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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堂良堂】承君一笑入孟来民国程派名角儿周九良魂穿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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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半斤
闻名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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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堂良堂】承君一笑入孟来
民国程派名角儿周九良魂穿现代传习社学院周九良身上,遇到德云社相声新人孟鹤堂
民国和现代的碰撞
戏曲和相声的相遇
是一眼万年的甜蜜还是相知相守的养成?
缘,不知何时一眼万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失,不知所以一念之差
———————我是分界线——————
本文纯属虚构脑洞
请勿上升蒸煮!!
请勿上升蒸煮!!
请勿上升蒸煮!!
每周不定时更新
听说半斤
闻名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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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个是篇甜文
听说半斤
闻名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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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放置好后戏园老板掀开了门帘看着门外蹲着的几人说道,“周老板说今儿是元宵节,外面又太冷并不想让票友们冻着,所以让里面加了座儿,您几位给了钱就能进去了。”
外面的人一听能进去听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纷纷按照老规矩交了两块银元进了屋里,虽是门边但也比外面好上太多。
戏园老板看着口袋里多出来的十几枚银元自然是开心不过的,待人都进去后便关上了木门。
木门刚刚合上边听着这开场锣鼓响了起来,场内的观众立马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是一楼外场还是二楼雅座都是一声咳嗽都不闻。
这第一出戏便是红拂传,前一二场上场的是李靖和虬髯公,第三场这红拂女才上。
上台之后一个亮相接着便是一段西皮慢板的唱。
“在相府每日里承欢侍宴,也不过众女子斗宠争妍。”
“虽然是相府中常承恩眷,辜负了红拂女锦瑟华年;对春光不由人芳心缭乱,想起了红颜老更有谁怜。”
......
台下的观众已经被有婉转细腻的唱腔带入了戏中,仿佛眼前看的不是戏就是活生生的红拂女。
在众人专注看戏下时间过的很快,待到第九场便已经是大夜,于是便在红拂女的西皮散板“待到太原看分明”中结束了今晚的演出。
台下观众掌声雷鸣还在戏中回味,待反应过来之后台上已无演员,可是即便如此却无一人离席,反而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满怀期待的看着台上。
虽是二月但是周九良的戏服早已经汗透了,下了台还没来得及脱下戏服只是喝了口水便被叫着返场。
在万众期待中周九良重回舞台。
只是刚掀起帘子走出,台下观众便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周九良站在台中央微笑着接受。
“今儿是元宵,蒙各位厚爱在此佳节团圆之日,还来看双清的开箱,在此周某仅代双清众人谢谢各位。”说完周九良单手捂着胸口,朝着台下深鞠一躬。
台下观众见状便纷纷应和,一时之间叫喊声参杂在掌声之中好不热闹。
见观众没有停下的意思,周九良无奈只好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现下天色已晚,周某再给各位唱上几个小段。”说着周九良便开口唱了段锁麟囊,接着唱了几句春闺梦之后才停下,“今缝佳节,周某在此祝诸位佳节喜乐,平安康健。”
说完便准备鞠躬下台,只是这刚弯下腰,二楼雅座不知是谁直接扔了一串珍珠手链在台上,随后便陆陆续续的有人扔银元首饰香囊手帕到台上。
见到此状毫不慌乱,只是笑着双手合十的朝着各方说些谢谢捧场,在观众走的差不多之后才回到后台。
听说半斤
闻名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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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到后台周九良脱下了戏服交给专门负责的老师傅收好,坐在镜子前取下饰头面、花朵放在一旁稍后便会有专门负责头面的师傅来将这些收走。
“公子快来洗洗吧,水温都已经试好了。”福顺打小跟在周九良身边,熟悉周九良所有的习惯以及口味,趁着周九良返场的功夫早早的备下热水,现下水温刚好便立马端着铜质小水盆一路小碎步速度快且平稳的走到周九良身边,盆子旁边还搭着一条米色的帕子,将小铜盆放在了周九良身前。
周九良伸手拿起帕子沾水打湿快速的擦了擦脸,接过福顺递来的一个小铁盒子打开,用小拇指挖取了一点乳白色的膏体出来放在手心,双手合在一起将膏体搓开待到掌心有些微微发热的时候再快速的涂抹在脸上。
待周九良收拾完之后福顺才将那铁质的小盒子贴身收好,端起小铜盆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只见那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福顺不得已只能往后推了一步,正好和进来的戏园老板撞了个满面,“秦老板来了,公子在里面喝茶。”
说完福顺待秦老板进门之后便侧着身走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将门带好。
秦老板很快的找到了站在后面端着茶杯和其他人聊天的周九良,“哎呀周老板呐,今晚辛苦了。”
“明知今天元宵还在三庆开箱,对周某这般无理的请求还如此纵容,秦老板才是真正辛苦了。”周九良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面向秦老板笑道。
“周老板说笑了,双清能在三庆开箱,别说是元宵了就算是春节我也是求之不得啊。”说着秦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两份用红纸包成圆柱型的银元递了过去,“老规矩,三七分。”
周九良伸手接过后留下自己的那份,另一份直接递给了站在身侧的龚华,“快给大家分了吧,再晚回家不方便。”
有人早已站在一旁等着了。
相熟之人皆知周九良不爱管钱只嫌麻烦,故而每次都会将钱交给信得过的龚华代发,一开始众人皆有疑虑怕龚华会给小鞋穿,但是事实证明周九良没看错人。
“得嘞。”说着龚华招呼着大家往旁边去,撕开红纸就准备发钱。
“成,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说完之后准备直接离开的秦老板在门口停了下来,低着头手搭在门上食指不自觉的敲着门板,好似在做着什么有些困难的决定。
也就一小会的时间秦老板仿佛做了个巨大决定一般的又转身走了回来,伸手同口袋里拿出了 一个有些破旧的蓝色钱袋递过去,“今儿是元宵,这是一点小心意让大家回去吃点酒。”
看着钱袋周九良并没有接,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秦老板,“无功不受禄,若有事还请秦老板明言。”
“这...”秦老板看向了正在发钱的龚华。
感受视线的龚华也看向了秦老板,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发钱不再理会。
早听闻双清戏班的规矩严,没想到已经严成这样,不过秦老板也不是初出茅庐,能在乱世之中混出点身份之人要么是有铁血手腕要么就是八面玲珑,很显然秦老板属于是后者。
环顾之后见无人搭腔便直接将钱袋放在了身旁的桌上,“是这样,二楼雅间有位张先生等了许久就是想见周老板一面,您看这能否...”
