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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同人文【月光静墨】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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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时候,楼楼写了一篇墨鸦同人文,在这个贴吧里连载。
那时候楼楼看了空山鸟语,特别喜欢墨鸦大人,也特别心疼他的结局,久久不能平静,于是想在自己的文里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那时候天行九歌才刚开始播放,并且是和秦时轮换更新,楼楼自然不能参考,于是文的内容,便是从空山鸟语的结束开始。
那时候楼楼特别忙,更文不定期,但是追文的小伙伴们都十分有爱,追的很辛苦,也很温暖。
在楼楼凌晨12点更文的时候,总会有可爱的小伙伴让楼楼注意身体,更文可以先放放的,只要不是坑,她们就等得起,说实话,楼楼很感动。这几年楼楼忙得很少逛贴吧,可是一有闲暇,也总会翻翻当初小伙伴们的留言,那么可爱,那么温暖。
可是今年的某一天,突然看不到了。楼楼上贴吧问,才知道是贴吧故障,2017年以前的文都没有了,很可惜,再看不到那些留言,但是楼楼还是想重发一下那篇文章,万一有哪只小可爱想重温呢,楼楼很想你们,愿你们一切安好!


IP属地:四川1楼2019-07-27 15:45回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7-27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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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姝一听此话,霎时泪满眼眶,哽咽道:“不,他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他。”
      那老丈见她含着泪,一副倔强的模样,摇头道:“罢了,现在这个世道,如此看重人命的人不多了,好多自己的子女父母去世,也不过麻木的草席裹身,匆匆埋葬而已,你也算难得,这样吧,你带一大罐酒回去,放在炉子上烤热,要比刚刚你用的还要烫一些才行,然后将你哥哥的伤口全部清洗干净,如果有腐肉的异味,一定要用烧过的刀子刮干净,那个贯穿的伤口,露出的部位要特别小心的清理,用的布要全用开水煮过,如果那个伤口里面有脓血,你就用烫过的蒹葭的管子顺着伤口插进去,把脓血引出来,然后涂上药,包扎好,切记不能伤风,所以必须要很干净,每天换药的时候,都需要清理,如果他开始发热的话,你就要想办法降他的体温,让他多喝水,伤口开始发烫的话,你就要小心了,如果红肿起来,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如果他熬过了这关,就好好休养至少半年,不能让他生气,不要做事,也不要感染风寒,染上风寒难免咳嗽两声,对他的肺不好,半年之后如果他没有呼吸困难,没有咳血,没有疼痛,那他的肺就没大碍,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静姝仔细的听了,一一记在心里,然后从怀里掏出几个方足布递给老丈,郑重地道了谢,就急忙离开了。
      静姝还在路上买了几块厚实的麻布(那时候没有棉花,所以没有棉被,被子都是布或丝制品或皮革),又买了一袋黍米,便匆匆地跑回了石桥村。
      推开小院破旧的木门,静姝急急的去看躺在床榻上的墨鸦。
      在确认那个黑色身影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之后,才稍稍放下一直吊起的心。
      静姝走至榻边,用手摸了摸墨鸦的额头,还是冰凉依然。
      即高兴他没有发热,又害怕他没有发热。
      发热,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这样没有一丝温度,气息微不可察,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实在是让人忧心,忧心到让人害怕。
      静姝依照老丈的话,先将酒烤得热热的,又煮了干净的纱布晾干,将一切需要的东西,都放在她搬到榻边的桌子上,准备随用随取。
      然后就开始为墨鸦清理伤口。
      那个箭伤实在太恐怖了,血糊糊的,静姝实在无法想象人体被贯穿时的疼到底有多痛,带着这样的伤痛,墨鸦大人又是如何靠着毅力在强撑着。
      光是想想,静姝就觉得心口一阵紧缩。
      她闭了闭眼,稳控了一下情绪,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告诉自己,必须要让墨鸦大人活着,好好的活着,她还欠着墨鸦大人一条命呢,怎么能不报答。
      再睁开眼时,静姝的眼中似有光芒闪动。
      那是执着的,近乎虔诚的目光。
      恍如信者朝圣时,那平静淡然而又忘我专注的神情。
      她手脚麻利,而又异常小心,动作轻柔而又快速,没有丝毫的犹豫停滞,那箭伤过了一夜,周围已有些腐败的暗色。
      静姝用烤过的刀快速细致地清理着,尽量减少墨鸦大人的出血和痛苦,仅管现在的墨鸦不一定感觉得到。
      墨鸦现在的血流量已相当的缓慢,这是性命垂危的人在慢慢流逝生命的一个迹象。
      静姝心中了然,却依然没做其他思考。
      只是更加快速的用煮过的布浸了烫过的酒,仔仔细细地消着毒,然后上药。
      等把墨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清理敷药之后,日头已快西落了。
      静姝长长地虚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此时才得以放松一点。
      还好没出什么纰漏,过程比较顺利,墨鸦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剩下的,就是好好照顾了。能不能熬过这关,还要看墨鸦自己。
      静姝半跪在榻边,握了握墨鸦的手,道:“墨鸦大人,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
      她顾不得休息,又急忙忙地去厨房里熬了黍米粥,端了一小碗出来,对着床榻上的那个黑色身影道:“墨鸦大人,这粥可香了,你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了,一定饿了吧!娘说,饿得太过的人,不可进食太快太饱,所以我先给你盛了一小碗,如果你不够的话,就醒来告诉我,我马上再给你盛,好么?”
