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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版】《不周记》第十二章 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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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发一章,好凑齐前十三章(因为第十三章为吧友手打且已发布,因此前面的不好有空缺)。至于后面的,以后再说


1楼2009-07-26 11:53回复
    《不周记》第十二章 心药
    百度不周记吧【)ㄣ雨师妾ヘ、流沙纤纤、蜃楼·海誓、景天小楼】手打
      若干年以后的一个春末的下午,当我看见那个少女坐在长草摇曳的山顶,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白云,我忽然想起了初见旱魃的那一夜,她怔怔地坐在两忘崖上,凝视着漫天的霞火。
      那是我太年轻,不知道当一个女人抬头看云时,心比云更寂寞。
      相柳对我说,就在那一夜,她喜欢上了我。
      旱魃杀死烛龙的时候,相柳与巫氐正背着罗沄和瑶雩,朝着紫云湖的方向御风飞掠。相柳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总晃动着「天之涯」的洞隙中,我掐住她的肩膀,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说从小到大从没一个男人敢对她如此。当我的十指掐入她肩窝的伤口的那一刻,她全身酥软,痛彻心骨,想要瘫倒在我的怀里,变作一条蛇。她说其实从那时起,就知道要么杀了我,要么爱上我。再没其他选择。
      那天夜里,山岭崩塌,轰鸣震耳,整个世界仿佛即将毁灭。她不顾一切地转过身,背着瑶雩,朝两忘崖飞奔。
      她看见旱魃流星似的撞击在烛龙身上,烈焰炸舞,那巨大的蛇身瞬间卷缩,悲鸣着轰然塌落。
      气浪滚滚,排山倒海地朝她掀涌,天地赤红如烧。
      当她重新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静了。夜空一半湛蓝一半紫红,灰黑的烟云凝结不散。
      峡谷像被盘古的巨斧削过,堆满了乱石,炽红的熔岩仿佛艳丽的溪水,在巨石间徐徐流动。
      旱魃就坐在崖顶,仰着头,神情恍惚。而我躺在她的身侧,一动不动。
      她想要上前看我是否还活着,旱魃突然转过头,朝她尖声怒啸,红衣飘卷,就像火凤凰似的朝她冲来。
      就在那时,我从地上跃起,挡在她的身前。
      她说因为这一刻,她爱上了我,并决定一直爱到沧海桑田。
      她说这些话时,是六十年后的一个黄昏。那是她眼波迷离,嘴角微笑,胸口插着一直羿神箭,很快就要死了。
      我抱着她渐渐冷却的身子,呼吸如堵,怎么也无法告诉她,那一夜我挡在她身前,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保护与相隔她几尺的瑶雩。
      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也一定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包括我自己。只不过每个人都需要一些谎言来慰藉。
      比如烛龙想方设法烧炼本真丹;比如罗沄告诉我她和昌意的往事;比如那一夜,旱魃看着我,却低声呼唤我父亲的名字。
      我依然记得旱魃抚摸我的脸时颤抖的指尖,记得她凝视我的凄楚哀婉的眼神,记得她永远也无法流出的泪水,记得她仰望云霞时蹙着的眉,记得她喂我的红豆那酸甜苦涩的滋味……
      关于她与我父亲,后来我听说过多种故事,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但我知道她之所以给这座山起名叫「两忘」,是因为纵然她已经疯了,有些事情却永远无法忘记。
      所以当我挡在相柳面前,被她的气浪撞飞出山崖时,她严重的神情才会那么惊愕而伤心欲绝。
      她紧紧抱着头,冲天飞起,发出凄厉狂乱的尖啸,周身火光狂舞,天地尽红,与东边天际的晨曦交相辉映。
      我躺在乱石堆里,想起瑶雩,想起罗沄,想要起身寻找,经脉却一阵剧痛,让我无法动弹。
      隐隐约约听见山前山后,有人在叫:「八郡主!八郡主!」「炎帝陛下!」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我心里一凛,右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湿软滑腻的手,将我的嘴轻轻掩住。搂着我听闻相柳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别出声,他们很快就要走啦,你经脉断了大半,不是这些南蛮的对手。」
      相隔咫尺,她紧紧地贴着我的身子,却一眼也不瞧我,脸颊晕红,神情有些奇怪。
      周围三三两两匍匐着许多烧焦的尸体,十几个火族的飞骑盘旋掠过,没有发现藏在洞隙里的我们,又继续朝东飞去。
      有人在崖下大叫:「陛下!陛下在这里!」欢呼四起,许多人骑鸟冲下山去。我听见烈炎没死,恼怒,失望中,又仿佛有些如释重负。
    


