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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了么

第56章
小枫做了好多梦，梦里也是满地的鲜血。
“顾小五，我等你娶我。”
“阿翁！”
高耸的城墙下，一个身着玄色衣物的男人，修长的身子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显眼。
他抬起手，“放箭！”
“放箭！”
“放箭！”
“裴照！继续！”
看着这一切，小枫想要大叫，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呼呼的冷风吹的生疼。
到了傍晚，小枫才醒过来。
“小枫，你醒了，怎么样？还痛不痛？太医说你身体不太好，不过孩子没事。”
李承鄞的发冠有些歪了，头发有些凌乱，他的声音又惊又喜。
小枫想起晕倒前的那些事，一时间遍体生寒。
李承鄞将那些宫人都杀了，只是为了让她无从得知真相。
“是你？对不对？是你让我喝下忘川水。你杀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想要得到我，所以强迫我喝下的忘川水，对不对？”
李承鄞默不作声，也没想解释。
小枫缓缓坐起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你将那些宫人都杀了？就为了不让我去找那些真相对不对？李承鄞！告诉我，你没杀那些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你如此心急将阿渡嫁出去。若是阿渡不嫁，你要怎么样？你也会杀了她？对不对？”
李承鄞凑近了些，想要说些什么。
“小枫......你听我说。”
感受到他的靠近，小枫心中一阵瑟缩，想起梦中那嗜血的眼神，她用力的推开李承鄞，往墙角缩去。
看着小枫的动作，李承鄞神情一变。
她在怕他。
李承鄞打量着她，“你怕我吗？”
“没有。”小枫强撑着精神摇了摇头。
“那你过来。”
李承鄞张开手，想要抱她。小枫又挪了挪身子，离他更远了一些。
感受到她的抗拒，他的眼底翻滚着令人窒息的情绪，他有些失控。
李承鄞俯下身，用力的碾压着小枫的双唇。
小枫又恨又怒，她不敢挣扎太过，下意识的护住腹部，另一只手探向枕下。
李承鄞察觉到了什么，他抢先一步拿起枕头。
闪着寒光的金错刀，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有些难以置信，沿着小枫的手，紧紧的盯着她。
他眉头紧锁，又虚浮一笑，“你想杀我？”
他将金错刀放到小枫手中，桎梏着小枫的手腕，将刀对准自己，“这次你还想插在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刀尖从脖颈向下移，停在了胸口。
“这么多年，你还是想杀我，那就来啊！来啊！”李承鄞怒吼着，眼底尽是悲痛和失望。
小枫怕误伤他，拼命的夺回刀。
良久，寝殿内没有一点声音。
“小枫，你再骗一骗我，好吗？”
李承鄞轻声说，那声音中竟有一丝哀求。

看得到吗

699楼

第57章
小枫生生的闭着眼睛，一夜无眠。
清晨时分，她听到李承鄞轻手轻脚的起身了。
“近两日，我有些忙，不能来看皇后了，你们仔细照顾着。”
“是。”
李承鄞穿戴好去上朝了，永娘也退出了寝殿。
她猛的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天已经蒙蒙亮，李承鄞在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人打扰，宫人们都退在寝殿外。小枫缓缓起身，拿起外袍披在身上。窗户并不高，她小心翼翼的从窗户上翻过去，走出了昭阳宫的后门。
凭着零零碎碎的记忆，走到了东宫门前。东宫竟如此荒凉，像是久久无人打理。
隐隐约约有些画面慢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呼之欲出。
她推门而进，走进了东宫。承恩殿，青鸾殿，看起来都像是女眷的住所，小枫有些犹豫，向承恩殿走去。
承恩殿内，花园里池塘边的花花草草都枯了，还有秋千，一切都像是她的喜好。果然没错了，承恩殿就是她当日的寝殿。
走进寝殿内，一切陈设竟与昭阳宫的寝殿一般无二。小枫走到梳妆台前，连细节摆设都一模一样。想来是李承鄞的杰作吧。
一个奇怪的物什吸引了小枫的注意。
鸣镝。
小枫拿起鸣笛，走出寝殿，摆弄着，将它扔向空中。
熟悉的鸣笛声响，小枫猛的瞪大双眼，一时间眼中蓄满了泪水。
顾剑......
