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美人伴花失美,公子踏月留香。
“他”的故事在这江湖上可谓是家喻户晓了。不,不对,不只是江湖之上,哪怕是这稍稍富裕一些的百姓家中都知道吧。
白展堂低下头小小抿了一口酒,随即想起当年和他一起去皇宫大内里“拿”来的贡酒——好像是花雕?又好像是竹叶青——那酒香,醇厚得很。再低头看看手里杯中略有几分浑浊的酒液,颇为嫌弃的撇撇嘴,没了喝酒的心思。
他抬了头望向空中那一轮圆融不知春秋的明月,可还没待他再多看上几眼,就不知从何处兜兜转转来一片并不厚重的乌云。那乌云好似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在那明月周围绕了好几圈,就是不敢再进一步。
白展堂看着那轮明月和那明月周围一圈的云烟,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
他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自从那天不告而别开始,他们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儿了。还是让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去闯他的江湖吧。
白展堂想到这里,一时没了月下小酌的兴致:此时再喝,怕不是就变成月下贪杯了。白皙手腕一翻,收了酒杯等一介物什,呆呆的望起月来。
如果他亦在的话,想必会促狭笑笑吧?
白展堂似琉璃般一向透彻清冽的眸中,不自觉的带了点牵挂与追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思绪已经不可遏制的向一个被他小心翼翼的封存亦呵护着的方向流转过去。一段他自从那一日起就再也没去想过,却被他下意识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记忆。
不,已经不是不愿了,而是怕。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次被他打乱;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记忆再次因他翻涌……
有关那人的思绪似洪水决堤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仅存的理智已经不足以再控制那因为醉酒而渐渐变得几分混沌的大脑……
白展堂用力摇了摇脑袋——即便是这屋檐之上偶尔掠过的凛凛寒风,也不能让他再多清醒几分——他确实是醉了。
他的的确确是醉了。这一点从他平日里白皙双颊上染上的几分晕红,朦朦胧胧半睁半闭着,不复往日清冽狡黠的狭长双眸便可看个通透。
白展堂阖上双眸,揉了揉太阳穴。不同于旁人,他却是能清楚明白自己醉了的这个事实。
自己酒量这么差了么?他自嘲笑笑。酒不醉人人自醉,恍然明白大抵是因为那个人吧……
夜半三更时特有的清冷孤寂在他阖上双眸后混混沌沌的袭来,缓慢而又坚定的在一片黑暗中勾勒出那人一袭白衣,宛如梅骨般修长有力的指节缓缓敲在小小案几之上的情景。
他竟是一个激灵,瞬间便从本就不甚沉的睡梦中醒来。用力将不愿分开的上下眼皮扯开,方入目便是一片赤色云霞,从远方房屋错落有致的空隙中蹦将出来。
白展堂抬手附上自己额头,努力压制着那种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的感觉,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在房顶上坐了一夜。他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稳了稳有些踉跄的脚步。
他长身而立,呼出一口浊气,将昨夜散下而今显得有些凌乱的墨色发丝随意拢了拢,又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长衣。做完这一切后,白展堂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一个轻巧纵越从房上翻下。身姿飘逸清雅,恍然间竟与当年意气江湖的盗圣重合了起来。
——美人伴花失美,公子踏月留香。
“他”的故事在这江湖上可谓是家喻户晓了。不,不对,不只是江湖之上,哪怕是这稍稍富裕一些的百姓家中都知道吧。
白展堂低下头小小抿了一口酒,随即想起当年和他一起去皇宫大内里“拿”来的贡酒——好像是花雕?又好像是竹叶青——那酒香,醇厚得很。再低头看看手里杯中略有几分浑浊的酒液,颇为嫌弃的撇撇嘴,没了喝酒的心思。
他抬了头望向空中那一轮圆融不知春秋的明月,可还没待他再多看上几眼,就不知从何处兜兜转转来一片并不厚重的乌云。那乌云好似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在那明月周围绕了好几圈,就是不敢再进一步。
白展堂看着那轮明月和那明月周围一圈的云烟,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
他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自从那天不告而别开始,他们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儿了。还是让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去闯他的江湖吧。
白展堂想到这里,一时没了月下小酌的兴致:此时再喝,怕不是就变成月下贪杯了。白皙手腕一翻,收了酒杯等一介物什,呆呆的望起月来。
如果他亦在的话,想必会促狭笑笑吧?
白展堂似琉璃般一向透彻清冽的眸中,不自觉的带了点牵挂与追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思绪已经不可遏制的向一个被他小心翼翼的封存亦呵护着的方向流转过去。一段他自从那一日起就再也没去想过,却被他下意识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记忆。
不,已经不是不愿了,而是怕。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次被他打乱;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记忆再次因他翻涌……
有关那人的思绪似洪水决堤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仅存的理智已经不足以再控制那因为醉酒而渐渐变得几分混沌的大脑……
白展堂用力摇了摇脑袋——即便是这屋檐之上偶尔掠过的凛凛寒风,也不能让他再多清醒几分——他确实是醉了。
他的的确确是醉了。这一点从他平日里白皙双颊上染上的几分晕红,朦朦胧胧半睁半闭着,不复往日清冽狡黠的狭长双眸便可看个通透。
白展堂阖上双眸,揉了揉太阳穴。不同于旁人,他却是能清楚明白自己醉了的这个事实。
自己酒量这么差了么?他自嘲笑笑。酒不醉人人自醉,恍然明白大抵是因为那个人吧……
夜半三更时特有的清冷孤寂在他阖上双眸后混混沌沌的袭来,缓慢而又坚定的在一片黑暗中勾勒出那人一袭白衣,宛如梅骨般修长有力的指节缓缓敲在小小案几之上的情景。
他竟是一个激灵,瞬间便从本就不甚沉的睡梦中醒来。用力将不愿分开的上下眼皮扯开,方入目便是一片赤色云霞,从远方房屋错落有致的空隙中蹦将出来。
白展堂抬手附上自己额头,努力压制着那种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的感觉,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在房顶上坐了一夜。他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稳了稳有些踉跄的脚步。
他长身而立,呼出一口浊气,将昨夜散下而今显得有些凌乱的墨色发丝随意拢了拢,又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长衣。做完这一切后,白展堂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一个轻巧纵越从房上翻下。身姿飘逸清雅,恍然间竟与当年意气江湖的盗圣重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