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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青】《台北人》短篇《一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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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青】
《台北人》短篇《一把青》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7-03 21:17回复
    一把青

    抗日胜利,还都南京的那一年,我们住在大方巷的仁爱东村,一个中下级的空军眷属区里。在四川那种闭塞的地方,煎熬了那些年数,骤然回返那六朝金粉的京都,到处的古迹,到处的繁华,一派帝王气象,把我们的眼睛都看花了。
    那时伟成正担任十ー大队的大队长。他手下有两个小队刚从美国受训回来,他那队飞行员颇受重视,职务也就格外繁忙。遇到紧要差使,常由他亲自率队出马。一个礼拜,倒有三四天,连他的背影儿我也见不着。每次出差他总带着郭轸一起去。郭轸是他的得意门生郭軫在四川灌县航校当学生的时候,伟成就常对我说:郭轸这个小伙子灵跳过人,将来必定大有出息。果然不出几年,郭轸便窜了上去,爬成小队长留美去了。
    郭轸是空军的遗族。他父亲是伟成的同事老早摔了机,母亲也跟着病殁了。在航校的时候,逢年过节,我总叫他到我们家来吃餐团圆饭。伟成和我膝下无子,看着郭轸孤单,也常照顾他些。那时他还剃着青亮的头皮,穿了身土黄布的学生装,举止虽然处处露着聪明可是口角到底嫩稚,还是个未经世的后生娃仔。当他从美国回来,跑到我南京的家来,冲着我倏地敬个军礼,叫我一声师娘时,我着实吃他唬了一跳。郭轸全身都是美式凡立丁的空军制服,上身罩了一件翻领镶毛的皮夹克,腰身勒得紧峭,裤带上却系着一个Ray-Ban太阳限镜盒儿。一顶崭新高耸的军帽帽檐正压在眉毛上;头发也蓄长了,渗黑油亮的发脚子紧贴在两鬟旁。才是一两年工夫,没料到郭轸竟出挑得英气勃勃了。
    怎么了,小伙子?这次回来,该有些苗头了吧?“我笑着向他说道。
    别的没什么,师娘,倒是在外国攒了几百块美金回来。”郭轸说道。“够讨老婆了!"我笑了起来。“是呀,师娘,正在找呢。”郭轸也朝着我此了牙齿笑道。
    战后的南京,简直成了我们那些小飞行员的天下。无论走到哪里,街头巷尾,总碰到个把趾高气扬的小空军,手上挽了个衣着入时的小姐,潇潇洒洒,摇曳而过。谈恋爱一一个个单身的飞行员都在谈恋爱。一个月我总收得到几张伟成学生送来的结婚喜帖。可是郭轸从美国回来了年把,却一直还没有他的喜讯。他也带过几位摩登小姐到我家来吃我做的豆瓣鲤鱼。事后我问起他,他总是摇摇头笑着说:“没有的事,师娘,玩玩罢了。”
    可是有一天,他却跑来告诉我:这次他认了真了。他爱上了一个在金陵女中念书叫朱青的女孩儿。
    师娘,”他一股劲地对我说道,“你一定
    会喜欢她!我要带她来见你。师娘,我从来没想到会对一个女孩子这样认真过。”
    郭轸那个人的性格,我倒摸得着一二。心性极为高强,年纪轻、发迹早,不免有点自负。平常谈起来,他曾对我说,他必得要选中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孩儿,才肯结婚。他带来见我的那些小姐,个个容貌不凡,他都没有中意,我私度这个朱青大概是天仙一流的人物,才会使得郭軫如此动心。
    当我见到朱青的时候,却大大地出了意料之外。那天郭軫带她来见我,在我家吃午饭。原来朱青却是一个十八九岁颇为单瘦的黄花闰女,来做客还穿着一身半新旧直统子的蓝布长衫,襟上掖了一块白绸子手绢儿。头发也没有烫,抿得整整齐齐地垂在耳后。脚上穿了一双带绊的黑皮鞋,一双白色的短统袜子倒是干干净净的。我打量了她一下,发觉她的身段还未出挑得周全,略略扁平,面皮还泛着些青白。可是她的眉眼间却蕴着一脉令人见之忘俗的水秀,见了我一径半低着头,腼腼腆腆,很有股教人疼怜的怯态。一顿饭下来,我怎么逗她,她都不大答得上腔来,一味含糊地应着。倒是郭轸在一旁却着了忙,一忽儿替她拈菜忽儿替她斟茶,直怂着她跟我聊天。
    “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别扭,"郭轸到了后来急躁地指着朱青说道,“她跟我还有话说,见了人却成了哑巴。师娘这儿又不是外人,也这么出不得众。
