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西凉     cp:骸云骸
01
由于提前放学的缘故，走出校门之前他想了想还是转身拐到了食堂，直到拉开拉门大概花了十多分钟，不过时间倒是踩得恰到好处。这种时候不可能有学生吃饭，以便于安安静静来做自己的事，他在不熟悉的角落找到微波炉，从书包里掏出饭盒放进去。
插上插座打开开关，亮起的灯让他恍然想起什么一般，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
“今天我来找你，我有事情跟你说。”这是下午第二节课收到的短信，陌生号码，备注为空。
出校门后看到停在拐角的轿车，他愣了一下，伸手拉开车门。
“诶？来了么？”驾驶位上的人回过头来，凤梨般的发丝簌簌抖动被挽到身后，用便宜的皮筋绕了三匝，帖服地接触皮肤，年轻的眉皱了起来。六道骸看上去有些不耐烦：“怎么今天这么久？”
“没有吧，就几分钟而已。”他面无表情坐下，抬手给对方看刚取来的饭盒，“去了趟食堂。”积案布置的料理还冒着热气，缓慢上升模糊了车窗玻璃。他在雾气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闭上眼睛都猜得出对方一副什么表情。
六道骸斜着眼望着他手上的饭盒，一连嫌恶表情：“嗤，看你那穷酸样。”他抬手架住挥来的拳头，却没想到对方并不善罢甘休马上又是一拳。他腾出一只手去挡，胳膊肘重重撞上坚硬的玻璃。“嗞……”倒吸了一口冷气，空当之中领带已被紧紧揪住，六道骸伸手去扯对方头发想拉开对方，他很大声喊：
“够了吧！你也闹够了吧！”
云雀恭弥依旧面无表情，他放开领带后故意拍了拍衬衫像拍下污垢一般用一种看到了脏东西的表情正视尚还站着的对方。
“哼，我还讨厌你呢。”他勾起嘴角，沙哑地笑。抬起手懒懒指了指前方，“走吧，嗯？你不是还有话要说么？”
“说什么说啊，混蛋。”六道骸平静下来之后理了理弄乱的衣服去踩油门，他声音毫无波澜冷冷透着敌意。握到方向盘时无意瞥到沾染雾气的玻璃窗，他抱怨几句回手想按擦窗柄的开关，摸了半天没摸到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被云雀恭弥的书包挡住了，拎着包袋子他把书包塞回对方的怀，去按下按钮还不忘加上一句：“喏，你看你多碍事。”
云雀恭弥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定定盯着前方看，看那支塑料柄把朦胧的雾气一扫而空。


02
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往往更是觉得措手不及。
最初相遇只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当他再去回想时连时间地点都记不清楚。与他这种人来说认得别人根本就是多余变成朋友更是妄谈，想起之前被六道骸如此评论，他也只点点头全盘接受。
“哟你看人倒是很准。”难得他如此诚心夸奖别人。
“傻子都明白吧。”六道骸一脸不屑的笑，“你还以为我夸你呢？”他拎起三叉戟把锐利的一头指向云雀恭弥纤细的颈，等着对方像以往一样论起拐子狠狠攻击过来。
云雀恭弥没有说话，他已经记不清骸那时的表情了。
他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随意打了几个字然后找到之前发来短信的未知号码，按下发送键。
一秒钟。
他没有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直到听见六道骸裤子口袋中传来震动的声音，六道骸侧过头打量他表情以及尚还握着手机的动作，一只手放开方向盘去掏手机。
“啊，不用掏了。”云雀恭弥开口阻止，“是我发的。”
“你想干什么？”
“没事，只是确定下号码，下午的短信是你发的吧？”他问，不等对方回答马上接上了口，“我说啊，你怎么又换号码了？”
“原来的卡扔了。”
“你是存心不想让我找到你？”
六道骸很久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发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他想或许有回答的只是被发动机的声音掩盖掉了，他仔细去听，发动机的声音的确很大。
“……对，我不是有话要跟你说吗？对，我是存心不想让你找到我。我下周要回意大利了，别再找我了。”
尽管发动机声音不小，他还是听到了清清楚楚的回答。
“谁找你了？”他别过头，去看一闪而逝的风景。树影、风花、流叶、吹灯，他看那些倒回如胶片一般的深彻，感觉大脑皮层被分割刷洗，顺着泡沫一不小心流失殆尽。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03
想想我们相爱的时候吧。
时间给予人的感觉是沉静而辽远的，它将幻觉化为真实，将存在化为经验。当你感觉心情舒畅时它往往转瞬即逝，当你感觉它终于被拉长，往往正是你在受苦受难。
呐，匀一匀我们度过的时间吧，它是短是长？
“我想过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
“日本是个好地方，很适合你。”
身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压低的声线像细密的蛛网弥漫在狭小的车厢，他不知道这些纤韧的东西会不会触到他的心脏，他看不见它们。
“云雀，把手给我。”理凤梨头的少年笑嘻嘻向他伸出手。
干什么。他边问边乖乖伸出右手，正在考虑对方是不是有阴谋诡计是手已被抓牢。六道骸抓住他的手腕然后赶紧伸来自己的左手，左有相对然后仔细察看。
“你在干什么啊？”
“呐，云雀，我们很配呢！”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他觉得眼角涨涨的疼，眼泪忍不住流下一般。
“哟，你在想那件事啊，”六道骸看着云雀恭弥低着头对着掌心发呆，想了一会儿有些好笑般开口，他松开方向盘递过左手拼凑一起。两掌交叉相对，最靠近指尖的线连在了一起，“我们很配吧。”他勾起嘴角，笑容宛若叹息。
对了，就是这种表情。他怔怔看了对方好久，别过头去：“分手吧，骸。”
“为什么这么说？”他学着那家伙低头，果然看到一根线末端相连，柔软蜿蜒在彼此手心。
“呐，你看这条线它虽然看起来离心脏最远，但却是和指尖距离最短哦。指尖这里可是于心脏直接相连的，这说明这份讯息时出生前就决定的，是不可更改的。”
“分手吧，骸。”
“嗯。”


