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Chapter 10 Modern-Day Goddess 现代女神
（一）
「赫敏在他打算被看见之前就发现了他。他潜伏在魔法部的中厅，就在电梯附近。他查看着手表，显然是在假装等人。
严格来说，他确实是，赫敏想道。
赫敏迅速地从他正前方走过。也许她走得够快的话——
“嘿——嘿！格兰杰小姐！”
赫敏在内心呻吟着。
“格兰杰小姐，请问你有空吗？”
赫敏抬眼看了看这个所谓的陌生人。一个年轻男人，高高的个子，深色的双眼，但是，唉，他的头发，完全暴露了他的身份......
“不，马尔福，我没有时间。”
赫敏花了一秒钟欣赏他慌乱的表情和匆忙回头张望的样子——有人听到她叫出他的名字了吗？——然后继续朝壁炉走去。
他很走运，中厅空无一人。每逢赫敏离开神秘事务司时都是如此；这也正是她在这个时候下班的原因。“等等——等一下！”
赫敏违背了自己的理智，停下了脚步。“你想要什么？”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他问道，很快赶上了她。
赫敏几乎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好吧，首先，这是你第三次在使用复方汤剂后想冒然堵住我——”
“那又怎样？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人来试图打扰你，不是吗？”
赫敏变得一脸漠然。“你的头发开始变回金色了，”她冷冷地说。
德拉科·马尔福眨了眨眼睛，用一只手穿过他那颜色驳杂、缓慢变色的头发。“真的吗？该死，还不到一个小时——”
赫敏哼了一声。“哇哦，马尔福。我十二岁时就能做出比你这个更有效的复方汤剂了。”
“我这个不是自己熬的，”马尔福拖腔拖调地说，“这是我买的。”
“哇哦，更令人印象深刻了。”
赫敏转过身，再次迈着步子走开了。“等等！就——就给我你一分钟的时间，格兰杰！”
“我凭什么要这么做？”赫敏继续向前走着，伪装拙劣的德拉科·马尔福跟上了她的步伐。“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但我有话要对你说，而且我知道你会有兴趣听的。”
赫敏从眼角警惕地看着他。他在这个临时假冒的外表下显得友善得多。她不禁想知道他用的是谁的头发。一想到他极有可能是盗用了某个麻瓜男人的长相，她就觉得十分逗趣。“不管怎么说，你为什么要费心去弄复方汤剂呢？你人身自由。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进入魔法部，没有人能阻止你。”
“原因和你每天七点离开，而非像几乎所有在这上班的人那样五点离开一样，”德拉科阴沉地回答。赫敏短暂地赞叹了一下他想要和她说话的决心——他如此费心地去了解她不同寻常的工作时间表。“因为我不想冒险撞见任何人。每个人看我时，只会把我看作一个轻而易举就被赦罪的前任食死徒。他们都盯着我，捂着嘴低声议论我，我受不了。”
“那好吧，但你确实是个轻而易举就被赦罪的前任食死徒，”赫敏反驳道。“你应该心存感激。如果哈利没在审判中支持你，你大概已经待在阿兹卡班了。”
马尔福的表情变得冷酷无情。突然间，他看起来非常像德拉科·马尔福真实的样子，尽管外表不同。“你现在要为波特挺身而出了，是吗？”他怒气冲冲地说。显然，德拉科并没有因为哈利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这一事实就欣赏和钦佩哈利——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似乎更加憎恨这个学生时代的敌人了。
赫敏觉得她一定程度上明白为什么。比起憎恨哈利，德拉科更多是为自己的经历愤愤不平。他几乎是被迫成为一名食死徒，他被教育去相信除了纯血统之外的人都是地球上的渣滓......
显而易见，他仍在同自己的理念挣扎。考虑到他的家族，赫敏不能把他内心的冲突完全归咎于他自己。尽管如此，他也没道理瞧不起哈利，毕竟哈利除了设法救他之外什么也没做。
“哈利是我的朋友，”她说。“我当然会支持他。”
“哦，是吗？他是你的朋友吗？”马尔福的眼睛亮了几分，深棕色变成了通常那冷淡的灰色。“告诉我，格兰杰，是他自己告诉你他和韦斯莱家的女孩订婚的，还是你像其他人一样从《预言家日报》上发现的？”
赫敏愣住了，她的下巴收紧了。“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德拉科嘲弄地说。“很有趣，大部分朋友之间都是这样交谈的。我猜他才懒得邀请你去喝上一杯或者仅仅是给你送一只猫头鹰，当他忙于他的新未婚妻和最好的朋友罗——”
“滚开，马尔福。”
她又开始大步向前走，但马尔福抓紧了她的手腕。“等等，我没有......”