“不私下会见票友,这是双清的规矩,秦老板见谅。”说着周九良拿起桌上的钱袋笑着走到秦老板身边,不动声色的将钱袋塞进了秦老板的上衣口袋,“时间不早了,周某先走一步,龚华你来一下。”
龚华将手中剩余的钱交给站在一旁念人名报钱数的先生后便紧跟着周九良出了后台。
两人一同从三庆后门走了出来,门口福顺和一个黄包车车夫蹲在门口正聊着天。
福顺看见周九良之后忙拍了拍蹲在身边的车夫,两人忙站起来,车夫对着手哈了几口气后又搓了搓,在觉得手回暖后才问道,“可以走了么,天冷路上还有积雪,并且这到您说的地方还有段路,这早点到家还能吃口热元宵。”
“不急。”说着周九良抬起藏在斗篷里的手,将红纸包着的银元递了过去,“拿去分给大家吧,今儿元宵让大家过个好节。”
龚华并没有直接接过周九良手中的银元,而是直接撕开了红纸,从里面拿了一半的银元放在手中数了数,“这些就够了,水满则溢。”
说着并没有等周九良下文便自行离开回了后台,只是在进后门前好像看到拐角处有一个黑影晃过,只是待定睛看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于是便只当眼花揉了揉眼睛不做多想的离开。
看这龚华离开的背影周九良笑的有些小无奈,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将手中银元交给站在身边的福顺后便躬身上了车。
听说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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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周九良坐好之后福顺便立马上前将篷子拉起来,“走吧师傅。”
拉车师傅应声而起,一路小跑着离开。
当人力车跑出胡同口后,藏在巷子里的黑影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周九良都在闭目养神,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小师傅,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一直跟在旁边的福顺也发现了不对,这人力车越跑越偏,现在更是处于一个十分陌生的胡同里。
若是平时人力车绕路就算了,可是今儿老夫人还在宅中等着周九良回去度元宵,并且这地方太黑了,实在忍不住的福顺终是开了口。
“没走错,已经到了。”说着车夫停下了步伐,将手中的拉杆放在了地上,随后便一溜烟的跑开消失在黑暗之中。
见状不对周九良忙起身下了车,叫上一旁的福顺赶忙往胡同口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只是两人尚未到胡同口便被人拦住了,“周老板,还真是难请啊。”
“家中母亲还在等候,先生若要拜访明日带着拜帖前来便可,天色太晚不多叨扰,告辞。”来人用意周九良心中已经了然,当下之际只能快些到人多或亮光之地,于是便准备侧身从另一侧离开。
来人明显并不准备就此罢休,直接伸手抓住周九良的斗篷十分用力的向后一拽,因着地上积雪未消周九良脚底有些打滑,一个不稳便直接向后倒去。
“公子!”福顺转身伸手想拉住周九良,但是却只碰到了斗篷一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九良摔倒在地。
“啧,还以为戏子身手有多矫捷,现在看来除了这脸也不过如此,真不懂张先生到底看中了什么。”站在黑暗中的人看着倒地不动的周九良有些不屑的说道,“别装了,喂,起来啊。”
看着周九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人还伸出脚想踢一脚来看看是不是装的。
“不准动我家公子。”福顺闪身挡在了周九良身前挨下了这一脚。
小腿传来阵阵的疼痛,可是福顺却硬是忍着一声不吭,在确定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之后福顺才蹲下转身想将周九良扶起来,只是周九良却是毫无反应的躺在地上,就连身体也是软面无力的。
福顺有些慌乱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这凑近才闻到一股和雪的清冽混在一起的血腥味。
“公子你别吓我啊,公子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公子…”福顺抱起周九良让其上半身能够依靠在自己身上,这样能近些检查是伤到哪儿了。
这一检查才发现周九良摔倒之时磕在了地上残破的石砖之上,脑后一处鼓起很大一块,好像还有个口子正在泱泱冒血,福顺着急的用手摸索着捂住,想让血不再流出。
“公子你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带你去医馆。”这时福顺才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做,可是当他环顾四周之时却是空无一人,周围只有墙壁和那辆被遗弃的人力车。
福顺咬紧了下嘴唇用袖子胡乱的擦干眼泪,将周九良重新放回地上躺好,起身跑去将人力车拉了过来,有一个人费力的将周九良安置在车上。
随后将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盖在周九良身上,“公子你…你在坚持一会…挺住啊公子。”
说着费力的拉起人力车的拉杆咬紧了牙关一瘸一拐的朝着胡同口有亮光的地方狂奔而去。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今天晚上的一切太艰难也太痛苦了。
而此时周九良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眼皮好似灌了铁浆一般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耳边也是乱哄哄的,福顺的声音和嗡嗡声交杂在一起很吵。
他听见了福顺的话,努力的想张开嘴回应福顺但是那嘴就像粘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渐渐的整个人更加昏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流失着,直到彻底失去意识陷入寂静的黑暗......