    2楼2009-07-2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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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声音越来越低,身子微微一晃,倒伏在地,双腿渐渐幻化成淡青的鱼尾。
        相柳失声叫道:「姨姥姥!姨姥姥!」紧紧地抱住她,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涌了出来。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泪珠晶莹剔透,犹如梨花带雨,再不是平时那狡狯狠辣的妖女模样。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我的疼痛竟渐渐消减了许多。
        忽然发觉她与我之间,有着不少的相似。比如都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姥姥,都在设法解救自己的姐妹兄弟,都想打着伏羲、女娲的旗号,颠覆昆仑之治……或许天意冥冥,她和我的相遇也早已注定。
        埋葬了巫氐,她怔怔地站在坟前,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轻声说:「我让你假扮我夫君,只是为了哄姨姥姥高兴,好救出你妹妹和螣兀公主。现在她已经死了,这些话也不用当真了……」
        我一时热血上涌,答应了巫氐,心里原本有些后悔,但听她这么说,反倒又有些惭愧起来。我摇了摇头,在地上写道:「一言既出,如大江东流,永不复返。我既答应了娶你为妻,绝不更改。」
        她耳根、脖子全都变成了桃红色,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慢慢地说:「你放心,姨姥姥昨天就已经将解救你妹妹的法子告诉我了。我们说好了携手同盟,对付嫘母和炎帝。无论你娶不娶我,我一样会就瑶雩。」
        我拉住她的手臂,跪倒在巫氐坟前,撮土为香,又一齐拜了三拜,在地上写道:「我们已当着姨姥姥之面拜过天地,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
        她泪水接连低落在地,嘴角却忍不住漾开笑意。抬起头,凝视着我,咬唇说:「那好。你我既然已结成夫妻,从今往后,你心里……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再不能想着别人了。」
        我想起罗沄,心中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怒道:「刚拜完天地,你又想她了?」甩脱我的手,起身便走。我想要拉她,却痛楚难忍,浑身没有半点儿力气。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恨恨地望着我,说:「活该!谁让你想她?疼死你才好呢。」
        一阵大风卷来,她的黑发、衣裳猎猎鼓舞,脸颊晕红,肌肤胜雪,淡绿的双眼里满是娇嗔薄怒。
        我仿佛第一次发觉她的美貌,心里一阵剧跳,痛楚竟消减了几分。
        忽然想起与她相识以来的种种情状,她虽然有害我之心,但但是敌我两立,情有可原。何况每次到了紧要关头,她似乎总手下留情,网开一面,反倒是罗沄三番五次恩将仇报,又将我毒成哑巴,送与仇敌,比起她来,待我狠辣了几倍。但我为什么偏偏对后者念念不忘?
        再说罗沄心里只装着昌意,与我注定如水火相隔,而相柳却和我同仇敌忾,又已结为夫妻。孰轻孰重,何去何从,还用说么?
        于是定了定神,,又在地上写到:「谁说我想她了?我只是担心她死在延维的手上,来不及取她的心血,化解『相思果毒』。」
        相柳这才怒色稍消,哼了一声,说:「延维做梦都在想『三天子心法』,哪能这么轻易杀了她?没得到『轩辕星图』前,一定会留着她的姓名。我们一边养伤,一边用青蚨虫跟踪便是。」
        见我痛的满头大汗,脸上又露出关切之色,蹙眉说:「真的这么痛吗?我帮你揉揉。」上前扶住我,伸手在我胸口轻轻揉搓。
        我被她搂在怀中,软玉温香,咫尺鼻息,脸上不由滚烫如烧。那只滑腻如脂的手抚摸在我胸膛,更激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心跳更剧,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坐起身来。
        她一怔,「哧哧」笑了起来,将我重新摁回她的腿上,柔声说:「夫君,你我已经拜过天地,又有什么打紧?乖乖躺着,再揉一会就不痛啦。」
        阳光灿烂,照着她酡红的脸颊、亮晶晶的双眼、眉梢嘴角全是浅浅的笑意,大风刮卷着她缭乱的发丝,拂动在我的脸上,那妖娆馥郁的体香混合着这处草木的气味,氤氲成令人窒息的芬芳。
        我从未和一个女子如此亲近,也从未如此窘迫,闭上眼,不敢看她,却感觉到她的心跳,和悠长轻柔的呼吸,那种感觉如此奇特,我仿佛变回了婴孩儿,躺在母亲的怀里,被她抚摸着脸颊,听着她温柔的低语……
      