      说完,就在墨鸦的身边跪坐下,用竹制的小勺一点点地喂墨鸦。
      刚开始,那粥总是会流出来,后来,静姝有了经验,知道将勺子稍微伸得里面一些,压住舌根,然后让稀粥慢慢的流进墨鸦的喉咙。
      就这样,竟然将一小碗粥喂见了底。
      静姝看到干净的陶碗,第一次有了欣喜的感觉。
      然后自己又匆匆地喝了一碗比刚刚稀得多的粥,就开始烧水准备给墨鸦擦身。
      等到把墨鸦收拾妥当之后,又开始打扫整间屋子。
      一早没时间,墨鸦大人的伤自然是最要紧的,可是娘和老伯都说了,有伤的人最怕不干净,哪怕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屋子也得要尽快打扫才行。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亥时已快过了。
      静姝看着榻上盖着她上午买的厚布的墨鸦,心下终于安定了些。
      此时,才觉着全身说不出的疲累。
      静姝从另外一间屋子里找出原主人留下的粗布被子,在墨鸦床榻前的脚踏上铺上干谷草,垫上草席,就这样和衣而眠了。
      说是眠,其实也只是躺着休息打盹而已。静姝根本不敢熟睡,她要随时地观察墨鸦大人的状况,所以睡在这里,好方便夜里照顾。
      她心里挂着事,根本睡不熟,一会又坐起身来看看,不时摸摸墨鸦大人的额头,一直很平静。
      直到下半夜,她忽然感到墨鸦的额头滚烫,从气息微弱,到明显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静姝心中一凛,忙打起精神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墨鸦的伤口,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其他地方也未见不妥。
      她想起老伯曾告诉过她,如果人开始发热,就要想办法退热才行。看来,受伤过重的人发热是比较常见的。
      静姝按下心中的慌乱焦急,从厨房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溪水,用布浸湿后敷在墨鸦大人的额头上。又用剩下的酒给墨鸦擦拭手脚心。
      她小时候生病,每每一发热,娘总是用这个法子给她退热的。
      静姝又烧了一壶开水,等放得温热了,就用小勺慢慢地喂给墨鸦喝。
      额头上的布热了,就又换上凉的。
      如此忙到天亮,直到墨鸦额头的温度退了许多,才松了一口气。
      静姝看了看天色,又回头望了望床榻上的那个黑色身影,决定再去找一次老伯,要不然,她始终放不下心,如果墨鸦大人再出现其他的状况,或是反复发热怎么办?
      那个老丈依然坐在茅草篷下喝酒,见她来了,倒是毫无意外,仿佛早料到她还会再来似的。
      静姝上前行礼,那老丈点点头道:“看来你哥哥确非常人,竟然又熬过了一夜。”
      静姝没有接他的话,只急急问道:“老伯,我哥哥昨夜开始发热了,我给他的手脚心擦了酒退热,但我实在担心,他这样昏迷不醒,无知无觉,如果再发热的话怎么办?如果那个法子不管用了怎么办?”
      那老丈摇摇头,道:“那么重的伤,只能看天意了,哎!你哥哥也算是条好汉了,能撑到现在,就不容易。”
      静姝鼻子酸酸的,对着老丈诚恳而又执着地道:“还请老伯教我,哥哥他吃过很多苦,还救过我的命,我不想哥哥先我而去。”
      那老丈摆摆手,叹道:“小女子,并非我不教你,只是我老汉只有这么点本事,这都是以前见的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受伤厉害的人,太半会发热,能治的也就这些法子,大家都是熬着,熬得过去,就捡条命,熬不过去……哎,那也没法子不是?不过,如果你有能耐,也可以进山里去挖“金不换”,那可是好药,止血散血定痛,金刃箭伤、跌扑杖疮、血出不止者服用很有效果。不过听名字你也知道,这药精贵,最是补气补血,对于重伤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我昨个没说,一是因为我这里没有,二是因为也不知道你哥哥能熬过上药的第一晚不,再好的药,也得人吃得下才行。”
      静姝闻言欢喜道:“那老伯可知金不换长什么样子?喜爱潮湿阴冷还是干燥阳光?”