赫敏抽出了她的魔杖，直戳向他的下巴。马尔福低下头对眼盯着它，立刻松了手。她很高兴中厅没有人。“你没有什么？”
德拉科缓缓地抬眼看向她的脸，从身体两侧举起双手，而非伸手去拿自己的魔杖。“我不是故意提起那件事的。我只不过......我明白。我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你知道的。一直受到这样的诽谤。丽塔·斯基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毁掉你的名声。她就是在伺机而动，找出一个办法把你从“黄金三人组”中分离出来，让你再次成为一个不值得信任、丑闻缠身的女巫。她把你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赫敏朝他扬起了一根眉毛。“那又怎么样？你在找一个和你一起沉浸在不幸之中的人吗？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马尔福厉声说。“我想要你的帮助。我想改变一些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再次越过他的肩膀巡视四周，以确保附近没有人听到他说话。”我告诉过你，我有唯一的真正的时——”
“你不该拥有那个的，”赫敏立刻打断了他。“这是严重违法的，我不想与之有任何瓜葛。我可以告发你，你知道的。就算是哈利也无法把你从阿兹卡班救出来。”
“但你没有，”德拉科说。“你可以，但是你没有告发我，因为你知道你感兴趣，因为你知道我有些观点是有道理的。我们可以做到。我们可以改变时间。”
“不，我们不能。”赫敏用一种干脆的语气说道。“你不可能跨越那么久的时间，而身体却不遭受任何不可逆转的伤害。埃洛伊丝·明特鲁姆试图回到过去——”
“到1402年，是的，我知道。她在那里被困了五天，然后在被带回现在后死去。”
德拉科显然很生气，因为赫敏为他知道这些展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惊讶。“没错，我已经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非常感谢。你不是唯一一个有能力调查这些的人。但你不是埃洛伊丝·明特鲁姆勒，你是赫敏·格兰杰，这个年纪里最聪明的女巫。凭借你的智慧、我的资源以及自保意识，我们可以做到。”
赫敏吃惊地看着他，目瞪口呆，感到有点好笑。“我是聋了，还是德拉科·马尔福真的在恭维我？”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德拉科干巴巴地说。赫敏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他在审判中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那时他说得更有说服力。
“就算如此，我还是没有兴趣。时间旅行太危险了......而且是非法的。”
她又开始向前走，终于走到了飞路网的入口处。“你只——只用考虑一下，”德拉科站在壁炉正前方说。“我们制作一种稳定剂，然后回到过去几分钟，接——接着消灭掉祸害，在它能......在它能，你知道的，成为一个真正的祸害之前。”
赫敏瞪大了双眼，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笑。”你是认真的吗？”
“我非常认真。”德拉科的眼睛现在差不多彻底变成了灰色，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前臂上。“你有没有幻想过这样一个世界，你的前臂上没有伤疤，而正是它让你无法忘记过去所有的阴霾？因为我想过。”
他掀起袖子，完完整整地露出了黑魔标记的痕迹，它开始变得清晰可见。复方汤剂的作用几乎完全消退了。
赫敏沉默了一会儿。事实上，她当然考虑过这个方案；自从德拉科·马尔福在她下班后首次跟她搭话，用一个非法的、真正的时间转换器来引诱她时，她就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它......如果她能回到过去，拯救每一个已经倒下的人，阻止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而且她知道邓布利多已经把他的旧冥想盆送给了神秘事务司；她可以深入研究汤姆·里德尔的过去，确保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赫敏摇了摇头。这样的想法是极其危险的；它们只不过是幻想。
然而，马尔福却非同寻常地满脸期待。她叹了口气。
“我会考虑的，”她说，尽管她并不打算认真对待这件事。她会找一切借口让马尔福停止纠缠她，将她的大脑塞满对生活不可能实现的幻想，那种他们两人都不曾奢望的生活。“但你不能在我思考的时候打扰我，行吗？”
“成交，”马尔福马上说。“整整一个星期我都不会打扰你。”
赫敏转了转眼珠，抓起一把飞路粉。“下次买更好的复方汤剂，”她无奈地说。她把粉末丢进壁炉里，绿色的火焰立即燃烧起来。“或者最好，”她在离开之前补充道。