      4楼2009-07-2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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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遗蛇盘蜷在几丈开外,昂头吐芯,发出奇怪的「咻咻」声响,好像在取笑我们。被她捡起的石头抛砸,立刻又缩成一团。
          搭架上的狪渠鸟「噼啪」作响,半边都已烤的焦了,我们湿漉漉的坐回火堆旁,一边烘烤衣裳,一边撕扯着鸟肉充饥。焦苦的鸟肉吃在嘴里,去仿佛有一种酸酸甜甜地滋味。
          她一边低头吃,一边抬眼瞄我,忍不住又偷偷地笑起来。我用鸟骨画写问她笑什么。
          她咯咯大笑道:「傻瓜!你吃的这只,我忘记逃去内脏和肠子啦。你狼吞虎咽的,也不觉得难吃吗?」
          我这才觉得嘴里有些腥苦,忙不迭地吐了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拍手笑我是比这鸟儿更呆的大呆鸟。
          火光映照着她粲然的笑靥,淡绿的眼睛温柔得如同春水,衬着脸上没有洗净的黑灰,又显得那么俏皮可爱。我不禁地跟着笑起来,心里充盈着莫名的温暖,和从没有过的松弛。
          从那时起,我和她之间渐渐没有了拘谨,虽然依旧不敢真如夫妻一般,有什么亲昵的举止,但彼此间也逐渐会嬉闹打趣,开些玩笑。就连那条肥遗蛇也和我熟稔起来,日渐放肆,不时趁着她与我要闲时,吐芯舔我的耳根和脖子。
          相处的越久,我越发觉她不再是从前印象里那骄纵刁蛮,狡毒狠辣的妖女,有时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有时却又如母亲般温柔体贴,但在我心底深处,却依旧时时悸痛,牵挂着那紫眸雪肤的少女。
          此后的一个多月,我们一边调息疗伤,一边继续跟随着青蚨虫,追踪延维和罗沄的下落。一路折转,从南荒到了西荒,又从西荒回到南荒,却仍旧没有他们的踪迹。
          一天傍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夹杂着密集的冰雹。
          青蚨虫嗡嗡乱舞,再也寻不到半点儿气息。我们索性骑着蛇冲落到半山的岩洞里,生火烤肉,避雨少歇。
          我和她坐靠在岩壁上,翻转着半只獐腿,望着洞外灰蒙蒙一片的雨雾,想到前路茫茫,都有些沮丧。
          她蹙眉说:「延维老奸巨猾,只怕是早有察觉,故意做了手脚,否则青蚨香又怎会忽东忽西,追了两个月,还是没半点儿消息?」
          我想起罗沄所说的相侑被延维所杀之事,略一迟疑,还是在地上画写而出。
          她脸色大变,猛地跳起身,重重地踢了石壁一脚,颤声喝道:「这无耻老贼!等我抓到他,定要将它碎尸万段!」石壁崩裂,尘土簇簇而下,肥遗蛇咝咝吐芯,蜷到一旁。
          她又转身恨恨地盯着我,怒道:「臭小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
          我被她这么一喝,也有些恼怒,心想既已结成夫妻,你要知道,全部告诉又有何妨?
          于是又将如何躲避烛龙,阴差阳错揭开太极封印,到了不周山,又如何遭遇康回,修行「无形刀」等事,全部毫无隐瞒地在地上一一写出。
          她越看脸色越是苍白,木头人似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这么说,你根本没找到『轩辕星图』,也没修成『三天子心法』?你在北海和两望崖里使的,不过是康回教你的气刀?」
          我点了点头。
          她严重泪水盈盈,闪过惊怒、恼恨、骇惧、懊悔……种种神色,忽然一跺脚,哭道:「臭小子,你害死我啦!」
          我心想我从来没说修成了什么「三天子心法」,是你自己这么断然笃定,还四处宣扬,怪的谁来?但见她靠着石壁,哭得嘤嘤切切,心顿时又软了下来,上前将她扶住。
          她一把将我推开,更严着说,蛇裔几百年来役如奴隶,他们相国更不知吃了水族多少折辱,父亲误信延维,就是为了能找到「三天心心法」,重振蛇族,再不要做大荒次人一等的贱民。
          父亲死后,她和相繇被延维诓骗,为了报父仇,成大业,孤注一掷,连晨潇都杀了,退无可退,对「三天子心法」可谓志在必得。
          事到如今我才告诉她,罗沄压根不知道「轩辕星图」所在,我学得又不过是水神气刀,她又当上哪里去找天子心法,与昆仑抗衡?和我这大荒第一反贼结为夫妇,牵连了她自己不说,全族几十万人,只怕都要惨死于嫘母之手了。
        


        6楼2009-07-2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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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五味杂陈,忍住气恼,在地上写道:「除了她和我,再没人知道私结夫妻之事,既然她怕受连累,我们今日就一笔勾销,权当没发生过此事。」
            她一怔,怒道:「姓乔的,我们拜过天地,天知,地知,你之,我知,岂能一笔勾销?再说那天夜里,两忘崖下,我当着众人之面叫过你夫君啦,你想要赖是不是?」
            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我在反悔。