听说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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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还在年节里的北京除了拎着礼物走亲拜友的人,往日里十分拥挤的2号线现在十分的空旷,甚至有的车厢直接空无一人。
头节车厢里周九良拉了拉围在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将下巴更往里缩了缩。坐在正对着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一片黑,虽然到这个新时代已经有大半年了可是周九良还是很不习惯,虽说生活便捷了许多,可是周九良却觉得有一些东西正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跟着时间一起慢慢的消逝。
周九良在前门出了地铁站,站在地铁站口左顾右盼了一会最后确定朝着左边走,步行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周九良终于找到了在大栅栏里面的三庆戏园。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庆戏园周九良顿时心中有百般感慨,张了张嘴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步步的走上楼梯看着紧闭的大门周九良伸出手想推开门,好像只要能推开这扇门就能看到店伙计正在为晚上的红拂传的演出做准备工作,就能看见双清班的戏曲演员正在台子上踩点排练。
周九良的手还没碰到门便悬在了半空中,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低下头努力的扯起嘴角想让自己笑,这样还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可是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没一会儿便将围巾浸湿了一大块。
委屈和不甘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仿若一张紧密巨大的网,将周九良的心死死包裹住,避无可避。
待情绪渐渐平复之后周九良用围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三庆戏园,就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回到宿舍的周九良脱掉厚重的外套泡了杯热茶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如同老僧入定般坐了一下午。
“嘿!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带回的。”来人下死手的狠狠的拍了下周九良的肩膀。
“啊?”周九良的原本涣散的眼光一下子有了神,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子上,转身看向正在挂衣服和围巾的人,“我刚在想汇报演出的节...啊不是,是使什么活。”
察觉失言的周九良立马改了嘴,小心翼翼的看向正在倒水的刘筱亭。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个事儿,我觉得咱俩要不来黄鹤楼得了,你戏曲这块瓷实。”刘筱亭将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了。
听到刘筱亭的话周九良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不行,我演不了。”
自打来到这里之后,周九良便没有开口唱过戏,甚至连和戏曲有关的活都不会使。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从树上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的同时嗓子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不唱的,直到一次戏曲课周九良因为走神被老师点起来唱春闺梦,当时本以为有好戏看却没想周九良清了清嗓,开口便唱了段春闺梦中第五场张氏的西皮散板。
唱腔幽雅婉转,感情细腻特别是配上那不舍的眼神,恍惚间好似看见一活生生的张氏站在了这里,手持酒杯送别夫君王恢。
就此一次周九良一下子成为了戏曲老师的宠儿。
“为什么?你说你戏这么好但是却拒绝一切和戏曲有关的活。”说到这里刘筱亭就生气,作为周九良的搭档在知道周九良戏唱的好之后就一直很想和周九良磨一下和戏曲有关的活,可是周九良却一直持反对的态度。
见周九良又不说话了,刘筱亭作为搭档也作为朋友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临近毕业的汇报演出你说这谁不是想着拿出自己最拿手最擅长的活儿,唯独这祖宗把自己擅长的藏起来,就好像生怕被人瞧见似的。
每次问原因的时候就成了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九良啊,黄鹤楼捧哏的唱段多适合你,其他的节目要想出色点就只有加大段的贯口,可是你...”刘筱亭苦口婆心的想说服周九良,可是一心急就说错了话,只能止住了话口。
曾今有次在课上老师突然抽查地理图的贯口,想查下功课的同时给众人顺顺口条。
其他人都背的挺好的,就是到周九良这儿硬是没顺下来,直到下课都还卡着,老师气不过便说只要是周九良背不出来便都不准下课。
顿时课堂之上一阵唉声叹气的,只能纷纷满怀期待的看向周九良。
可是那时周九良才刚来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根本就没背下来,但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另一个时代的人所以不会。
有苦难言的周九良觉得十分委屈,顿时感觉鼻子发酸,只是眨了下眼睛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于是周九良成了第一个被老师抽查背地理图背哭了的学员,这件事也成为了周九良难以抹去黑历史。
沉默了许久周九良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局面,“...二哥要不你找其他人搭档吧,我觉得我俩不合适。”
“周九良过分了吧,这还有多久你跟我说换搭档,我什么不是紧着你来,现在你跟我说换搭档,是我哪儿对不住你了?”刘筱亭很生气,能在传习社里找到一个合适的搭档很难,虽然和周九良之间的活和搭配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是刘筱亭觉得这都不是问题,都是可以在磨合中解决的。
“二哥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只要看见你就想笑,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我是在台上站着看你演出。”
听说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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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的表演风格比较沉稳不适合长时间放飞,但是刘筱亭却是彻底放飞的嘴碎式表演风格,这让周九良很吃力。
并且吧刘筱亭有的时候太放飞了周九良拉不住就会选择放弃,甚至会把周九良逗笑。
听到周九良说的刘筱亭不予置否,但是依旧沉默不说话。
“所以啊二哥,你要找一个能够兜得住你的捧哏,我俩搭平时就算了,放在汇报演出上不了台面的。”周九良伸手拍了拍坐在下铺沉默不语的刘筱亭。
刘筱亭长叹了口气,“刚才是我不好,别往心里去,那你有逗哏人选了?”
周九良站起身拿起搭在床上的衣服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走吧吃卤煮去。”
虽然周九良没有回答,但是根据刘筱亭对周九良的了解,这个笑容明显的就是胸有成竹的笑容。
两人坐在卤煮店里吃着热乎的卤煮聊着天,偶尔看向窗外,在路灯照亮的地方那些归人行色匆匆,虽看不出神色但是周九良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无论在哪儿,人们想回家的心永远是那般的迫切。
有家可归,真好...