04
硬生生地扭曲我们的命运，直到露出白骨，血肉模糊。
是为了把我们联系更紧密还是为了分离？
“过了下周的话，就别再打我电话了，别在手机里存我的号码，我也没存你的号码，长途费吃不消。”
“好。”
“我带你去个地方，呆会儿送你回家。”
“好。”
六道骸握着方向盘，向右转弯。他的车一直开得很稳，从外头看起来不像十五六岁少年能掌握的技巧。当初领驾照时用的是谎报年龄，交警看到他时疑惑问他多大年龄，他用幻觉造出两条皱纹抬头说二十五。
记得之后云雀问过他，你到底一十五还是二十五。六道骸云淡风轻地笑，摊开手说，谁知道呢。
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他一直难以捉摸，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幻觉遗症还是其他。他自己身处在十五六岁时非常微妙的年龄，少年特有的青涩、自信、草率、勇敢都沾到一点边却又不够透彻，说得好听点叫做天真纯洁，说得难听点叫愚蠢无知。
记得当初被告白时，六道骸说，我爱你的诚实。
他想都没想把拐架上对方的脖颈，他说，别开玩笑了。
你到底一十五还是二十五？
谁知道呢。
你到底短头发还是长头发？
谁知道呢。
你到底爱我还是不爱我呢？
谁知道呢。
你不是最清楚么。
※※※※※   ※※※※※
“大概……还有多久？”回过神来，云雀偏过头看撤转过一个一个弯道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很久，他低头看手表，有些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
“还有一会儿。”
“……停车。”
“快了……”
“停车，我要回家。”
他真的忍不下去了，明明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相处本来就应该是彼此意见双方意愿，少了一方都不行少了一方就是累赘是错误是苦不堪言。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他开始害怕那些潜伏于黑暗的无形，害怕一个不知觉就被剧痛掳走，吞噬至尽。
自始至终他根本不是坚强的人，既不坚强也不冷静。
所以当六道骸握住他的肩膀，要求他在给一些时间时，他的眼泪毫无阻隔顺着挑起的眼角渗出来，接着洋洋洒洒流了满脸。他说，我求你放过我。
他不知此时究竟衣服歇斯底里还是依旧面无表情，他没有去考虑，反正都差不多。
放了我吧。
当对方僵在原地时，他也愣住了。
啊……终于说出来了。
是这种感觉呢。


于是我破廉耻地迟到了……Q皿Q
阿爹如果真的有耐心看完……拿砖拍我吧……

女儿大感激！！！！【泪抱】真的真的超级谢谢！！於是迟到什麽的如浮云！
文它美丽极了~~~文风大好~~~【揉捏】爹爹我好开心！【璨】

好羞愧……于是阿爹你高兴就好=3=最近学习很忙么？？等寒假就好了嗷嗷嗷TAT

内个—明天是在下的生日……

女儿信收到了～（摸）

回复：11楼
不介意……乃萌得咱什么都不介意了……TW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