            我一时气结,不接她话茬儿,又在地上写道:「烛龙等人都已经死在了两忘崖下,只要追上延维、百里春秋,将他们杀了;再趁着烈炎重伤未愈,一并杀了灭口,就再没人知道相国造反之事。」
            不想她毫不留情,反而「呸」了一声,满脸红晕,冷笑道:「臭小子,我看出来啦,你反悔娶我,就想找个借口杀光所有的证人,是不是?何必拐弯抹角,这么麻烦?不如现在一刀将我杀了,明日就好追上你的亲亲小罗沄,和她结拜天地,白头偕老。」一边说,一边步步地朝我逼近,仰着脖子,作出大义凛然,引颈受戮之状。
            肥遗蛇也跟着捣乱,在一旁摇头晃脑,不住地咝咝吐芯。
            我没想到她竟会变得这么胡搅蛮缠,又是气怒又是好笑,转身在石壁上写道:「你我已拜过天地,我才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既不想被我拖累,牵连族人,又不想和我撇清干系,到底想要怎样?」
            她眼圈一红,恨恨地望着我,也说不出话来。见我走回到洞口坐下,翻转着烤獐腿,不再理她,她又坐倒在地,曲着腿,把头埋在臂弯里,肩头颤动,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我虽然早已猜到她是为了「三天子心法」才口口声声叫我夫君,但听了她刚才这一番话,还是认不出心里恼怒。于是狠下心,不管她如何啜泣,也不搭理。
            她哭了一会儿,看我始终不搭理,就渐渐止住抽泣,抹了抹眼泪,冷冷地说:「我饿了,獐腿烤熟了没有?」
            我劈下一半獐腿丢给她,她胡乱撕扯,吃了几口,又丢回给我,说:「这一半不好吃,我要吃你手里的。」
            我懒得和她啰嗦,就将手里的半只抛给她,将她撕得乱七八糟的半截獐腿拍拍干净,全都吃了。
            外面暴雨越来越大,冰雹砸在地上,「啪啪」作响。狂风吹来,火光摇曳,那堆木头原本就湿了一半,没过多久,就慢慢熄灭了。洞里本来就阴冷,火堆一灭,更觉得透骨的寒意。
            我坐在黑暗里调了一会儿气,渐渐有些困倦,刚闭上眼,又听见她说:「我冷。」我没理她,她自己却贴了上来,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不说话,装作已经睡着了。过了一会儿,肩上一凉,似是她的泪水滴落下来,接着又是一颗,再一颗。肩头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我心里大软,想起她这一路上对我的种种体贴,又不由有些歉疚。她背负着全族人的期冀,与我成亲,无非是想借「三天子心法」打败嫘母、炎帝,听说我修的不过是水神气刀,自然难免大失所望。
            而我答应娶她为妻,也不过是想解开「相思果毒」,救回瑶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又有什么理由对她这么恼怒?
            她肩头不住地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啜泣还是寒冷。
            我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想将她抱住,不想手指触及处,柔软如绵,光洁滑腻……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已脱去了所有衣服!
            我脑中「嗡」的一响,还不等回过神,她已经蛇一样钻入我的怀里,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哭着说:「你这狠心短命的小贼,已经娶了我,不许你再反悔!再敢耍赖,我就……我就把你的心给剜出来!」
            浓香扑鼻,呼吸如堵,她紧紧地抱着我,就像藤蔓缠绕着大树,八爪鱼抓着珊瑚,我想要挣脱,却被她一口咬住脖子,全身一震,只觉得一股烈火狂飙似的情焰从丹田汹汹蹿涌上来……
            许多年以后,当我想起两忘崖下的那一夜时,常常会想起那姹紫嫣红的漫天云霞。不是因为旱魃,而是因为和那些云霞一样热烈奔放、狡黠莫测的相柳。
            巫氐说过,化除「相思果毒」的唯一解药,是心上人的心血。
            但她却没有告诉我,其实还有一种远比这更简单、更安全的办法,那就是爱上一个同样爱你的人。
            当我知道这一点的时候,相柳已经死了。
            从那时开始,我常常会做一个梦,梦见她紧紧地抱着我,骑着肥遗蛇,飞翔在那无边无际的幽暗的晨曦里。在我们的前方,没有跌宕摇摆的青蚨虫,只有苍茫呼啸的风。
          【本章完】


          7楼2009-07-2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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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09-07-26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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