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认真的把了脉,又询问了飞飞几个问题。沈浪很是不解,一向医术高超的齐大夫又为飞飞二次把了脉,甚至用针刺破飞飞的手指取血,融在不明的液体里观察。
“到底怎么了?”沈浪很是担心。
“回庄主,有些奇怪,说不上来。”齐大夫蹙眉,“目前只是急火攻心,身体虚弱。可……看姑娘的样子,似乎……”
“似乎什么?”
“老夫说不上来。”齐大夫锊着胡须,内心有些不敢置信,“老夫先开药给姑娘,这几天庄主差人贴身伺候吧。”
沈浪总觉得齐大夫欲言又止,心里很是担心。等齐大夫和子渊出去,他才在床边坐下。他一落座,飞飞明显往里挪了一下。沈浪心里一酸,很多想问的话便问不出口了。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二人之间的空气很是沉闷。白飞飞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沈浪越观察她越心惊。她以前是不怎么喜欢说话,可她的心却从未如此封闭。
“飞飞。”沈浪见她很平静,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飞飞的眼神缓缓移到他脸上,盯着他看了会儿,撑着身子坐起来,沈浪忙扶她坐好,细心的在她腰后垫了枕头。飞飞也没再躲闪。
“沈浪。”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即使他们当初闹的最僵的时候,她也没用这样的声音唤过他的名字。沈浪的心颤了颤,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你不问我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沈浪满眼关切,“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
白飞飞嘲讽的笑了,“你心里疑我却不问,我倒忘了,你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飞飞,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和你,早就两讫。”白飞飞缓缓闭上眼睛。
沈浪的心狠狠的痛着,绝情的话他说的够绝够狠,这三年来,那些话,如同一柄柄利箭狠狠的戳搅着他的心。让他夜不能寐。
“沈浪,我睡了多久?”飞飞忽然问道。
“昏睡了一整夜。”
飞飞掀被下床,沈浪忙扶住她,“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去办。”
“你什么时候来的?”飞飞看到了被沈浪随手扔在地上的喜服,呼吸又重了几分。
“昨夜,你掉下悬崖,我一得到消息就来了。”
“这里是崖底?”
沈浪点头,“这里如今修缮的很好,等你好了我带你转转。”
“昨夜是你大婚,你忍心抛下朱七七?”飞飞没想到沈浪会扔下朱七七来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沈浪不假思索的说道。你在这里,我便什么都不顾的来了。
飞飞怔了怔,随着沈浪的搀扶坐下,心里五味杂陈。
“飞飞,你要办什么?我帮你去办。”沈浪小心的说道。
“不,我亲自办。”
沈浪拗不过飞飞,只得妥协,让她喝了药,喝了半碗粥,跟齐大夫再三确认她身子能撑得住才带她上了崖顶。旋风早已等在那里,子渊子墨也牵马等候。
“我们去哪儿?”扶她上马后,沈浪不容分说的跨了上去,将她护在身前。
“快活城西的山上,有个岩洞,你去过那里。”飞飞似乎很是伤感,“快活城之战前,你在哪里见过我和宋大哥拥抱。”
那个地方,沈浪当然记得。他望着她,拼命努力想要扯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却发现心中苦涩,脸上僵硬到根本摆不出任何表情。她如他所愿接受了宋离,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轻轻踩了脚马蹬,旋风稳稳的走开,子渊子墨跟在后面缓缓前行。
仁义山庄内,朱七七望着燃尽的红烛苦等一夜。沈浪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来,事关白飞飞,他便不记得她了。
“小姐……”小泥巴心疼的望着一夜未睡的朱七七。原本最幸福的时刻,她却孤零零的独自抹泪。
“给我打水洗漱吧,我还得给三位冷叔敬茶。”朱七七强打起精神。小泥巴忙
张罗起来,朱七七从衣柜里拿出剪刀,划伤了手指,在床上留下血迹。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小泥巴心疼的捧住朱七七白玉般的手止血。
“总不能让大家都知道我一个人守着洞房吧。”朱七七难过的说。仁义山庄的庄主夫人,大婚之夜被庄主抛下,若让人知道她还是完封之身,岂不是更加让她没脸?
小泥巴更是无限心疼。她给朱七七打扮妥当,将她长发盘起,扶着朱七七去见早已等候的三位冷爷。一群小婢收拾着房间,对着婚床互相挤眉弄眼。
“岳儿呢?”不见沈浪,冷二奇怪的问道。
“他有事出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留你一个人来敬茶。”冷二有些不满,但也能理解,如今的沈浪与从前大有不同,接任庄主后,很多事情都仰仗着他。他又是个事必躬亲的主,很多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儿女私情也顾不得。
“冷二叔,您还不知道吗?他一庄之主,事情多了去了,忙得很。”朱七七强颜欢笑,“反正是七七敬茶,有没有他陪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