      老丈道:“我见过的就是一小块,跟个木疙瘩似的,它在土里长什么样我可不知道。不过西市一姓赵的人家的大儿子可能知道,他在新郑的一家药局里当过几天杂役,老子死后,他就回来照顾老娘了。”
      静姝大喜,忙谢过老丈,又买了几壶酒,就往西市去了。
      那赵姓的小哥倒很好说话,还给她画了金不换的图,看图片倒是好认,翠绿的叶子,头上红红的小果子组成一个小花球,应该很显眼,金不换就是这植物的根茎。
      那赵姓小哥还告诉她,金不换熬水可以喝,蒸熟后可以切片吃,磨成粉末还可以止血,喜欢长在潮湿但没有积水的地方。
      静姝认真听了,道谢后就忙着走了。
      她先回去看了看墨鸦,照顾他喝水吃粥。
      一切打理妥当才上山林去找金不换。
      因为石桥村离着郊外的山林本就不远。
      当初,她就是背着墨鸦大人,一步步从这山林里走出来的。


      IP属地:四川6楼2019-07-27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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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7-28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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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7-30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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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7-31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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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鸦难得地皱起了好看的眉,微抿了唇角。静姝更加地心慌,她见不得墨鸦大人有一丝的不愉快,那会让她难受不已。
                郑大娘走上前来,向静姝问道:“这位是……”
                静姝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是我的哥哥……”
                郑大娘笑了开来:“哦,原来是静姝的兄长,老妇有礼了,正好,静姝无父无母,兄长既在,万事应由兄长做主,也省得同她一个未嫁的女儿家商量,让她害臊。”
                静姝此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焦急道:“郑大娘,你说什么啊?我哥哥刚病好不久,不能多费心思的,你……”
                “有什么事,进院再说吧!”墨鸦清冷悦耳的声音传来,静姝闭了嘴,只得将郑大娘母子请进了屋。
                一进院子,墨鸦便道:“静姝,去倒两碗茶来。”
                静姝抬头看了墨鸦一眼,墨鸦却并没有看他,静姝只得颔首应道:“是。”
                墨鸦看向郑大娘,缓缓道:“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大娘对舍妹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那郑大娘一早见墨鸦,因为还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听静姝介绍是兄长,也就并未多想。此刻进了院子,见静姝对这个年轻人言听计从,十分恭顺的样子,终于回过了味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气韵,比她见过的新郑最大的布坊主家的公子还要气度不凡,让人自觉的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但是郑大娘为人爽朗,快人快语了半辈子,和静姝接触了这么久,自认还是识得人的,静姝是个好女孩,她有这么风华内敛,深沉冷峻的兄长,或许并不是普通人家。
                郑大娘心里打了鼓,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终是下定了决心要试一试,何况,她也是真心喜欢静姝这个丫头。
                于是便向墨鸦道明了来意。
                静姝端了茶来,就又被墨鸦叫进屋里了,静姝心里焦急,不住地在屋里踱着步,她能猜到郑大娘来的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希望她对着墨鸦大人说出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墨鸦推门进了屋里。静姝见他进来,心里七上八下,慌忙道:“墨鸦大人,郑大娘她……她们走了么?”
                墨鸦沉默。
                静姝更是焦急,伸头探脑地望了望屋外,比做贼都还心虚,可这心虚来得毫无缘由,让她不知所措。
                “或许,你想去送送她们?”墨鸦见她望向屋外,冷冷地道。
                静姝慌忙摇头,连连道:“不用,不用,她们有车……”
                静姝说不下去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空气有些凝固,似乎是要下雨了,静姝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堵得难受。
                过了半晌,静姝才又涩涩地道:“郑大娘有什么事?”
                墨鸦回过头,看向静姝清澈的双眼。静姝却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默默地低了头。
                墨鸦的声音依旧清冷:“你难道看不出?那两只大雁现在还放在院子里,鱼雁传书,不是男女之间传递情谊的最好信物么?”
                静姝猛然抬头,颤声道:“你答应了?”
                墨鸦转过头,没有看她,只是缓缓地道:“你希望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没有等她的回答,又低声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答不答应,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是推说要和你商议,终身大事,还得要看你自己的意思,毕竟,我们不是真的兄妹。”说完,便推门踏步而去。
                静姝眼里含了泪,却觉得这眼泪来得好没缘由,墨鸦大人是大人,是夜幕里的第一高手,她只是一个奴仆,将军府的侍女,一个小丫头,偶然救了墨鸦大人,但是墨鸦大人也救过她。他们本是没有交集的,墨鸦大人伤好后,他们就该桥归桥,路归路。
                迟早,墨鸦大人会离去,不会困于这乡间的一方小院,而她,如果够幸运的话,或许就会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过着平淡日子,不悲不喜,走完一生,从此不再相见。
                可是,现在这眼泪是为了什么?为何会如此心痛?难道,她真的有了妄想,对墨鸦大人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么?
                墨鸦站在溪边,身后的蒹葭衬托出他孤寂的身影,更加显得形影相吊。
                他不知道为何又回到了这里,这些年来,他无情无绪,很少有这样烦乱的时候,即使因为白凤而与姬无夜对抗,他也没有害怕慌乱过,他从来清楚自己的目的,活得无比清醒,很多事情他看透了,不愿去想,所以,纠结也从来不是属于他的感情。
                现在,他却犹豫了,丫头和他的世界太不一样,她可以选择平静安然的度过一生,找一个普通本份的男人白头到老。何必将她拉入深渊,跟着他过颠沛流离,逃亡天涯的日子。
                现在的平静,不过是偷来的,他太了解姬无夜,了解夜幕。
                他当初选择放走白凤时,就说过,他们没有以后。
                这样的日子太过黑暗,丫头那么清澈的一双眼,不适合生活在这样黑暗的深渊里。
                所以,他没有拒绝郑大娘的求亲,那个郑洛,他见过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墨鸦闭上了眼,心里有些闷痛,又有些失落,还好,他和丫头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分开后,彼此应该会很快适应。如果丫头决定好了,他就离开。墨鸦握紧了手中的木梳,再次轻声的自言自语:“长伴青丝髻,相守到白头。”
                静姝依着门框,凝望着墨鸦离去的方向发呆。刚刚墨鸦大人推门而去的那个背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墨鸦大人的身影她早已熟悉,两年多的时间,这个黑色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的晃过,她都会清楚的知道,是他。
                可是,今天的这个背影,却莫名的多了一些落拓孤寂。虽然,墨鸦大人踽踽独行的时候很多,但是静姝能够感觉得出,那一刻墨鸦的沉重。
                她多想跑上去拉住他,或是像他在昏迷时那样,摸摸他的脸……可是她不敢。流泪的时候,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了不该有的小心思。
                她不再是只将墨鸦大人当成头顶的那片月光,当成恩人!