    郭轸的话说得暴躁了些,朱青扭过头去,羞
    得满面通红。
    算了,”我看着有点不过意,忙止住郭轸道,“朱小姐头一次来,自然有点拘泥,你不要去戳她。吃完饭还是你们两人去游玄武湖去吧,那儿的荷花开得正盛呢。"
    郭轸是骑了他那辆十分招摇的新摩托车来的。吃完饭,他们离开的时候,郭轸把朱青扶上了后车座,帮着她系上她那块黑丝头巾,然后跳上车,轻快地发动了火,向我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倏地一下,便把朱青带走了。朱青偎在郭轸身后,头上那块丝巾吹得高高扬起。看着郭轸对朱青那副形容,我知道他这次果然认了真了。
    有一次,伟成回来,脸色沉得很难看,一进门便对我说道:“
    郭轸那小伙子愈来意不像话!我倒没料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怎么了?”我十分诧异,我从来没有听见伟成说过郭轸一句难听的话。
    “你还问得出呢!你不是知道他在追一个金陵女中的学生吗?我看他这个人谈恋爱谈昏了头!经常闯进人家学校里去,也不管人家在上课,就去引逗那个女学生出来。这还不算,他在练机的时候,竟然飞到金陵女中的上空,在那儿打转子,惹得那些女学生都从课室里伸头出来看热闹。人家校长告到我们总部来了,成个什么体统?一个飞行员这么轻狂,我要重重地处罚他!”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7-03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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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青结婚后,放得开多了,可是仍旧腼腆怯
      生,除掉我这儿,村子里别家她一概没有来往。村子里那些人的身世我都知晓,渐渐儿地,我也拣了一些告诉她听,让她熟悉一下我们村里那些人的生活。
      “你别错看了这些人,”我对她说,“她们背后都经过了一番历练的呢。像你后头那个周太太吧,她已经嫁了四次了。她现在这个文夫和她前头那三个原来都是一个小队里的人。个死了托一个,这么轮下来的。她那些丈夫原先又都是好朋友,对她也算周到了。还有你对过那个徐太太,她先生原是她小叔,徐家两兄弟都是十三大队里。哥哥殁了,弟弟顶替。原有的几个孩子,又是叔叔又是爸爸,好久还叫不清楚呢。
      “可是她们看着还有说有笑的。”朱青望着我满面疑惑。
      我的姑娘,”我笑道,“不笑难道叫她们哭不成?要哭,也不等到现在了。”
      郭轸离开后,朱青一步远门也不肯出,天天守在村子里。有时我们大伙儿上夫子庙去听那些姑娘们清唱,朱青也不肯跟我们去。她说她怕错过总部打电话传来郭轸的消息。一天日里,总部带信来说,伟成那一队经过上海,有天多好停留,可能赶到南京来。朱青一早便跳出跳进,忙着出去买了满满两篮子菜回来。下午我经过她门口,看见她穿了一身蓝布衣裤,头上系了一块旧头巾,站在凳子上洗窗户。她人又矮小,踮起脚还够不着,手里却揪住一块大抹布挥来挥去,全身的劲都使出来了似的。
      “朱青,那上头的灰尘,郭轸看不见的。"我笑着叫道。
      朱青回头看见我,红了脸,讪讪地说道:“不知怎的,オ几个月,这间房子便旧了洗也洗不干净。”
      傍晚的时分,朱青过来邀了我一块儿到村口搁军用电话的那间门房里去等候消息。总部那边的人答应六七点钟给我们打电话通消息。朱青梳洗过了,换上一件杏黄色的薄绸长衫,头上还绾了一根苹果绿的丝带,嘴上也抹了一些口红,看着十分清新可喜。起初朱青还非常开心,跟我有说有笑,到了六点多钟的光景,她便渐淅紧张起来了,脸也绷了,声也噤了,她边织着毛线却不时地抬头去看桌上那架电话机。我们左等右等,直到九点多钟,电话铃才响了起来。朱青倏地跳起来,怀里的绒线球滚得一地,急忙向电话奔去,可是到了桌子边却回过头来向着我声音颤抖地说道
      “师娘一一电话来了。”
      我去接过电话,总部里的人说,伟成他们在上海只停留了两小时,下午五点钟已经起飞到苏北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朱青,朱青的脸色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她呆站着,半响没有出声,脸上的肌肉却微微地在抽搐。