刘筱亭感觉到了周九良突然变得低落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毕竟也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不会说什么贴心话,于是便只得装作没看见般的低头吃东西。
待到元宵之后回家过年的学员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传习社。
见面之后有的嬉笑打闹有的嘘寒问暖,但是少不了的自然是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好吃的,更甚的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好烟。
不过这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汇报演出要开始填报节目了。
刘筱亭这次因为家里有事儿来的晚了些,待赶到老师那儿准备填报节目的时候,便看见上面一栏用魏碑体写着‘李九春 、周九良《五红图》’,刘筱亭笑的有些了然的将自己的节目写了上去。
和自己比起来,李九春更适合周九良,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听说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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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德云社开箱之后孟鹤堂每一天都过的有些无精打采的,无论是和谁搭档都感觉有些使不上劲。
并且最近晚上睡觉总是做梦,在梦里总能看到一个人,有时穿着大褂长衫有时穿着戏服。每次都是或近或远的站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每次孟鹤堂都尝试着想走近些能听的清楚些。
可只要孟鹤堂一靠近那人便会离得更远声音更虚无缥缈了。
白天工作的不顺心晚上回家又是梦魇睡不好觉,这段时间对孟鹤堂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终于孟鹤堂实在是憋不住了找到了平时关系好的烧饼和曹鹤阳二人。
三人围坐在路边烧烤摊的塑料桌子旁,烧饼和曹鹤阳两人一人拿一肉串,一遍撸着串一遍听着孟鹤堂的诉苦。
听完孟鹤堂这段时间以来的心路历程曹鹤阳吞下口中的肉,放下手中的烤串搭着孟鹤堂的肩膀说道,“小孟你这是压力太大了才会做这种梦,你也别多想了,找个时间好好放松放松就好了。”
“对,找个时间哥几个带你修脚去啊。”烧饼冲着孟鹤堂的方向挑了挑眉。
“去你的,说正经的,去年这个梦我也梦到了,那时也没啥压力,那这怎么说呢。”孟鹤堂一把将烧饼手中最后一串肉夺了过来,咬住最下面一块肉,直接一下子全撸到嘴里。
“完了完了~”听孟鹤堂说完曹鹤阳便拿起啤酒瓶喝了一口,接着便是止不住的摇头,“小孟啊...唉...你这啊...唉...”
曹鹤阳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孟鹤堂想到了传说中的算命先生,在看完首相骗钱之前都是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可是偏生孟鹤堂又是个好奇心重的,要是换别人肯定就不会理曹鹤阳直接转移话题了,但是到孟鹤堂这儿就不一样了,就算知道曹鹤阳在故弄玄虚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四哥你倒是说干净啊。”孟鹤堂将桌上的空盘叠在了一起让新上的烧烤放在一个盘子里,这样比较节省地方。
看着孟鹤堂有些强迫症的收拾欲望实在是太想吐槽了,烧饼看出来了曹鹤阳马上就要显现的吐槽魂于是立马咳嗽了声夹了个鸡爪放在曹鹤阳碗里,“小四你快告诉小孟吧,不然你真的很像算命的。”
“我是看面相没演过瘾来这儿过干瘾来了...”烧饼的声东击西明显使错了地方,用错误的方式成功的打开了曹鹤阳的吐槽魂。
曹鹤阳平时在台上嘴就碎下了台就更碎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想通过眼神交流一下看谁来制止,但是奈何两人完全没有默契眼神交流就好像聋子和瞎子交流手语。
眼神交流失败之后孟鹤堂和烧饼只能低下头默默的吃烤串,现在就只能等曹鹤阳自己吐槽爽了才能继续回刚才的话题了。
“......所以啊小孟,你总是梦到同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你今生今世的有缘人,毕竟缘分这个东西妙不可言。”曹鹤阳说的有些口干拿起啤酒猛的灌了一口。
“我向毛主席保证,我是坚持的唯物主义者!”说着孟鹤堂还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姿势。
烧饼深深的叹了口气,接下来便是在脑海中一顿深深的思考猜测,以孟鹤堂这智商到底是怎么进的德云社?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你真应该放松下转换心情了,要不你去于大爷马场骑马去?”烧饼在这一晚上终于说出了一个稍微又些用的话了。
听后曹鹤阳摇了摇头,“明儿传习社结业,师父和大爷都去天桥了,我说啊与其一个人摸去马场玩儿不如明儿你和我们一起去天桥看看新人。”
孟鹤堂觉着曹鹤阳说的比烧饼说的靠谱些,又些时候新生力量总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是动力。
于是说定之后三人定下了明天在天桥碰面的时间,又喝了几瓶酒之后烧饼便结了账各回各家了。
虽说这顿饭是孟鹤堂攒的局,但是在德云社无论是谁攒局师哥就没有让师弟出过钱,毕竟师弟来的晚挣得也不多,出门在外都是独自一人所以有什么事儿师哥都会多照顾多担待着些。
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不知暖了多少德云社爷们的心。
四个月的时间对某些人来说或许十分漫长,可是对于传习社即将结业的学员们来说,四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完全不够用。
“九良!周九良!这人又跑哪儿去了。”带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的李九春正挨个儿教室挨个教室的找人。
今天也就只是起晚了一点,等自己着急忙慌的洗漱完再来找周九良时正主已经不见人影了。
“九春大早上的嘛呢一头汗。”刘筱亭正拎着塑料袋从教室出来。
“啊,这不起晚了误了和九良约的时间,等我再去就没影了。”李九春取下眼镜扭过头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得了不说了,我还得找人去,有空再聊。”
说完李九春戴好眼镜就准备走,只是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刘筱亭拖进了教室里。
“这块集合了,你拖我进教室...“李九春话还没说完就看刘筱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立马识趣的不再说话,随着刘筱亭的视线看向窗外。
只见在教室后面的一块空地,在靠近墙边的树上有一张被胶布贴着的纸巾,而周九良正对着纸巾嘴巴一张一合的练着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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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筱亭双手环胸的看着周九良的方向说道,“每天六点就在这儿了。”
说完拍了拍李九春的肩膀便出了教室。
李九春明白刘筱亭的意思,今天并不是自己迟到而是周九良忘了时间。
“今儿睡过了,等会儿直接在宿舍楼下见。”编辑好之后点击发送,李九春一直站在窗口看着,在确认周九良拿出手机并给自己回了短信之后才离开。
回完信息的周九良收起手机,取下树上的纸巾认真检查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口水的情况下才收好纸巾离开。
