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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1984年，上海某老人院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妪坐在椅子上，她的发鬓中夹带着几丝黑色，即使已经年逾六旬，依然保留着年轻时的美丽。但她只是呆呆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张因年代而泛黄的合照——那是四十年前在照相馆里照的。
院里所有人都对这个老妪敬而远之。也许是她特殊的日本侨民身份。文革时她因为日本身份而饱受迫害，又没赶上72年中日建交风头回到日本。就这么一直流落街头。最后在好心人帮助下，被送进这家小小的老人院，在这里度过自己人生黄昏的时光。
她也不和人说话，每天按着时间去打饭，吃完饭回来就睡觉。有时午后会出太阳，她就拿着手中那张合照，在阳台上面对着东海的海浪，静静地坐着，似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但在老人院的相关资料上清楚的写着四个字：
七海灯子

一
『四十年前』
一艘轮渡正在清晨薄薄的海雾中航行。
“尊敬的客人，请多注意，我们即将抵达本次轮渡的目的地，上海。”船长对着船舱做了一次广播。
长着一袭黑色长发的年轻女子在甲板上依靠着栏杆，身上的洋装已经被雾气沾湿了。深黑色的眼眸直望着已渐渐临近的吴淞口。
海雾已经渐渐散去，吴淞口已经可以清晰可见了。
“请各位准备下船。。。”
黑发女子转身下到了船舱的第一层，等待着可以下船。
从日本匆忙的到来，连衣服也未曾带的有。身上单薄的洋裙在十月寒风的吹拂之下更是让她受不了。不过她也无心顾这些，因为在吴淞口的人群里她的好友并没有出现。
“奇怪，沙弥香不是约好了在这接我的吗，人呢。。。”话还没说完，她的肩膀上就搭了一只手。
“难道灯子几年没见就变傻了吗？”身后的女声传来，灯子反手就扭了沙弥香的手，笑着说道：“难道某人也不知道自己打不过别人吗？”
“你看不起我？”
“哪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呢？”
灯子决定中止这个听起来就很蠢的话题。
“那么我来上海以后要住在。。。”
“都给你承办好了，我家还有一间房”沙弥香以一种自信满满的口吻回答了灯子。
“走吧。”沙弥香拉着灯子出了吴淞口，徒步的往自己家里走。
“没有车吗？”
“车卖掉了。”
灯子不再发问，她知道沙弥香家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在江河日下。卖了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十分钟后』
沙弥香的家坐落在虹口区的边缘，是一座典型的欧式豪宅。不知底细的人都会觉得在这里住着的人家境富有。但知底的人都知道，佐伯家从战争爆发后就已经破产了。这座宅子不过是徒有虚表罢了。
“到了，请进吧”
门锁被沙弥香打开了。
“打扰了。”灯子整整衣装，走了进去。
“父母在两年前过世了，现在这所宅子的所有者是我。”沙弥香淡然的说着，但这种语气让灯子感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从日本来的太匆忙了，换洗衣物也没带。”灯子有点尴尬的说着。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多的衣服。”
“女孩子间没必要连衣服都。。。”灯子感到越来越尴尬了。
“不过你来这里，也需要工作的吧？”沙弥香急忙转移开了话题，让灯子感到了一点自在。
灯子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比起自己在日本的时候来说。
沙弥香没有再说话了。
窗外初升的阳光射了进来，灯子不由得望向窗外。此时大部分的上海人已经起来了，这种情形是在高墙深院中长大的她所从没见过的。
“怎样，都说了上海是有自己独特的韵味的。”沙弥香笑着走到了灯子跟前，点了灯子的额头。
“那么，吃早饭吧”
“要在这长住了呢，打扰了。”
“没有关系。。。”沙弥香握住了灯子的手。二人彼此对视了起来。
“去。。。去吃饭吧”灯子有些害羞的说道。
“走吧。”沙弥香带着灯子去了餐厅，幸福的微笑洋溢在她的脸上。
——但生活会一直如此吗？

