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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爱 BY:七月顺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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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07-21 13:31回复
    声明一下: 
    1. 这是一篇成人化的沙穆文,再也不会有童话般美好的故事情节了。 
    2. 文中会颠覆某些人物的性格,希望不会影响各位黄金GG的光辉形象。 
    3. 可能个别词句会写得比较露骨,请见谅! 
    另:关于以上提到的配对,纯属剧情需要,不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2楼2009-07-21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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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的灵魂没入了黑暗,只能把对你的爱变成为存在心灵中的记忆, 那我背负着原罪的生命就意味着漫长的赎罪过程。 
      ——题记 
      第一章 心骇边缘 
      苍天!你的创造物——人,是多么脆弱。他被自己出卖而且毫无知觉! 
      ——马修•普莱尔《所罗门》 
      比利时•布鲁塞尔 
      在拉着厚实的丝绒帘子的房间里,一盏小壁灯氤氲着柔和、温暖的光线。穆和撒加干掉了一整瓶Chateau Catour。(1982年波尔多葡萄酒 ¥16050) 
      “把衣服脱了,躺到沙发上去。” 
      撒加解开衬衣的最后一颗纽扣,手踟蹰在腰间,“裤子也要脱吗?” 
      穆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丝不挂!” 
      撒加生涩的褪去了身体的最后防备,窘迫的躺在用波斯毯子做面的长沙发上。 
      穆把小壁灯的光线调亮了些,走到横式画架前,麻利的卷起袖子,“左手搭在胸前,右手自然垂下来。眼睛看我这里。”撒加迎上他的目光,仿佛掉进了青蓝色的漩涡,眩晕而迷惑,在沙发里显得手足无措。穆在心里升腾起一种得意快慰的成就感,后来他才发现他的这种心态和他本人的性格简直背道而驰。主观上的自我改变在潜意识中占了上风。 
      撒加的凝视追随着穆,看见他到里间拿出一根鲜红色的丝绸锦缎,随意的披挂在自己身上,连忙用眼睛传递出感激的信号。因为这样一来,私处被很好的遮蔽住了。 
      穆重新回到画架前,端起调色盘,“没想到你这么容易脸红。早知道,我们可以省掉喝酒的环节。” 
      有丝绸的点缀,撒加的呼吸平和了一些,“心疼你的酒了吗?……对不起,我是个比较拘谨的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过。” 
      “这没什么不好。容易脸红的人通常是心地善良的人。……从前,一个朋友说的。”补充的一句,声音很小,可能察觉到多此一举了。 
      “你的那位朋友,是不是也这样说过你?” 
      画笔停顿在画布上,撒加看见一个明显的低头动作。穆审视着沙发上的人,他的眼光又恢复了神采,“保持姿势!” 
      …… 
      这幅画完成于一年后,命名为《红与蓝》。 
      每当撒加回忆起他与穆相识的细节,这个低头动作仿佛蕴含着某种深刻的含义,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参差其间。 
      他们是在“流浪狗之家”的野餐会上认识的。当撒加得知那个有着如烟紫发的大美人叫穆,是个画家的时候,生平第一次丢掉了他最引以为豪的优雅含蓄作风,“你好!我叫撒加。我愿意做你的模特儿。” 
      “我需要全(百度)裸的,你愿意吗?”撒加清楚地记得穆当时春风化雨般的微笑后隐藏着几许玩味的嘲讽,但他还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画中的主角无法自拔的爱上了画家,他为了取悦画家,拼命按照画家的意念来塑造自己。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种不对等的关系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撒加中断了他与穆之间的发展,他们停滞在好朋友与特殊朋友之间的一个模糊地带,每往前跨一步,都举足为艰。然而,这个游戏的真正残酷之处在于,一旦你选择了开始,就无法停止…… 
      撒加站在窗前品尝着水晶玻璃杯中的绿茶。当苦涩的液体从唇齿间滑过,他的目光定格在独立纪年塔塔顶利奥波德一世的雕像上。穆,为什么你会爱喝这种苦涩的东西呢?你的过去是否也像这种液体,烙上了挥之不去的苦涩印记…… 
      “请胸外科的撒加主任医师,烧伤整形外科的迪斯马斯克医师,神经外科的阿布罗迪医师,速到急救大厅……”广播一遍又一遍在医院回荡。撒加收回思绪,投入“战斗”。急救大厅笼罩在浓厚的消毒水气味和嘈杂的喧闹声之中,撒加从迪斯手中接过推车,瞥见一具浑身被烧焦的躯体,“马上准备手术!” 
      ……
      阿布递了一张毛巾过来,“真不愧是撒加医师,硬是从鬼门关把人给抢了回来。”撒加瘫倒在休息室的躺椅上,“人都成那副模样了,救回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3楼2009-07-2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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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你为他的灵魂留住了家。”从医护人员口中听到诸如神学的论调,总是有点儿不相称,撒加默念了几遍“灵魂”,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被归为“深难怪僻”一类。 
        “晚上一起去喝酒吧,迪斯请客。”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阿布皎洁的眼眸泛动着光芒,“和穆有约?”撒加报以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 
        吃过晚餐,撒加把穆送回家。“你今天好像有点儿不高兴,话很少。”穆扭开灯,房间里堆着厚厚几摞画,都已用牛皮纸包好。 
        “可能今天有点儿累。” 
        撒加看着他的杰作,“你不要太辛苦了。这些事别一个人逞能做。” 
        “我知道,可是下个月就是画展,馆长催我好多次了。” 穆脱下外套,与撒加的一起搭在沙发靠背上,“你坐,我给你泡杯茶。”撒加今天已经尝试了穆最爱的绿茶,实在不能接受,“别麻烦了,拿罐啤酒给我就是了。” 
        撒加走到影碟机前,翻着穆的收藏,“我们再看一次《Legends of the fall》(中文译名:《燃情岁月》)好不好?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穆自己泡了一杯绿茶,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递给撒加,“好吧。很久没看了。” 
        两人靠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注视着画面。撒加喝着冰冷的啤酒,穆捧着他的淡蓝镶花瓷杯,升腾起的热气,仿佛把撒加隔在了另一个世界。他大口大口吞噬着绿色的液体,像是自言自语呢喃着,“崔斯丁终究还是离开苏姗拉了。”撒加握住他抱着茶杯的手,“穆啊,你都看多少遍了,看到这里还是会难受吗?” 