“......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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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The Golden Man 黄金先生
（一）
「刚过了一个星期，他就在等着她。
七点整的时候，赫敏又一次在魔法部的中厅里看到了他。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这次他难得没有使用复方汤剂。他的头发是标志性的淡金色，眼睛是浅浅的灰白色。他双臂交叉地站着，不停地左右张望，用脚打着拍子，焦虑极了。赫敏暗笑起来。
焦躁不安的小雪貂。
她一走出电梯，德拉科就发现了她。他径直朝她走去，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怎样？”他说，完全略过了打招呼的环节。
但他不需要详细说明，赫敏就知道他在问什么。
一周前，她曾试图说服自己放弃这件事。不去研究这个。下班后不要留下来看邓布利多的冥想盆，有关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记忆在那里闪闪发光、不停旋转。
......但这个诱惑太大了。
赫敏从来不是一个能抗拒知识的人，而且，只是看看又有什么坏处呢？她可以研究不少记忆，却什么也不用付出。知道一点额外的信息并没有什么错。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看得越来越多，同时她还漫不经心地问那些在时间部门工作的终身缄默人，他们如何解决以前出现的灾难......
赫敏看着德拉科满怀希望的表情，他尖锐的脸看起来很诚恳，瞪大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她把头转向壁炉，示意他跟着她。德拉科露出了笑容。
“我们谈谈吧，马尔福。”」

（二）

（三）
“我敢说我们吃饭的时候会有很多时间聊天的，”赫普兹巴打断了他们，也许她察觉到赫敏为一下子这么多的关注心烦意乱。“我们坐在一起，我已经看了座位表，在我们吃饭时，我亲爱的外甥女可以让你沉浸在对她充满活力的美国生活的好奇中——但我希望先带她参观一下艺术中心。最后要是能碰巧抓住一杯饮料就更好了！”
赫普兹巴的朋友们温和地笑了起来。“当然，”其中一个女人——赫敏认为是蕾切尔·艾伯特。“我敢肯定他们随时都可能迎接我们进入大厅享用晚餐。一会儿见！”
赫普兹巴把她从这群上了年纪的人身边引开时，赫敏暗自叹息着。“对不起，亲爱的，”她喃喃地说，她们朝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穿过人群。“这些人可能会很咄咄逼人，这是他们的天性，老蝙蝠......当然，我不能怪他们对你这么感兴趣。”
一个装满香槟酒杯的托盘从她们身边经过，赫普兹巴灵巧地抓起两杯，递了一杯给赫敏。“终于来了，”她说，“我还以为我们永远也弄不到呢！”
她跟赫敏碰了碰杯。赫敏露出了笑容，就在她正要喝的时候，她差点把酒杯掉在地上。“哦，天啊，”她难以置信地倒抽着气。
她认识那个男人。那淡金色的背头，灰色的眼睛，还有熟悉的尖下巴。但这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是为她而来的吗？他不知怎的获得了另一个时间转换器？他是来救她并把她带回他们的时代吗？
赫普兹巴顺着赫敏震惊的目光看过去，轻轻地发出了理解的声音。“啊......是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赫敏慢慢呼出一口气，很快理清自己的思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当然不是德拉科。
是他的祖父......
他和他未来的孙子长得太像了，简直不可思议。他正被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女巫师包围着，他们都拿着饮料，穿着华丽，笑声连连。
赫敏啜了一小口香槟，希望自己的心跳能慢下来。她不认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来自纽约的年轻女巫赫敏·史密斯从未见过马尔福。她对他的家族一无所知。“对不起，”她喃喃地说。“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不会感到惊讶，他相当......出名，”赫普兹巴夸张地笑着说。她压低了声音，再次说话时朝赫敏凑近了一点。“他是英国巫师界最受欢迎的单身汉。马尔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的母亲在他还是个孩子时就去世了，在他父亲几年前去世后，他继承了一大笔多得离谱的金子——以及一座豪宅——全部归他所有。不过他是个慈善家，到处捐钱，从像WAG这样的非营利组织到魔法部的各个部门......总是来魔法部转悠，就像他父亲以前那样......”
