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过，竟然没有艾特上 @敷臣雁清º

早前儿里沾着晨曦微露给老祖宗请安，临进门又在减兰院中驻足赏一梢正艳的红梅，远辰的清光送来一阵清风，没能捡着落花残蕊倒像是在催着我走了。
入里间陪老祖宗说了一阵儿话，发觉脖领那处渐濡，抬手一摸原是驻足梅前叫碎冰星子沾在领缘，室内温氲着才渐渐化解。老祖宗心怜之下叫我过了晌午烘干濡迹再回去，只着里衣躲在内室乖乖靠着暖炉打瞌睡。等老祖宗告诉我说要出行的时候才扫了瞌睡虫，送人出门后百无聊赖地抱着一丸烤橘子嗅香。
听到叩门声的时候，屋中伺候的姑子是不会叫访客吃闭门羹的，眼下主人不在，好歹我也算是小主人，等底下人引入内时，躲在正厅廊柱后，探出一个脑瓜儿告诉她:
“老祖宗眼下不在，晌午过了才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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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往常，便也是晨曦未至时的请安，此番这个时辰来，亦是因元渡那处交待，前些时候得的一些滋补药材，再三叮嘱往这处送，自然不敢耽搁。这处扣门轻唤，却不见人应，微微有些诧异，正纳闷时，聆屋内一阵娇音入耳，似有些熟悉，恍然间，倒是身侧碧珠提醒，想起老祖宗养于身侧的雁清，眉梢一扬，盈了笑意，迎上她启门入面的面容道 ）
“雁清——”
（。前头由人引入花厅，正询问人时，却见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只探了个脑袋出来，眉梢一扬，嘴角笑意不减端是瞧着她 ）
“若这般也无妨，我也不过送点东西来。”
（。侧了侧身子，眼波微动，示意碧珠将锦盒递送。）

未曾想婶婶这会儿来，素日里只在节庆相聚远远瞧见过，实在甚少的交集让我惧见生人，遑论是如今单独际会。眼珠儿溜转，又望向外头再无相伴而来的妯娌长辈，也就稍稍能安下心，从奉茶小厮手里接来茶盘，借请茶之机略尽待客之道。她亦是显出十分的柔婉模样，想来待澜清妹妹该是极好的。
“婶婶是自哪里来？外头薄寒，先坐着饮杯暖茶罢。”
待奉茶毕，如若是小大人般的抬眼一扫锦盒呈递，同居一屋檐送与老祖宗的东西定是不差的。而后又忽地想起什么一般，趿着小鞋子从内室进去又出来，抱着一个烤橘子递与人案前，
“老祖宗近日讲什么‘投以木瓜，报之琼瑶’，可雁清无所有，婶婶就当这是答谢礼，烤橘子止咳润肺还能预风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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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的印象比之旁的几个小辈，确实是陌生一些，寻常只于老祖宗身侧常见，亦是这般小心翼翼探了探脑袋，许是随了老祖宗的性子，安分沉稳，比之我两个可来的安静不少，而今这边近距离瞧，倒也是头次，眉眼清秀，眼珠儿圆溜溜的颇大，熠熠生辉，透着股倔强。这处刚失了神，却被她一句轻唤惊醒，瞧着跟前杯盏，顺势接过，握在掌心 ）
“外头确实冷了不少，不过从西苑而来，就觉得肩头凉。”
（。随着人招呼落座，与她一侧，杯盏暖意由着指腹触及于心底，小指抵扣盏盖，依着木椅扶手，刮着手里茶盏的茶沫儿，一点点的，将此处环顾一圈，又落向她的面上，听其一句投以木瓜言辞，总叫我眼前一亮，接过那烤橘子，淡淡香味入鼻，更是有些诧异 ）
“是你自个做的？”

给婶婶递一个，自己剥一个，说是鲜橘与烤橘是很有不同的，就拿剥法讲，鲜橘力道稍重些便是满手的橘皮汁液，若溅出汁来滴在袖上襟上，很是麻烦；而烤橘表皮绵软无弹，轻轻一撇就能剥成一个绽开模样，橘络包裹着橘瓣小巧莹润，入口则是酸甜可口的滋味。咽尽口中才答人话是：
“雁清平日无事，就做这些活计打发时间，鲜橘在烤制之后燥烈之性消除而药性仍存，橘皮理气除燥，就算单单摆在厅堂里，能留一室馨香，对老祖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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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年岁同两姊妹一般，但却比之更为懂事，如此瞧着欢喜，更多却有些心疼。我知悉她的事情，知其额娘早逝，由老祖宗于身侧养育，如今的脾性，更多偏稳重，这些元渡亦是于我交待过，心中涟漪而起，瞧着她递送而来的烤橘，香味入鼻，忍不住嗅了嗅，又似忍住眸底涟漪。道 ）
“多乖巧的孩子——”
（。拨开一瓣往唇齿间递送，柑橘香味肆意，清甜依旧，应了她的话语，不禁连连点头称赞。似而有想起什么似的，转了眉眼瞧着她，道 ）
“近来可有什么短缺的，同婶婶说，婶婶给你张罗着，也是换季的时候，切不可贪凉，穿少着凉了。”

落座侧首的花翅圈椅上，垂首把弄着手头的橘子，椅高腿短，便悬空一双小脚晃悠，一副淡然模样。自启蒙开悟时，就隐约觉得自个儿与同辈姊妹有异，譬如她们是养在父母身边而我是在老祖宗膝下，都说是老祖宗养的乖觉，可却也厌倦了这样被视作孤苦无依的怜悯评惜，而为此却是百般无奈，捏碎了一块橘皮搁在碟中，才抬头对着婶婶盈盈一笑，道：
“有了婶婶这句话，雁清回头可要厚着脸皮来讨东西了您莫嫌弃。多谢婶婶关怀，只这处里一切都好。”
只将这应承拖延在往后的时日里，若是眼下腆着脸要求些什么，惯是要叫旁几房的姐妹抓住话柄说我卖乖讨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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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观其容，模样精致，然却不知承其母容多些，亦是——？于我嫁入敷臣氏，而她额娘已然香消玉殒，自不得见到，什样的天资丽容才能诞下她这般乖巧懂事儿的小丫头来。横波又起，满是笑意，点了点头 ）
“我们的雁清这般可爱，婶婶又怎么舍得嫌弃——”
（。葱指落向她的琼鼻，轻轻滑过，淡淡的橘香于我两人之间游荡，伴着她盈盈笑意。心里头的暖意油然而生，不知因为她，还是因为想起两个稚儿来。）
“罢了，时辰不早了，眼下婶婶还有些事儿，便先走一步。”
（。支臂起身，还未动脚步，便临了又往她那处一转，道 ）
“告诉婶婶你欢喜个什么，喜欢吃些个什么，改天去了婶婶那处，也好给你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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