        又是一阵不寻常的沉默,撒加侧过脸,穆的眼睛里是复杂的心痛,身体不停的颤抖。“穆,你怎么了?”他强制性的把他的茶杯拿走,将他拉进怀里,“穆,你知道,他的离开是有原因的。”穆呓语着什么,或是在自我倾诉,“我知道,我心里难受不是因为这个……今天,我在家整理画……我丢了一件东西……我找了很久……很久……我丢了……” 撒加将怀中的人埋进他的心,他不能肯定穆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太微弱了,而且完全失去了逻辑。“是什么东西?我们一起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撒加感到脖颈处一阵灼热,这才注意到穆的脸毫无血色。“该死!我怎么没发现你在发烧呢!”撒加抚上他的额,得到了证实。穆依然翕动着嘴唇,“是一颗纽扣……我唯一的东西,……我失去了……”撒加焦急的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穆,乖乖躺着。我去给你买点儿药。” 
        撒加回来的时候,穆已经睡着了。他调好药,水温试了又试,索性他在医学院是学过专业护理的。他扶起穆,喂他把药喝下了。刚想转身,穆的一只手狠狠拽紧了撒加的外套,他惊异他在昏迷中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外套上留下了不规则的褶皱。 
        “别走,求你,留下来!” 
        撒加只好把杯子搁在一边,“好!不走,不走。” 
        穆的神情温和下来,手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撒加小心翼翼的侧身躺在他的身旁,穆雪白的脸颊因为发烧泛着红晕,近在咫尺。撒加揪着一颗心,靠近,吻却始终没有落下。 
        穆,你平静的外表下,究竟藏着多少孤独和痛苦?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敞开心门呢? 
        第二日,晨。已经恢复的穆看着身旁的撒加,有点儿诧异,“唉呀,全怪我。害你上班迟到了。” 
        撒加揉着他的紫发,“你昨天真的把我吓坏了!” 
        穆从床上撑起来,又开始在房间里生龙活虎的做这做那,“你应该放任我不管的,我——贱命一条,睡一晚就没事了。” 
        撒加看着他的背影在眼前模糊的晃动,那句“别走,求你,留下来!”本不是对他说的,他一早便知。


        4楼2009-07-2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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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加站在二楼的回廊梯间旁,看见穆还在大厅中和修罗交谈着什么,大声嚷道,“穆,快到二楼我的卧室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穆仰头,望见沙加正用一种专横傲慢的眼神居高临下盯着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专横傲慢里总是流露出一种内敛而又唯美的高贵。“是什么?” 
          沙加像一个得逞的小孩呵呵笑着,“我的裸体!你敢不敢上来?” 
          修罗窥见穆精致的表情,这让他和这栋别墅精致的雕花护墙板、壁柱、裱纸天花板很相称。“精致”虽为驱散苦恼而不断努力着,但苦恼顶多只换了一副姿态而已,这种努力不外乎是为了维持原本缺乏、困穷的生命的一种顾虑。 
          他目送他登上了那条通往蓝色房间的红木楼梯,沙加为他开了门,随后门锁“咔”的一声,关闭。 
          修罗把这道门理解为沙加世界的分界点,有权利进入的,可以在他心里占得一个优雅的位置;而他自己虽然无限靠近这扇门却永远生活在外。 
          穆算是第二次亲临沙加蓝色的房间,但是一切还是像三年前一样没有变化。蓝色柔软的大床,蓝色的沙发,还有窗前那一大片醒目的佛兰德地毯……,这些足以勾起关于那一夜所有回忆的潜伏因素瞬间成为实体,呈现在他来不及适应的眼中。 
          他本以为他再不能承受,但沙加的狗扑在他怀里,拯救了他。这是一次异常兴奋的重逢,人和狗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你还养着它?”穆有几丝惊讶,抱着斯莫恩不住地亲吻、抚摸,“你给他起了什么名字?” 
          “斯莫恩。”沙加站在他们身旁,观赏着这幅美好的画面。 
          穆轻轻唤了几声它的名字,“还记得我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斯莫恩初到流浪狗之家的时候已经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是穆三天两夜没合眼,把它救活了。 
          “看我给你找了一个多好的主人,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斯莫恩乖乖躺在穆怀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前主人的爱抚。突然,它发现它的沙加主人不在它的视线范围内,滴溜溜的眼睛搜索了一阵。原来,是去那边的小玻璃桌上泡茶去了。斯莫恩从穆的怀里挣脱,咬着他的裤子,拼命往那边拽。 
          沙加一转身,茶差点儿泼到穆身上。 
          “看你干的好事,就知道帮倒忙!”斯莫恩瞧见沙加微怒的眼神,急忙躲到穆身后。 
          穆护着它,不让沙加有惩罚的机会。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沙加把重新泡好的茶递到穆手里,“我昨天看你也喝这个。” 
          “谢谢。”穆端着喝了一口,虽然是同一个牌子的绿茶,但沙加可以泡出另一种味道。 
          斯莫恩非常不安分的在沙加背后磨来蹭去,沙加只好往穆那边挪了挪。然后它又继续和沙加纠缠,直到它认为他与穆之间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为止。 
          终于把两位主人安放在一起了,此时斯莫恩非常有成就感的趴在地上吁吁喘气。沙加被它这种道德上的天真逗得哈哈大笑,瞬间在头脑中酝酿出一个问题,刁难它,“斯莫恩,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斯莫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很明显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它在沙加和穆面前走来走去,像选终生伴侣一般谨慎小心。最终,它蜷伏在他俩中间,用前爪捂住自己的脑袋,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为难一只狗很高兴吗?”穆把斯莫恩抱到怀里,伏在它耳边悄声说,“我们不理那个人,他太讨厌了。” 
          沙加则在一旁大笑。 
          阳光被一阵阴冷的风吹散了,浓厚的阴影投射进蓝色的房间。生命就是在一阵黑暗与另一阵黑暗的间歇中度过的。幸福不过是悲剧的偶然间歇。 
          沙加拉上蓝色的窗帘,照进房间的光线被过滤成蓝色,他的问句也因此带着淡蓝色的感伤,“穆,如果世界上可以消失一种东西,你希望是什么?” 
