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啊更啊

天气刚刚好，晴空万里，是个适合和平鸽飞翔的美丽日子，宜坐在窗边，狼人莱姆斯·卢平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上午某个时刻亲爱的大脚板风风火火地冲进自己家卧室，“莱米！快快快快起床有大好消息！莉莉终于进审判厅了！”
那语气好像莉莉伊万斯是个用一个咒语炸了一条街，还杀了十四个麻瓜的女巫一样。莱姆斯一直不太赞同掠夺者们的计划，尽管唯一知道金杯秘密地址的人关在暗无天***巫地窖里，但是万一审判厅，直接判莉莉上断头台，或者莉莉没能进到同一个女巫地窖，或者她失联在某个监狱里，他都不能接受任何关于失去这样一个优秀的巫师同伴的可能性。
不过他现在裹紧了斗篷，匆匆地在田园间的小路上走着，手里不断摩挲着一枚带有模糊头像的金硬币。詹姆斯·波特，众神保佑你千万别被猎巫队遇到。新翻的泥土气息和草香从两边的田地里传来，莱姆斯前后盼了下，见小道上只有他一人便突然一拐弯，拐到小丘后，合了合苍白皮肤上黑眼圈浓重的双眼，一座冰冷石头砌成的城堡从脑海中浮现，啪一声消失了。
詹姆一边提剑在石城堡里飞奔一边在烫金的服饰中摸索一个小玻璃瓶。他慌慌张张地下楼梯，还往后瞥了一眼，街的另一头有一群乌鸦，他们大部分比较年老，但每次遇到一个穿戴完全盔甲，胸前纹家族族徽的骑士，都会有一些人停下来朝詹姆的方向指来。
小玻璃瓶不见了。
身后很快远远传来马的嘶鸣声，马蹄声踏在石路上咄咄逼近，詹姆还控制不好突然长一截的指头的神经末梢，他很想以自己的身躯回身迎战，年轻的小骑士以为杀我比捕猎还简单，我倒要他们看看什么叫野性血液里的力量和速度。但是当面变身会被确凿巫师身份，很快猎巫队会让一切变得复杂，当务之急是回去安抚莉莉，否则看不见她的绿眼睛是如何发火的了。他的靴子在石路上飞奔，但是骏马更快，马粗重的呼吸声甚至从身后传来，他听见骑士拔剑，但是詹姆更快，他向左跳用长剑砍向马腿，剑光从腿左闪到腿右，鲜血溅在詹姆的深棕衣服上。詹姆默念对不起司米基，跑进了门廊。
审判厅在整个石城堡最深处，然后是石街通向城堡主体，穿过主体的门廊是广场，广场另一头就是出口。
前面就是铁门了，詹姆要穿过整个广场然后想办法在身后骑士和乌鸦来之前把紧闭的铁门打开，广场不会让詹姆像在小路上一样腹背受敌，广场只可能是八面环敌。詹姆没犹豫，飞奔过广场，一群和平鸽惊得乱飞，詹姆飞奔过小钟楼和喷泉，然后铁门远远地自己开了，铁门的自由的那一边站了个神色担忧的身影。“詹姆？”那人大喊。
詹姆看见他也长剑出鞘。忍不住又回头一瞥，四五匹马正从白鸽飞舞间奔来，他看见自己的发梢在日光下已有些泛金棕，指甲抠进手心逼自己摆动双腿再跑快一点。“莱米！”詹姆终于跑到铁门外扶着莱姆斯的肩，他大口深喘着气好像一个被救上岸的溺水的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莱姆斯·狼人·卢平露出了他当天的第一个微笑。然后摘掉了墨的蓝到发黑的斗篷。

蹲

地上人影变成狼影，莱姆斯脸上生出长毛发，嘴变得尖长。一匹棕色的巨狼扑向鸽群里的骑士，眼中的血色划开一道光。他利爪扯住马的脖子纵身跃上马背，马背上吓得不断尖叫的小骑士挥剑砍来，狼人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齐根咬下骑士的握剑手腕。一声凄厉的嚎叫跌下马，那骑士一面在被自己鲜血浇成泥浆的尘土里翻滚，一面像被安在案板上的猪一样叫。他在头盔后的脸必定是痛苦到了扭曲。
号角响起，回声撞击在石壁上，带有魔力的声音激起耳中血液澎湃，像是大海从深渊底部翻腾上来，听得人一阵阵浑身酥麻无力。快走！“詹姆捂着耳朵，朝策马奔来的莱姆斯吼道。声音淹没在汹涌的角声里。莱姆斯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臂膀，经过詹姆时扯住了他衣服后背，詹姆最后一脚踹向铁门，铁门轰一声关闭上，铁链像有蛇般缠绕上去自己锁住了。詹姆上马接过缰绳，将斗篷抛给身后的莱姆斯。
左侧的田园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洞的另外一边是一队骑雪色黑蹄骏马的人，他们着带着红条纹的面具，胸前纹了一根被荆棘缠绕的断木枝，边驰骋边齐刷刷拉开弓箭，松手时漫天箭雨，向两人头顶射下...