                三个多月的朝夕相伴,她没有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她还是太贪了。
                这让她一时无法坦然地去面对墨鸦。
                正午已过,墨鸦没有回来,静姝等得心慌意乱,她不知道墨鸦大人会去哪儿,也不知道墨鸦大人还会不会回来,她想去找,又害怕墨鸦回来看不见她,胡乱猜想。
                想到墨鸦大人有可能不告而别,她就觉得呼吸一窒,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墨鸦大人的伤还没好全,大将军姬无夜如果知道他还活着,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的功力还没恢复,到时候他要怎么办!
                现在这个世上,墨鸦大人已经和以往不同了,离开了将军府,违抗了姬无夜,他的处境并不好。他还能去哪里?还有谁能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想到这些,静姝心下焦急担忧的同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难怪墨鸦大人会生气,他救过她,是她的恩人,两年前的那天,如果不是墨鸦大人出现的话,现在的她早已是一堆白骨了。
                如今是他最危难的时候,自己照顾他本是应当的,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就有人上门提亲,怪道墨鸦大人会不高兴,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静姝想,就算以后,她和墨鸦大人终归殊途,但是现在,她还不能离开,墨鸦大人还需要她的照顾。
                静姝打定了主意,决定要尽快去和郑大娘说清楚,自己不能嫁,也不想嫁,不要耽搁了郑小哥,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更重要的,是要让墨鸦大人知道,自己没有嫁人的心思,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帮他把伤养好。
                未时末,墨鸦在院子外徘徊了一会儿,终是呼出一口气,推开了破旧的木门。
                但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院子,他的心也没来由的空了一块。
                梨树已经结了青涩的小果子,纺机依然静静地摆放在屋檐下,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再没有见到那窈窕纤细的身影,在院中穿梭忙碌。
                一见到他,那清澈的眼睛就漾出温柔的笑意,然后跑上前来,恭敬地喊:“墨鸦大人。”
                墨鸦心里一阵酸楚闷痛,手里的木梳就快被他折断。


              IP属地:四川15楼2019-07-31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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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走了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好,感情于他,本来就不适合,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名字,墨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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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不过是不合时宜的一场笑话。于人于己,都无好处,既然注定没有结果,又何必要去期望!
                  墨鸦勾起一侧的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他向来冷静果断,心志坚定。从来不会多想无意义的问题,多做无意义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和白凤那小子一样,变得儿女情长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墨鸦看了看手中的木梳,决定等到明天,如果明早,那丫头还没回来,他就离开,这个小院,虽然安全,但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日薄西山,残阳似血。
                  墨鸦静立于院中,岿然不动,好似一尊雕塑。
                  夜风起,寒意阵阵,山雨欲来。
                  似乎一场夜雨在所难免。
                  墨鸦的黑袍下摆猎猎飞舞,幕布似的夜空层云笼盖。
                  不过片刻,那骤雨便似急箭一般,倾泻而下。
                  墨鸦闭上了眼,浑身湿透,心里那隐隐的期待,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他的手心冰凉,心里却觉得更冷。到底,在这个世上,人的生命不过是偶然的,而孤独却是必然的。
                  墨鸦握了握拳,动了下因为站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体。
                  刚准备转身,就听到木门吱吖的声音。
                  墨鸦蓦然回头,就看到了静姝的身影。
                  静姝全身湿透,秀发不断地往下滴着水,额前的几缕贴在脸上,看起来苍白而又憔悴。她低着头,似乎是在护着怀里的一包东西。
                  沉沉暗夜,风雨交加。
                  多年潜行于黑暗之中的杀手生涯,让墨鸦有着犹如野兽一般的敏锐直觉与感官。
                  何况,那是他最为熟悉的血腥气。
                  这样漆黑一团的夜晚,普通人并不能看见什么。所以,静姝并没有发现墨鸦站在院中。
                  她回过身,轻轻关好木门。依然是低着头,恍如怀中的东西是世间的稀世珍宝,无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墨鸦肃着一张脸,唇角珉得紧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上好了门栓,静姝转身往院子里走,脚有些跛,姿势显得有些怪异。
                  “你去哪了?”墨鸦低沉的声音响起。
                  静姝吃吓,啊的惊呼了一声,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墨鸦的声音依然低沉,似嘲笑,也似心疼:“这么小的胆子,还敢在雨夜里走夜路?回来这么晚,你就不害怕?还是,你只怕我?”
                  静姝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窃窃地喊:“墨鸦大人……”语气有些软,微带了鼻音。
                  静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今日的心情起起伏伏,都是因为墨鸦。下午的时候,想到可能在见不到他,她甚至觉得,这比让她直接死了还要痛苦。
                  此刻,墨鸦依然在这院子里,在她的面前,没有离开,她的心里溢满了酸胀难言的欢喜,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楚,悲欣交集。
                  静姝的眼眶湿润了,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沉沉暗夜,以她的目力本就不可视物,何况现在她的眼睛模糊。
                  墨鸦的心里堵得难受,看着她蜷缩着摸索的身影,控制不住的生气,只是不知道是在气静姝,还是气自己。
                  墨鸦的声音越加清冷低沉:“你在找什么?”
                  “金不换!”小小声地。
                  “那是什么宝贝?值得你这样?”
                  静姝没有回答,在身周围一寸寸地摸索,终于全部找齐,捡了起来。
                  墨鸦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抓起静姝,捏着她的肩膀拉了起来,对着她吼道:“傻瓜,你去了哪里?这个金不换又是什么鬼东西?你又为什么会受伤?”