赫敏有些忍俊不禁。显然，马尔福家族中的男人有着进出魔法部的悠久历史。

（四）
“《女巫周刊》几个月前刊登了对他的采访，”赫普兹巴接着说。“当然是着重于他的单身状态......在采访中，他直言不讳地表示希望暂时保持单身。看来他今晚也没有约会......”
赫普兹巴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更清楚，赫敏忍不住也这样做了。似乎没有特定的女巫挽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胳膊，但他神色自若地被一群女巫包围着，她们朝他扑闪着睫毛，妩媚地笑着。
“但是，在他左边，你看见那位棕金色头发的先生了吗？”赫敏点点头，那是那群人里唯一的另一个男人。“这是欧文·莱斯特兰奇，旁边的是他的未婚妻维多利亚·罗齐尔。《预言家日报》说他们几个星期前刚订婚。那里仰慕马尔福先生的大多数女巫我都不认识，但那个黑头发的女巫看起来很眼熟......”
令人惊讶的是，赫敏也有着同样的想法——那个涂着鲜红口红、有着一头黑发的女巫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即使是在喧闹的大厅里也能听到。她的脸是如此的像哈巴狗，那么她肯定就是潘西·帕金森的祖先。赫敏知道她不应该对这位她甚至还没有说过话的女人怀有任何恶意，但当她看着帕金森时，愤怒的情绪在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
她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再次审视欧文·莱斯特兰奇。她现在站得更近了，她可以看出——他是斯拉格霍恩记忆中的男孩之一，在邓布利多很久以前收集并放在冥想盆的记忆里......莱斯特兰奇和其他几个斯莱特林一起坐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仰慕着汤姆·里德尔......
赫敏很好奇这是罗道夫斯的父亲，还是叔叔，也许......
那么，这两位就是未来黑魔王目前最得力的追随者了，赫敏一边看着他和阿布拉克萨斯，一边想。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就现在来说......除非他们已经被重新命名......？
阿布拉克萨斯碰巧抬起头来，发现了赫敏的目光。赫敏迅速转过脸去，双颊泛红，咒骂自己居然被发现在众目睽睽下充满渴望地看着他。更蠢的是，过了一会儿，她无法控制自己，又冒冒失失地看了一眼。
他仍然直直地盯着她。
他笑了。
“我想马尔福先生已经注意到你了，”赫普兹巴机敏地说，碰了碰赫敏的胳膊肘。
“别傻了，”赫敏说，然而她希望赫普兹巴是对的。赫敏非常想引起里德尔追随者们的注意......而被认为名气最大的单身汉亦即马尔福家族唯一继承人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刚刚登上了她名单的榜首。

（五）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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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他的头发不是白色而是姜红色。他不像大部分巫师那样身着黑色或者深色的袍子，而是活泼的浆果紫......坐在他周围的男女巫师有很多她认识的：埃菲亚斯·多吉，那个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发表讲话的矮个子巫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身材不那么圆润，头发是金色而不是花白的；然后那个是巴西达·巴沙特？这很难确定，毕竟赫敏唯一一次见到她时，严格来说她已经死了，身体被粗壮的毒蛇占据——不过如果这个女人倾斜着脑袋，她看起来的确很像那个会活动的尸体。
赫敏很奇怪她之前仔细扫视礼堂的时候怎么会忽略邓布利多那鲜艳的袍子——也许他到达得很晚，或者在她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去了趟洗手间？也可能是她专注于寻找里德尔，使得她完全忽略了这样引人注目的熟悉面孔。不管怎样，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迪佩特和多吉的确坐在一起，愉快地享用晚餐和美酒。
“哦，那是变形课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赫普兹巴解释道，大概以为赫敏一脸被冒犯的样子只是对邓布利多着装的吃惊。“非常有天分的巫师。”
“我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赫敏说道，因为只要她是个见多识广的女巫，她就该知道。她转过身去，背对他所在的餐桌，就好像她害怕邓布利多突然越过礼堂与她眼神接触，一下子就发现她是谁，然后戏剧性地大叫“时间旅行者！”，以至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我是谁」，赫敏提醒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我，没有人认识赫敏·史密斯......」