          “你!”他听到一声没有谐音和回音的简短回答响彻在这蓝色的森林里。 
          穆凝视着他久久矗立在窗前的背影。他再次肯定了这个答案,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沙加,他就可以获得自由,像珀尔修斯那样飞到另一个空间,不是说要逃遁到梦中和非理性中去,而是改变与现实接触的方式。可以回到祖国法国,可以去米兰学习,可以去柏林办画展……,可以以另一种目光,另一种逻辑,另一些认识和验证的方法来观察世界。但是,沙加,把他囚禁在了布鲁塞尔,他不能离开,一天、一刻都不行。 
          因为,他怕他找不到他。 
          “你希望是什么?” 
          …… 
          “我离开你的三年。” 
          有那么一刻,穆快要被这句话逼出泪来。他就那么坦然的提起旧事,毫无前奏。然而这句话也许只是一个谜,他说这句话是他后悔了,还是他觉得根本不应该和他相识?不得而知。他看见沙加理了理衣服,朝他微微笑道,“画家先生,肯赏脸坐我的车去艺术馆吗?” 
          刚才的问题变得毫无意义,他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仅仅是在,玩——游戏。 
          斯莫恩跑过来,用两个前爪紧紧抱住穆的腿,宛然一副生离死别的场面。 
          沙加唏嘘了一声,“搬过来住吧,这样我们一家子也算团聚了。对吧,斯莫恩?” 
          斯莫恩“汪汪”叫着,和主人一唱一和。 
          …… 
          沙加送穆回来的时候,修罗正在帮他整理书房。 
          “爱情不可能长期的隐藏,也不可能长期的假装。” 
          “什么意思?”沙加操着手,在书房门口停住了脚。 
          “没什么意思。拉罗什福科《哲学箴言》封面上的一句话。”修罗扬了扬手中的书,细心的放回了书架。 
          “我以为是你说的,带有这么浓厚的修式风格。”沙加锐利的眼神包裹在他迷人的微笑里。 
          修罗慌张低头回避,“如果由我来说,不会这么押韵。我会说,沙加,你变了。面对那个人,你像个清教徒般奉行禁欲主义。” 
          “注意你的用词,管家大人。”沙加转身,金发画出绚烂的弧度。 
          修罗吁了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是今天他对沙加说的第二个谎言。他突然觉得他一直生活在孤独苦闷和麻木不仁中,但他面对的现实仍然可以置他于死地。 
          他重新抽出那一本书,其实这是一本尼采的《善恶的彼岸》,封面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只爱一个人,是一种野蛮的行为,因为这会牺牲所有其他人。


          17楼2009-07-21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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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罗集团•布鲁塞尔分公司•总裁会议室 
            与会者一个个神情严肃、如坐针毡,他们有一半的人是沙加一个电话,连夜从伦敦总部赶来的。虽然总公司的人自诩比分公司的人有能力,每次到布鲁塞尔来都趾高气扬,但这次只要看看他们老板的神情就知道事态的严峻,识趣的一个个表现出唯命是从的乖巧模样。 
            一个青年诚惶诚恐的作着汇报,“……大家手里的欧洲地图上用红笔圈点的就是哈迪斯的势力范围,从目前调查他各处不动产的结果中显示,我们还没有找到有关穆先生的线索。” 
            沙加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到这个人脸上,“亚哥拉,谢谢你为我们作了如此详细的汇报,难得!更难得的是,全都是废话!” 
            亚哥拉被沙加的最后一句吓得一惊,头埋得很低。 
            沙加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效率!各位,你们的办事效率都到哪儿去了?找个人就那么难吗?”所有的人都被亚哥拉传染,低着头不敢答话。 
            冰冷的空气中飘荡着沙加可以杀得死人的目光,修罗推门而入,“先生,你的电话。” 
            “不接!我说过,现在任何人的电话我都不接!” 
            修罗上前一步,俯在他耳际,“是米罗打来的。”
            沙加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起身。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的老板,猜测着在这种情况下,来电者的身份。 
            一道凛冽的眼光巡视着会议室里的人,“都盯着我干嘛?敢情是有人想替我接这个电话?” 
            修罗跟在沙加身后,看他烦躁的扯着领带,小心谨慎的问道,“你不舒服吗?” 
            沙加干脆把外衣脱下来扔给修罗,“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在背后说我,我现在混身都不舒服。” 
            修罗轻声笑着,没有再问。 
            沙加拿起话筒,“喂!” 
            米罗察觉到沙加的恶劣语气,一时间变得口吃,“沙加……我……想问你……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进去?” 
            要不要进去?听着米罗结结巴巴的问句,沙加一下子就想歪了。“你该不会是在床上给我打的电话吧?把人都弄床上了,还问这破问题,你存心消遣我啊?” 
            “啊?!”米罗先是一惊,随后解释道,“我现在在美国,在一家医院门口,有个朋友正在接受手术,我想问你……” 
            “那人重要吗?” 
            “很重要,所以有顾虑。” 
            沙加瞬间就明白他的杀手先生陷进去了,坠入情网了,无法自拔了。他思索着要怎样浅显的开导米罗,“我说,坚持这条路直走,期间会发生很多事聚集成强大的力量让你左转,但千万不要为了任何原因向左转,知道吗?”他顿了顿,“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 
            “曾经因为左转而受过伤?” 