                  静姝呆,一道闪电划过,她终于看清了墨鸦那完美白净的脸,此刻却是无比愤怒的表情,那撩动她心弦的双眸就如要喷出火来一般。
                  静姝痴痴地望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小心地回答道:“我去了龙湖镇退亲,金不换是治你的伤要用的,上次挖得已经用完了,所以,我进了山里,这个泡了水就不好了,会坏的……”
                  墨鸦的心就好像被小猫的尾巴扫了一下,又用爪子挠了一下,有些痛,又有些痒痒的。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静姝的脸,轻声道:“你哭了?”
                  静姝忍了忍,尽量调整语气,还是有些微的鼻音,道:“没有啊,是雨太大了,你的脸上也有好多雨水。”
                  “你就是哭了,你为什么要哭?很痛么?”
                  静姝摇头,终于没有忍住鼻音,流着泪道:“墨鸦大人,你生我的气了么?我没有想要嫁人,你救过我的命,你的伤还没好,我怎么会去想这些事情!……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这么大的雨,你为什么要站在院子里,如果你的伤势再复发了,我……”
                  冰冷柔软的唇压了过来,带着温软的鼻息,将静姝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这是墨鸦第一次吻一个女人,却好像是最后一次似的,带着疯狂绝望般的歇斯底里。
                  大雨倾盆,夜幕霭霭。
                  整个世间就恍如只剩下这漫天的淫雨,和在这雨幕中紧紧相拥的他们。
                  静姝的思维一片混沌,反应过来之后,本能的小心翼翼地回应,这是墨鸦大人啊,是她心心念念的墨鸦大人,她心中的明月啊。
                  墨鸦感觉到她的回应,这个吻终于变得细密缠绵,温柔缱绻。
                  许久之后,墨鸦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静姝脸红,心跳得就如快要蹦出来了一般,垂下眼,不敢看他。
                  墨鸦低低地笑声响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骂道:“傻瓜!”
                  静姝大窘,头埋得更低了。
                  墨鸦笑了开来,一把抱起静姝,抬脚走回了屋里。
                  墨鸦将静姝放在坐榻上,蹲下身去看她的脚。
                  静姝慌忙遮掩,将脚不住地往身后蜷缩,急道:“墨鸦大人,我没事的,你的伤还没好,淋不得雨的,你快去换……”
                  “闭嘴!”静姝的头上挨了一下。
                  静姝捂着额头,委屈道:“墨鸦大人,你真的不能淋雨,我去给你烧热水,你的伤不能受风寒的。”
                  墨鸦无奈,只得道:“我先看看,等会我自己去烧水,你也要泡泡,女孩子家,要懂得爱惜自己,知道么?”
                  静姝的脚踝崴了,肿得很高,小腿可能是被尖利的岩石刮伤的,伤口不算很深,却也不浅,被雨水淋了,泡得有些泛白。
                  墨鸦皱眉,脸色难看。
                  静姝忙道:“没事的,真的,这些都是小伤,我一点儿也不疼,几天就能好了。”
                  墨鸦没有说话,只是帮她清洗了伤口,整个过程,静姝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墨鸦大人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后来两人分别泡了热水,喝了姜汤。直到静姝躺在榻上,思绪还是混乱一片。今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么?墨鸦大人亲了她,而她竟然大胆地回应了……静姝只觉得好似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那种感官的体验如此明显,墨鸦大人亲她的时候,她都要站不稳了,身子软成一团,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抱着他,再也不要分开。
                  想到那个吻,静姝的脸上火辣辣的。整个晚上,静姝都在回味那一刻。回味那太过于美好,从而让人觉得虚幻不真实的一刻。
                  翌日,大雨过后,碧空如洗。
                  静姝刚出屋门,就看见了院子里负手而立的墨鸦。
                  墨鸦听见响声,回过身来,看着静姝道:“醒了?不多睡会儿?”
                  静姝俏脸微红,不敢直视墨鸦,低着头摇了摇。
                  墨鸦走上前来,摸了摸静姝的额头,吁出一口气,叹道:“脸这么红,还以为你昨夜淋了雨,受了风寒发热了!”
                  静姝窘迫,头埋得更低了,脸上犹如火烧一般。
                  墨鸦挑眉,突然低头埋在静姝的耳边,声音魅惑,却是痞痞的语气:“你在害羞?”
                  静姝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的问出来,胀红着脸害羞带怯地道:“墨鸦大人,你……我去做饭了……。”说完便想绕过墨鸦,逃往厨房。
                  谁知墨鸦却拉了她的手一个回旋。静姝的脚本就有伤,站立不稳,倾身向后倒去,被墨鸦稳稳地搂住了腰。
                  墨鸦低头注视着她,唇边带着调侃的笑意,眼神却是暖暖的。
                  静姝注视着他白净的脸,不觉又痴迷了起来,这张脸的五官实在是如精心雕琢般的完美,那狭长的双眸像是最深沉的夜空,如果注视着你,你很难不沉浸其中。淡色的薄唇只要稍微勾起一点儿,那眼角眉梢都是风流的意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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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鸦缓缓地,认真地道:“她很好!”沉默片刻,又缓缓地续道:“白凤,你知道吗?她有一双最清澈干净的眼睛,看了让人心静。我们生存的世间太过黑暗,曾经,我以为杀戮和血腥是这世间最自然不过的常态,人要学会的是适应,让自己变得冷厉,和这样的黑暗混为一体,才是生存之道。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我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是有一些美好事物的存在的……白凤,你能想象吗?她一个普通的丫头,不会武功,胆子还特别小,竟然敢在那样敏感的时刻,跟着将军府的士兵跑出来,就为了给曾经无心救过她的我收尸……那样深沉的暗夜,她是怎样背着一个将死之人,独自在荒郊野岭里艰难行走的?她难道就不害怕?……这个世上,忘恩负义之徒比比皆是,她那样弱小,而且我当时救她纯属无心的意外,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却记了两年,还甘愿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最后,为了我的伤,更是付出无数的心血,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就在我床榻边的脚踏上,和衣而眠。而我醒来时,有一刻甚至怀疑过她,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生气伤心,只是一心记挂我的伤势……白凤,你不觉得,我真的运气很好?对于我们这样的杀手,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面对冰冷的死亡,感情于我们不过是奢侈又虚无的东西,我们的生命里,只有无尽的任务,我们价值,在于任务被圆满的完成。在上位者眼里,我们不能算是人,只不过是工具,谁会在意工具有没有思想……可是,丫头在乎!”
