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安京的一个角落，又开了一家居酒屋。和其他的居酒屋不同，这间居酒屋是会营业到深夜的。居酒屋的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数年过去，几乎从未有人见过他与谁有过争执。
　　住在附近的人们经常会看到那个居酒屋的老板坐在店里，泡一壶茶，听那些过往的客人讲述一些奇闻异事。每次有人问起，那老板就会笑呵呵的说，他有一个朋友，喜欢听怪谈故事，他打算回头讲给她听。
　　老板的酒都是自酿的，味道非常好，来来往往的客商，武士，僧侣都很喜欢他的酒。只是，这里最好的酒，需要用故事来换。
　　平安京的冬夜总会伴随着风雪，今夜似乎并没有客人上门。
　　居酒屋老板漫无目的的翻动着以前记录下来的书册，回忆着之前听到的那些故事。门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火炉上烤着的是老板亲自酿造的酒水，是那种微甜的果酒。
　　“这样天气大概不会再有人上门了吧。”自言自语着，居酒屋的老板走向了门口打算把门口营业的灯笼摘了，回到房间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安京的一个角落，又开了一家居酒屋。和其他的居酒屋不同，这间居酒屋是会营业到深夜的。居酒屋的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数年过去，几乎从未有人见过他与谁有过争执。
　　住在附近的人们经常会看到那个居酒屋的老板坐在店里，泡一壶茶，听那些过往的客人讲述一些奇闻异事。每次有人问起，那老板就会笑呵呵的说，他有一个朋友，喜欢听怪谈故事，他打算回头讲给她听。
　　老板的酒都是自酿的，味道非常好，来来往往的客商，武士，僧侣都很喜欢他的酒。只是，这里最好的酒，需要用故事来换。
　　平安京的冬夜总会伴随着风雪，今夜似乎并没有客人上门。
　　居酒屋老板漫无目的的翻动着以前记录下来的书册，回忆着之前听到的那些故事。门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火炉上烤着的是老板亲自酿造的酒水，是那种微甜的果酒。
　　“这样天气大概不会再有人上门了吧。”自言自语着，居酒屋的老板走向了门口打算把门口营业的灯笼摘了，回到房间睡觉。
　　这样的雪夜，很少有人会继续赶路，除了那些无处可去的人。比如，一个抱着一把比她身体还长的太刀的少女。少女的脚步略有些虚浮，看起来似乎已经非常疲惫了。
　　周围的店铺，早早的就已经关上了门，只有这家居酒屋还亮着灯。
　　少女一路走过，地面上留下了一行脚印和一抹刀刃划过的痕迹。老板刚刚出门打算摘下灯笼，就看到了这个抱着刀的少女朝着他这里走了过来。
　　“是客人？还是路过？”老板略作思量，还是决定先等一等。远远的看去，那抱着刀的少女身上穿着的似乎是武士才会穿的铠甲，铠甲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划痕。
　　伴随着脚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少女逐渐在风雪中走了出来。那是一张让人惊艳的美丽脸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毫无一丝表情。
　　比风雪更冷的是刀刃，而比刀刃更冷的，是少女的那张脸。
　　看到这家还开门的居酒屋，少女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这家居酒屋当中。看到少女的动作，老板只能停下摘灯笼的动作，跟着少女一起走进了屋子。
　　居酒屋里有着热气腾腾的火炉，和外面几乎是截然相反的温度。在这样的雪夜，能够在这样的房间里休息，或许是这个时代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看到少女坐到了桌子边上，老板走上前，对着少女问道：“客人要喝点什么？我这里有上好的甜酒，也有明国的好茶。如果客人饿了的话，我这里也有各种的点心。”
　　少女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刀。老板上下打量少女，发现少女的头发上，铠甲上都落满了雪花，看样子，已经在雪夜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要打量少女，就很难不去看那把刀。
　　血红色的刀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老板没有再问，而是默默的走了出去，摘下了灯笼。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夜，不会再有客人了。
　　外面的雪，依旧还在下着。周围寂静无声，这样的夜晚，没有人愿意出来。居酒屋里，只有老板翻动书页的声音。那少女仿佛一尊雕塑一样，就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老板走到火炉边，拿起了哪壶一直热着的甜酒，走到了少女的面前，从袖子里取出了两个不大的酒杯，就那样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少女倒了一杯。