待周九良回到宿舍将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扔在了垃圾桶里,重新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后才出了宿舍。
只是刚走到宿舍门口便看见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的李九春了。
“抱歉,收拾的慢了些,久等了。”周九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李九春身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九春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笑道,“又没迟到有什么好抱歉的,只是我下来的早了些,走吧我们打车去。”
两人一起并排走出大门在路边拦了辆出租直奔着天桥剧场而去。
一路上李九春一直关注着周九良的动向,只是周九良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并不说话,所以李九春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只能片面的理解为初次正式登台的紧张,于是便想着出言疏解下周九良紧张的情绪,“其实不也不用很紧张,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台下坐着的都是老师们,实在不行你就把他们当作蔬菜就好了。”
说完之后李九春又觉得这样说好像并不是特别好,毕竟相声和其他不一样不能只顾着自己表演,这个需要和观众有所交流。
“没事的,我有经验。”周九良知道这是李九春想安慰自己,可是无论怎么看起来都是李九春更紧张些。
不知道为什么听周九良这么一说李九春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了,好像自己成了被安慰的那一个。
其实周九良并不是紧张,毕竟以往什么大剧院没去演出过,这种可以算是小场面了。
只是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象让周九良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而已。
只是看着那些现代化的建筑让周九良明白自己已经回不了家了。
只是...没来得及同母亲说一句元宵喜乐...
只是...突然想吃元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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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听李九春一直说个没完周九良却并未觉得烦躁而是有些安心了,那是一种被家人关心惦记着的安心。
“我没事儿了,只是听说旁边胡同里有卖炸灌肠的,想说找过去买点给你吃,谁知今儿没出摊可惜了了。”周九良玩笑着堵住了李九春的话口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两人从进后台换大褂开始便聊着在演出结束之后要去哪儿吃什么,最后两人在一番讨论之后一致决定在结束之后要去吃卤煮。
拿着三杯咖啡走进小园子的孟鹤堂刚掀开帘子就和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烧饼撞了个满面。
看着孟鹤堂手里的咖啡,烧饼自觉的将手甩了甩又在衣服上蹭了蹭,主动伸手将孟鹤堂手中的另两杯咖啡接了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之后还不忘吐槽,“天桥的茶水是不够你喝的,怎么就喜欢喝这苦了吧唧的东西。”
说完烧饼还不忘再喝一口。
“觉得苦你别喝吐出来还我,来。”说着孟鹤堂作势要伸手将烧饼手上的两杯咖啡抢过来。
“你俩快别闹了,师父都在里面了,快进吧。”曹鹤阳闻声而来拿过烧饼递来的一杯咖啡就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台下第一排坐着郭德纲、于谦和高峰以及几位老先生,后排坐着的基本上都是赐了字的弟子,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后面等着开始。
曹鹤阳领着烧饼和孟鹤堂选个中间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三人一边低声交流着对这批学员的预想,一边喝着手中堪比中药的咖啡等待着汇报演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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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汇报演出进行的很快,虽说都是新人学员但是其中不乏有些表现出色的学员。
在台下坐着的人看的也是十分用心,只是郭德纲和高峰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曹鹤阳去完卫生间回来正好是一对学员表演完鞠躬下台,屁股刚沾上板凳便侧着身子低声在孟鹤堂身边问道,“怎么样,有相中的么?”
孟鹤堂撇着嘴摇了摇头,从第一组看到现在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和自己心意的,虽说是转换心情来的,可是此时的孟鹤堂不免有些泄气。
“没事没事,搭档这事儿随缘,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来了。”烧饼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孟鹤堂的肩膀以示安慰,“得了别想了,看下一组吧。”
孟鹤堂有些心不在焉的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吸管,一手托腮侧着脑袋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
站在幕帘后的报幕员大步走上台站在话筒前报出了下一场节目但是却忘记报出演出人员姓名便下了台。
“没事儿,等会儿咱上去自己说。”周九良将手搭在李九春的肩膀上捏了捏,“放松放松,深呼吸别担心。”
此时的周九良让李九春觉得十分的沉稳可靠,好像在他身边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儿一样,“别说我,你也一样。”
“好了,上台吧。”周九良收回手转过身安静的站在李九春身前,待报幕员快走回幕后时便迈步走上台去。
李九春紧跟其后的走上台,一个在桌内一个站在桌外,两人站定后先是朝着台下鞠上一躬才开始正式的演出。
“刚才这报幕员闹肚子赶时间,直接把咱哥俩的名字给省了。”李九春在上台之前悄悄的将眼镜取了下来折叠好收在大褂内侧的口袋里,现下看着台下一片模糊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紧张了,“在这里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下我们哥俩儿,我叫李九春旁边站的是我搭档,他叫…”
说到这里李九春卡住了,好像一下子忘记了旁边站的是谁,站在台上抓耳挠腮的就是想不起来。
见状周九良立马接过话茬来,“您要是忘了您就跟我说,知道您脑袋不好使提醒提醒您,免贵姓周。”
“那你家桌子姓什么?”李九春见周九良已经反应过来便继续往下说道。
“我家桌子姓…和我家桌子有什么关系?”周九良单手撑桌斜侧着身子,那本来就不大的眼镜微眯着眉头紧蹙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李九春。
收到周九良质疑的李九春立即就回了一句,“是你说的啊,免柜嘛,我还纳闷一个柜子你免它干嘛。”
“哎呀,您理会错了不是柜子的柜,是富贵的贵,免贵就是告儿您我姓周。”周九良一副恍然大悟却又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你就直接说你姓周不完了吗。”李九春倒是不以为然的侧过脸甩了甩手,“那您是弓长周啊还是立早周啊?”