                    说道这里,墨鸦笑容扩大,道:”她最害怕我不高兴,我如果生气了,她会难过,比我自己还难过。这样的感觉……很好!“
                    白凤盯了他半日,最后轻笑了一下,有些羡慕,也有一些向往,然而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还未浮出心间,就又被坚硬的冰冷所代替,淡淡地道:“你变了很多,不过……这样的变化,或许不错。“
                    墨鸦转头,看着他道:“你也变了。”
                    白凤淡淡地笑了一下,无所谓地道:“人总是会变的,如果我能早一点有这样的变化,或许……。”白凤没有再说下去,微微抬头,闭上了眼睛。
                    墨鸦沉默,拍了拍白凤的肩,轻声道:“这或许是一个人在成长的道路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每个人都一样,你不必太过介怀。”
                    白凤睁开眼睛,道:“你早就知道弄玉的毒是没有解药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墨鸦点头,道:“她和我们一样,任务就是活着的理由,身为刺客,心里应该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任务失败,服毒死亡已是最好的结果,必然不会留下能够活着的希望,让姬无夜折磨……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白凤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地道:“我明白……”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道:“只是那时候,我很蠢,不知道你们的一问一答,是为了让我离开,让我继续活下去,还以为,我只要快点赶到城外,就能够救她……”
                    墨鸦拍拍他,淡淡地道:“都过去了。”
                    白凤看着墨鸦,心潮有些起伏,道:“弄玉死了,你也差点……都是因为我,是我无能。”
                    墨鸦看着他,沉声道:“不是你,你也没有必要自责,我们都是杀手,这些事情的发生,再正常不过,要想挣脱命运,就必须靠自己,足够的强,足够的快,如果有一天,死亡降临,那也是怨不得任何人的。”
                    墨鸦停了停,继而又语气轻松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只不过是受一次重伤,我们就都脱离了将军府,算起来,我们还是赚了。”
                    白凤看他,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准备离开韩国?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可是直到今天,才看到你留的暗号,是因为离近你离开的日子了?”
                    墨鸦点头承认,道:“我是准备离开,越快越好,今天我出去,除了给你留了暗号,还有件事,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姬无夜现在有什么动静?”
                    白凤看了他一眼,道:“还是那样,像条疯狗一样,满城的追捕,自从他受伤以来,新郑已经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了。夜幕里的人更是倾巢出动,全力缉捕我们,他现在还不知道你活着,如果知道的话,动静估计还要大得多。”
                    墨鸦挑眉,问道:“你呢?你小子也不错,这么多人追杀,不慌着逃命,还有心情总围着这新郑转悠。”
                    白凤白他一眼,哼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见到你,我当然一天不会离开这个范围。”
                    墨鸦笑了,道:“现在见着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送我们一程?”
                    白凤看他,摇头道:“不,我要留在韩国,你应该听过流沙!我加入了流沙,现在是流沙里的人,我要亲手参与毁灭这个腐朽的国度,亲眼看着姬无夜死,看着曾经困住我们的牢笼毁于一旦。”
                    墨鸦沉默,他能感觉到白凤的恨意。那个曾经悲悯,每次执行完任务就会很伤感的少年终是不复存在了。
                    这个世间,又多了一个冷血的杀手。而那湖水一般温柔的眼神和柔软的心灵,会越来越少,多的是狠决冷漠,永无止境的杀戮争斗。
                    残酷与美好,到底哪个才是这个世间的本来面目?