            “内伤!伤筋动骨!到现在,每逢下雨就痛不欲生。” 
            米罗呵呵笑着,又突然严肃的低声说道,“谢谢你,沙加。” 
            沙加放下电话,久久矗立在窗前,冰晶的雨点清清浅浅的从灰蓝的天宇里落下,他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觉体内在隐隐收缩,就像紧缠的丝线慢慢拉紧,疼痛得让人窒息。 
            修罗站在门口,叹了口气,“你快变成望夫石了。那帮人还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难得沙加耍小孩子脾气,对修罗做了一个鬼脸,“我情愿当石头,也不要去见那帮饭桶。”


            25楼2009-07-21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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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阴影与绝望 
               从美学上讲,真正的生活应当永远在别处,当生活在别处时,那是梦,是艺术,是诗,而当别处一旦变为此处,生活即展现了他的另一面:残酷。 
              ——《生活在别处》译后记 
              漫长的黄昏,柔和惬意的气氛四处蔓延…… 
              “你呢?他在什么情况下,你没办法拒绝?”哈迪斯手托着腮,兴致盎然的等着穆的回答。 
              穆寻思着沙加在他心里的印象,他选择了三年前的那一夜,能够赋予长久的痛苦以相称价值的那一夜。
              “蓝色的房间,海水的颜色,那种深海的幽蓝。他穿着淡青色的条纹衬衣,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沉沉睡着,若隐若现的忧郁凝结在眉宇间。这不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而是一种氛围,像流动的空气……我迷失在那里,心灵的每一个角落都受到触动,却无从集中能力去感受。他像融化在蓝色液体中的一个梦,使我每个细胞都被充满却在同时使它们失去了判断力。我当时只想马上冲过去……”穆的描述嘎然而止,红晕加深了一层。 
              哈迪斯了然的点点头,“想吻他,想安慰他。” 
              穆终于能够理解哈迪斯称之为“默契”的东西了,“对,就是这样。” 
              哈迪斯与穆同坐在长沙发上,保持了一个优雅的距离,“你们那时一定才相识不久吧。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是他埋藏在一个心形盒子里的秘密,三年来,他觉得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开启。他总是喜欢站在暗处,试图摆脱过去,但越是想要摆脱,就越是摆脱不了,于是不知不觉,在某一天,那个过去的记忆离不开他了…… 
              地球上,两个人相识是一种缘分,但很少有人的相识能够完美的将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诠释得淋漓尽致。穆和沙加相遇的那一夜,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 
              那一夜,穆—— 
              第一次参加一个地下画展, 
              第一次错过了回学校的末班车, 
              第一次深夜还在外游荡, 
              第一次在回学校的路上遇上了一群流氓, 
              如果说以上的因素可以简化成一连串的因果关系,那一切的根源在于一种冲动。穆从小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热爱学习,观念守旧,胆子很小,如期考上了美术学院,生活平平顺顺,没有波澜。但是潜意识里的冲动,作为一种超脱而把自身释放出来的激(河蟹)情,迫使他去打破早已平淡无味的生活,尝试那些曾经让他退避三舍的冒险。  
              那一夜,沙加是那样合情合理的存在于这一连串因果关系中,他站在大街上,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关心,只是站着,仿佛受到上帝的感召,来完成一个仪式,进行一次救赎,让一个天使从一群恶魔中解脱出来。 
              像是魔法,周围的空气变得洁净,猥亵的面孔、下流的言辞瞬间蒸发。他看见他向他走来,并不是在通常的路上行走,而是从眼球直接向心脏飞奔。很短的一会儿,他们的眼睛相遇了,穆快要无法掌控的意识陡然陷进沙加一双剪水瞳仁的光华中。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深邃的眼眸注视他,为什么要以洞穿灵魂的方式来吸引他……恍然间,街边一家名叫“路易”的酒吧里飘出爱尔兰歌手Damien Rice 的歌,一个男生主音,一个女音和声,一遍遍吟唱那句:“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悠悠的雨点在初秋撩人的微风吹落下,泛着丰泽柔和的珠光。 
              记得有人说过“爱随雨下”。 
              那个人,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他只是牢牢牵着他,来到快车道,拦下一辆出租,把穆塞进去,丢给司机一张大面额纸钞,“送他回家。” 
              好听的声音使冰冷的语气带着些许暖味。他身上有酒味,但并不恶心,穆想着。感觉车窗外的霓虹灯全暗了。有一抹金,渐渐化开,在心口融合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至那以后,“路易”酒吧多了一位常客。他总是孤单一人,每次都坐吧台。他不会喝酒,每回都点一杯柠檬水。他总是拒绝所有来搭讪的人,因为他只是单纯的执意于自己的追求。他是穆,正沉浸在这几日收获的喜悦中。 
              他叫沙加,在“路易”酒吧有很多朋友。他是容易笑,但不容易快乐的人。他的笑容很迷人,但掩饰不了他的忧愁,其实,那丝淡淡的忧愁更迷人,也许这是过于残忍的说法。 
              沙加知道他每天都来,但从不会朝吧台多瞧一眼。他有意漠视他,忽略他…… 
              “你不会喝酒,为什么天天来?”吧台的服务生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来看沙加。”穆错愕于自己的勇气。他想到这么多年,第一次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为了那一晚,一个陌生人对他的关心。 
               “他没对你下手?”在酒吧,一切问题都问得坦然。 
              “嗯?” 
