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有寒风裹挟着落叶在地上打着卷滚动。
路灯是刺目的白色。
胡亥甚至能听到空气中灰尘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低着头，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以及那人好看的腿型。
他先一步地想到了那人的妖冶的眼睛，
和那毫无起伏的声色。
两千多年前的记忆一下涌起，
他想起在那天那个冰冷的王座上，
四周一片死寂，空气几乎凝结。
他被赵高分开了双/腿，
高声的痛呼与诱/惑般呻吟愈发刺激了他。
他颤抖、求饶，
以及低声的哭泣，
丝毫没有唤起那人的理智或是怜悯。
那时他的眼睛还不是赤色，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第一次知道他那永远不急不缓的声色发出低沉的喘息声时他的模样——依旧是那平静的脸色和翘起的嘴角，只是瞳孔发出的疯狂光芒似要将他吞没。
纯金打造的王座华贵坚固，胡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气才能让他在其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只是每当他高坐王座，
鱼贯而列的朝臣在汇报着各地的情况，
沉重的苛捐杂税带给人民的苦痛他不在乎，陈胜、吴广的起义 他也不知。
他只能不断地记起——
在这天下最尊贵的权力象征上，
他背靠着冰冷的王座，哭泣求饶，
先是叫他丞相，
“不……丞相……不可以……放、放开朕……”
到后来他叫夫子，卸下天子的威仪:“夫子……夫子，放过我……求你……疼，很疼……”
他一次次地被 抬 高 双 腿，架在扶手处，被/干/到双 腿和胳膊都抽/搐 抖/动，
呜咽和哭泣的声音又被压在喉咙里，
他发不出来、
他不明白。
父皇始称皇帝，尽收天下，到头来，却连自己的继承人都无法决定；
他也是皇帝，却要在这上位上接受他的、夫子的凌辱。
后来胡亥又坐在那尊龙椅上，
西斜的太阳透过大殿的门窗撒向堂内，
朝臣紧列，
地面被阳光照的隐隐发亮，
赵高就站在阳光所触及到的最末端，嘴角噙着玩弄般的笑意。
像个帝王，胡亥这样想。
殿堂上那一匹美丽的鹿高昂着它优美的头颅，伸了伸左前蹄后继续扬着头，
流畅高贵、美丽无比，
在光的照射下胡亥险些把它当作神鹿，
他茫然起眼神，盯着近处的赵高，
“丞相要做什么……”
“臣为陛下寻来一匹千里好马。”
赵高勾着唇，微微眯起眼睛，指向了在殿堂中央的哪一只鹿。
“丞相错了。”
他摸着以往数次留下的道道细痕，
声音毫无气力，却强撑着笑了出来，“这是鹿……”
他知道他的意图，不过是想确认自己是否还能被他紧紧捏在手里玩弄。
胡亥抬起头，连带着两千年的光阴倏忽而过——
那在黑夜中隐隐发光的紫色双瞳倒映出自己不可思议的表情。
还是那一种带着玩弄的笑容，以及毫无起伏的音色——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他微启双唇:
“呦，找到你了。”
“丞相……”
胡亥不知该是喜还是悲，他向下退一步，熟悉的压迫感袭来，让他忍不住颤抖。
“小公子，两千年不见，你可还好？”
赵高步步紧逼，一手捏上胡亥的下巴，另一手抚摸上他的脸庞，引得胡亥大气也不敢出。
赵高见他这怯懦的模样，也不由自主地出口讽刺，他是讥讽别人惯了的人，特别是胡亥这种好捏的软柿子，欺负起来更是能让他热血沸腾，“啧啧，还是这副模样，真是一点没变~”
“丞相也是和原来一……”胡亥的声音渐渐变小，那赤色的双瞳却越睁越大。
湿润的唇覆上他的，腰后的手越捏越紧，胡亥的无力感也越来越重。
直到，自己软在了他的怀里，跌坐在地上。
胡亥眼神绝望地看向家里的窗子，鸣鸿吃的应该很开心，丝毫不会发觉自己是否回去。
他扭了扭头，借机喘气，“会……有人……”
“小公子还怕这些，当年在龙椅上可都做过百遍了，”赵高放开他的唇，在他的耳边低语，“还记的吗？你咬牙克制自己不叫出声时的样子多美，还有顶峰来临时忍不住的细细哭泣声，我有没有向你说过那种感觉——就像最美的春/药”
赵高的手渐渐下行，引来胡亥咬着下唇抑制的声音，“夫子……不可以……”
赵高拉开胡亥的衣襟，咬着他的锁骨，讲给他往事，“小公子，你可知——”
双手在那瘦削的身子上游走，胡亥猩红的目光染上浓厚的水雾。
“这两千来，我被封印，日日夜夜忘不掉的就是你，亥儿，在我身/下 哭泣/求饶的可怜模样。”

