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时代背景：十多年前，沿海城市刚刚兴起，法治尚不健全，风气略混乱
◆并不很长
◆微悬疑，更多设定请自己去文章里揭晓吧~

一 漆黑
　　午夜的漆黑在悲哀呜咽，卷裹着冰凉蔓延在房子里。水声不断。
　　手机荧屏的微光映出他腰侧刚韧的线条，皮带下一袭黑色外裤。
　　他将裤子脱下来，和衬衫丢到一起，一把火全部烧掉，灰烬随着自来水流进下水口。
　　管道里的水冰冷，提桶反复冲了几遍依旧浑身火烫。大脑尚能思考，他摸出几套衣服，随便穿上一条裤子，余下的塞进包里。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弓着身子抱住发烫的脑袋，胸腔剧烈起伏，深深呼吸了几口，抬起头来，看了眼黑暗的虚空，转身在床边跪下，从床垫下摸出一个掌心大的相簿，和一张缺了一角的警员证。
　　举起手机，凭着那半点微弱的光照亮床头一侧的墙壁，墙面斑斑驳驳，附着许多黄褐色的双面胶印。在上方，孤零零地贴着一张奖状。他昂起头，将它扯了下来，奖状碎成了两半，他又扯了把残片，连同那张警员证一起拿到阳台的煤气灶边烧掉，然后扔进水池。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他抓起一件上衣边穿边打开防盗窗跳了出去。甫一出窗，便浸入了冰冷的夜。
　　退役警员李哪吒，故意杀人，畏罪潜逃。
　　李哪吒讽刺地勾起嘴角。知法犯法，原来维护治安的人，自己成了罪犯。
　　他干这一行八年，没干出什么大名堂，档案上倒是劣迹斑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没落下。法律对他宽容过，却不会忍他肆意妄为。
　　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或是死于刑场。他喉咙发干，但是没带烟。
　　如果那个人知道了会怎样。他最不想让那个人知道。但那个人迟早会知道。
“警官，今早5点08分有市民于西街32号路口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已经派出刑侦队调查。……初步鉴定结果显示，嫌疑人可能是行业内人士。”
午后的阳光没能照进下水道里，通道里的污水依旧冰冷，井口附近升温，令人昏厥的恶臭更浓烈地挤满整个管道。哪吒关了手电，躬身摸着墙在黑暗里行走了几天几夜，没合眼，没进食。他摸到附近一个凸起的高台，指尖刚抚上水泥便感到一阵刺痛，不知被什么生物狠咬了一口。
　　他拿起挎包往平台上一扔，用包扫了几下再坐上去，伸手摸索到上边一个闸门用力旋开。点了手电探头进去，里面有个阀门，阀门拧不开，他索性拿了液压剪把锁撬了。
　　那后面是一个很深的坑洞，手电筒的光照下去立刻涣散在黑暗里。他听到下面的水声，纵身一跃攀住钢筋梯往下爬，到一半跳上另一个平台。开门，进去。后面又是一个管道，比刚才的管道宽阔写，但没有水——本市新建成的分流式雨水管道。
　　骤然变得清新的空气让他反而不适应。他弄得头昏脑涨，隔着裤子抠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刺痛激得他瞬间清醒过来，温热的血顺着裤子的纹路晕开，不一会儿又在冰窖般的地底冷却。他用管道底部的残水随便洗了手，咬了几口干饼却难以下咽。他还在反胃，呕出一点水，食物没吃多少又塞回包里。
　　管道壁十分干燥，只有一点灰尘，南方的雨水管道本不该如此。此时已是二月。
　　他加快了脚步，管道里的水不一会又重新漫过他脚面，将他前几日脚上所沾染的所有污垢一洗而净。淌水走路难以提速，后面的路越走越不容易，他抬脚时，暗流甚至快把他鞋卷掉。
　　他奔跑着，找到似刚才一样位置的闸门，犹豫了一下，从胸前口袋里拿出相簿放进挎包，拉好拉链。转身又自平台跳回水流里。从这里到下一个平台，隔了一公里。水是顺流的，他努力控制着平衡保持头部在上，能时而探出水面呼吸，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一肚子水，意识不受控制地涣散开。
　　有个人模模糊糊地对他说话，似乎很开心。
　　有个人训斥他：
　　“李哪吒，你是个疯子。”
　　暗流搅动，将他甩到管道边上，背撞在坚硬的水泥上造成剧痛。他呛了口水。
　　“也许早几年就该送你进精神病院。”
　　回想起来，他一边觉得上司在放屁。一边无尽的悲哀翻涌出来。
　　疯子那句真没骂错。竟然给人说得准，就像是注会定这般。
　　挣挣扎扎这么多年，没见着一星半点的光亮。少时之志只是梦呓，徒见荒唐。说要建立法治社会，现在亲手破坏，还想逃脱制裁，原来自己也不过一介庸人。

刚才才发现文章忘了贴标题，真的很抱歉

很久没玩贴吧了，都差点忘了怎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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