回过身的李九春早已转换成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看向周九良。
“当然是弓长…”话出一半周九良才觉着不对,便立马改口道,“这弓长念张立早也念章啊。”
“那您是?”李九春不以为然的继续挖坑。
“哦,我是那个弓长张。”说完的周九良笑眯眯的看着台下,圆滚滚的身材加上笑没了的眼镜,台上的周九良格外的有喜感。
“啊~原来是张九良先生啊…”李九春笑着伸手握住周九良的小肉手。
两人在台上这段因为报幕员忘记报演出人员名字而临时加上了一段小磨蔓,虽然这段有些生疏但是却是加彩不少。
台下坐着的郭德纲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份表格,看完之后又将表格递给了坐在身边的于谦。
“哟,这孩子戏曲课居然是满分。”于谦在看完表格之后就明白郭德纲递过来的原因了。
这么多届以来几乎没有学员在戏曲课拿过满分,如此看来只能说这名学员要么和陶阳一样是京剧神童要么就是祖师爷赏了一副好嗓子。
将表格放在桌上于谦扭过头就看见郭德纲也在看向他这边,两人相视一笑后都扭回头去。郭德纲继续看着台上的演出,于谦则是离席找到了站在后台的报幕员,低下头捂着嘴在在报幕员耳边低声耳语。
报幕员听后连连点头,于谦说完后拍了拍报幕员的肩膀便回到了台下的座位,刚坐下郭德纲便看了过去,两人并未说话于谦只是默默坐下继续看着台上的演出。
郭德纲知道,于谦已经安排好了,毕竟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白来的。
再看后面本是无精打采的孟鹤堂现在已经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演出,并且已经完全跟上了周九良捧哏的节奏。
孟鹤堂这反常的表现自己是浑然不觉,但是坐在一旁的曹鹤阳和烧饼却是看的真切。两人悄摸的交换了下眼神,心下觉着这次是来对了。
渐渐的演出进入尾声,台上周九良和李九春各说完最后一句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鞠完躬都已经快走到幕帘了,两人刚悄悄的松了口气正在心底庆幸着还好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没曾想还没碰到幕帘就被早已等在一旁的报幕员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台,一抬手将两人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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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周九良和李九春将迈出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一脸懵的看着报幕员。
“时间短了,返场凑时长。”说完报幕员收回手头也不回的下了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九良,在这种时候傻站在台上才是最致命的,于是便在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悄摸的用手肘碰了下李九春。
重新站回话筒前的两人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受到台下投来的炙热目光两人逐渐的从尴尬转变成局促和不知所措,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还没有人被拦下来返场过。
台上傻愣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终于于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下面还有学员没上场,这干挨时间也说不过去,正准备开口时坐在一旁的郭德纲已经抢先出声了。
“看你的成绩表你戏曲不错,有什么拿手的么?”郭德纲的提问一出台下的其他人便立马明白为什么会有突然的返场了,毕竟郭德纲是个戏痴难得遇到一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只是会些皮毛,难登大雅不值一提。”周九良下意识便将拒绝的话说了出来。
一旁站着的李九春在话音刚落便忙用手拽了拽周九良的衣边。这知道的清楚周九良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开嗓,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九良摆谱儿不愿意唱。
“九良年纪小脸皮子薄。”李九春笑着给打圆场,“被拦回来返场这孩子还没醒过神。”
李九春的解围也给了时间让周九良反应,现在这局面也不是可以随便拒绝的了,毕业的汇报演出谁不想有时间多展示下,若是因为这个拒绝连累李九春……
“只是嗓子好些没什么技巧...”周九良本意是想直接拒绝,但是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变了,“经老师指点学生擅程派。”
郭德纲一听不由得挑了挑眉,放下手中茶杯抿了抿嘴并未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台上。
一旁坐着的于谦感受得到此时郭德纲周身的气场已然不一样了。
台上周九良看着坐在一排正中的郭德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到这次怕是已然避无可避了,于是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折扇撑在桌上,没有任何酝酿清嗓的便直接从锁麟囊里摘了几句。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一曲唱罢周九良将撑着的扇子放回了桌上,将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收进袖中藏好,站在台上唱戏,这还是来此之后的第一次。
“确实是副好嗓子。”郭德纲看着手中的节目单点了点头。
一直站在幕帘后的主持人看了眼手机时间,后冲着侧身的周九良招了招手,看到下台信号的周九良立即在李九春递话的时候接了句没听说过,随后俩人便立即匆匆鞠躬下台。
孟鹤堂在周九良下台后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十分郑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盯着幕帘的眼神都在放着光。
汇报演出结束之后学员们都纷纷的回到学校宿舍等通知。
因为已经没课了,周九良每日除了晨间必有的练习之外,再就是找一个人少离学校远些的地方吊嗓子。
上次唱锁麟囊的时候周九良就发现了这嗓子好虽好,但是因为原主之前有抽烟的习惯对嗓子的损害有些大,要想完全恢复虽不困难但是却是一个需要时间的活。
除此之外周九良每天都过的十分悠闲,不觉得又圆润了几分。
相比起周九良的悠闲,孟鹤堂就十分忙碌了,平日里不光要在小园子演出,空闲时间还四处打听周九良的一些为人处事、喜好习惯之类的。
在用心打听之下虽只有寥寥几次却也有些了解了,并且孟鹤堂对于周九良是越打听心里越是觉得合适,特别是那婉转清幽的唱腔更是印刻在了孟鹤堂的脑海里,总是不知不觉的会回想起在小巷子里听到的那几句唱词。
在汇报演出结束后的一个周一孟鹤堂起了个大早,怕路上堵车六点多就出了门,路上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等孟鹤堂到宿舍楼下时已经快七点半了,看着宿舍楼进进出出的学员孟鹤堂有些着急的朝里面张望着。
此时周九良已经吊完嗓子,提着几份焦圈豆汁正朝着宿舍楼走去。
“同学,有兴趣聊聊么?”