              “你不知道吗?沙加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七日恋人’,你以后会明白这个游戏的。你应该是他喜欢的类型。”
              沙加陷在柔软的黑色沙发中,金发沾染着迷离的光泽。一个拥有棕红发色的漂亮男孩懒散的倒在他怀里。沙加逗弄着他的下巴。 
              然后,全酒吧的人都看见沙加吻了那个男孩。缠绵悱恻、消魂彻骨的一个吻。穆不自觉舔了舔嘴唇,仿佛跌进了一个萧条和精神枯竭的世界,自己成为一种否定的索引,在舞台边缘耐心等待完全不可想像的戏码。有几分钟,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


              26楼2009-07-21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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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有,他狠狠抓住沙加的衣服,努力逼近一个完美的结合点,直到把沙加衬衣上的一颗纽扣给掰了下来。 
                沙加一把将穆摁在床上,不能自控的恍惚差点儿就要击溃他的理智,“跟你开玩笑呢,你当真啦?”他替穆盖好被子,熄灭了暗红的灯光,“乖,睡觉。” 
                有一种预感,是那样真实的存在——他走不了十步。他不应该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吻他,他深知一旦他吻了他,他的无法言喻的憧憬将和那个人的呼吸永远联在一起。 
                在心里默数到十,无法抵抗的呼唤让他再也迈不开步子。他转过身,看见穆赤着脚站在窗前的佛兰德地毯上,他纤细的手在胸前解着纽扣,一颗,一颗…… 
                以这样的剥下实际存在的特性为代价,穆获得了一种诱惑的力量,并且穿透了幽暗的蓝色房间直接展示在沙加面前。 
                “我,给得起!” 
                他终于遇见了这种声音,仿佛是暗地角落里盛开的奢靡花朵,它们从来都是兀自绽放,吐露出最清洌的芬芳。 
                穆,像一朵颜色模糊的彼岸花,轻易的让他感到一种具有拯救意义的分离——人和生活的分离;怀有希望的精神和使之失望的世界之间的分离;肉体的需要和对于使之趋于死亡时间的分离。他握住他辗转在胸前的手,不忍心看他在眼前一片片剥落…… 
                窗外的雨犹如时间,在不间断的、永恒的、越来越有气无力地行进。沙加的吻,似雨飞落。穆在一片蓝色、金色混合的温暖色调下缱绻躺下。他很庆幸,沙加没有把他抱到床上,有时候,“床”是一个无法磨灭的恶毒卑贱言词,他不能忍受这种不洁的污点存在于他与沙加之间。 
                扑朔迷离的意识和破碎的时间序列相融合,这样的回归却再也无法从情欲、虚幻和不断增长的无力感中解脱出来。他感到沙加的吻在他的肌肤上游移,一下一下的,非常认真。两瓣甜柔的花蕊轻轻摩擦在他胸前,燃烧出细微的火花。穆环住沙加的双肩,奇异的寻找到隐匿于很久之前难以辨识的过往。 
                ——这一定不是他所惯用的那种花哨挑逗的吻,这是属于一个小孩抱着他心爱玩具时的吻。 
                三年后,穆向哈迪斯描述那一夜他与沙加的经历,他只用了寥寥几句——“窗外下着大雨,我和他在窗前的地毯上疯狂的做爱。”是的,事实就是这样。但他却始终偏执的认为,远不止这样!每当转身回首,岁月的纹路里似乎嵌着太多的痛苦和泪水。 
                那一夜是“结合”,灵魂与身体的双重结合,一种比“做爱”更高尚的人性恣态。 
                那种刻骨铭心的印记,当沙加进入他的身体,疼痛!比想象中更沉重的疼痛!瞬间,他身上的血与泪使流逝了的时间变得具体可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因牵着无法摆脱的撕裂感而变得清晰可见,仿佛二(河蟹)十(河蟹)年心如止水的生活就是为了承受这一次波澜。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带给他相同的感受,他成为一种惟一性凌驾于一切之上。 
                然而时间,一直扮演一个迫害他的角色。三年前,是他愿意躺在那个人的身下,如果那一夜只意味着“做爱”,那一切都将变得简单,一切都将在脑中迅速的褪色。他此刻应该生活在别处,依旧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当一个人真正懂得爱的时候,就会发现,爱,其实很轻。 
                但是沙加,给了他太多的奢望和遐想。那一夜他渗透在他迷乱的柔情中,被他当作一个坠入凡间的天使享受他深情的拥吻,他在他耳边一遍遍低语着“我爱你”暗合着雨滴声触及到他柔软的内心深处……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他在演戏?都是自己臆想捏造出来的? 
                生活已经无法逆转,这些问题断裂为若干无法弥合的碎片蜷伏在记忆里隐隐作痛,时刻提醒他去重温,重温不可逆转的事实,好像吹落了玻璃上的灰尘,想努力看清(河蟹)真相,灰尘却刺痛了双眼。 
                时间是一个谜。同样的距离,展望时是那么丰富漫长,回忆时却如此苍白短暂。


                28楼2009-07-21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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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请进来吧,沙加先生。” 
                  他优雅的站在大厅中,天花板上的精美绘画,水晶吊灯,两侧的雕花立柱全部沦为陪衬。这是哈迪斯十多年的夙愿,那个人终于来到了他的神殿,不是幻象,而是真真正正的与他的魔宫所交迭。多希望他一辈子都留下来,不过他的希望总是跟失望事先配好了对。 
                  “啧、啧、啧,沙加总裁的速度好快啊,比我预料的时间至少快了三天。”当哈迪斯出现在沙加面前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轻佻的模样。 
                  “我不喜欢被人预料,那样太没有创意了。”沙加的蓝眼睛扫视着大厅,配上他这句话,仿佛整个大厅的装潢都缺少创意。 
                  哈迪斯紧跟着他的视线,“觉得怎么样?” 
                  最后,沙加的目光停在驻足在一旁的拉达身上,由于先前对他得体的言行颇有好感,不禁多瞧了几眼。“房子呢,普普通通。倒是人,给你做管家,算是糟蹋了。” 
                  哈迪斯呵呵笑着,“难得我这里还有你瞧得上眼的。不如这样,拉达你领走,省得我再糟践他,穆我留下,怎么样?” 
                  拉达曼提斯漠然的神情,沙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其中深意,他转过头对着哈迪斯露出迷人的微笑,“家常也聊了,旧也叙了,我平常没那么好耐性,今天也算给足你面子了。现在,废话少说,五分钟之内带穆来见我。” 
                  哈迪斯深知他话语中的决然,不过仍是调侃道,“以我们之间的交情,难道这事就不能再商量一下?” 