　　酒液流出酒壶，一股清香顿时盈满了整个房间。蜜色的酒液，散发着热气，在这样的雪夜能够喝一杯这样的酒，是一种享受。
　　少女抬头，眼神中有着几分疑惑。
　　“我这里，有个规矩，如果有人能讲一个我没有听过的故事，那我就会请她喝一杯。”老板一边说，一边拿出了那本他之前一直在翻看的书册。少女透过老板的手臂，看到了那书册上写着的是浮世青灯百物语。
　　“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少女抬头，冷冰冰的眼神看向了老板。老板好不退缩的和她对视着，眼光清澈如水。
　　我的，故事吗？少女一直握着刀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眼中，竟然隐隐有红光闪烁。在老板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暗夜降临，战场肃清，火光之中，少女终于止歇。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对自己的诘问：“你为谁而战。为何拔刀。你，是谁。”
　　远离战场，卸下战甲的她，对一同奋战过的同僚，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为源氏大业厮杀在最前方的式神，如此回答：
　　“我为源氏意志而战。”
　　“为源氏的正义拔刀。”
　　“我是源氏重宝，斩尽天下恶鬼的利刃，鬼切。”
　　“作为源家的式神，岂可动摇。”
　　少女终于明白，她和其他刀不一样。
　　那被他们奉为信仰的答案，那控制着身体的命令，本就不是她的意志，谈何动摇。
　　只是下一次，又一次，蛮横的契约依旧驱使着她执行命令，围绕在心底的悲泣，在杀戮中变得麻木。她又该如何摆脱**控的命运？
　　直到有一天，她向源氏的长老求救，希望能摆脱这可怕的处境，却被送回主人身边。
　　“这是残次品啊，赖光。”以往对她谆谆教导的长老，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一天她想起来了，在成为兵器之前，她是人！
　　就这样，她离开了源氏，抱着自己的刀，开始了流浪。在漫长的流浪中，她见过人性中最卑劣的一面，也见过那绝境中的一抹温暖。
　　就在少女的瞳孔逐渐开始被红光充斥的时候，老板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她握着刀的手。
　　“姑娘，平静一些，你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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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

第二章 无心之刃
　“刀，总是需要一把鞘的，没有鞘的武器，就是无家的人。有了鞘，才会有约束。”老板收回了手，把那杯酒推到了对方面前说道：“你手里的那把刀，若是继续无鞘，与主不详。”
　　“鞘...”少女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出了一个字。她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的感觉：“我...你没事吗？”
　　少女很认真的盯着对方的手，刚才他碰到了自己的刀。
　　正如对方所说，她的刀，不详。但是对方却没有事，甚至自己的刀都没有排斥对方的触碰。
　　“我没事，尝尝？我自酿的酒。虽然这种有些淡，但是很适合我这种酒量差的人喝。女孩子喝的话，也没问题的。”老板笑了笑，某个喜欢喝酒的朋友可是吐槽过很多次，这种酒他喝一缸都不会醉。
　　少女伸出一只手，拿起了酒杯，温热的酒杯让少女感觉到了几分的暖意。
　　酒入喉，温暖而甘甜的酒液让少女原本有些干涩的喉咙，感觉到一阵阵的舒适。
　　“怎么样？”老板看着少女喝下那杯酒，问了一句。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后厨，拿出了几个饭团。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下巴几乎都要戳进胸口了。
　　“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老板把饭团推到了少女面前，这个世道，每个人都不容易。
　　“我的故事吗？”少女重复了一下老板的话，把手里的刀放到了桌子上。伸出手，在刀身上抚摸着，少女说道：“我的故事，和这把刀一样，都是不详的。”
　　“这把刀吗？”老板听到少女的话，伸出手，想要碰触那把刀的刀锋。少女想要伸手阻止，但是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却又停住了手。
　　老板在碰到那把刀的瞬间，闭上了眼睛。脑海当中仿佛有无数的鲜血飞溅，那是宛如修罗地狱一样的战场，而那少女，正是其中最可怕的杀戮机器。