                    他曾经以为,他回不了头,身为杀手,执行命令几乎已成为他的本能,他的心早已没有那么多的奢望。
                    但是白凤不一样,白凤沾染的鲜血远没有他多,见识的黑暗面也没有他深,所以,他将白凤送上了天空,他以为白凤还有回头的可能,做一个正常人,不要像他,坚硬的像块石头。如果不是丫头把他焐热了,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一生都要沉沦在这样的深渊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白凤还是走了他的老路,本来不抱希望的他,却因为有了丫头的存在,而寻到了人生的真正意义,从而在心里挣脱了泥沼,得到了解脱。
                    真是人生无常,墨鸦无可奈何。
                    想到那个丫头,心里蓦地觉得一阵心慌。这心慌来得莫名其妙,让他恨不能立马插翅回去看看。
                    墨鸦心里浮起一股烦躁之感,只对着白凤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先回去了。”话音刚落,黑影一闪,人就已经不在了。
                    白凤松开抱臂的双手,自言自语道:“这家伙,速度还是那么快。”紧跟着白影一闪,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那树枝在崖口的风中微微摇晃。
                    夏日风恶,不但没有带来一丝凉爽,反而让人感觉愈加郁燥。
                    墨鸦面沉如水,站在破旧的小院里,周身仿佛罩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在他看到木板门被掀翻在一边,静姝刚收拾好的包袱散落在地上的时候,他面上的血色就已刹那褪尽。
                    一颗心直往下沉,体内的血液却沸腾着,叫嚣着,嗜杀的情绪暴虐得像是一头怪兽,第一次猝不及防地跑了出来,好像要毁灭一切才能平息。
                    他是杀手,杀人只是因为任务而已,没有过多的其他情绪,也没有恨。现在,他想杀人,第一次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心中的恨。
                    耳旁有劲风袭来,墨鸦反应极快,出手狠决,一击必杀。没有留丝毫的余地。
                    刹那之间毙命三人,最后一人眼见同伴顷刻之间变作一具尸体,心中不免惊惶,出招就有些混乱,这是大忌。墨鸦看准破绽,迅速掐住他的脖颈,制住他的下颚,手一用力,他的下颚已经脱臼,想要服毒是来不及了。
                    窒息感传来,他本能的挣扎,却毫无成效。
                    墨鸦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
                    就在他生死不能的时候,墨鸦说话了,吐出的语气凝成寒冰:“她在哪儿?”
                    那人用手扳他的手腕,脸已涨成了紫红色,眼球微微的突出。墨鸦稍微松了点力气,那人偏过头,不看他。
                    墨鸦冷冷地道:“夜幕里任务失败的人的后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三个人,我已经杀了,你如果此刻不说,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去追随他们,但如果你说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这三个死人不会知道你去了哪里,如果你自己够快的话,借此脱离夜幕也不是不无可能。”
                    “为姬无夜效忠,我们就是你最好的例子。”白凤的话音刚落,人已降落在了面前。


                  IP属地:四川19楼2019-07-3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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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沉默片刻,终于沙哑地开口:“一个时辰前,我们接到急令,在这二十里内搜查你和一个将军府的逃奴……我们留下来埋伏,她现在应该在将军府。”
                      “人走了多久?”白凤问。
                      “有小半个时辰。”那人回答。
                      墨鸦松开了他,那人立马调整呼吸,没有多看,转身几个起落,人已跃走。
                      墨鸦握紧了拳头,转身就往院外大步而去。
                      白凤上前拦他。
                      “让开”
                      白凤没让,墨鸦冷冷地声音响起:“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白凤依然没让,墨鸦出手,白凤接招,片刻之间已拆了十几招。
                      白凤借着与他对掌,向后翻跃,却又突然揉身向前,墨鸦一拳袭来,白凤不闪不避,生生受了一拳,向后退出十数步。站稳。
                      墨鸦急怒攻心,这一拳自然比平时和他拆招时的力量要大,再加上两人时常对练,对对方的能力还是很了解的,白凤本可以避开这一拳的,墨鸦根本没想到他会不避不让。
                      墨鸦站定,怒道:“姬无夜要的人是我,难道我要看着丫头落在他的手中不管不顾?”
                      白凤上前,握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不要犯和我同样的错。”
                      墨鸦怔,到底是冷静了些,最后苦涩地道:“就算死,我也不能让丫头落在姬无夜的手中。”
                      白凤点头,道:“我知道,只是不希望你这样冲动毫无准备的去,到时候,救不出她,你也会再入虎口,这次,可就是真的十死无生了!”
                      墨鸦坚定的声音传来:“就算是以身饲虎,我也要换出丫头,她胆子小,现在不知道该有多害怕……”
                      白凤默,然后道:“好,那我和你一起去。”
                      墨鸦却拦了他,道:“你不能去,到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托付你,我更了解姬无夜,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
                      白凤嗤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姬无夜就是条疯狗,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狂?你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把握?既要将人救出来,还要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墨鸦沉默片刻,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有自己的打算,放心,肯定死不了,到时候丫头出来了,你还要帮我保护她,送她走,她现在是我的软肋,她在,我不放心,就有牵制,我的弱点会更多,更不安全,她只要平安,我就能放开手脚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样反而会安全得多,所以你不能和我一起,这个内有猛虎的牢笼,我们必须要一人在内,一人在外。”
                      白凤道:“既然那是你的软肋,你以为姬无夜会看不出来?会轻易的放过她?留着她,不是更好折磨你?如果我们必须里应外合的话,我去,你留在外面,你不是一直想要和你的丫头双宿双飞么?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她一起离开了,再不用管这些尘世的肮脏阴谋,你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何必再回头?”
                      墨鸦看他,他能理解现在白凤的心情,和他当初一心舍命来救他给他换来生机是一样的,那时候,回不了头的是他,而充满希望憧憬的是白凤。现在,白凤的选择不同,他是流沙的人,依然是杀手。而他却有了新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两个人的角色突然互换了,白凤当然和他当初的想法一样,愿意把生的希望留给他。
                      可是,墨鸦摇头,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他去,才有可能救出丫头,而且,他也不愿意白凤因为他而去冒险。
                      墨鸦握住白凤的肩头,认真地道:“白凤,我必须去,而且只能是我去,姬无夜知道我还活着,我不出面,丫头不可能出得了将军府,他虽然残暴成性,但是从来不管奴仆的事情,那些人在他的眼里还不够格,这次他这么短的时间对夜幕发出急令,还留了四个送死的人,这一切都表明,他是在等我,等我主动去找他,这是他喜欢玩的把戏,丫头在他的手上,我就必须得陪他玩下去。”
                      白凤急道:“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把戏,难道你真的用你的命去陪他玩儿?”