                  沙加的微笑几乎要把他融化掉,“好吧,给你十秒钟的误差。” 
                  “沙加。”空旷的大厅连同沙加空虚而苍白的心灵被这一声呼唤激发起一种情感的力量,非常彻底的力量,不可估量的彻底,令人惊叹的彻底。他感到穆正缓缓向他走来,他居然不肯抬头,只能在内心意志与渴望的翻腾交织中凝视他美好的身形在大理石地面投下的模糊倒影。 
                  是本能的反应让他握住了他的手,“你,好吗?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哈迪斯眼里闪出狡黠的笑意,“沙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沙加完全不理会哈迪斯的任何辩解,直到看见穆微笑着摇了摇头才放心。 
                  哈迪斯以一位长辈的姿态欣赏着眼前两个小朋友的眼神交汇,长时间的静默,他“嗯”了一声,觉得有必要适可而止了,就算还要继续也不要在他面前进行。“要我放弃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尤其是穆先生又那么优秀,我真舍不得。” 
                  沙加开始运用他不善长的讨价还价功夫,“穆,你先到车上等我。”
                  穆进到汽车后座,与修罗寒暄了一阵,内心仍不能平。他离开的时候,看见哈迪斯把拉达也打发走了,不知道两兄弟会说些什么。这一夜,纷乱的思绪在他脑中反复排演那俩个幼年遭遇不幸的小天使与某种阴郁的幻觉——恐惧斗争的画面。 
                  他思索得很专注,甚至不知道沙加是什么时候回到车上的。要不是那个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然后猛地把他拉进怀里。 
                  吻,从来没有这般使人愉悦过。感觉自己被沙加温柔的吻所渴望,成为他的目标,成为他索取的对象,成为一种满足感。 
                  那短短的永恒瞬间,他吻了他,在冬天的光线里的一个夜晚。很美。


                  33楼2009-07-2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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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个急煞,重心不稳,还在继续接吻的沙加顺势将穆压在汽车后座上,这个梦幻的吻也平添了几分情欲的色彩。气息紊乱的两人尴尬的扯开距离,调整坐姿。 
                    “我说,修罗,今天第二次了。你存心找碴是不是?” 
                    修罗嗤嗤笑着,指了指交通讯号灯,似乎在说不管我的事。 
                    沙加又恢复到纨绔子弟模样,拉起穆的手放到怀中,“穆,你真绝情。那天竟那样一走了之,我都快急死了。”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穆把手一抽,难道还要我等着你当面向我宣读分手宣言?不过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沙加痴痴看着他,幽幽一声叹息,“12月10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本打算让你陪我去墓地看看的。” 
                    穆感到内心有一点愧疚丝丝漫出。他其实不应该怀疑沙加对他的感情,他极容易察觉到,以沙加那样的胸怀,爱绝不会是一般的激(河蟹)情所致。但自己太自私,太单纯了,渺小的心永远也无法体会他那些讽刺开朗的游戏和深邃苦恼的经历。 
                    后座不寻常的沉默最终被修罗打破,“哈迪斯没有为难你吧?” 
                    沙加玩弄着穆重又递过来的手,好容易酝酿出一个悲伤的神情,“怎么没有。布鲁塞尔的生意他强迫我跟他合作,价压得只能用一个‘低’字来形容,没人性的家伙。总之这次,我们亏大了。” 
                    修罗半信半疑,“做生意,我不懂。不过,你这人我倒是略知一二。赔钱的买卖,你还能答应?” 
                    沙加把穆当作一个遭恶人绑架后吃尽苦头最终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受害者,为此不惜运用他毕生修炼的十二分温柔将穆小心翼翼的抱到蓝色的大床上。 
                    穆面对沙加的柔情,面对他的吻,别无选择,只有在现实与梦之间徘徊彷徨,不断从已知的表象世界里欣喜地逃逸,然后无意志的剥离自己的灵魂与躯体。 
                    自己爱的人,也恰巧爱自己,这是多么奇妙的感受。 
                    意识渐行渐远,甚至失去了回吻沙加的力气…… 
                    什么?居然在我沙加眼皮底下,而且是在前戏还没有开始的情况下睡着了。沙加不得不反思自己的魅力和技术是否有下降的可能性。 
                    暗淡的床头小壁灯闪烁着微小银光,穆柔嫩娇美的脸庞衬在薰衣草般香甜柔顺的发丝下足以点燃他隐藏在心中的一切秘密情愫,沙加居高临下的欣赏够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钮灯睡觉。为了惩戒他不接受今晚的好意,沙加决定把穆又香又软的身体狠狠禁锢在怀里。 
                    然后感到被子里有异物入侵。斯莫恩又开始悄悄蹭上床拼命在他俩中间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沙加一把将它拎到地上,“我说你有点儿良心好不好,破坏我的二人世界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果然是跟随沙加多年了,斯莫恩瞧穆的眼神也是如此深情款款。接下来又是一阵胡搅蛮缠,最终妥协的还是沙加。 
                    “好、好、好,我们三个睡一起,总行了吧。”
                    从前的穆,吃过晚饭有看碟的嗜好,但自从搬来和沙加一块儿住,他就再没把一部片子从头看到尾过。沙加有着一张安静娴雅的俊脸,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但稍加研究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相当不安分的人。穆恰好成为这一项目的研究员,只是他道行太浅,殊不知沙加的不安分只有碰上心仪的人才会发挥到淋漓尽致。 
                    事情每每都是这样发生。刚开始是视觉进犯,明眸轻盼,宝石般的绚烂,水珠般的明澈,壁柜嵌珠般的璀璨眼波,裹着浓浓的情欲,在穆身上流连忘返。沙发上的人大概可以支持五分钟,然后逐渐感到如坐针毡。 
                    紧接着脖子和腰必有一个地方会多出一双白皙的手,要么滑入领口,要么探进衣襟,在玉雪似的的肌肤上不慌不慢的游走。这个时候的穆基本上是失明的状态,已然不知剧情发展到哪儿了。 
                    随后沙加的气息慢慢泊近,灵巧的小舌舔着他的耳垂,樱唇里溢出充满魅惑的低沉嗓音,“穆,你好美!”诸如此类的话总是能让沙发上的可怜人彻底失聪。 
                    


                    34楼2009-07-21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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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瞧着他半天没动静,琢磨着这样捂着迟早得捂出病来,急忙去掰这颗棉花糖,但始终不得要领。最后只得投降,“好啦,好啦。我答应,答应你还不成吗?” 
