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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神侯府无比刺激又无比混乱的一天,上至诸葛正我,下到柴房伙计,哪个儿不是抓耳挠腮火急火燎的。再看府里某四位春风少年兄,聚集在小楼里并少有地体会到了何为焦头烂额。
“大师兄您行行好,别难为我了……”冷血双手颤抖。
追命忍笑打算开溜,被堵在门口的铁二挡了回来:“临阵脱逃可不行啊老三!”
小楼的主人——盛先生,眼下宛若一条咸鱼,仰着头,伸着脚,躺在他的“燕窝”上,和咸鱼的区别就差没翻白眼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盛先生身上作妖,揪着他的头发爬上爬下,抽开他的腰带拉开他的裤子,同时把手指塞进他的鼻孔里——简直无恶不作!
“大师兄这么个小祖宗您这是上哪儿请来的?”
“西城郊……”盛先生放弃抵抗般的吐出一句话。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近期有这样一起谜案,一商贾人家的下人一直说院子里有一股怪味,却怎么也找不出味道的源头在何处,只好上报请人来协助。上头看在这位商贾的面子上,派了好些人来查看,硬是把这家的大门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恰好盛先生乘轿路过,看到这几乎把路都堵死了的热闹劲儿大感疑惑,也上前去询问。
御前总捕的问话哪敢不答!这群小捕快们赶紧把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再说这么诡异的事儿自己也都不想管。
盛先生寻思着这就奇怪了,近期没接到什么人口失踪的报案,所以这八成不是尸臭,但这味道又的的确确是腐臭味。
都别管盛先生是怎么断定的,干这行干了二十几年,还有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什么样的味儿没闻过?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质疑大捕头?去去去,赶紧干活儿去!
管事的出来轰散了扎堆的人群,把盛先生请了进去。
——哎呀大捕头您来了!可算是帮大忙了!
无情被这一帮人吵的脑瓜子疼,挥了挥手,示意他意思意思得了。
“厨房看了没有?”
“看了,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仓库呢?”
“近期都没有囤货。”
“屋后的水渠?”
“刚清完泥来着…”
无情不再问了,自己在院子里转悠。
少顷,他的目光被一口废弃的水井吸引住了。
“这口井有看过吗?”
“这井已经废弃好几年,上头都给封死了,不可能有……人的……”
他说的不假,这井旁生着苔藓,黄泥封口,顶上还压着木板,再者井口也很小,被黄泥一封,确实进不去人。
“把这板子拿开。”
“这……”
木板上有一石臼,石臼里还堆着各种杂物,锅碗瓢盆陶土花瓶,重量很是可观。那管事的左右看看,后院里都没人了,年轻力壮的小伙计都跑去前边围着“上头的”转,单靠自己这把老骨头只怕是难得搬。
无情许是知道他的难处,又问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放上来的?”
“就不久前,老爷让清理房间的时候搬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听完他的话,无情也不作回答,径直上前去动手搬东西。
他这一动,管事可就惊慌失措了,赶紧上去抢着搬。
“歇着点你的腰。”无情就连着木板,一起给抬了下来。
要命了要命了,这看着瘦瘦小小的公子哥怎么这么有劲儿啊!
管事愣是替他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搬开,不得了。
外面看上去封的好好的黄泥,在井口顶端居然破了个两三寸的洞,看上去是被人用钝器砸开的。
再靠近一点,那股闹心的味道浓郁得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