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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部超经典文笔最好的GS文晋江 作者崇德院 似乎弃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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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 作者崇德院 似乎弃坑了……
  昨天晚上,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梦魇一般的日子,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一天。
11月25日星期五,原本应当是很有些纪念意义的一天。1915年的同一天,爱因斯坦创立了他流芳百世的广义相对论。整整45年后,有“世纪风暴”之称的阿巴拉契亚温带气旋(Great Appalachian Storm )裹挟着暴风雪横扫美国东北部,几乎使全美瘫痪,并带走了323人的生命。当我早上在实验室的电脑前随意翻着网站上的这些无聊的每日信息的当儿,哪里遇见得到在这个命运般的日子,我的导师京都大学生物形而上学教授汤川荣作被割下了头颅。
汤川荣作在组织里被称作Cordial(香甜酒的另一种叫法,是大家熟知的Liqueur的同义词,在拉丁语中意为“心脏”,同Gin Vodka Tequila一样也是鸡尾酒的基酒),是个长身玉立、须眉秀发的谦谦君子。他平日里温文尔雅,谦和可亲。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之际,他用悠长婉转的京都口音跟我打招呼,并然我不要称呼他代号而是叫他汤川,“父母所起的名字,不仅仅代表了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真实存在,而且连接着他在世上的羁绊。如果名字也是假的,那身而为人岂不是太可悲了点。”我依稀记得他尾音糯柔,声调顿挫。
自打我从美国会来,一直在他的研究所做事。所谓研究所,是借用汤川京都大学教授的身份,名誉上隶属于理学部的机构,对外宣称“生物形而上学实验技术研究所”,然而因为学术气氛自由,大学的校董其实很少关注这里,它的主要赞助人是组织控制的一些挂名公司。
那天早上,一切如常,可傍晚就出了事,面对着房间里的无头尸体,我叫人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第一个冲进门的是来研究所才几个月的Irish(M13人物)。从楼下爬上来的他有些气喘嘘嘘,猛地看到这一幕,他年轻英俊的脸上霎时由红转白,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说真的,在组织工作的人,看见死人的机会有的是,至于死状这样惨烈,他与我都是头一次目睹。“怎么回事?”随后赶来的福井的声音几乎在哀鸣。研究所里的其他人也闻声到五楼的这间房间,见此情形各个惊地面色如灰,我回头问起Irish实验室另一个主要负责人的情况:“冈崎他人在哪里?”
“从下午一就直没见他的人影。”他答道。
“你保护好现场,我去打电话叫人。”我吩咐他,话说我虽然比他小几岁,但是作为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自然是他的前辈,时而也差遣差遣他。
当然,我不可能去叫警察,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旁边的休息室,为了保护精密设备三楼及以上的楼层全都电磁波屏蔽,手机失灵,加之有固定电话的房间寥寥无几,遇到这样的事就极其麻烦,我用房间里的那台固定电话通知负责监督这里的Gin这里出的事,他只谈谈说了句:“知道了,我这就来。”
十五分钟后,他和Vodka出现在这栋赭红色五层小楼楼下。在门房检了指纹后,他俩就做电梯上来了。楼里只有一部电梯,而且为了运送设备防震之故速度极慢,单边开门,无论是设计格局还是气氛都像极了是医院专门运死尸的电梯。即便如此,一般而言Gin他们即使上三楼也坐电梯,比起我们这群忙得焦头烂额,时常需要节省时间的研究所工作人员,干他们这行的总是显得很闲。
到达五楼,绕过医用无菌实验室,他划卡后推开核磁共振室的门(所有房间的门,都需要划卡进入,卡内规定了每个人的权限),Vodka与我都跟了进去,Irish远远站着没进来,不知是他不想再见那血腥一幕,还是有意躲闪Gin,不知怎的他一直对Gin有些反感,不过,关于他二人关系的日后进一步恶化,那还是后话了。
“那是……什么?”Vodka的声音。
幽暗中的白色制服格外刺目。没有头颅的肢体软绵绵的给人感觉像个假人。鲜红的血液喷射了一地,连带着边上电脑显示器的屏幕也沾了不少。电脑是开着的。
“看着血迹,脑袋似乎是当场被砍下的。”Vodka在一旁拍照,看来事情闹大了,照片必然是要交给上头的。
我插了一句:“没有头,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汤川教授。”我听见自己的音调带着一丝侥幸。
“也对。”于是Gin打发Vodka化验指纹去一部分血迹检验DNA。Vodka麻利地招呼已经站在房间外的益川帮忙取样,随后让一脸兔死狐悲表情的下村到二楼的化验室化验。
“Light(冈崎的代号)呢?”