不过她最好还是不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她当然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是谁！”沃尔登难以置信地大声说道。“全世界一半的人都该知道他！他在一场最伟大的决斗中击败了格林德沃！”
“你得原谅他的热情；我的沃尔登对邓布利多相当崇拜，”埃斯米拉达说道，朝她丈夫翻了翻眼睛。“沃尔登以前是格兰芬多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是，比他大几届。”
“你说的就像成为一个格兰芬多有什么问题一样”，赫敏接话了，轻轻地笑着，小酌了一口香槟。
“噢，成为一个格兰芬多当然没有问题！”埃斯米拉达说道。“他们唯一的问题就是有点自大。我以前是个拉文克劳。”
“她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把鼻子埋在书里，”沃尔登说道。“我有时必须把她从图书馆拖出来，让她见见阳光。唯一能让她注意到我的原因仅仅是我夺走她手中的书，然后邀请她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
“我想格兰芬多的鲁莽在某些方面是好的，”埃斯米拉达说道。
这对老夫老妻带着热切而温柔的目光望着对方，赫敏很难说是美好还是令人作呕，显然这对夫妻深爱着彼此。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有力的声音说道，礼堂里响起一阵回声。一位充满魅力的年轻巫师走上了舞台。他穿戴得跟邓布利多一样鲜艳无比（只不过他穿的是水绿色而非浆果紫，袍子上的水钻闪闪发光）。“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开始，而我将是你们的司仪，你们的拍卖人，你们的主持人，你们谦恭的仆从——任何你们想要我成为的角色！你们的餐盘很快就会消失，但别担心！你们的高脚杯会留下，续杯不停！”
人群中传来笑声。赫敏也笑了，喝了一小口香槟后放下酒杯，暂时喝了点水。她很激动。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拍卖会，更别说巫师的拍卖会。
餐盘和银具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写着数字的牌子。赫敏低头盯着她的——22号——然后注意到赫普兹巴的是21号。
“每个人都会出价吗？”赫敏悄悄地问道。
“哦不，当然不是，”赫普兹巴压低声音。“不过只是观看也很有意思，尤其是发生激烈的竞价时。”
“那么现在，你们期待已久的消遣来了——我是说除了我悦耳的声音以外——那些艺术品！”
那个穿着带水钻的绿色长袍主持人用魔杖指向一个方向，接着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出现在了空中。画布上，飞鸟振翅而过，在樱桃盛开的树林后方，太阳冉冉升起。“新兴画家艾米莉·莱斯特菲尔德的作品。名叫‘五月’，非常漂亮的艺术品。以我的观点，挂在家里豪华的壁炉上方会很合适。我们要不要以200加隆开始竞价呢？啊，是的，今晚的第一件拍卖品，谢谢你，十四号——现在是200加隆，有210加隆的吗？好的，那里有210加隆——现在是210加隆，谢谢你，夫人——”
赫敏看着牌子一次次地举起，主持人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手势和语速都很快，他动起来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绿色迪斯科球。他的声音被魔法扩大了很多倍，因此他不需要麦克风。他的个人表演和拍卖会平分秋色。每当一幅画作卖出，他就高声尖叫“成交”，杖尖飞出绚丽的火花，整个舞台都沐浴在闪亮的花海中。
一幅接一幅的画作被带上了舞台，大部分是魔法画作，也有少部分会动的雕像。邓布利多和一位年轻女巫为一个古铜色的凤凰雕像进行了一场短暂的竞价。这个雕像很神奇，一开始是一个蛋，魔杖一点就变成了凤凰。再点一下，它又变回了蛋。邓布利多最终赢下了这场拍卖。这一点也不让赫敏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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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她一直用眼角观察有没有作品吸引了赫普兹巴的兴趣，但似乎什么也没有。她交替着喝下酒和水，一边享受着这场盛宴，只是观看就让她心满意足。很快，拍卖会就要结束了，然后接下来的交际场合才是需要她花功夫的。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晚的最后一幅画......”