      “我们回去吧。"我向她说道。
      我们走回村子里,朱青一直默默跟在我后面,走到我门口时,我对她说莫难过了,他们的事情很没准的。朱青扭过头去,用袖子去擂眼睛,嗓子哽咽得很厉害。
      “别的没有什么,只是今天又空等一天—”
      我把她的肩膀搂过来说道
      “朱青,师娘有几句话想跟你讲,不知你要不要听。飞将军的太太,不容易当。二十四小时,那颗心都挂在天上。哪怕你眼睛朝天空望出血来,那天上的人未必知晓。他们就像那些铁鸟儿,忽而飞到东,忽而飞到西,你抓也抓不住。你嫁进了我们这个村子里,朱青,莫怪我讲句老实话,你就得狠起心肠来,才担得住日后的风险呢。”
      朱青泪眼模糊地瞅着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儿。我扳起她的下巴颏,笑着叹道
      “回去吧,今夜早点上床。”
      民国三十七年的冬天,我们这边的战事已经处处失利了,北边一天天吃紧的当儿,我们东村里好几家人都遭了凶讯。有些眷属天天到庙里去求神拜菩萨,算命的算命,摸骨的摸骨。我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伟成久不来信,我便邀隔壁邻舍来成桌牌局,熬个通宵,定定神儿。有一晚,我跟几个邻居正在斗牌儿,住在朱青对过的那个徐太太跑来一把将我拖了出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我说总部刚来通知郭軫在徐州出了事,飞机和人都跌得粉碎。我赶到朱青那儿,里面已经黑压压挤满了一屋子的人。朱青歪倒在一张靠椅上,左右一边女人揪住她的膀子,把她紧紧按住,她的头上扎了一条白毛巾,毛巾上红殷殷地沁着巴掌大块血迹。我一进去,里面的人便七嘴八舌告诉我:朱青刚才一得到消息,便抱了郭轸一套制服,往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嚎哭,口口声声要去找郭轸。有人拦她,她便乱踢乱打,刚跑出村口,便一头撞在一根铁电线杆上,额头上碰了一个大洞,刚才抬回来,连声音都没有了。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7-03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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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朱青跟前,从别人手里接过一碗姜汤,用铜匙羹撬开朱青的牙关,扎实地灌了几口。她的一张脸像是划破了的鱼肚皮,一块白、一块红,血汗斑斑。她的眼睁得老大,目光却是散涣的。她没有哭泣,可是两片发青的嘴唇却一直开合着,喉头不断发出一阵阵尖细的声音,好像一只瞎耗子被人踩得发出吱吱的惨叫来一般。我把那碗姜汤灌完了,她才渐渐地收住目光,有了几分知觉。
        朱青在床上病了许久。我把她挪到我屋子里。日夜守住她,有时连我打牌的时候,也把她放在跟前。我怕走了眼,她又去寻短见。朱青整天睡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每天都由我强灌她一点汤水。几个礼拜,朱青便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面皮死灰,眼晴凹成了两个大窟窿。有一天我喂完她,便坐在她床沿上,对她说道
        “朱青,若说你是为了郭轸,你就不该这般作践自己。就是郭轸在地下,知道了也不能心安哪。”
        朱青听了我的话,突然颤巍巍地挣扎着坐了起来,朝我点了两下头,冷笑道
        “他知道什么?他跌得粉身碎骨哪里还有知觉?他倒好,轰地一下便没了——我也死了可是我却还有知觉呢。
        朱青说着,面上似哭似笑地扭曲起来,非常
        难看。
        守了朱青个把月,自己都差不多累倒了。幸而她老子娘却从重庆赶了来。她老子看见她句话都没有说,她娘却狠狠地啐了一口
        “该呀!该呀!我要她莫嫁空军,不听话,落得这种下场!”