师父，这次我用了鸣镝，你却再不会来了。
小枫头痛欲裂，蹲下身子，号啕大哭着。
哭了许久，小枫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她快要记起来了，就差一步。她缓缓走着，走了许久，她来到了梦中那个熟悉的高台。
她看向高台，那里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跪在地上恳求身旁那个周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
“不！”
那男人俯视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一声一声的号令着，一切都与梦中的情境重叠起来了。
原来是真的。
那段被忘却的记忆，原来是这样的。
小枫扶着墙，压着胸口，压不住心头涌上的无穷无尽的悲恸。
她亲眼看着顾剑死在了她的面前，万箭穿心。
喉咙涌上来一股腥甜，小枫身子一歪，吐出一大口血。
清晰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是很久以前了，她牵着小红马，坐在沙丘上，看到了身受重伤的李承鄞。
他说他是中原来的茶商，顾小五。
顾小五，顾小五......
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发现是他杀了阿翁。
她跳下忘川，再次嫁给他，又一次爱上他。
她记起一切，自刎于大漠之上。
小枫都记起来了。
原来，竟是她自己选择要忘记的。是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再爱李承鄞一次。
她说要全了李承鄞的心愿，何尝没有全了她的心愿。
知道一切之后，小枫渐渐平静下来，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叫，没有哭天喊地的悲恸，甚至她都哭不出来。
原来她竟忘了那么多次。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她怨不得任何人，原本，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腹中的小小动静，让小枫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的抚上小腹，再也忍不住，难以抑制的哭出声来。
罢了，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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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李承鄞已经八九日没来了，听说他很忙。可是从前他再忙也会来看她的，如今，怕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吧。
刚好，小枫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如今她已不在想说什么要杀他之谬言了，可如今她再次记起，又该如何面对他？
用过午膳，小枫坐在寝殿内出神。她推开窗户，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这是今年第一场这么大的雨。
门口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身的雨水，带了一地的泥泞，几乎是滑着跪倒在小枫面前。
“皇后娘娘，皇上他，近日病的有些重，您去看看他吧。”
小枫扶着窗，手指紧紧的扣着窗沿。
“他......怎么了？”
“皇上这几日忙于西......政事，夜以继日的伏案，前日晨起，病倒了。”
小枫有些恼怒，“前几日就病倒了为何如今才来通传！”
“皇上不让说，说怕打扰了娘娘养胎。”
小枫猛然起身，就要往殿外跑。永娘慌慌张张的拿了一把伞，紧紧的跟着她。
走进太极宫寝殿，一股好闻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小枫走到床前，李承鄞正沉沉的睡着。
小枫上前去，替他掩了掩被子。
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什，拿出一看，是个红色的腰带。
小枫一眼就看出，那是顾小五临行前，她绑在他腰上的。她将腰带又放回他的怀里，转身走出寝殿。
小枫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自然也清楚李承鄞身体早就不太好了，如今怕是旧疾复发。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让她知晓，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小枫心中有些慌乱。
小枫端坐在椅子上，叫了时恩来。
“皇上怎么样？”
时恩伏着身子，身上的雨滴还滴答滴答的滴着。
“回娘娘，皇上只是旧疾复发，不碍事的。”
“啪”的一声，小枫猛的一拍桌子，疾步走到时恩旁边。
“时恩，我还是皇后！告诉我实话，我有知情的权利。”
时恩“扑通”的跪在地上，“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不让说啊。”
小枫缓了口气，“你不说，那好，你告诉我，皇上为何会旧疾复发？”
“这......”时恩有些为难。
“说！”
时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磕了个头。
“皇上旧疾复发，多半为政事。其实......也是为了您。”
“你说什么？”小枫回过神，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如今锡宁已经被灭，朔博和戎越觊觎西州已久。几天前，朔博联合戎越出兵攻打西州。皇上顾念娘娘，一心要保全西州。朝臣群体上谏，认为西州国力早已不敌从前，豊朝只需观战坐收渔翁之利便可。皇上虽然有权力在手，却也不敌群臣，周旋许久，力排众议保下了西州。却也操劳过度以至旧疾复发......”