“不知道,没见他人。”
Gin的行为好似一个职业警察,在现场各处仔细转了几圈,于周围的房间仔细搜查。之后,他又去楼下监视室看今天全部的监视录像。
我没跟去只是木然地定在那儿,思维停滞了一会儿。无意回头瞥见Irish还在门外站着,低头沉思。我离开房间走上前去,低声问:“你真的一个下午都没见到冈崎,你找过没有?”
“我下午都在核对上次一系列人体试验的数据,本来Light负责在隔壁房间调试程序的,但我到那儿几次都没见他。”
“也许他真的在调试数据。”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继之而来的是沉默。
灯光一直像呼吸一般明灭着。而两个人的呼吸都和电子噪音一样清晰可闻。
觉得气氛有点僵硬,他故意吓唬我:“这里可能就是‘断头谷’,杀人连环案一幢接着一幢。”整个研究所,就数他和我年龄最近,我俩自然也比和他人亲近些。
“在唯物科学的世界内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Irish。”他透着安慰的调侃令我感到略微轻松了些,我向那个发现死尸的房间望去:“不过既然目的是杀人干嘛还把头取了去,却也蹊跷。”
背后忽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切,不回头就知道不会是Gin一个人。这家伙向来行止轻捷如魔鬼。果然,Gin和冈崎同时出现。
冈崎阳一郎也就是Light,取自Light Whiskey,是个拥有圆滚滚脸和身材的计算机博士。之所以不称呼他代号,源于Light这个词的确用在他身上很怪,抑或是说,他本人很大程度上就是Light的反义词。他不但身材厚重得和棕熊一样;此外与细川的和蔼相反,他阴郁表情是天生的,即使偶而闲暇也总在电脑前、自己的世界里神游,那副莫名其妙的古怪脾气恐怕组织里只有Gin能与其相提并论了。
Gin向我和Irish扫了一眼,对我说:“刚刚接到的吩咐,那位先生得到这里的情况,下令暂时让你做这里的负责人。”
“尸体呢,是汤川老师的吗?”我不甘心。
Gin答道:“是Cordial,指纹和DNA的结果一样。”
我的心一沉。
说话间,Vodka已经弄来了裹尸袋,像套枕头套似地把那具无头尸体塞了进去,职业性的迅速地扛走,从后门离开了研究所,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此时冈崎像Gin恭敬地耳语了些什么,估计是解释整个下午的失踪。
最后Gin没什么特别的收获,亦没找到头颅,他警告所有人员对此事要保密,命令这几日保护现场。离开时他独独叫上了我。
我以为那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跟他一起坐电梯下楼。到门口,他转身从怀里掏出他那把Beretta递给我:“这两天小心点,Sherry。”说罢,钻入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
回到楼上,楼梯拐角处的黑暗中响起冈崎的声音:“发生预料外的错误。”他的声调没有起伏,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枪,握柄沁凉的手感让我又一阵心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8-25 19:52回复
      回想起我与Gin初识是在大约在三年多前的布法罗(Buffalo,纽约州西部伊利湖东岸)。
    那是一个圣诞节前几日的的风雪之夜,我到远离大学城的市区参加完一个研讨会后,跟供货商因实验室购置的却出故障的仪器的修理的问题讨价还价,不觉一直拖到了晚上,好容易赶到了车站,却为时晚矣,末班车的时间早过了。更糟的是城里的出租车到这个点少的可怜。
    我拎着放手提电脑的大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雪越下越大,披着白雪的房屋有一种童话般的不真实感。本想找一家麦当劳消磨这个晚上,忽然瞥见一家电影院。于是进去看晚场电影。胡乱买了张整个夜场电影票。进了放映厅。里面只有寥寥数人。
    黑暗中摸索到我的座位,电影刚开场,名字叫《吸血鬼编年史》。
    我根本无心看电影,身上又乏又冷又饿,整个人陷在座位里。这时才发现,有一家人坐在了我的右边,紧挨着我的是个留胡子的中年男子,边上坐着的女人大约是他的太太。那男人应该是个工作狂,到电影院还开着手提电脑工作,那女人轻声对他说:“Terence 别工作了,好不容易看场电影。。。”那男人抱怨了句什么就放下了电脑,可巧的是,他的手提好像跟我的是一个型号的。