二
中国的女校生，大抵是和他国不一样的。他国的女学生可以读书，但中国不同，古老的中国受制于礼制，很多女校生要么早早出嫁要么读了几年就辍学了。
但侑不一样，她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二女儿，父母都有学问，而且是开书店的。加上一家人思想开明，这个姑娘的人生不像同龄女孩那样，而是在自己的努力下升到了高级中学。
今天是学校的休假，侑与她的同学叶历约定好来看书。
“为什么还没来呢。。。”侑看了一眼手表，着急的四处张望。图书馆开门时间马上要到了，然而叶历迟迟未来。
“那么，就一股劲冲进去吧！”侑鼓足了力气，决定不等叶历了，自己直接从图书馆门口冲上三楼去。
就在图书管理员打开门锁那一刻，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三楼的图书区。
“中国典籍，典籍。。。”侑在书架上寻找着记忆中的中国传统书籍，然而找了半天除了一本《万叶集》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对。。。我来错了？”侑走去了一楼的咨询处，想问问这是为什么。
“日本人都收走啦，别找了，全上海的图书馆都是这样。”图书管理员说道。
失望的侑只能离开图书馆，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
走了不知多久，太阳已经高挂于头顶。尽管已经入秋但太阳依然明媚，若放在夏天侑已经是被烤的走不动了。
“去躲躲吧。。。”这么想着，侑进了一家茶馆：“来一杯茶！”
“好哩！”
侑坐了下来，店内阴凉的空气令她稍稍安心了一些。但叶历没来赴约的事依然在她心头上压着，按理说叶历不会这么不讲信用才对。。。正寻思的当，茶已经摆了上来。茶叶被泡透而散发出的香气令侑心旷神怡。
她慢慢的嘬了一口，又缓缓的放下杯子。
“或许那些喝茶的人心境都像我一样呢？”
她作出了这样的想法，又嘬了一口。
茶的劲慢慢上来了，她身上的汗越出越多，心却像水似的那么静。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慢慢从心底蔓延上心头来。这是她第一次喝茶。
“结账。”
侑把几个铜板放在桌上，离开了茶馆。
『学校』
虽然说休息日不会上课，但是这所学校会开放自习室和图书馆，供校外人士参观。所以侑很轻松的就进来了。
她拿出了两个硬币，去校内的电话亭拨通了叶历家的电话。
“。。。喂？”在短暂的等待后，她听到了叶历的声音。然而听起来叶历像是感冒了一样，鼻子还是塞的。
“你。。你感冒了吗？”
“是。。。对不起”叶历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心虚了。
“好吧，注意身体，再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啊”侑挂断了电话，她决定去街上逛一逛。自己入学以来就没在上海逛过了。
街两边的商铺卖着各色各样的东西，从北平的一直到东京的东西，无所不有。这座东方的大都市即使遭受过战火的袭扰，但依然在中国的东方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
迎面走过的各色人物，侑按照自己的记忆一一的对应着他们的职业——在自己一个人独行的时候。
“今天的糖果店也没有进货吗。。。”侑失望的望着糖果店空空如也的货架，从去年开始上海的物资就逐渐短缺，而且随着战争的持续，上海的日本人逃的也是越来越多，防空机枪也已经随处可见。
但这些都与侑无关，她只知道糖果店没有入货。
“还是走吧。”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迎面而来的黑发女子吸引了她的目光。飘逸的长发和缤纷的洋装，与街上这些灰头土脸的普通平民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是把侑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那个人。。。”
然而侑没来得及上前去打招呼，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了。侑便在原地痴痴的停留着，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
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侑从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回到家中也只是径直奔向了自己的房间去，连招呼也不和父母打了，把头埋在枕头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羞涩的事一样。
——少女的情窦初开了