　　“你，看到了吗？当我遭遇危险的时候，就会变成那样……变成兵器，这把妖刀。很可怕，对吧？”少女也同样闭着眼睛，通过这把刀，她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
　　“嗯，的确和可怕。一把没有心的刀，是危险的。所以，听我一句，去找你的鞘吧。”许久之后，老板收回了手，手指上有着宛如烫伤一样的痕迹。
　　“鞘...”少女抱住了自己的刀，她的刀一只都没鞘，而那个叫做鬼切的同类却有鞘。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区别吗？找到鞘，就能结束她的不幸吗？少女如此问着自己。
　　“之前杀戮并不是你的错，没有心的刀，是没有对错可言的。对也好，错也好，都在于握刀的人。”老板叹了口气，走到了门口，外面的雪依旧还在下，居酒屋的周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样吗？”少女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问道：“那，我应该去哪里寻找自己的鞘？”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抬头看着老板，她很想知道老板所说的鞘，在哪里。是去铁匠那里找人帮自己打造刀鞘吗？
　　老板靠在门口，冷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听到少女的话，老板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要问你自己的内心。所谓的鞘，就是心灵的归宿，是能够让你隐藏起自己锋芒的人，亦或者是妖。”
　　“对于大部分的刀来说，主人就是归宿。”老板说完这句话，便没有继续。
　　少女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这老板的话。主人？源氏吗？如鬼切那样？做一把听话的刀？可是她不想继续杀戮了。
　　少女获得自己的意识的时间并不长，对于她来说在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危险和迷茫。
　　“强”的话，会伤害别人；“弱”的话，会被人伤害——在她的认知里“力量”就是这样的东西。
　　对于少女来说，人类和她完全不一样，他们很“弱”，但她却觉得有些熟悉。
　　她平时很少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诉说。可是我想试着和他们交谈，也想试着靠近他们，还想试着去理解他们。
　　也许那么做之后，我就能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熟悉了。
　　但我却不能靠近他们。
　　……很想，可是不能。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是她在流浪的旅程当中遇到的，极少数对她表达了善意的人类。
　　“你想听我的故事？”沉默了很久，少女终究还是开口了。她觉得眼前的人，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或许，她的迷惑在对方那里，可以得到答案。
　　“嗯。”老板听到少女的话，从门口走回了店里，把少女桌子上的油灯里，又加了一些灯油。然后，才坐到了少女的对面。
　　少女看着自己的刀，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着不详的红光。
　　喝下了一杯老板到给她的酒，少女缓缓的开口了。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些人类，都叫我妖刀姬。”
　　“在很久以前，我曾是源氏的兵器。瞄准敌阵的薄弱之处，击溃他们的阵型；洞察敌人的弱点，刺穿他们的身体。我与我的同僚们一起，为主人清扫一切障碍。”
　　“在战场上，这副身躯挥舞泛着红光的利刃，精准地攻击每一个敌人。比判断更快，比选择更快，比我更快。主人说，这是本能。
　　“我在战场上杀出一片赤色的血影，却斩不断内心的疑虑。若这身躯只是兵器，为何我的内心会有迟疑。”
　　老板静静的听着少女的讲述，并没有因为对方说自己并非人类而感觉到害怕，也没有因为少女说自己杀过无数敌人而畏惧。
　　“我想，我和其他刀不一样。“杀便是了。”同僚们总是说“我们是主人的兵器，杀便是了。”而我如坠冰窖。原来这副身躯，根本不会服从我。”
　　“这令我感到恐慌。无法选择，无法判断，我不知道自己的刀，下一刻会刺入谁的身体。我向源氏的长老求救，希望能摆脱这可怕的处境，却被送回主人身边。”
　　“这是残次品啊，赖光。”以往对我谆谆教导的长老，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想起来了。在成为兵器之前，我是人。”
　　“所以，你就离开了源氏？”老板平静的看着少女，他能感觉到，此刻少女是在挖开自己的伤口来让自己看清她。自我厌弃，却又渴望着救赎，这大概就是少女现在的心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