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声音把周九良吓了一跳,手上拎着的豆汁都撒了两份。
周九良看向站在自己侧前方笑的一脸傻样的人,摇了摇头边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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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孟鹤堂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的冷淡,对于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好奇,就算是因为对方而导致豆汁洒落一地也没有生气,冷淡的有些过分了。
太老成了,这是孟鹤堂对台下周九良的第一印象。
眼瞅着周九良就要离开,孟鹤堂赶忙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我是德云社的孟鹤堂,有时间和我聊聊么?”
这句话成功的让周九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孟鹤堂眼神中有些怀疑,“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回答十分简洁官方,但是尽管简洁该有的礼数却是不少的。
“前几天你们汇报演出我在现场,看了你的节目想找你聊聊,你现在方便么?”此时孟鹤堂的心里也是在打鼓,毕竟周九良的反应也是看在眼里。
“稍等一下。”周九良左右张望了一下,随便拦了个准备回宿舍的学员,将手中的早餐递了过去,让学员帮忙带去宿舍,“好了,我们去哪儿聊?”
孟鹤堂摸了摸肚子,“我知道附近有家馄炖不错,咱边走边聊。”
周九良点了点头,跟着孟鹤堂一起向外走去。
一路上稍微有些尴尬,周九良话不太多,多半都是孟鹤堂再说周九良在听,偶尔搭这么一两句,等走到卖馄炖的小店时孟鹤堂嗓子都说干了。
“老板两碗馄炖,香菜辣椒都要。”孟鹤堂带着周九良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无功不受禄,我想还是先说先生找我何事较好。”周九良端坐着,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孟鹤堂。
坐在对面的孟鹤堂在心中默默的给周九良贴上了第二个标签,古板。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找新搭档,上次看了你的节目我觉得你的表演风格很适合我,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你能在台上兜得住我的那种感觉你知道么?”孟鹤堂见周九良并没有什么准备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这个有点唐突,毕竟我俩这算上那次小胡同不算见面的见面也就才第二次见面,你肯定会觉得这样很奇怪,但是有些感觉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楚的,我该怎么形容呢…”
周九良就这样听着孟鹤堂有些逻辑混乱却还在喋喋不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周九良并没有觉得烦,相反周九良觉得孟鹤堂看起来有些蠢蠢的还挺可爱。
说干了嘴的孟鹤堂端起碗喝了口馄炖汤,余光看着周九良好像在发呆,瞬间一些不好的猜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法么?”孟鹤堂试探性的问道。
周九良吃了口馄炖点了点头,“首先很谢谢先生的赏识,先生的所求我也清楚明白,但是我现在还只是学员,可能能力尚且不足…”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先别慌着拒绝我,我觉得我们还有可以聊的余地。”孟鹤堂有些着急的直接打断了周九良的话,想着只要拒绝不说出口那么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你看我现在有房子,虽然小点,但是你快毕业了宿舍就住不了了,你可以搬来我这里,然后你看我还会做饭,家务什么的我也会…”
周九良越听越不对劲,这前面听着还挺正常的,有房子可以理解会做饭也能理解,但是怎么突然就扯上会做家务了,为了避免孟鹤堂再继续说些什么,周九良只得打断他,“等一下先生,我们是在聊搭档,怎么听您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过日子?”
“这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搭档啊和夫妻搭伙过日子没什么区别,关键是要找对人。”孟鹤堂十分认真的解释着。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周九良听着这个言论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三个字有些难以启齿。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对的人。”孟鹤堂十分真挚的看着周九良,同时也目睹了周九良那圆圆的脸变红的全过程。
看着周九良的反应孟鹤堂觉着要成,于是便不放过机会的继续道,“所以,和我一起吧!我保证把你照顾的好好的,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对面孟鹤堂真挚的眼神,信誓旦旦的话语让周九良想到了那个从前一直跟在身边的福顺,每次出门时福顺都是用这样信誓旦旦语气告诉母亲会将自己照顾好,不受一点委屈。
不知不觉鼻子有些酸涩,再想念又如何现已隔世。
但就是这个相像,周九良选择相信一次,不为其他只为孟鹤堂的这句话,让周九良在这陌生浮华的城市中感受到了些许安心。
“我叫周九良,往后日子里还请先生多担待了。”
这算是正式的认识,也是正式的私下确认搭档关系了。
这句话是两人缘分的正式开始,此时孟鹤堂还沉浸在找到心仪搭档的喜悦中,周九良也正在为找到些心安而开心。殊不知缘分也有良缘和孽缘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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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其实周九良不太爱吃馄饨,相比之下觉得面更好吃主要是更禁得住饿些。但是看着孟鹤堂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不觉得也将面前的一满碗馄饨吃了个干净。
“吃饱了么?”孟鹤堂付了钱回来看着周九良的体型,再看着那碗,总觉得周九良没放开了吃。
周九良一边擦嘴一边点了点头。
“要是没吃饱可以再点的,我带钱了。”孟鹤堂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就目前来看周九良的饭量和体型完全不成正比。
“我胖是以前缺少运动造成的,和饭量没关系。”周九良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两人一起走出了小店子,周九良看了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手机,只能看向站在旁边打哈欠的孟鹤堂,“先生,能问下时间么?”