历史向的题材 虐起来虐死人

三
灯子计划是找到工作，在挣到钱以后就去找房东租房子——尽可能不麻烦沙弥香。
但是她失算了，在战争气氛日益紧张的上海，时不时就会有什么“小日本鬼子要完了！”之类的话，而这身洋装的打扮更是让灯子在街上走都会感到难堪——市民们看她的眼神如同是看死人一般，直射锋芒，不作任何的遗留。
但她也渐渐习惯了上海人敌对的目光，她明白日本对中国发动的这场战争给中国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可能她是少数几个明事理的日本人。
“小姐，您这种学识水平，只能。。。”
“我明白了，先生，告辞。”
这已经是从她出门开始应聘的第四家学校了，几乎整个虹口的中等学校都被她走了个遍——但人家的口吻和语气不管怎样和蔼，都是同一个意思：我们不收日本人
不知不觉里已经到了中午了。灯子决定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而且她刚好走到了日租界，于是打算停留下来在这里走一走。
日租界的日本人也开办的有学校——男校或者女校，但这些学校里汉语课程被压缩到了最低，日语课成为了主流。因此入学的学生大多为日本人，少有中国人的。而且随着战争的进行，这些学校的学生已经逃散了大半。如今整个日租界只有一所女校还可以继续运转了。
灯子从街边买了一个橘子，无意间却看到了这所女校的招募广告。
“日薪二十大洋。。。远见东。。。”她把公告撕了下来，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都是日本人，总要给一点面子的吧？
『远见东女子学校·应聘处』
“七海小姐，那么。。。这是您的应聘结果，请在明天八点来报道，我们会给你分配班级”在灯子提交了简历并且焦急的等待了十分钟后，那个审查官终于在简历上盖了章，拿出一张应聘书填上了灯子的姓名，交给了她。
“真。。真的？”灯子难以置信的拿着这张应聘书，几乎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那么，谢谢您！”灯子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返回的路上，灯子的步伐明显的要活跃了不少，她想起沙弥香似乎有些贫血，手中正准备剥开吃的橘子又揣进了口袋里。
“等一下拿给沙弥香吧。”她高兴的想着。
『沙弥香家』
“你应聘了？真的？”沙弥香简直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为一名正职教师的灯子。
“那当然了，我的学识水平和外貌还不够让我当上一位教师吗？”灯子自豪的说道。
“那我猜你肯定买了什么东西。”看着灯子被橘子撑得圆鼓鼓的衣服口袋，沙弥香坏笑着说道。
“什么，你，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这次换灯子拿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沙弥香了。沙弥香把手伸进了灯子的衣袋，拿出了那个橙黄色的橘子。
“我就说你傻了吧，衣服口袋怎么可能装的下橘子，肯定要硬塞啊。一塞不就被人看出来了？”
“那好，你把这个橘子给我吃了，既然你拿出来了，本来是要惊喜的。。。”灯子嘟着小嘴，像是生气了一样的说着，心里却无比的高兴。
沙弥香熟练的剥开了橘子，把一瓣橘子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酸啊！你是不是被人坑啦！”沙弥香被酸的挤眉弄眼，好不容易强吞了下去。
“哪有？我尝尝。。。哇，好酸！”灯子更惨，直接吐了出来，还好是正对着垃圾桶。
面对着这个酸不溜啾的橘子，二人逐渐感到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我睡觉了。。。”灯子见势不妙想溜之大吉。
“你给我过来，把这个橘子吃完再给我去睡觉！”沙弥香一把抓住她深黑的长发，把整整一个橘子都强塞进了灯子嘴里。
过了好半天，灯子才把这个橘子给完全咽了下去。
“你，你。。。”灯子越想越气，正要抓着沙弥香好好收拾一番，看着沙弥香俊美的脸庞却又下不去手了。
“。。。睡觉吧”灯子很无奈的挤出了这几个字，她的喉咙到现在还泛着一股酸滋滋的感觉。但是自己却又很无奈，只得回到房里去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

