鹰,让她无论有无发现立刻回来!”
                  应答之声此起彼伏,黑心虎面有愠色,语气间都带了不耐。狐一刀探究的眼神投来,他只留了一句话:“回程。”
                  “什么?”狐一刀惊讶之余连带着嗓音都尖了起来,“教主,揽月罗盘在即,月曦花势在必得!大好时机怎能放过!”
                  “你是在质疑孤王吗?”高位上的人一声冷笑,“还是总管有把握几天之内破除谷内迷阵?”
                  “……不敢。”
                  狐一刀咬牙道。
                  要不是这家伙手里有自己心心念念快寻觅了半辈子的半卷刀谱,自己会在这里受气?!
                  帐内该散的皆散去,黑心虎方才摸出那份不久前送到的血书。
                  血迹印在上面有些发黑了,近了有隐隐锈味。说是信布瞧着倒更像忙乱中割下的衣角料,歪歪扭扭的划下一行字。
                  “哼,不自量力。”
                  他再次扫了一眼,踱步到桌前。天色昏暗,黑心虎捏住一角凑近擦燃的火灯,看着一簇一簇的火苗攀上寥寥数言的血书。
                  当他是什么了,不过外出几月的功夫真以为黑虎崖无主了是吧?
                  ——二堂堂主叛逃,望主回教以定大局——
                  寥寥数言的简讯随着一点火星的炸响化作灰烬。


                  78楼2019-02-2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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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咪咪bb一下啦,这篇文与原剧情有脱节,有很多部分都是脑补出来的——说白了就是新手护法一路磨砺。刚开始伏蛰魔教的护法对很多事都较迷茫,像对小鹿的复杂感情和一开始处事的犹豫等等。个人观点,小鹿是护法十年卧底的一个转折点,小鹿在他满腔恨意时候给了他许久违盼的温暖,使护法在魔教得以支撑下去;同又是小鹿,让护法彻底明白了何为薄凉,于此心中残存的温情留恋再不复,却是比以往更冷静的压制恨意。
                    【有一段时间,他不在乎手中沾了多少鲜血,桃花眼中是与年纪不符的幽深,谋着高位石座旁离魔教教主最近的位置。他拭着寒锋上的红莲就忽的念到,那女孩一定不想自己这样——可还能怎么办呢,谁教他一开始便选了这条路。
                    再后来他伤痕累累攀上那高位,脚下是森森白骨倩倩幽魂。他已不是不在乎了——而是几近木然。
                    他很久很久都没再想起那个女孩。
                    十年太长了,不是么?
                    ——殊不知是否因为惶然于身上的血腥侵染了数年中惟一的光。】


                    81楼2019-02-28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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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9-03-0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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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楼2019-03-02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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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9-03-02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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