永娘噤声在旁，见小枫脚步不稳，连忙扶住她。
“娘娘，您要保重啊。”
“命太医好好诊治，我去个地方，你们不要跟着。”
小枫走出太极宫，撑起伞，前去祠堂。
李承鄞确是对她很好，如今也遵守了对她的承诺。
可是他们之间的那些人命，如何算得清。
雨渐渐小了，小枫走进铁达尔的祠堂。那是她初入东宫，李承鄞为她阿翁建的。
铁达尔戎马一生，立下无数战绩。她抚摸着阿翁的盔甲，泪水顺着脸庞滑下。
“阿翁，小枫来看您了。小枫可能，要坚持不住了。李承鄞他对我很好，虽然他对我也很坏，我们互相折磨了那么多年，走到如今。可能我们两个都活不了太久了，为数不多这几年，我想要陪他。”
“阿翁，您不会怪小枫的对不对？”
小枫走了两步，对着牌位跪下。
“阿翁，小枫不孝，等小枫死了，再去向您赔罪。”
小枫一直在祠堂待到入了夜。
雨已经停了，她拿起伞，走回太极宫。永娘和时恩急的团团转，正想要派人去寻她。
“娘娘，您可回来了，急死婢子了。”
小枫挥了挥手，“我去看看他。”
李承鄞仍旧睡着，看起来他睡的不太安稳，眉头紧锁着。小枫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李承鄞蹙了蹙眉，睁开眼睛。
“小枫？”
“听说你病得有些重，我就来了。”
李承鄞扯出一丝笑意，“他们瞎说的，我就是最近有些忙。”
“李承鄞，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孩子都很需要你。”
李承鄞转头看着她，有些惊愕，随即慢慢的惊喜感涌上心头。
“小枫......”
“李承鄞，我不要答案了。过去的事情，忘了便忘了吧，我们以后好好过。”
李承鄞被小枫的话语惊到了，整个人都难以置信的愣住了。
小枫闭上眼，一只手环住李承鄞。
“我困了，睡吧。”
“好。”
李承鄞转身回抱住她。
蜡烛已经熄灭了，小枫的眼睛在黑夜中晶莹的闪亮着。她用力的往李承鄞的怀中埋了埋，贪婪的吸取着他的气息。
人生中的最后几年，我们就这样过吧，李承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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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在小枫的监督下，李承鄞的身体总算好些了。
小枫的身子开始有些笨重，夏日炎炎，李承鄞还不让她用凉的东西。
其实她身体有些不太好，她让阿渡一次性给她带了大量提神的药，以便太医把脉时无法察觉她身体上的亏虚。但是怕伤及胎儿，她也不敢多用，精神愈发的不好。
她想要这个孩子，她知道，李承鄞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她已经有孕五个月了，每日李承鄞下朝总会向她宫里奔来，有时还会伏在她隆起的腹部，听孩子的动静。
李承鄞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李阳枫。
对李承鄞而言，小枫就像太阳一般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孩子取名为李阳枫。太阳，是所有人的希望与光明。而小枫，是他的人生中的光亮。这个孩子，是他们的美好冀望。
小枫看着李承鄞，他好像很幸福，儿时缺失的亲情，全部希冀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她有时候会想，瞒着李承鄞她已经记起来的事情是不是错了，可每当看到李承鄞的笑，想起顾小五说过的子虚国那个小王子。小枫想着，他做了那么多让人恨的事情，却一直在尽力待她。尽管小枫永远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可每当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动静，她总会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还是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有了这个孩子，她更狠自己再也无法狠下心。
自小枫有孕后，后宫嫔妃很少来请安了。今日刚好在太上太皇太后宫里，各宫嫔妃都来了，小枫也不好不去。
陈昭仪带来了她母家送来的酸杏，小枫一时贪嘴，吃了好多。
回到昭阳宫，小枫一阵腹痛难忍，入夜便见了红。
后半夜的时候，孩子没了。
李承鄞赶到的时候，寝殿里围了一堆人。一盆一盆的血水运出去，看得李承鄞心惊胆战。
小枫正抱着永娘失声痛哭。
太医颤抖着跪下。
“皇上，臣无能，未能保住娘娘腹中的龙胎。”
李承鄞暴跳如雷，挥袖扬翻了一旁的桌子，“怎么回事！皇后好端端的为什么如此！”
“臣查出娘娘有用了滑胎药的痕迹，而且......”