                      墨鸦轻轻笑了下,道:“丫头在,就算是去十八层地狱,我也陪他玩儿。”
                      残阳似血,夕辉万里。
                      雀阁的陈设依旧极尽华美,静静地坐落于将军府的中央,恍如空中楼阁,琼楼玉宇。
                      室内的榻几上燃着紫檀香,香烟袅袅升起,撩过静姝清秀温润的眉眼。
                      楼阁高耸,窗门大开,天空仿佛着了火一般,朵朵的火烧云,美得可以入画。
                      然而这美丽的天空,华美的屋子,精致的摆设,清雅的香片,静姝都无心欣赏。她只是静静的坐在榻几前,望着将军府的大门,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不要来,不要来,你千万不要傻,你不能来……”
                      静姝握紧了双手,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发抖,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厄运在等着她。但是,不管是什么厄运,她一人承受就好,不要再去折磨墨鸦大人,他太不容易了,他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经受这样黑暗的命运,受伤无人照顾,痛也无处诉说,活得如履薄冰,随时可能丢命。而且,如果他来了,大将军姬无夜肯定不会放过他,说不定,他连继续做工具的机会都没有,就会丢了性命……
                      怎么办?静姝心急如焚,握紧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虽然,她好想再见墨鸦大人一面,只要一面就好,可是,她还是希望墨鸦大人不要来。就这样吧!你走的远远地,不要找我,不要想我,我只是一个奴婢,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天下间比我美,比我好的女子很多,你可以脱离这个地狱,去过平安自由的日子……
                      静姝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下。在她被抓的时候,她还庆幸过,幸好墨鸦大人不在。可是,到了将军府,府兵竟然押着她去见姬无夜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缩成了一团。她知道她还不够格劳动这个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姬无夜要见她,肯定是知道了她与墨鸦大人在一起,当时她想,她一定不会说出墨鸦大人在哪儿!哪怕死也不会开口。但是没想到,姬无夜并没有问她,甚至一句话都没同她说,只是走上前来,用铁钳一般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了头来,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吩咐把她带到雀阁。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她被姬无夜当做了诱饵,她只希望,墨鸦大人不要上当。
                      静姝望了望血一般的天空,想起过去的四个月,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墨鸦大人!……”静姝在心里轻念,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时,他那懒懒的清冷语气,那劲瘦挺拔的黑色身影,还有后来,他无声无息,静静地躺在郊外山坡下的草丛里,她第一次近距离的仔细的看他的脸,完美的轮廓,苍白的肤色,好看得让人沉迷。
                      过往的种种一一浮上心头,静姝心里微暖,这样的墨鸦大人,怎能不让人沉迷呢?不是每段感情都一定要有结果的,再见不到也没有关系,岁月本就易伤,只要墨鸦大人能够无恙。墨鸦大人已经给了她最美好的韶光,她还要再多求什么?现在惟愿他平安而已!
                      静姝想好,如果墨鸦大人真的来了,她还是有选择的,她可以选择在一见到墨鸦大人的那一刻,就从雀阁上跳下去,她死了,墨鸦大人就不会再有牵绊,那时候他还没有深入将军府,以他的本事,要想回头逃走,还是很容易的,她必须把握好时机,不能早,也绝对不能晚一刻。过早,墨鸦大人没有看到她跳下去,不知道她死了,肯定还会来,如果太晚,墨鸦大人不好脱身,也是不行的。所以,她要看准时机,果断地跳下去。
                      夕阳渐渐暗淡,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刻。
                      将军府的大门突然被踹开,几个卫兵痛呼着摔进了中庭,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周围的卫兵立马形成包围之势,握着手中的长戟,对准了中间的墨鸦,脚步随着墨鸦移动,姿势戒备,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墨鸦负着双手,脚步沉稳有力,速度不快不慢,就好像他闯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回了一趟家。
                      有一个卫兵首领模样的头领硬着头皮上前,呼道:“大胆狂徒,将军府也是你能随便闯的?还不束手就擒!”
                      墨鸦没有理他,甚至连余光都没有瞄他一眼,依然步履从容地向前走着。那首领当然认识他,也知道他的厉害,只是此刻,他明知道自己上去是挨打,也没有办法,只好呼喝着周围的卫兵一起上,多些人,就算挨打,他也可以少挨几下,那个首领想。
                      墨鸦毫不在意,没有冲上来的人,他就当没有看到,而冲上来的,无论多少,无一例外的被他打得爬不起身。即使是这样,他的速度也没有丝毫减慢或加快,依然维持着他本来不快不慢的速度,直往将军府的大堂,他知道,姬无夜在那里等他。周围的士兵都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一上去就被撂倒了,好像他根本没有出过手一样,只是在无比专心地走自己的路。


                    IP属地:四川20楼2019-07-31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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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9-09-0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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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0-07-28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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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搬完整去了jj,排版看起更舒服,另外,第一次写这文的时候,是16年,现实生活中的忙碌,无法做到每天更新,还好有小伙伴们的支持,才让我有力气坚持完结这篇文,非常感动。希望当初的小伙伴们,一切都好。那之后,再不敢轻易动笔,怕辜负了小伙伴们的期待。这两年,现实生活没那么忙碌了,写文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于是去年申请了一个作者号,在jj写,笔名依然是眺望长白,现在在写的是一篇原创古言,君似楼心月,有想看的小伙伴,欢迎收藏,爱你们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1-11-27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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