『8：00』
灯子一路狂飙，从沙弥香家跑到学校的校董办公室，只用了十分钟时间——代价是腿已经要跑断了。
“啊，七海小姐，你怎么第一天上班就。。。”校董一脸难堪的看着她，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就在旁边坐着。
“既然董事长新招来了人，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司令官迅速的告辞了，他可不想成为这尴尬气氛的制造者之一。
“那。。那么，校董，我。。。”灯子又开始尴尬了起来。
“啊，啊，我已经看好你去哪了，你的班级就在三楼第一间。您是教日语的吧？”
“是的。”
“日语办公室就在我门口旁边，入内第三张桌子是你的。现在就是日语课，去吧。”
“是，是的。”灯子退了出去，又急忙跑向了自己的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此时已经闹作了一团，因为没有老师来的缘故，这些小姑娘开始讨论起了上海最近的物价，以前上映的电影之类的。即使女生没有男生这么闹腾，但一群女人在你跟前叨叨你也会头痛欲裂。
“上——课——了？”灯子故意拖长了声调，全班人的目光迅速集中到了门口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好了，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新老师。。。”灯子边走向讲台边说着。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个是？”
“那是我们班的叶历，她。。。”空位旁边的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突然，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个老师不就是那天街上看到的。。。。。。侑愣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同学，同学？”灯子在讲台上把声音提高了两度，才把这个“灵魂出窍”的小同学给喊了回来。
“叶历同学怎么了？”
“她。。。她，她感冒了”侑在说完后顿时捂住了脸，自己这一顿一顿的语气不是纯粹让人管住自己吗？
“老师，小糸侑同学有点腼腆，您就别在意了”
“是啊，她有的时候问题都答不出来呢！”
“哈哈哈哈哈哈。。。”
课堂上的哄笑声让小糸侑只能趴在桌上捂着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她来这里的那一天开始，这些日本学生就用尽各种方式羞辱和污蔑她，甚至还以此为乐。
“安静。”灯子敲了敲讲桌，课堂上才又安静下来。
“小糸侑同学，下课了跟我来一趟。”灯子故意用一种很高的声调在讲台上说着。
“是。。。”侑低声下气的说道，其实只是她对于偏袒日本学生的日本老师感到不满罢了。
“那么，大家请翻开第一页。。。”
侑拿出自己根本没记几页的日语书，开始装作听课。但心里却依然在寻思叶历的事情。
“放学了去看看她吧。。。”
灯子看着侑，却一直到了下课都没让侑回答什么问题。
“叮铃铃铃。。。”
“那么，小糸侑，请跟我来一下。”灯子走到侑身边，居然说起了流利的中文。
“。。。。。。”侑没有回答，只是跟着灯子去了办公室。

四
『办公室』
灯子望着这张小小的办公桌，望出了神。她想起儿时父亲也有一张同样的桌子，上面全是自己父亲苍劲的笔法留下的墨痕。
“七海。。老师？”侑终于耐不住性子，推了两下灯子的胳膊。
“啊，哦，抱歉，刚才在想别的事去了。”灯子回过神来，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老师，我。。。”
“不用说了，来说说那些日本学生对中国学生是怎样的吧。”灯子说的话让侑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日本人居然会关心起中国学生的遭遇来了。
“我和叶历都是，是中国学生。这个学校的中国学生很少，日本学生内部都彼此拉帮结派，但她们对外的枪口。。。枪口，它都是对着中国学生的。”侑绞尽脑汁，用自己贫乏的日语词汇组织起尽可能让灯子明白当前学校情况的话语。
“不，不用说日语，跟我说中文就好。”灯子挥了挥手，示意侑不要再说对自己而言十分困难的日语了。
“是。。。校内的老师都是日本人，所以对中国学生的状告也置之罔闻。所以日本学生对中国学生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即使这里学费很便宜，但中国人都不愿到这来。”
“您是第一个关心中国学生的。”侑的最后一句话把灯子的三观彻底摧毁了。她根本想不到在上海这个号称“中日亲善”的地方还会有这样的情况。
“那，你出去吧。”
侑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日本老师的警惕又让她选择闭上嘴自己离开了。
灯子斜靠在椅子上，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惆怅。自己上学时看到的那些宣传是多么冠冕堂皇，可是侑说的一切，每一句都重重砸在她的心头。
“真的是这样吗。。。”灯子索性丢下教材，开始在脑内思索侑所说的是否属实。
第二节课上课了。
“那么，我们在这里，要有一个。。。”灯子正在讲课，然而台下的同学们依然没有什么听课的兴趣。她渐渐皱起了眉头，但小糸侑的听课兴致显然高的多了，这也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停一下，七海小姐，请跟我出来”校董在门口敲了敲门，一脸奇怪的灯子只得把手里的书放下来，随着校董去了校董办公室。
“七海小姐，您在班上上课有没有看到过一个中国女孩？”
“啊，是，我刚才和她谈过了，她似乎有点对学习不上心来着。”灯子说完后顿了一顿，“这孩子怎么了吗？”
“她的叔叔涉嫌进行反日行为，现在全家都要传唤到宪兵司令部。”
“这。。。您是在开玩笑的吧？”
“这是很严肃的事，七海小姐，您应该明白进了宪兵司令部对这一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校董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但灯子知道，“反日”在日占区可是十分严重的罪行。但小糸侑显然和此事无关。
“那么，您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幸免吗，这个孩子资质很好，我不想她因为无关的事被牵扯进去。”灯子略加思索后，坚定的回答道。
“您将作为她唯一的监护人，尽管我和宪兵司令部有点交情，但我只能保她。”校董十分无奈的说道。这是他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可她的叔叔是。。。”
“新四军。”
灯子不再说话了，她回到了教室。险些有点站不住——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对她的三观已经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老师怎么了吗？”她的学生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继续。”灯子只得强作镇定，继续给学生上课。
『下课了』
班上的学生已经全部离开了教室，一秒也不想多待。然而对灯子来说，这正是她和侑促进交流的好机会。
“侑同学，能和老师说说话吗？”灯子改用中文和侑交流，她害怕日语会把这个对日本的一切都极度仇视的少女激怒。
“啊，七海老师吗，想谈什么呢。”侑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这时灯子才发现侑正在认真的看着先前记的笔记。
“关于你的家。。。你的学习”灯子差一点顺口就说了出来。
“也就。。。那样子吧，在这里学的东西也都是有用的。”侑的回答没让灯子愣住，这根本就是敷衍的回答。
“那侑读完了高中想做什么呢？”
“考大学”
“在哪？”
侑又把头低了下来，表示“此话题已经结束”。灯子无奈，只能作罢。
“下午学校放假，要和我来我家吗？”
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灯子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桌旁，看着侑专心的翻阅那些笔记。
——上课了
在办公室里总算是熬过了难熬的上午，女校的惯例是星期天只上半天课。灯子决定趁这个机会尽快把侑带回家去——她的家人已经秘密被捕了。
“小糸同学？”灯子来到班上，叫了一声侑。
侑应声站了起来，看来是早已经收好书包等着能去老师家里了。
出了校门，侑终于主动提出了问题：
“老师昨天有在虹口逛过吗？”
灯子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侑已经从她的眼神看出了答案，便没有再乘胜追击了。
“回老师的家吧。”侑淡淡的说道。
灯子惊于这个少女的冷淡情绪，但也没有提出什么问题。二人一路上沉闷到可以用尴尬来形容了。
『二十分钟后』