“什么！快说！皇后有什么事你们全部都得死！”
太医吓得磕了个头，声音都在发抖。
“之前检查娘娘胎象的时候并未发觉娘娘身体的异样。如今滑胎，臣诊脉查出娘娘的身体早已亏虚的紧，不仅今后难以受孕，甚至......娘娘的性命也可能难以保全。”
李承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险些没站稳。
“一群庸医！来人，拖出去砍了！”
“李承鄞......”小枫忽然出声，“让他们都出去。”
李承鄞看着小枫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们全部退下了。
“你过来。”
李承鄞走到小枫床边，坐下。
“太医说的不错，我都知道。”
“什么？”
“我若是生下孩子，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忘川水所带来的寒症，早已侵蚀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我以这种身体生下孩子必定难以保全，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可我还是想留下他。”
幽深的墨瞳猛的一震，李承鄞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枫。
小枫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声音哽咽着。
“我知道，你很希望能有这个孩子，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她。”
闻言，李承鄞将小枫拥入怀中，柔声细语的，“没关系，我更希望你没事。”
这夜，小枫靠在李承鄞的怀中，哭了一夜。
自小产后，小枫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大好。虽然身体渐渐复原，心上的伤却再也难以如初。
陈昭仪母家想让陈昭仪得宠，忌惮嫡子，在酸杏中下了大量的滑胎药。
陈氏一族满门抄斩。
三个月后，溪盈满早产下一个皇子，由于生下朝阳公主时身体没有完全养好，以至产程不顺利，血崩而亡。
皇子是李承鄞的长子，名为李穆。
朝阳公主和新生皇子全部都交由小枫抚养。
看着小小软软的婴儿，小枫不知是何滋味，若是她的孩子还在，应该也快要出生了吧。
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她抱起襁褓中的李穆，眼中蓄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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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篇快结束了

第60章
八年后......
转眼间，已经过了八个年头。
小枫很庆幸，上天给了她这么多年。
这些年她与李承鄞恩爱如昔，一双儿女乖巧可爱，她很满足。
她知道她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她也知道，虽然李承鄞一直瞒着她，他的身体也早已亏空的厉害。
他们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呢，早些年国仇家恨，如今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快活日子，却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枫知道，她要死了。
她想回西州。
李承鄞来看她，他才不过三十岁，竟也生了白发。
“李承鄞，我想回西州了。”
可能李承鄞也感应到了什么，很平静的握着她的手。
“等过些日子，我处理完手头的国事，就让穆儿登基，裴照裴誉会好好辅佐他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西州。”
“好。”
小枫笑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李承鄞走后，永娘来为她梳妆。
“永娘，你早就知道我记起来了，对吗？”
永娘笑中带泪，“八年前您去铁达尔王祠堂那日，婢子便知道了。您那么爱皇上，想要全皇上相守的心愿，婢子又怎会多嘴？”
小枫转过身，握住永娘的手，“永娘，谢谢你，这些年像母亲一样，陪在我身边。”
永娘抹去脸上的泪水，“娘娘，如果有来世，婢子还愿意伺候你。”
小枫站起身抱着永娘，“好。”
李承鄞的速度很快，十日后，李承鄞让位于太子李穆，举行了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过后，小枫将阿渡叫进了昭阳宫。
阿渡这些年变得沉稳了许多，小枫知道她心里很苦，那时候明明得知一切，却隐忍着从未对她提过一丝一毫。大漠中那个扑在赫失怀中的明媚女孩，现今早已被生活消磨的不见踪影。
“阿渡，你还想师父吗？”
阿渡惊的瞪大了双眼，“公主......”
“是，我早就想起来了。难为你了，这么多年，一直尊称我为皇后，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叫我一声公主了呢？我真傻，我后来才知道，你原是喜欢师父的。如今，你同裴誉相敬如宾，平静安稳，我也就放心了。”
阿渡拉住小枫，“公主，你是不是，要走了。”
小枫笑了笑，泪水从眼中滑过。
“我要同李承鄞回西州了，回到最初认识顾小五的地方。阿渡啊，下辈子，也要来找小枫啊，好不好？”
小枫抬起手，擦干了阿渡的眼泪。
“嗯。”阿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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