                      被子里传来不依不饶的语气,“你骗人,你没诚意。” 
                      穆彻底败给沙加,“我答应,我真的非常非常愿意嫁给你。”这叫什么事。自己被他说得一无是处,最后还被他牵着鼻子走,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沙加终于破壳而出,“真的,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哦!” 
                      沙发上的斯莫恩再一次被摇醒,“斯莫恩,我和穆要结婚了,你来当伴郎怎么样,很光荣的。” 
                      斯莫恩&穆:“……” 
                      “叮铃铃”——这是穆每天等待的声音。 
                      自从答应嫁给沙加后,那个人就比较失常。几天后急急忙忙带着修罗赶回伦敦去了。沙加说,结婚是很慎重很庄严的一件事,要布置新房,要订花、订餐、订神父、订教堂……总之要准备很多东西。婚礼在伦敦举行,华丽而盛大。到时候他会开着扎满礼花的飞机到布鲁塞尔来接穆,然后在万里无云的天空翱翔。 
                      想不到沙加是这么传统的一个人。 
                      所以这段时间,两个人只好电话传情。 
                      “……今天晚上早点睡觉知道吗。说不定明天你一早醒来,我就站在大门外了。我把这边的卧室重新装修了,你一定想像不到有多漂亮。不过,你一定会喜欢的。斯莫恩,有没有淘气啊?……”沙加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穆想到几天前沙加在电话中对他说,嫁给我,你连嫁妆都省了,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斯莫恩靠在一旁汪汪叫着,它似乎在向主人宣告,这段时间一直乖乖的,并没有占穆的便宜哦。这一刻使穆倍感珍贵。 
                      但是,窒息却无端的代替了安宁的位置,那种由死亡步步紧逼所引发的悲怆与恐惧是如此让人刻骨铭心。 
                      电话那端传来了沙加的声音,“Je vous amour.” 
                      穆愉悦的笑了,“我想听你说英文。” 
                      “I want to kiss you , I want to hug you .And…… I love you.” 
                      “等你回来。” 
                      电话挂断了,像轻轻轻轻的一声叹息。命运里那一根冥冥存在的丝线也在那一刻被割断了,相聚、别离其实只是无奈和无能为力。 
                      I love you.——是沙加对穆说的最后一句话。 
                      穆说,这一年的气候很奇怪。冬天过后,春天并没有来;冬天过后,是冬天的尽头。


                      38楼2009-07-21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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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 you I would climb 
                        The highest mountain peak 
                        Swim the deepest ocean 
                        Your love I do seek 
                        For you I would cross 
                        The rivers most wide 
                        Walk the hottest desert sand 
                        To have you by my side 
                        For you are the one 
                        Who makes me whole 
                        You’ve captured my heart 
                        And touched my soul 
                        For you are the one 
                        That stepped out of my dreams 
                        Gave me new hope 
                        Showed me what love means 
                        For you alone 
                        Are my reason to live  
                        For the compassion you show 
                        And the care that you give. 
                        You came into my life 
                        And made me complete 
                        Each time I see you  
                        My heart skips a beat 
                        For you define beauty 
                        In both body and mind 
                        your soft, gentle face 
                        More beauty I’ll ne’er find 
                        For you are the one 
                        God sent from above 
                        For whom I do love.(译文见后)
                        所有的记忆碎片,黑白彩色混合的影像在chris messick的诗中出现,关于沙加和自己;想起他迷醉的温柔,想起他伤害自己的语气,真希望可以一直活在回忆里,真希望—— 
                        可以和他相互依偎,十指相扣,一同聆听来自天国的声音…… 
                        他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把他从坠落的深渊拉了回来,像一个梦境的延续,一束海蓝色的光融进了冰冷的环境里。他说,“穆,让我陪着你吧。” 
                        也许撒加是拯救他的人,但不幸的是,他一直出现在错误的时间段里。 
                        “撒加,你不必这样的。”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穆,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


                        40楼2009-07-21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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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缕穿越地平线的阳光融进眼底,当第一丝横跨海洋的微风响彻耳际,如果你们能遇见那个人,请转告他:沙加,有个叫穆的人会永远爱你! 
                          这是穆每日睁开眼睛会做的一个祷告。 
                          今天,阳光灿烂,微风习习。穆感到精神很好,穿着白色的睡衣,光着脚,迫不及待的跑到后花园。以前沙加曾与他打赌,看谁能找到世界上最美的紫色的植物。 
                          如今,穆种下的凤仙花、紫罗兰、Purple rain,还有好些叫不出名的小花都灿然绽放,交相辉映,汇成了紫色的海洋。 
                          穆惬意的躺在花丛中,对着天空大喊一声,“沙加,我赢了。” 
                          “不要得意得太早哦。”华里明亮的嗓音在心里产生了共鸣。 
                          穆撑起身子,看见沙加正俯视着他,带着惯有的迷人微笑。“赢的人是我,穆,你不要耍赖。” 
                          穆被沙加封住了去路,只好保持半躺的姿势,“胡说。你找的植物在哪儿?” 
                          沙加悠悠叹着气,“就是你呗,还装傻。” 
                          穆红着脸,没有反驳,“你怎么来了?” 
                          沙加直接压了上来,“我来看看你。”他的唇移到穆的耳廓,“对不起,三年前,我失约了。” 
                          他本想说,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的。因为“等你回来。”是他对沙加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是,沙加,这个痛苦的纠结体,却从没将痛苦传染给他。每当看见这个完美的人,他都会感到无比安心。 
                          穆推了沙加一把,没有实质效果,只好用手抵住沙加的胸膛,才避免了粘在一起的局面,“能不能换个姿势?” 