时间似乎被无限延长了，詹姆轻声道，“抓紧。“啪一声连人带马不见踪影。
莉莉焦躁地咬着指甲，每隔两秒钟便问一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他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他们万一遇到猎巫队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他们？？？“
小天狼星的回答也从：“做乌鸦酱需要时间。”“去给你买下午茶和花了。”到“没事马匹追不上发情的鹿。”“猎巫队捉他拿不到赏金”，再到，“瞎担心这么多做什么？”他的书遮住了表情，但以经验来说，小天狼星开始让别人省省吧别操那么多心，就意味着他已经焦虑到顾及不到别人了。
莉莉更焦躁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天狼星从沙发上跃起，抢在莉莉前面打开了门，詹姆变身的时效到此为止，他的头发迅速变长，个头簌簌下缩，面部进行了一番可以算好看的修正。“难道你在单行道上迷路了？差点以为莉莉要披黑纱守寡。”一本厚重的书让他为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詹姆看到莉莉灿烂地一傻笑。“我还活着呢大脚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小天狼星忍住笑，“从城堡里救公主的勇士，你屠的龙呢？”詹姆随手往外一指，“啊它被我训成坐骑了。”刚好卢平牵着包扎好的马走过来，莉莉抱着双臂，忍不住扑哧一声。一个喜欢她的人在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性命以后，却好像只是举手之劳一般，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金，莉莉的红发映衬下脸颊微微发红。“白龙马？”
众人表示？？？？？
詹姆继续道，“但是有一个坏消息，我们在石城堡外面遇见猎巫队了。石城堡离这里太近，猎巫队已经起了疑心...”
“必然会挨家挨户排查到底。那我们需要换一个联络点了。”小天狼星插嘴。
“没错。”詹姆点点头，“是时候去城镇里，再寻找一个安身处，但是首先，我们不能确保没有人看到莱姆斯的脸。”
“等下，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悬赏所有森林狼吗？那对于我们养的羊来说真是太沉痛了。”小天狼星一副惋惜的表情。“难不成他们还能悬赏脸部毛发重的人？嘴长的人？那长舌妇又怎么算？”
“说认真的，大脚板。”卢平相当严肃，“猎巫队来的时候我刚披上斗篷，不清楚有没有看见我变身回来的脸。”
“well...看来我们需要去一趟混血王子那里了。”莉莉小心翼翼地提建议，“给卢平买一点复方汤剂，以备万一。”
詹姆无奈地说了句是。彼得被小天狼星的一声半狗的嚎叫吓得抬起了头。
“啥咋了你们要干啥我呢我去哪我们去啥去哪里干嘛？？？”

一朵玻璃制的百合在莉莉指尖旋转，“把手放上来。”冰凉又麻酥酥的触感让詹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被小天狼星塞了个“什么都别问”的眼神。
五个人被塞进橡皮管，又粗鲁地被拔出。
风吹过，湖面却连微微皱眉都不肯，过深的水向下望一片墨绿，湖水透着一股不可忍受的傲慢，又和掠夺者的凌空一切不同。尽管四周全是柔软的沙地，但没有鸟禽浮游在水面上，似乎这世界不愿触碰到一点湖水，湖也只懂得自怜。不过傲慢和詹姆波特的自大在莉莉眼中向来同样恼人。
“然后我们怎么办？等鼻涕精拖着粉嫩颜色的人鱼尾巴邀请我们吗？”詹姆不屑到，一只手插进乱糟糟的棕发。小天狼星在湖边弯下身去，一只手刚放入水便被刺骨的寒意逼回。
“水是冰的。”小天狼星宣布。
