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巧克力》
By高小鸟
“呐,光彦。”
小姑娘带着鼻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佐以电车咕噜“轰——咣——轰——咣——”的背景音,使得沉入梦醒的小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是电车车厢内的情景,阳光晒在身上很是暖和,车体轻轻晃动。小姑娘清澈的眼睛求助似的盯着他,她的眼底和鼻尖都微微泛红,眼泪水汪汪地罩在眼中,好像电车再晃几下就会决堤一般涌出来。
“怎么了!?”刚刚清醒的光彦猛地坐直,小心地扶住小姑娘的肩,“步美,谁欺负你了?”
步美反常地很安静,她慢慢抬头,看着男孩板着的脸,抽泣起来:“光彦——你说,步美是不是一个......一个很......很坏的女孩子呀?”
“什么?”光彦抬高了眉毛,炯炯的双目连同脸上淡淡的雀斑都在控诉着他此刻有多么不解,“步美怎么会这么想?在我心里——在我们大家心里,步美都是最最可爱最最善良的女孩子了!”
“可是——可是,步美就是很坏。”小姑娘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电车里许多人回过头来,她也不顾了,“步美......把那盒苦巧克力........藏——藏起来了......”
光彦忙不迭地掏出纸怕为小姑娘拭泪,急得满脸通红。
“你先别哭——什么苦巧克力?”
“就是......就是白色情人节的时候,”步美哭的双眼发红,头发有些凌乱,满脸的泪痕任凭光彦怎么努力也擦不干净。“那天,我......我把柯南偷偷放在小哀的抽屉里的巧克力——给藏起来了!”
“啊!?”光彦惊讶的大叫出声,手上拭泪的动作也猛地停住。
步美的脸涨成一只红番茄,细细的眉毛紧紧拧着,眼泪仍然止不住:
“你说......,小哀她收到了那么多巧克力,反正......也是要扔......扔掉的,也不差柯南那一份,对吧?
“你说......,小哀那么.......那么厉害,她可以不用巧克力的,对吧?”
“可是——步美怎么能——”光彦两手停在空中,心中慌慌的,也不知为了什么。他紧紧盯住步美沾了泪水的睫毛,脑中轰轰作响,不知所措。
“是吧?光彦......也觉得步美......是个坏孩子。”步美抬头,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下撇着,“步美......就是个坏孩子嘛!一个很坏很坏......的......孩子。”
“不是——”光彦更加惊慌了,“步美!别这样......”
“圆谷同学说的对。吉田同学就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子哦。”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就这样突然的在两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旁边响起。步美身躯一颤,把头埋得更低,而光彦则惊诧地抬起头,正看见小哀淡蓝色的眼瞳。
小哀嘴边噙着微笑,双眉愉悦地舒展着,茶色的短发被车窗里洒进的阳光映成金色。
光彦大惊失色,大张着嘴巴:“灰原同学,你——”
小哀向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蹲下身子,靠近此刻正羞愧难当的步美,语气低缓轻柔:“吉田同学误会了。那盒巧克力本来就不是江户川要送给我的。”
步美低垂的头抖动了几下,像一只刚刚苏醒的小动物,抬起她哭红的脸,眼中满是迷茫和希冀的眼神。光彦疑惑地摇摇头。
“是给吉田的。”小哀轻轻笑弯了眉眼,栗色的睫毛颤动着,似乎想抖落沾在上面的阳光。
步美不自禁地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几秒前还颓丧的小脸显得容光焕发。但她仍是担忧地问道:“小哀......不是为了安慰步美,才这样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