“到了。”灯子拿出沙弥香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打扰了。”侑直接走了进去。
沙弥香显然不在家，灯子只能自己找点东西吃了。
“小糸同学，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老师。”
灯子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和沙弥香之外的非亲人共处一室，更别说对方还是自己的学生了。
“七海老师，这里是你的家吗？”侑看着桌上灯子和沙弥香的合照，提出了一个听着就很呆的问题。
“严格来说的话我只是这里的房客，这房子是我朋友的。”灯子尴尬的说道，心里却一直在埋怨沙弥香为什么要把合照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那您和您的朋友是什么关系呢？”侑这次选择了乘胜追击，让灯子更找不着话来回答了。
“呃。。。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灯子思索了半天，总算想到这么句话把侑的问题应付了过去。
“要喝茶吗？”灯子拿起茶壶问道。
“随便吧。”侑倒是回答的很随便，把灯子搞得哭笑不得。
“那么，这是红茶。。。”灯子倒了一杯红茶，端到了侑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但是动作显得有些不熟练。侑也只是看着，毕竟对方也是自己的老师，没必要这么不留面子。
“我回来啦～”沙弥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灯子暗暗庆幸，终于可以先溜了。
“这位。。。”沙弥香面对自家沙发上的“不速之客”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的学生。”
“阿姨好～”让灯子大跌眼镜的是，侑故意装的很乖乖女，给沙弥香来了一个标准的问候语。
“沙弥香今年才25。。。”灯子几乎是捂着脸的提醒了侑。
“没有关系的。。。”显然沙弥香也被这小姑娘的问候语搞得哭笑不得。
“她叫小糸侑，我从学校里带她来，做做客。。。”灯子苦笑着介绍道，然后在沙弥香一脸懵逼的情况下把侑拉进了自己房间去“说教”了。
“最近。。。不对，现在的灯子有点奇怪啊”沙弥香挠了挠头，又想不出什么来，只能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來了！

期待侑佐的我

今晚更新

是六硬说三

那个 更新呢（小声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