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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了😁这篇文我自己蛮喜欢的穷猿 夜没有月亮,没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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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了😁
这篇文我自己蛮喜欢的
穷猿
夜没有月亮,没有星子,只一团黑。
深秋的风总带着故事,哀嚎着,尖叫着。它扯落了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再卷走些沙土,好似要缓解它的疯癫。
烛火在灯罩下扑闪摇曳,手舞足蹈,也怪不得它,这灯罩原就是开了边的。曜冥空的脸在等下显得昏黄,全然没有少年人的活气。那张脸是蜡造的,雕的棱角分明,一道剑眉凌厉地划在额上,眼睛漆黑,烛光照在上面却怎么也进不去。
他的身后,曜苍火在打满了补丁的被褥里窝成一团酣睡。小孩子是最幸福的,天塌下来了他们也睡的香甜,因为上面总有人顶着。
这顶着他的天的大哥鲜少在他面前露出感伤的样子,只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追忆破碎的家。
自宫变后,曜冥空带着幼弟没日没夜的逃,哪儿人烟少便往哪儿去。经历连日奔波,这时,他们已经用完了从宫里带出来的财物,曜冥空便把自己和阿苍的绸衣当了,换了身粗布衣裳,再投了个农舍住下。
初到时,农舍寒酸,连屋上的茅草都肉眼可见的稀薄。农舍的主人是个六七十的老妇人,腿脚不利索,有时都能得整夜地失眠,更别谈上房盖茅草。
曜冥空便帮老人加厚了屋顶,再找几棵粗大的树杈压上来防风吹。他白天时带着阿苍上山砍柴、拾柴,再捡些药草给老人治腿疼。此时的他那里还像养尊处优的大皇子?不看身容相貌,还以为是哪家乡野小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离了绫罗锦绣,玉海金山,人照样是人,照样活着。曜冥空抬头看灯罩,那上面锈迹斑斑,几只米白色的小虫在灯前飞舞,只在空中留下几道白圈。
门吱呀呀响起,听了叫人牙酸。曜冥空猛地一回头,却是老人站在门外招手,叫他过去。
他像只猫,敏捷而轻地走出去,还不忘看一眼床上熟睡的幼弟。
老人手里擎着支火,橘黄的光打在她皱纹密布的脸上,那岁月沧桑在她脸上刻下的沟沟壑壑似乎被磨平了,隐隐可窥见她逝去的花样年华。
老人佝偻的身躯在黑夜里格外瘦小,好像再来一阵风就能给她吹倒。曜冥空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他没来的日子老人是怎么过的呢?
这些日子他只顾耽于自己的哀痛,却忘了,世上的不幸者远不止他一人。
可世人多在自己的痛苦里挣扎 ,又哪儿管得了旁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曜冥空仿佛就苍老了许多。
期间究竟有多少眼泪、血恨,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大抵他的所有天真,都随着那些宫殿、那些人,烧得干干净净。
老人颤巍巍地摸着已经残缺了一角的樟木桌子,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只隐约地看得出一点暗红暗绿的漆皮。桌角之间正睡着一只黑蛛,见着光就飞快地躲进夹缝更深处。
桌下有四个屉子,老人熟练的摸上他上面的槽,一使劲,就露出了里面的物什。
那是一件麻布衣裳,成年男子款式。
老人轻轻地抚摸它,松树皮般的手格外温柔。
他缓缓地抖开它,好像要抖去上面的灰尘。
但衣服上什么也没有。
曜冥空有点不明所以。
老人转过身,苍灰的眼睛在烛光下仿佛闪着泪花。
她开口道:“孩子,你穿穿看合不合身”
曜冥空猜想,这可能是老人的儿子留下的衣裳。他本想拒绝,却见老人眼里掩不住的期盼。
他点点头,就着外衣把衣裳披上。
老人盯着他,仿佛又不再看他。
嘴角噙着抹微笑,老人连连点头:“真好,真好。”
泪光闪烁,她这些年的孤独在此刻烟消云散。
然而只是此刻,就如那飞蛾扑火,噼啪一响,将命送了,只为霎时光明。
老人帮他把翻进去的领子展平,再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孩子,以后你穿着它吧。”
虽然不知情,曜冥空多少猜得出这衣服对老人的意义。他忙道:“不,不,老人家,我受不得。”
老人笑得更浓:“这些天多亏了你帮我,你看,我吃了你的药草后,现在胳膊腿也不犯疼了,你就当是再帮我一个忙,穿上它吧。”
这些天来,曜冥空见了许多人。有妻离子散的,有小心懦弱的,有视权如命的,却独独没有一个对他施以善意。
除了这个老人。
他腹中一股暖意,几乎要出泪来。
深渊里的人,最为渴望阳光。
他一时哽咽,只喉咙里依稀嗯了一声。
怕自己开口便溃败。
老人也晓得眼前的少年人必定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只怕不是经历了些什么,剩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拍拍少年的肩。
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曜冥空一时觉得胸闷,这些日子的苦楚如今一齐涌上心头,连带着自以为咽下的委屈与哀痛。
他也只有十五岁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和窒息感一齐向他袭来,像是牢固的大坝出了条缝,从此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先是断断续续地吸气,后来渐渐演变为低声抽泣。
他仅剩的理智叫他还记得紧咬着唇,叫他把这懦夫的行径逼回去。
可他累了,不想忍了。
他低低地弯下了腰,手捂上脸,抽泣声渐渐变为狂风骤雨。
老人抱上他,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背。
悲至极处,一场大哭也不失为良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2-22 21:17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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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7-01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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