最后一幅画被带上了舞台，赫敏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画。她当然能够欣赏它们，但还从来没有一幅魔法画作能带走她的思绪，哇哦。
这幅画做到了这一点。
画中有一个小孩在花园里。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女孩。她坐在一株玫瑰前。它在凋谢；叶子是黑色的，花朵正在枯萎，花瓣几乎全部脱落。女孩把她的小手举到一朵即将萎谢的玫瑰前，使劲地皱起了脸。然后，奇迹般地，花瓣从地面上漂浮起来，重新连接在一起。很快，玫瑰和它周围变黑的叶子焕然新生。
然后，一切又重新开始。花瓣纷纷落下，逐渐凋零；孩子依次露出悲伤、坚定和喜悦的表情。有一瞬间，她看起来像是在拯救玫瑰，让花瓣和叶子复活。下一瞬间，似乎又是她导致了玫瑰的死亡：花瓣纷纷落下，叶子从绿色变成了黑色。
杀戮，拯救。杀戮，拯救。
让赫敏惊叹的不仅仅是这幅画所描绘的内容，还有它的表现手法。一切都那么......对比强烈。阴影是黑暗的，而红色的花瓣是如此充满活力的同时，还连接着多刺的茎。女孩的裙子洁白可爱，但是被泥土和草渍弄脏了，似乎她穿着蕾丝裙经历了重重艰难才找到那朵垂死的玫瑰。她的眼睛很明亮，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天真无邪的脸庞上带着截然不同的神情。
“《花园》，一幅美丽的作品，画家是黛莉拉·拉巴贝拉，这位艺术家之前在意大利，如今已经在伦敦作画了几年......”
“哇，”过了一会儿，赫敏惊呼着，几乎没有听到主持人在说什么。
“你喜欢吗？”赫普兹巴说，扬起一根眉毛。
“它很棒，”赫敏说。
赫普兹巴看了看赫敏，又看了看那幅画，最后又看着赫敏。“那好吧，”她简短地说。“让我们赢下它。”
“真的吗？”
“是的......不过，拿着。”她把自己一次也没有用过的牌子递给赫敏。“用我的。”
“为什么是我来？”
赫普兹巴诡异地笑了。“你会比我表现得更好。”
赫敏正要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时主持人问：“我用300加隆作为起拍价怎么样？”
赫普兹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赫敏立刻就高高地举起了胳膊，就像她在一大群人面前经常最先举起手的那样。“好极了！这位穿金色衣服的可爱女士出价300加隆！有310加隆——？是的，先生！ 41 号出价310加隆——”
赫敏的眼睛眯了起来，转过去看是谁这么快就跟她对着干了。当她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对视时，怒火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他在朝她微笑。
“有人出 320 吗？”
赫敏疑惑地看了赫普兹巴一眼。赫普兹巴神秘地笑着：“让我们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她说。
赫敏的胳膊又挥向了空中，高高地举起牌子。
一场战斗开始了。

（九）
一开始还有一些人竞标，但是他们很快就出局了。五百，五百五十，六百加隆。赫敏试着想象这些钱能换算成多少英镑，在1950年价值多少，然后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一大笔钱。尽管她知道赫普兹巴有足够的金子，但她或许应该假装担忧她会花掉冒牌姨妈很多钱买一幅画。尽管她并不担心。而赫普兹巴完全鼓励她这么做，赫敏知道这可能是认识像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样的人并给她留下持久印象的最佳方式。
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位与一群年长男女巫师同座的陌生年轻女子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激烈地对决，后者是英国巫师界最受欢迎的单身汉。他和赫敏相视一笑，这幅画的价格还在继续上涨，上涨，上涨。赫敏不得不怀疑阿布拉克萨斯是否真的对艺术品有丝毫的兴趣。毕竟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竞拍其他的作品......
