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
人仰马翻,内忧外患。
小伤清创包扎,大伤缝合留院,领导安抚家属,内勤结案报告,老郑更是变成郑·三头六臂·一民,要递交行动总结,开情况说明会,配合相关部门调查,去医院盯着自己的兵,还要收着杨震一张张的病危通知单。
等把程序都捋顺好,把人一个个从医院接出来,杨震转到普通病房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杨震这次算跟阎王爷打了个照面,二次手术要视恢复状况排期,术后如果效果好就可以安排复健了,总之这间病房够他住上半年了。
那天丁箭临走时冲着杨震挤眼,815之后,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挡得了他杨哥跟季姐了,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他怎知杨震此刻心中的一片苦涩。
——季洁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季洁放下手中拾掇的东西坐到杨震近前,帮他拉了拉被子。
——这几天辛苦你了啊。
——知道我辛苦,那你就快点好起来,等着手术,配合复健,知道吗?
杨震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正上方,语调中尽量隐去所有的波澜。
——你自己的伤还没痊愈,现在既要接受枪支调查,又要没日没夜的跟这儿照顾我,这样不合适。
季洁眼中染了疑惑。
——杨震,我听你这意思怎么像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呢?
——撇清什么关系啊?咱俩也就是同僚之谊。
季洁眼中怒火升腾。
——杨震,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这脾气呦。季洁,我是想过要跟你发展私人关系,但不是还没来得及嘛,还没开始,还没越界,还没深陷,还可止损。
——杨震,你可别在这时候跟我扯什么男人女人,拖累不拖累的啊,你什么心思我明白。
——知道你明白才跟你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谈,推开你的方法有很多,可我不想对你撂狠话,伤害你;或者找个姑娘充当我的爱慕者,羞辱你。
杨震终于鼓足勇气,侧过脸来看季洁。
——季洁啊,爱情可以盲目,但生活不行,生活是一朝一夕,是柴米油盐,是相互照顾、互相扶持。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可能还没抽出时间来仔细想。手术成功,能成功到什么程度?复健的效果会怎样?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局里要如何安置我?如果手术不成功我可能要一辈子这样躺在床上,你要是带着愧疚伺候我一辈子,会把我逼疯的。
季洁眼中的怒火淡了,她在被子里握住杨震的手,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杨震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你的心思我懂,我的心意你也明白。
——季洁,就到这里吧,以后别来了,如果你再来,我只能让朵朵帮我联系临北那边的医院了,那边的医疗条件可比不了咱们这儿的三甲。
——杨震你疯了吗?赵主任是这方面有名的“赵一刀”,如果不是有老郑的交情在,你怎么能排得到他亲自操刀啊,你要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吗?
——所以季洁,你别逼我。
杨震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决绝,他能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季洁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中的怒火烧尽了,季洁再开口语气里甚至带上了祈求。
——杨震,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但能不能让我陪你走过这段艰难,让我陪你手完术,行吗?
杨震别过脸去,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抽出来。
——手术之后呢?等着二次手术?无止境的复健?这条路太漫长,季洁,你就别跟了。
——杨震,你就真的舍得吗?
杨震没再说话,拿出手机翻到梁朵朵的号码在季洁眼前晃了晃。
那之后,季洁没再进过病房,虽然她的车总在医院外打转儿;那之后,杨震总用右手捂胸口,他掌心里还有季洁留给他最后的温度。
人仰马翻,内忧外患。
小伤清创包扎,大伤缝合留院,领导安抚家属,内勤结案报告,老郑更是变成郑·三头六臂·一民,要递交行动总结,开情况说明会,配合相关部门调查,去医院盯着自己的兵,还要收着杨震一张张的病危通知单。
等把程序都捋顺好,把人一个个从医院接出来,杨震转到普通病房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杨震这次算跟阎王爷打了个照面,二次手术要视恢复状况排期,术后如果效果好就可以安排复健了,总之这间病房够他住上半年了。
那天丁箭临走时冲着杨震挤眼,815之后,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挡得了他杨哥跟季姐了,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他怎知杨震此刻心中的一片苦涩。
——季洁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季洁放下手中拾掇的东西坐到杨震近前,帮他拉了拉被子。
——这几天辛苦你了啊。
——知道我辛苦,那你就快点好起来,等着手术,配合复健,知道吗?
杨震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正上方,语调中尽量隐去所有的波澜。
——你自己的伤还没痊愈,现在既要接受枪支调查,又要没日没夜的跟这儿照顾我,这样不合适。
季洁眼中染了疑惑。
——杨震,我听你这意思怎么像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呢?
——撇清什么关系啊?咱俩也就是同僚之谊。
季洁眼中怒火升腾。
——杨震,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这脾气呦。季洁,我是想过要跟你发展私人关系,但不是还没来得及嘛,还没开始,还没越界,还没深陷,还可止损。
——杨震,你可别在这时候跟我扯什么男人女人,拖累不拖累的啊,你什么心思我明白。
——知道你明白才跟你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谈,推开你的方法有很多,可我不想对你撂狠话,伤害你;或者找个姑娘充当我的爱慕者,羞辱你。
杨震终于鼓足勇气,侧过脸来看季洁。
——季洁啊,爱情可以盲目,但生活不行,生活是一朝一夕,是柴米油盐,是相互照顾、互相扶持。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可能还没抽出时间来仔细想。手术成功,能成功到什么程度?复健的效果会怎样?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局里要如何安置我?如果手术不成功我可能要一辈子这样躺在床上,你要是带着愧疚伺候我一辈子,会把我逼疯的。
季洁眼中的怒火淡了,她在被子里握住杨震的手,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杨震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你的心思我懂,我的心意你也明白。
——季洁,就到这里吧,以后别来了,如果你再来,我只能让朵朵帮我联系临北那边的医院了,那边的医疗条件可比不了咱们这儿的三甲。
——杨震你疯了吗?赵主任是这方面有名的“赵一刀”,如果不是有老郑的交情在,你怎么能排得到他亲自操刀啊,你要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吗?
——所以季洁,你别逼我。
杨震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决绝,他能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季洁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中的怒火烧尽了,季洁再开口语气里甚至带上了祈求。
——杨震,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但能不能让我陪你走过这段艰难,让我陪你手完术,行吗?
杨震别过脸去,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抽出来。
——手术之后呢?等着二次手术?无止境的复健?这条路太漫长,季洁,你就别跟了。
——杨震,你就真的舍得吗?
杨震没再说话,拿出手机翻到梁朵朵的号码在季洁眼前晃了晃。
那之后,季洁没再进过病房,虽然她的车总在医院外打转儿;那之后,杨震总用右手捂胸口,他掌心里还有季洁留给他最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