                          沙加坏坏的笑道,“做错事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茫然?“做错什么事?” 
                          沙加甜淡的气息洒在他的脸上,“可怜我这双迷倒众生的大眼睛啊,被你这么几勾几画就没了。说,你怎么赔我?” 
                          穆闪烁其辞,结巴道,“就是因为你眼睛太美了,所以我画不好。” 
                          沙加呵呵笑着,“自私的小朋友,不要再狡辩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画我的眼睛,你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对我的独占欲这么强。” 
                          穆被说中心事,脸又红了一层,“才不是,沙加你就会……”“瞎想”二字被封在了醉人的吻中。 
                          沙加把在吻中呆掉的穆拉起来,“快跟我走吧。我妈还等着见你呢。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实在不雅,“不行,我回去换件衣服。” 
                          “换什么呀,你穿白色挺好看的,显得特别……” 
                          “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你就是笑了,不然你说,特别怎样?” 
                          “嗯,特别,特别……‘端庄’!” 
                          “就知道花言巧语。” 
                          “多谢老婆大人美言。对了,穆,你不知道现在斯莫恩有多拽,我已经没法管教了。” 
                          “活该!谁叫你笑话我。你还笑……”一声巨响。 
                          “哎哟,痛!” 
                          …… 
                          撒加守在穆的床前,温热的泪滴在紧握住的穆冰冷的手上,只是他的温度再也不能使这双手变得温暖。“穆,求你别睡,你睁开眼睛啊。你看着我啊。” 
                          “撒加,我得走了,沙加他来接我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撒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绝美的眸子慢慢闭上,嘴角弯上一个甜蜜的微笑。 
                          穆在沙加走后的第三年去世,死于抑郁症。 
                          『全文完』


                          43楼2009-07-2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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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二(河蟹)十年后] 
                            伦敦•慈善拍卖会 
                            拍卖师口若悬河的介绍、评述、出价、报价……与奢靡的拍卖大厅,以及本身一丝不苟的装束彼此回应,彼此结合,彼此照耀。 
                            “……今晚最后一件拍卖品,第92号,象征主义的油画作品。”这一次,他用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调叙述出来。 
                            展示台从暗红色的幕布后神秘现身。一束柔和的灯光使这一幅油画仿佛沐浴在一片弥留之美的灵光中让人无可抵御。 
                            观众席上顿时惊讶赞叹声响彻四周。渴睡的人们突然来了精神,后排的绅士们也不自觉地擦亮了眼镜。 
                            “美的灿烂如何能渗透出默然的怀念?英年早逝的当代画家穆很好的向世人展示了所谓的‘毁灭之美’。这种美预示着‘最后’,预示着不复存在,正是由于捕捉到事物在相对位置中绝对的独一无二的瞬间而倍显珍贵。 
                            这是他的最后一幅作品《漫步在蓝色之上》,又叫《Open you eyes》。这幅油画因为倾注了画家太浓的情愫而带有神秘的灵性。传说,画中的男子会在深夜睁开眼睛。传说中,那双迷人的眼睛比宝石更明亮,比泉水更清澈,比大海更深邃…… 
                            当然,这仅仅是传说而已。现在开始,无底价竞拍。” 
                            略显陈旧的黑色奔驰停在S艺术馆的大门口,馆长抢在门童之前周到的拉开了车门。“修罗先生,您总算来了。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件拍品了。” 
                            一位黑发的中年男人优雅的步出,脸上是坚毅而略带沧桑的神情,“我还确实不太想来,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外出。不过,那幅画,我可割舍不下。馆长先生,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想得到那幅画的人不止我一个。” 
                            馆长赔笑的接过修罗递来的外套,“您是指哈迪斯先生。这个请放心,今天伦敦总共有27场拍卖活动,他不会在意我们这场小小的慈善拍卖会的。” 
                            修罗对稍稍落后一步的馆长点头一笑,“掩人耳目!馆长大人,你可真会巴结人。” 
                            馆长笑道,“这艺术馆都是您的,我不巴结您巴结谁呢?” 
                            转眼两人已穿过回廊抵达拍卖大厅。 
                            馆长殷勤的说道,“修罗先生,您的座位在前排的贵宾席,这边儿请。” 
                            修罗盯着展示台上的油画,在门口停住了脚,“不用了。” 
                            拍卖已进入高潮,拍卖师宣读着台下的标价,“左边有人出价一百七十七万五千英镑。还有更高的吗?” 
                            “哦!这位夫人,美丽高贵的夫人出价一百八十万英镑。” 
                            突然一阵沉默。拍卖师张大了嘴,半天才支吾地叫道,“天啦,站在门口的这位先生出价三百万英镑。” 
                            拍卖大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转头用艳羡的目光打量起这位出手阔绰的主儿。 
                            “现在我宣布,这幅《漫步在蓝色之上》以三百万英镑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您得到它了。” 
                            修罗抱着油画,站在伦敦沙加的别墅前。 
                            他回想起多年前,沙加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从容温和的对他说,“修罗医生,我来看病。” 
                            回想他从哈迪斯身边将他带走。汽车上,昏迷的沙加枕着他的肩,那一次,他们靠得那样近。 
                            回想管家与主人,朝夕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回想他最后的微笑,“哎呀!戒指,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管家,你坐,你休息。这事我得亲自去办。”当时如果拦下他该多好啊! 
                            然而这些回忆像指间的流沙,慢慢滑落。 
                            他一直不想打扰他,他一直没有向他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他只是作为一盏灯,引领他走向天堂,而自己注定将永远失去天堂。他不是救助他的那个人,他很早以前就知道。 
                            钥匙扭开了别墅的大门,晦涩的冷风吹散了房间内沉积已久的灰尘。 
                            “沙加,我们终于回家了。” 
                            『番外完』


                            44楼2009-07-2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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