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上有些冷,张起灵端坐在小矮桌上,看着对面的人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这个新人,和他冒着零下几度的冷风出来吃一碗馄饨。
但是他心里没有什么反感,相反的,他甚至觉得有点满足,仿佛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与张起灵笔直端正的坐姿不同,吴邪翘着腿,吊儿郎当的坐在凳子上。一口一个馄饨,吃的很开心,碗里腾腾的热气将他的眼镜片熏的一片模糊。
张起灵一直盯着他,片刻不曾移动,淡然的眼睛渐渐起了波澜,幽深至极。
梦里坐在餐桌前小心翼翼的孩子,和面前吃的欢快的青年,形象越来越重叠。
张起灵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无论对生活,还是对自己,都要掌控的彻底。
现在他的生活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
梦里的那些故事,他很确定自己没有丝毫的记忆,但是没有记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他闭上眼睛,重新正视面对关根时心底异样的感觉。
随着闭上眼睛,在心底勾勒着关根的样子。
然后在面对他,随着看着心里的关根越久。
那种感觉,也渐渐浮现出来。
热烈,
滚烫,
浓重的,
深入骨髓的.....
占有欲!
张起灵倏然睁开眼睛,心底一片凝重。
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半晌,喝完最后一口汤,吴邪心满意足的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吃啊张警官,这家馄饨做的很不错的。”
张起灵在他抬头之前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此时他面色如常,没有异样。
对于吴邪的问话,他简短的回答道:“吃不惯。”
“啊?别这样啊,你还没吃呢,你先吃一口尝尝看。”说完没等张起灵回答,就拿起他面前的勺子,盛了一只馄饨塞到他嘴里。
张起灵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但他仍是没有丝毫狼狈,慢慢吃着。
“小巧玲珑。”
“嗯?你说什么?”吴邪没有反应过来,询问道。
天上的阴云渐渐散去,太阳露出,阳光洒在吴邪身上,将他耳边的耳垂照的晶莹剔透。
“洁白如玉。”许是出门出的急,吴邪制服穿的松松垮垮,里面的衬衫也没有扣好,露出一段脖颈。
“皮薄馅足,味道不错。”张起灵盯着吴邪的脸,评价道。
吴邪:“.......啊?”
张起灵起身,回答道,“没事,吃完起来,去精神病院。”
吴邪被他一连串的反常弄的要抓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小巧玲珑......什么洁白......为什么突然要去精神病院啊?”
张起灵已经站起身了,吴邪还坐在凳子上,从他的角度,看到了吴邪一脸懵懂的样子。
眼底浮现点笑意,一向高冷不近人情的张队长,破天荒的对新人开口解释。
“割喉案中第三起受害人林宇的情妇于漫漫,在案发时目睹全程,精神受到严重惊吓,一直在精神病院疗养,院方今天早上传来消息,于漫漫病情有好转,我们现在需要过去,跟我走。”
张起灵说完,不等吴邪的反应,扭头就走。
第一次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还有点不适应,但是面对这个叫关根的,他不介意破例。
这个新人,他很喜欢。
他走的急,所以没有看到,身后的年轻人,倏然幽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