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加角色哈哈 重发)
将军帐中。
"大哥,你就这么把那王爷放养啦?当真是让他来北疆游玩的?"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女孩儿有着小麦色的皮肤,个子高挑,黑发束成马尾略微随意的垂在身侧,看着已是一副大人模样,但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稚气。她名叫郁蒸,年方十七,是多年前宁长乐出征时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孩子,看样貌不像是中原人,说是很小就没了爹娘,一直在外流浪。自己倒也努力,身为女子跟在宁长乐身边这么多年也不乏练习武功,忠心耿耿,如今已经是宁长乐手下的心腹,得力干将了。
"不常在长安,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王爷风流逍遥,却不知会到这地步。"宁长乐脸色极不好看,眉头都快皱成疙瘩了。"谁知会是这样一个人。以为是良心发现来为国效力了,一问方知是为了追女人?!"
"你当时为啥不直接跟皇上说,不让沈王爷来就好了呀?"郁蒸问。
"小毛孩子懂个屁……这沈王爷是什么好东西吗?皇上早就不想养这种废丶物了!拿着国库的钱吃喝嫖赌,一直找不着借口摆脱他,养着他也是看在先帝的遗嘱,这回不知抽什么风要来边疆打仗,若是他能有什么大作为对于国家而言是赚,若是直接让他死在敌人刀剑之下也是赚,少了个浪费钱的败家玩意儿。"
"但是我又不能让他出事。要是刚来边疆就打仗死了,皇上碍于面子说什么也得给我治个罪。起码让他混几个挂名的军功……养几年再死。"他用手掌摩挲着下巴。"现在这位王爷不给我添麻烦就行了……爱玩玩爱咋咋地,最好什么东西都别掺和,战马都别让他喂,让他玩自己那匹御赐白马去吧。"
"要他真良心发现呢?"郁蒸又问。
"好好练武整天想些不可能的屁事干啥。"宁长乐在她后脑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要真良心发现……"
"本将军就以身相许。"
翌日清晨,该打鸣的公鸡还脑袋插翅膀里睡大觉呢,王爷帐中的小侍卫阿福就在尝试唤醒他家主子了。
“王爷,王爷!”他轻声唤着,小幅度摇晃着沈青沉。“王爷,起来了!弟兄们半个时辰后就要开始晨练了!”
沈青沉自小娇生惯养,睡眠环境也是很安静的,这不算大的唤醒动静还不至于叫不起他。他睡眼朦胧拨开阿福的手:“唉吵什么吵…这才几点鸡都还睡觉呢他们操练关我什么事…”卷着被子一翻身又想跟周公接着下棋去了。
“王爷,您自己说的要跟弟兄们一块儿晨练的呀!”他见沈青沉又要睡着了,忙轻轻将其摇醒。“您不是要用行动来改变宁将军对您的印象吗?”
他一听才想起自己昨天说的什么。在强烈的困意面前他恨不得抽昨天的自己一嘴巴子,可是如果不拿出行动来,又要从哪方面来改变宁长乐对他的印象呢?打仗?他也就啃了月余的兵书,从没实战过,宁长乐这铁疙瘩会冒险让他指挥军队?到这沈青沉已经不想接着想下去了,心中默念三遍‘万事开头难’强压困意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让阿福替他更衣。
直到更衣完毕,都到练兵场上候着了,他仍旧是哈欠连天的想抽死昨天的自己。
“王爷,凉水洗脸能醒神,要不我给您打盆冷水来洗把脸?”
“不必了。”话是这么说,讲到一半还是给一大哈欠打断了。“这时间鸡都还没起呢吧,就得起来晨练,军营这帮家伙都什么人啊?”
"王爷,驻守边疆的战士们都是如此。咱们太平盛世,军中将士们功不可没呀。"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不一会儿功夫就看见将士们鱼贯而入整齐地在练兵场上排好位置。大家都看见了大半月来一直在军中吃闲饭遛马的王爷,马都给他喂得膘肥体壮的。沈青沉搞这一出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将士们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什么。
宁长乐也到了。他一眼就瞧见练兵场上边站着的沈青沉,说实话也吃了一惊。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同时,下边的郁蒸表情怪异。这是一种惊讶夹杂着恐慌,但脸上又藏不住憋笑的神情。
这王爷搞什么名堂?让他混日子吃闲饭还不行非得来搅局捣乱?到边疆来是因为长安已经不够他玩的了吗?求他玩就好好玩就不要插手军务的好吗我连剑柄的一根流苏都不想让他摸!!
……难道真的良心发现?
真能为了一个姑娘做到如此地步?
怎么可能。他就像没看见沈青沉一样径直走过去,开始指挥晨练。
"早啊宁将军。"
"王爷早。"
便沉默了下来。
"将军就不奇怪,我这闲杂人怎么突然想到大清早爬起来上练兵场?我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沈青沉这人本身脸皮就不薄,讲出这话也是面不改色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倒也不是没想过王爷良心发现,只是……"宁长乐顿了顿,终究是没看过他一眼。"在下认为此事发生在王爷身上的概率比较低罢了。"
又是静穆。他以为自己终于是把沈青沉噎了回去,刚要发令晨练,沈青沉说话了。
"宁将军真这么讨厌我吗?"语气没了以往玩世不恭的轻浮。
"不敢。"宁长乐回答得极快,斩钉截铁。
这两人看似正常的对话间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语句的摩擦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北疆显得更加刺骨。
"嗯。"
沈青沉留下一个不咸不淡的回答,又恢复了以往腔调,招呼上阿福回了王爷帐。宁长乐连句王爷慢走都懒得说,接着指挥晨练。沈青沉刚刚难道真的是有良心发现的意思?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稍微想了一下。
将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听完这番乱七八糟的话的将士们不约而同地想道。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昨天的话只有郁蒸一人听见。咱将军要嫁人了?她还在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