“是耽误你后面安排了么?”孟鹤堂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六。”
“不是,单纯的想知道时间。”周九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左耳垂,其实只是觉得尴尬的想找个话题,“若先生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了。”
周九良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十分顺口,可是孟鹤堂听着就是觉得十分有距离感,不是太舒服,“其实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一口一个先生的我不太习惯,毕竟我们平时一帮大老爷们儿相处没太多讲究的。”
孟鹤堂随口的这么一个提议对周九良来说却是有些为难了,以前的周九良作为戏曲名角儿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管理班底都是有尺有度规规矩矩的,虽说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些时日,但是这为人处事的风格还是没变。
之前李九春也和周九良说过,但是周九良并没有放心上,但是现在孟鹤堂提出来,周九良倒是格外在意些。
“先…不是,孟…哥…”周九良别别扭扭的试探的叫了一句。
“这就对了嘛,这样亲切多了。”孟鹤堂笑着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别说这拍上去软软的手感还挺好,“那你后面没安排的话,我带你去个地儿。”
说着孟鹤堂拉着周九良就走到路口开始拦车。
“先…孟哥,这是去哪儿?”周九良话音刚落就被孟鹤堂塞进了出租车里。
紧跟着孟鹤堂坐在了周九良旁边,关上车门冲着司机说道,“师傅,玫瑰园麻烦您嘞。”
“不是,这…”周九良看着身侧的孟鹤堂,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此时孟鹤堂眼里有些小得逞的感觉。
孟鹤堂并没有直接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先下手为强。”
不得不说孟鹤堂外表给人一种傻傻的很可爱的感觉,但是里子的小算盘打的精着呢。
一路上孟鹤堂主导着两人之间的聊天话题,没一会周九良的平日里的作息时间啊,兴趣爱好啊都被扒了个底儿掉。
并且这孟鹤堂说话也惯是幽默的,连着那司机师傅偶尔也是忍不住的插上一两句。
“四十二块整您收好。”付了钱孟鹤堂同周九良一起下了车。
这一路的聊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有所拉近,孟鹤堂收好钱后直接勾着周九良的肩膀熟门熟路的把周九良领到一扇门前。
这玫瑰园里是谁周九良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既然孟鹤堂不点明,周九良就只管跟着了。
站在门前孟鹤堂整了整衣服,又侧过身帮周九良整了整衣服,深呼出一口气后郑重的按下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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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听到门铃来开门的是郭麒麟,“孟哥,这是闻着饭香来的么。”
“闻着美食味儿了。”说着孟鹤堂领着周九良进了门,顺道还给两人之间做了一个简单的相互介绍。
周九良和郭麒麟的第一次见面有些微微的尴尬,不过两人的性子也并未太多的在意。
孟鹤堂将周九良交给郭麒麟,让他先带着周九良四处看看,自己则先去厨房找到正在处理食材的王慧,乖巧贴心的叫了句师娘,帮着打了会儿下手就被王慧给拎了出去。
找到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的郭麒麟和周九良,两人隔着有些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明显的是郭麒麟在主导着话题走向。
“大林,师父呢?”孟鹤堂拍了拍郭麒麟的肩问道。
“我爸在二楼书房,这个点应该在听戏。”郭麒麟剥了个橘子吃了起来。
“成,九良你跟我一起上去吧。”孟鹤堂叫上了正在发呆的周九良一起。
看着听话的周九良,郭麒麟笑着打趣道,“来这么早找我爸,我觉得你俩有事儿。”
听着郭麒麟的话周九良轻咳了声,孟鹤堂看周九良的样子感觉就像一个被调戏了的书生,下一秒就要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了。
“那可不,这次可是人生大事。”赶在周九良开口之前孟鹤堂抢先一步把话说了出来,成功的把周九良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再看周九良双颊绯红连同耳朵根也是红了,也不知是话没说出来憋的,还是被孟鹤堂的“惊人之语”气到了。
二楼书房之门紧闭,书房里传出四郎探母的的唱段,隐约还可以听到有断断续续的附和之音。
“咚咚咚…”房门被扣响,“师父是我,小孟。”
“进来吧。”
孟鹤堂应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周九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进门后周九良背着手将门轻缓带上。
“今天休息,怎么没去马场?”郭德纲关了正在放戏曲的录音机,拿出了磁带小心的收着,“九良也来了,快来坐吧。”
只是一面之缘,能被记住名字周九良有些惊讶。
“今天有事儿想和师父商量,再我也想师娘做的饭了。”孟鹤堂仿佛有些不好意的挠了挠脑袋。
“休息能起这么早,肯定很重要,说说。”郭德纲饶有兴致地问道。
孟鹤堂看了周九良一眼才说道,“师父我想…和九良在一起…”
“嗯?”郭德纲喝了口有些冷却的茶水。
“一起搭档…我知道他现在还是个学员没什么经验…”不知道为什么,真正和郭德纲聊起来这个话题的时候孟鹤堂早早在脑子里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全都忘了个干净。
“其实这个不是什么问题,经验都是积累的,只是你们要想好,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搭档很重要,和谁搭档这是个两厢情愿的事情,只要是你们想好了决定了,我都支持,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对于搭档这方面的建议郭德纲只说得了这么多,话少但是也表明了立场。
听了郭德纲的话孟鹤堂心里的石头算是撂地了,说起话来都轻快了几分,“徒儿明白,都决定好了。”
“好孩子啊,这刚要毕业就被骗走了。”郭德纲转了话头开始和周九良聊了起来。
两人一来一回的聊了许久,全是戏曲方面孟鹤堂插不上太多话,但是却是第一次看到周九良这么兴奋。
看了许久才在心中感叹这才是这般年纪该有的样子,并且越看越觉得周九良像个团子一样的,看着可爱拍起来手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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