        说着便把朱青蓬头垢面地从床上扛下来,用板车连铺盖一起拖走了。朱青才走几天,我们也开始逃难,离开了南京。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7-03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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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指着另外一个瘦黑瘦黑的男人说道
          “他是开小儿科医院的,师娘只管叫他王小儿科就对了。他和我们打了这么久的麻将,就没和出一副体面的牌来。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鸡和大王。
          那个姓王的笑歪了嘴,说道
          大姊的话先别说绝了,回头上了桌子,我和老刘上下手把大姊夹起来,看大姊再赌厉害
          朱青把面一扬,冷笑道
          别说你们这对宝器,再换两个厉害的来我一样有本事教你们输得当了裤子才准离开这
          儿呢。
          朱青穿了一身布袋装,肩上披着件红毛衣袖管子甩荡甩荡的,两筒膀子却露在外面。她的腰身竟变得异常丰圆起来,皮色也细致多了,脸上画得十分入时,本来生就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此刻顾盼间,露着许多风情似的。接着朱青又替我介绍了一个二十来岁叫小顾的年轻男人。小顾长得比先头那两个体面得多,茁壮的身材,浓眉高鼻,人也厚实,不像那两个那么嘴滑。朱青在招呼客人的时候,小顾一径跟在她身后,替她撥挪桌椅,听她指挥,做些重事。
          不ー会,我们入了席,朱青便端上了头一道菜来,是一盆清蒸全鸡,一个琥珀色的大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一只大肥母鸡,朱青一放下碗,那个姓刘的便跳起来走到小顾身后,直推着他嚷道
          “小顾,快点多吃些,你们大姊炖鸡来补你了”
          说着他便跟那个姓王的笑得发出了怪声来。小顾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却十分尴尬。朱青抓起了茶几上一顶船形军帽,迎着姓刘的兜头便打,姓刘的便抱了头绕着桌子窜逃起来。那个姓王的拿起匙羹舀了一瓢鸡汤送到口里,然后舐唇咂嘴地叹道
          “小顾来了,到底不同,大姊的鸡汤都炖得下了蜜糖似的。”
          朱青丢了帽子,笑得弯了腰,向那姓刘的和姓王的指点了一顿,晈着牙齿恨道
          “两个小挨刀的,诓了大姊的鸡汤,居然还吃起大姊的豆腐来!
          “大姊的豆腐自然是留给我们吃的了。"姓刘的和姓王的齐声笑道。
          “今天要不是师娘在这里,我就要说出好话来了,"朱青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扶在我肩上笑着说道,“师娘,你老人家莫见怪。我原是召了这群小弟弟来侍候你老人家八圈的;哪晓
          得几个小鬼头平日被我惯坏了,嘴里没上没下混说起来。
          朱青用手戳了一下那个姓刘的额头,说道“就是你这个骚包最讨人嫌!”
          说着便走进厨房里去了。小顾也跟了进去帮朱青端菜出来。那餐饭我们吃了多久,姓刘的和姓王的便和朱青说了多久的风话。
          自那次以后,隔一两个礼拜,朱青总要来接我到她家去一趙。可是见了她那些回数,过去的事情,她却一句也没有提过。我们见了面总是忙着搓麻将。朱青告诉我说,小顾什么都不爱,唯独喜爱这几张。他一放了假,从桃园到台北来,朱青就四处去替他兜搭子,常常连她巷子口那家杂货店一品香老板娘也拉了来凑腳。小顾和我们打牌的当儿,朱青便不入局她总端张椅子,挨着小顾身后坐下,替小顾点张子。她跷着脚,手肘子搭在小顾肩上,嘴里却不停地哼着歌儿,又是什么《叹十声》,又是什么《怕黄昏》,唱出各式各样的名堂来。有时我们打多久的牌,朱青便在旁边哼多久的歌儿。
          你几时学得这么会唱歌了,朱青?”有次我忍不住问她道,我记起她以前讲话时,声音都怕抬高些的。“还不是刚来台湾找不到事,在空军康乐队里混了这么些年学会的。“朱青笑着答道。
          秦老太,你还不知道呀,"一品香老板娘笑道,“我们这里都管朱小姐叫'赛白光'呢。
          “老板娘又拿我来开胃了,”朱青说道,“快点用心打牌吧,回头输脱了底,又该你来闹着熬通宵了。
          遇见朱青才是三四个月的光景,有一天,我在信义路东门市场买卤味,碰见一品香的老板娘在那儿办货,她一见了我就一把抓住我的膀子叫道
          “秦老太,你听见没有?朱小姐那个小顾上礼拜六出了事啦!他们说就在桃园的飞机场上,オ起飞几分钟,就掉了下来。
          “我并不知道呀。”我说。
          一品香老板娘叫了一辆三轮车便和我一同往朱青家去看她去。一路上一品香老板娘自说自话叨登了半天。
          “这是怎么说呢,好好的一个人ー下子就没了。那个小顾呀,在朱小姐家里出入怕总有两年多了。初时朱小姐说小顾是她干弟弟,可是两个人那么眉来眼去,看着又不像。我们巷子里的人都说朱小姐爱吃'童子鸡',专喜欢空军里的小伙子。谁能怪她呀?像小顾那种性格的男人,对朱小姐真是百依百顺,到哪儿去找?我替朱小姐难过!”
