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桃叶街·留君处】：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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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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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各氏族皇族宴会邀约拜帖雪花似的堆在案头，我双腿不适，本想一一推了，可阿羡嚷嚷家中无趣，想去赴宴。这也罢了，我前月才给她置办的衣饰，昨日又来同我说没衣裳可穿了，宴上的娘子公主都花枝招展，唯她像只灰鹌鹑，话也羞于说。」
「我震惊她对自己的那番形容，灰鹌鹑三字死死钉在我脑海里，挥之不散。过了一夜，我竟想不起阿羡原本模样，只想到了灰鹌鹑。故而今日晨起，我慌乱洗漱一番，自个儿推着轮椅径直来了留君处，甫进门，我疾呼。」
：店家，快！将最近时兴衣料配饰给我看看！

伏在案头瞧女使画样式，我打小对画画也不感兴趣，倒是五姐对女工刺绣颇有心得，如今在宫里头为贵人们制衣裳呢。我看着一笔一画慢慢地就勾勒出花样子，心底很是佩服，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正想从她手中拿一张出来慢慢看，忽然听见声音，抬头望去，放下手中东西，行至人前。
“您且稍等，是为家中夫人挑选吗？”
来者皆是客，我并不在乎他什么模样，与平常对待其他人并无差别。观他似有急切的模样，朝女使摆手让人将软烟罗与浮光锦的布料样品拿出来，接着又问。
“配饰想要哪方面的？手镯，戒指，耳坠，还是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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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得急了，喘了口气才缓了过来，等她语毕，这才突觉双臂酸痛难忍，若不是尚在人前，只想瘫软如烂泥了。就这喘气休憩空档，还得再抽出几分清明答她。」
：是。你方才说的那些，统统都要。
「我从前只奇怪母亲衣饰多如牛毛，为何父亲还要长则一两月，短不过三两天的就要为母亲置办。反观母亲，氏族邀宴、宫廷大宴和家常相聚都是自有一套穿衣配饰的规矩，未有重样逾矩。再看如今，我成家之后，同阿羡亲密相处，才知当年父亲之不易。心中喟叹一声，又续。」
：我夫人昨日同我说起，她去赴宴时，看见一位娘子穿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襦裙。那裙子衣料非市面上常见布料，遥遥望去，如雾练一般，又十分轻盈，行止间，竟如水波微荡。不知店家，可尝听说过这样的料子？

统统，跟在身后的小女使很是惊讶地吐了这两字，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将方才讲的手镯，戒指，耳坠，璎珞等备了来给这位郎君瞧瞧。
想来是位爱重夫人，家是不俗的人。但我也是头一次在留君处见着这样，舍得为夫人花钱的人。仔细听了他描述的那个料子，侧身望了眼柜上的布料，开口。
“你说的那是云雾绡，店中现下确有一匹——”
魏帝休夸薛夜来，雾绡云觳称身裁。而这一匹实则是预备着给玖玖与予淮做衣裳的，是一早与她们说好的事儿。
“您若不急，可否等上几日？”
不多会，小女使已将各样首饰展了出来，我挑起那火焰宝珠嵌宝分心发簪，朝人开口。
“这叫做瑶雪台，簪在发间可显高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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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解惑，心中长舒，这一遭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等上些时日又何妨，当即道。」
：可。
「须臾，那厢女使亦捧匣来观，所谓琳琅满目。我正要伸手去拿一支玉步摇，却听她介绍起另一支簪，只好收回目光，接过她手中事物细细打量。」
：此物雍容华贵，甚都，可配秋冬衣制，春夏清雅，却不宜。
「依旧去捡方才看中的那支玉质步摇，指腹轻捻，将那步摇转了几旋，泠泠作响。」
：你家一应饰物，都有名字？那，此物何名？

简短一个字，消了我心中顾虑，想着若是眼前人急着要，回去可得好好哄两个妹妹才是。幸而这约莫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郎君，点头。
“到货之时，即让人送到府上。”
做生意，我向来讲求的是大气。既已言定，便也不拘这些小节。
聆人对瑶雪台一番评论，惊叹于他对女子装饰搭配如此有心得。浅浅点头应了。
“万物皆有其性，取名表珍重之意，方可是物尽其所用，彰其华姿。”
“那叫做扶摇。”
“小店女子配饰种类繁多，您可慢慢挑选。”
言罢，已有女使为这位大主顾奉了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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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劳店家送至平康坊顾府，报顾三郎的名头，司阍自会付予你银钱。
「她肯送货，我自然乐得清闲，便未有什么意见，与她交代了所居府邸位置。」
「仆婢奉茶近前，我也刚好有些口干舌燥，端在手中吹气渡凉，慢慢饮尽，这才接她话头。」
：我只听文人雅士，会给琴萧类此之物取名，以表喜爱，不想钗环簪子也可如此，说来也算雅致。
「默默将那步摇名字记在心中，不做评论，只问。」
：坊间商人，奇物甚多，我不常出门，竟不清楚。你身在此间，可有什么见识，若有好的，我一并去买了，给我夫人逗趣取乐。

让女使记下地址，届时送上门便罢。我送货，他付钱，两相便宜的买卖罢了。
首饰环钗你若将它作死物，踏便只是个物件，你若倾心以待，自然能在你身上绽放出旁人没有的光芒。一听人要说推荐，就将才询问的几样。先取了那多宝粉玛瑙珍珠软璎珞，道。
“这叫折花颜。”
继续取了一对耳坠，隐约记得上次有个娘子觉着她样式过繁，仍将那蝶贝藤蔓绿玉水滴耳坠呈至人前，道。
“这唤青萝。”
葱指轻轻一送，指了一堆饰物，道。
“若瞧上旁的，也可为你介绍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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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所荐两件饰物一并接过，摊在掌心，沉吟对比许久，也一并买下。我对女子衣饰，不过入门，阿羡喜不喜欢，还得看她自己怎么想，再来这些饰物用料精良，届时阿羡若是不喜，拆了重制也可。」
「又将她奉来的几个匣子里选拣一番，所制用料、佩戴位置，以四季为题分门别类完毕，竟也有近百种。心中丝毫不觉肉痛，只笑道。」
：今日未带够银钱，我只拣几样要紧的先买回去给我夫人应急，其余的，劳店家闲时和先前说的那匹料子一并送到顾府。

我将他所选饰物用精美小盒装起来，再听他说应急话语云云，不免脸上笑更盛，世家夫人大都有自己一套的穿衣心得，相互交流或相互攀比，总是需要我们留君处的嘛。
“好的，你放心。”
见他一人，不知这东西是否好拿，故而问询是否需要帮他送回，得人应后，我在门口见人远去，则回店中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