他在和她 调情 ，她忽然意识到了。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奢侈、最有竞争力的 调情 方式。
那就让给马尔福吧 ，赫敏一边想，一边又举起牌子，把价格定在了令人眼花缭乱的680加隆。
看到这幅画的价格涨得这么高，主持人简直欣喜若狂。他看得津津有味，他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称为“黄金先生”，大概是因为他的头发，而赫敏则被称为“黄金小姐”，显然是因为她的裙子。每个人都在欣赏这一壮观的情形，为持续飙升的的价格惊呼和赞叹。但当价格接近 800 加隆时，赫普兹巴露出担心的神色。
“我觉得他不会让我们赢的，姨妈。”赫敏喃喃地说着，因为阿布拉克萨斯再次举起了他的牌子，他周围的同伴都笑着欢呼。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赫普兹巴回答。
主持人立刻注意到赫敏的迟疑和她那桌的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这位黄金小姐是在认输吗？抛弃这样一幅精心制作的迷人艺术品？哎呀，这可是一件独一无二的作品，你在别的地方是找不到的——”
赫普兹巴叹了口气，向赫敏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最后再叫一次”。赫敏从桌子上举起牌子，回应周围的喝彩。这幅画现在刚好800加隆。
“有人出 810 吗，我的黄金先生？”
赫敏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阿布拉克萨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微笑。他看起来非常像德拉科，以至于赫敏有一瞬可以发誓那就是他，跟在魔法部空荡的中庭等候时认出她的样子一模一样。
但是他接着做了一件德拉科·马尔福永远不会做的事。他微微低下头，仿佛默许了她的行为，同时把牌子放在桌子上。那个长得像帕金森的女孩撇了撇嘴唇，恶狠狠地看了赫敏一眼。赫敏朝她灿烂地笑了笑，也向阿布拉克萨斯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主持人。赫普兹巴喜滋滋的。
“哎呀，看来黄金先生出局了！你确定吗？我可以主持一晚上呢——不？真的，我已经喝了太多胡椒水了，我想我一个星期都睡不着觉——不吗？第一次——第二次——我说的是现在，这是真的，不是演习——第三次......成交！”
一束金色的火花从他的魔杖尖端喷涌而出，整个舞台沉浸在金色的火光中。赫敏担心这么多火花会把画点着，但随后她看到它们径直穿过画框，才意识到这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哦，太棒了！”沃尔登说着，拍拍赫敏的肩膀，看了看赫普兹巴。“干得好！”
坐在他们桌子对面的蕾切尔·阿博特说：“这是一次了不起的收购！”
“我同意，”埃斯米拉达补充说。但她看着的不是赫敏，也不是那幅现在悬浮在舞台上的画，而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然后，她和赫普兹巴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两人都在坏笑。
赫敏自己也很激动。“是的，我很满意！”她一边说，一边放下牌子，拿起她的香槟。也许她只是一直在举手，但她得到了比学院分数更好的东西，她格外高兴。“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花了你那么多钱买一幅画，姨妈！”
“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吧，亲爱的，”赫普兹巴微笑着说。
“我们怎么才能拿到？我们一定要现在就去拿吗？”
“哦，不，他们有送货系统，这个星期晚些时候会送到我们家......当然，在我把金子付给他们之后......”
主持人结束了对大家的感谢，走下舞台，请大家回到中庭，那里可以提供更多的饮料和甜点。赫敏站了起来，一阵温暖而眩晕的感觉压倒了她。
“你没事吧，亲爱的？”沃尔登说，向她伸出了手。赫敏没有接住，头晕虽然减轻了，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在状态。
“我很好，”她喃喃地说。
“可能是香槟喝多了，”埃斯米拉达说。“我第一次喝这些的时候也喝多了。他们让这很容易......”
“但我甚至没有......”
赫敏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她正要说，‘但是我还没有喝完那杯酒’，这时，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喝完。她那桌的每个人都一直在喝酒，但是从来没有人需要对着杯子重复他们的饮料需求，也没有服务员穿过桌子，重新斟满......
“你们的高脚杯会留下，续杯不停！”
主人并没有开玩笑。整个过程中，施了魔法的酒杯一直在自动续杯。
哦，亲爱的 ——赫敏想着，在生自己的气和生赫普兹巴的气之间左右为难。为什么她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喝了多少？为什么那个保护她的冒牌姨妈没有警告她呢？
因为你是赫敏·史密斯，她从纽约来的外甥女，这辈子都和她本人一样富有。她肯定以为你参加过这样的社交聚会吧？她当然不认为她有必要告诉她二十一岁的外甥女不要当个傻瓜吧？
赫敏抓起她的水杯，大喝了几口。
当她们回到中庭时，她意识到情况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她没有神志不清，只是有点......微醉，她完全可以把她不够完美的协调怪罪于这双该死的高跟鞋。不管怎么说，她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她很好。

（十）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