急不可耐地放上了文(o´ω`o)

都、没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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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胡亥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赵高了，他只见到身边的那几件赭红色的衣服。忽然没力气地笑了笑，苍白的，虚弱无力的笑。
认命地掀开被子，忍着痛穿上衣服，想要下床，却双腿发软地跌在地上，真的……好疼。
没有人过来帮他，他自己试了几次又实在是没有了力气，索性便保持着原姿势不动，这侵犯的痛他不是第一次体会，却还是难过地想哭。
他想逃离，却不知道该怎样逃离，更何况，他也不敢逃离……
“皇兄……”胡亥哑着嗓子唤了出来，“救救亥儿……”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秦朝的小公子，不管是滔天的大祸还是无关痛痒的小祸，只要委屈着嗓音躲在皇兄的身后，那么一切就都会雨霁天明。
可是，他总会长大，那如神祇一般的皇兄也总会离开，去到别人的身边，站在别人的面前，用永远高大宽厚的身躯为她挡住乱世带来的各种离乱之苦，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人，竟是甘罗，一个男人。
一个和皇兄，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
所有他幻想和皇兄一起做的事，甘罗都一一地经历了。他们一起上朝，一起在暖阁里议事，闲余的时间里还会一起练箭术，讨论医术。而他，则因为父皇的一句命令而永远无法涉及这些东西。
胡亥，这样的名字，他想，父皇大抵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宠物。
可那时他还是幸福的，至少他还能以弟弟的名义扑在扶苏的怀里撒娇。
噩梦的伊始就是赵高的到来了啊，那个戴着赵武灵王所留下的冠帽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他人生中黑夜的帷幕。
他不想活在赵高带来的噩梦里，他宁愿永远待在冰冷阴森的古墓中。
只是，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就像烛龙目中的场景丝毫不差地上演一样，他被赵高，被命运摆布着，丝毫不得动弹，丝毫不得反抗，一翻身，便是万丈深渊。
昏昏暗暗地过了很久，胡亥才听见门口的动静，“吱呀——”一声，他感受到外面射来的白光，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是赵高吗？
刚刚才虐待过他，就又回来了吗？
胡亥擦擦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去，不可思议地，见到了孙朔。
“小公子。”
孙朔走近了些胡亥才发现他的脸变得很僵硬，不像是人的脸，也是，毕竟自己当年亲手杀死了他，若要他起死回生有怎能还是当初的模样。
依旧是弯腰低着头的动作，孙朔到他身边想要扶胡亥起来，却被他无声躲开。
“小公子，您身体还未恢复，主人吩咐要我照顾好您。”
主人？是赵高吗？
像他那样残暴的人，刚刚亲手弄伤了他，现在又来说照顾好他，不可笑吗？
胡亥抬起头，自嘲地扯出一个笑颜，“他想做什么……我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利用的啊……”
从前，他辅佐他登上皇位，可是取得至高无上的权利的人却是他。现如今，他飘飘摇摇，孑然一身，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将他囚禁呢？
孙朔不曾回答，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胡亥搀扶起来然后将他安置在床上，这一次，胡亥没有拒绝。
孙朔的身体僵硬而又冰凉，这让他很不舒服，可是他没再像秦朝时那样向他发脾气，他早已没了力气，也没了心气。他的翅膀已被折断，连垂死扑腾的力气也不再会有。
孙朔帮他掖了被角，默默无言地，做好每一件为他做的事，胡亥忽然想起了很久前的那一天。
赵高的声音缠在他的耳畔，他怒气冲天又愤恨无比地将匕首插进了孙朔的胸膛，妖冶的血液带走他的生命，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一样，可他却嫌恶地躲开，“小公子……”
那被浓雾缠绕了千年的噩梦啊，终于又被他记了起来。
此后的永久，他将每一个人服侍他的人更名为孙朔，可他永远都忘不掉最初的孙朔，那个到死都想着他的孙朔。
胡亥想，他欠他一句话。
“对不起……”
孙朔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明明不再是血肉之躯，他却在一瞬间落了泪来。
他从不曾想要过胡亥的道歉，因为他从不曾怨恨过他，他只是不停的想着一个问题，他的小公子到底有没有原谅他，现在，他知道了。
胡亥这如落花般轻柔的三个字，了却了他的近乎魔障的心结。
“小公子……”

dd 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