          我们到了朱青家,按了半天铃,没有人来开门,不ー会儿,却听见朱青隔着窗子向我们叫道
          “师娘、老板娘,你们进来呀,门没有闩上呢!”
          我们推开门,走上她客厅里,却看见原来朱青正坐在窗台上,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绸睡衣捞起了裤管跷起脚,在脚趾甲上涂蔻丹,一头的发卷子也没有卸下来。她见了我们抬起头笑道
          “我早就看见你们两个了,指甲油没干,不好穿鞋子走出去开门,教你们好等一一你们来得正好,响午我才炖了一大锅糖醋蹄子,正愁没人来吃。回头对门余奶奶来还毛线针,我们四个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正说着余奶奶便走了进来。朱青慌忙从窗台上跳下来,收了指甲油,对一品香老板娘说道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7-03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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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青》(A Touch of Green),2015年台湾公视国语旗舰剧集、时代剧。是由公共电视台出品、台北创造电影有限公司制作的时代剧,本剧前期制作费时3年,制作团队步履遍及中国台湾、南京市、上海市并进行勘景、选角和考据。由导演曹瑞原改编自白先勇小说集《台北人》中同名短篇小说作品。总制作预算高达1亿8000万新台币(约合人民币3700万元),2015年3月10日开拍,10月20日杀青。
            公视于12月19日上档,并与LINE TV同步播出。由杨一展、杨谨华、蓝钧天、天心、吴慷仁、连俞涵、钟承翰、温贞菱、施名帅主演。
            该剧在第51届台湾电视金钟奖上夺得戏剧节目奖、男主角奖、导演奖、新进演员奖、美术设计奖、灯光奖等奖。在第21届亚洲电视大奖上拿下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女主角、女配角、最佳原创音乐等奖项。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7-03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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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年代,
              男人的戰爭結束,
              女人的战争才要开始……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7-03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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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歲月
                永遠留存在照片當中
                不曾老去 不會消逝
                一直以最英挺的方式 無所動搖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7-03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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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一個人
                  一個無論你飛到哪裡都會仰望你的人
                  一個甘願為你忍受隨時失去你痛苦的人
                  一個即使在最絕望環境裡都能提醒你一定要活著的人
                  然後 無論你處在怎樣的戰場面對怎樣的敵人
                  你都將為她返航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7-03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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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亂年代宿命的未知,他們的生活只有當下
                    生死相許,卻無法承諾將來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7-03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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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軍飛官總讓人帶著浪漫的想象,這樣的浪漫,除了在空中翱翔的帥氣,一半來自於對生命的不可掌握,對明天的未知。他們的生命,也許短暫,但卻絢爛,每一次出戰,都是向死神招手;一個事故,就是一個生命的隕落、一個家庭的破碎……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7-03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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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飛行員,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仰望者,離開地心引力的拉扯後,仰望與飛翔之間的距離……變得不可計量。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7-03 22:11
                        回复
                          因緣負傷共床枕 願求佳人度此生
                          將所愛劃入航線 一眼換一世
                          千里追隨不離棄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7-03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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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將感情放在一起並肩作戰的人身上
                            犧牲自已保護所愛的人身上
                            以及追隨共同目標的人身上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7-03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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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行員給的青春很不一樣
                              充滿著牽掛羈絆與不安
                              放不下也走不了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7-03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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