总是有人慢半拍跟上节奏，彼得鲁克突然说，“应该不是人鱼吧...应该这是他的一大滩鼻涕。”，没有人搭理他。
卢平走过去抓住小天狼星的手，确实冰凉，“大脚板...你的手是干的，像从没有蘸过水一样。你是用了什么咒语吗？”
小天狼星一惊，又将手放入水中，再伸出时已经冷得麻木，同样入水的衣袖似乎仍然干燥。“这湖水有问题。不是我用的咒语，它的水似乎不能被带走。”
“试试这个呢？”詹姆扯下一片树叶，像掷飞镖一般丢给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两指接住，放在水面上。
树叶缓缓地直线沉底。
“不。不是水不能被带走，这根本不是水！质量很轻的物体同样能沉底，这说明下潜很容易！（而且水底压强不会过大，是这样吗？詹姆插嘴），我想斯内普先生是希望来者游到湖底，进入小屋。”莉莉兴奋地说，“这真是...太聪明了，我是说，这样可以保持温度的液体是怎么找到的？”
小天狼星颇为悲哀地看了眼詹姆。
“我想泡头咒，结界咒和恒温咒就可以解决这个，对于任何优秀的巫师来说，这根本不是个问题。”詹姆不假思索地脱口。
然后犬鹿两人同时意识到这湖水只是为了防止麻瓜来打扰。只有彼得像是终于抓住了说话的机会，“嗯...可是这个应该，应该是为了阻拦麻瓜的。应该所有巫师都能随心通过的...应该啊。”他说得磕磕绊绊，如同被麦格教授要求走上讲台时的步子一样。
“哦----原来如此。什么时候连虫尾巴都有这样的大智慧了？看来你不需要任何帮忙啊，巫师？”小天狼星拖长声音，这接近无礼的报复泼了彼得一脸涨红。
自然是有人瞧不惯的，只是卢平早已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莉莉厌恶地瞪了一眼小天狼星，她可不在乎有没有人戳穿詹姆说的蠢话。
卢平抽出魔杖，很快一个巨大的透明泡馍在沙地上吹起，小天狼星用魔杖尖戳了下泡泡，“挺结实的。承受得住詹姆的体重。不过我们分两拨，这一个进不了五个人。”
莉莉，卢平和彼得一组，（随她去，小天狼星一只手随意放在长袍里，目光望向水底）小天狼星和詹姆一组。
“感觉像仓鼠在滚筒里跑步一样。”詹姆对小天狼星抱怨。
进入水的一瞬间，泡泡的边缘开始变得灵活柔软，冰水的寒冷透过薄薄一层膜穿了进来，光线立刻暗了，“荧光闪烁。”犬鹿同时念。他们脚下的软膜下陷，抬头竟然在水中找不到另一组的身影。泡泡缓缓下降，不断有巨大的黑影从气泡旁游过，带起的水波使气泡膜向内外涌动。“把灯灭了吧。”小天狼星轻声说，“太容易成为目标了。”
“诺克斯。”近乎耳语。寒意在这昏暗的绿湖里，代替阳光穿透了胸膛。如此安寂到寂寞，犬鹿不敢说话更不想说话。气泡在巨大的黑影间缓缓下坠，小天狼星的五脏六腑似乎全被清空，只能听见自己和他的呼吸声，好像在深水下一部分灵魂被水流带走，剩下一片轻飘飘的衣布向深渊坠去。
气泡触到湖底的沙石，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灼烧的木炭中心发出红光，接近温暖的颜色在脚下亮起，唤醒了小天狼星。然后透过湖水模模糊糊地看见远处也亮起了几处橙红光，直指一个方向。
两人默默不语，向灯光所示的地方走去。小天狼星伸手隔着泡膜碰到了一扇木门，一座水下木屋的刻着“ss”的门。门打开，犬鹿走出气泡再次被温暖的空气包围。小屋里不昏暗也不明亮，不干燥也不潮湿，若是放在街边没有人会给予它比给路边土豆更多的关注。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斜靠在背对着门的沙发上，“你妈妈没教过你们敲门吗？波特和布莱克先生？”
“当然了。”他侧过半边脸，大鼻子从油腻腻的头发边转过来，“这两位无礼教的天主怎么受得起礼貌的折磨呢？”他说话的声音像是谁把奶油抹在菜椒上揪着耳朵要你吃下去。
詹姆抽出了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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