    电影开场十分钟左右,隔着我的左边位子又坐下个人。要是我当时有现在对组织成员那份敏感,我会一定立马紧张地背后发凉。只可惜那是我的神经没如此发达,主要源于我在美国接触组织成员的机会其实很少,每个月才有人来过问我的情况。
    那人即使坐着也看得出他的高挑。那顶黑色帽子很别,既像礼帽又像软呢帽。他的风衣亦是黑的。因为帽子和额前刘海的缘故看不清容貌。他最扎眼的还属那头长及腰的流苏一般的金色长发。我向来不爱管闲事,但此君这幅打扮也太过特别了,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的眼睛终究还是回到了银幕。我素不喜这类吸血鬼电影,更确切的说我本不喜看电影,这些都是缺乏真实的东西,人类编出来蒙蔽自己的故事。吸血鬼本来就是该隐的后代,为上帝所诅咒,地狱也拒绝宽恕,嗜血为生永生不死的怪物。银幕上的吸血鬼展现着他们对时间的无奈,永生换来的只是空虚和寂寞。真是讽刺啊,我想,世人多追求长生,真正获得了永生又如何?无法抵挡的是寂寞啊。
    诚然,在我在这世上的寂寞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外界的现实似乎也有罢手等待着我的情况。可是等待着我的现实,已经不是新鲜的现实。纵令我费尽工夫好容易到达了外界,那里却又总是瞬间变色,完全错位了……于是我想:惟有这样对我才最合适,失去新鲜度的现实,散发着半腐臭的现实,总是横躺在我的眼前。
    想着想着,人就有些困意,迷迷糊糊中,右边的中年男子接到电话离开,左侧的黑衣男子不久也离开了座位。我趁他不在往厕所走去,路过男厕所门口,听到里边依稀有奇怪的闷响。我顿了一顿,没想到那黑衣金发男子忽然从厕所里走出来,他的脸转向我,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他冷酷的脸仿佛是雕出来的面具,苍白透明,轮廓分明,阴沉的气息十分可怕;仔细一考察,铸成这种神情的力量在于口吻的条纹和眼底的苍绿色。总之他那样子倒是像极了大银幕上的吸血僵尸。我吓了一跳,没敢逗留径直往女厕所走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提着电脑包回到放映厅的时候,他又出现在座位上。留胡子的中年男子也不在了,手提电脑还留在位子上。
    差不多又过了一会儿,他接到了什么人给他的短信,起身离开,四处看了看,又一言不发,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我发现有个方脸戴墨镜的人在和他点头,打手势。那方脸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摆摆手,不值一提的表情。那方脸的也是一样的黑衣。
    他们走后不一会,厕所那儿传来一声惨叫,电影院里的人立刻就乱了起来,大约是什么谋杀案罢。我素来对这类事避之不及,胡乱拿起电脑。离开了电影院。
    第二天早晨,我爬起来迷迷糊糊开电脑,没想到设的开机密码居然打不开了,仔细看了看昨晚带回的电脑包,里面有两台手提!那么说这一台应该是昨天那个中年男子的。
    出于要归还的目的,我打算看看他电脑有什么透露他身份的东西,我花了半天时间总想法子算打开了那台电脑,没想到大多数文件夹都设了密码。真是麻烦,我知道这难不倒我,混了那么多年,我也算半个计算机专家,但是解密这些文件夹要花很长时间,无聊之下,我打开MP3边听电台的音乐边进行这项艰巨的工作。当我终于打开一个文件夹时,那里有一个提名为“S.A.”的文档。
    此时电台传来一个声音:“昨天晚上于纽约州的一家电影院内,前FBI特工,Terence Connery 被人谋杀,享年56岁。”
    作者有话要说:  Terence Connery:这个FBI的名字来自007 系列最早的《诺博士》的导演 Terence Young,和其中James Bond 的扮演者Sean Connery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8-25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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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荤八素地做了十二个小时左右的飞机回到日本,我被验明正身后直接送到京都汤川的研究所。他本人的谦恭和蔼与日后我所熟知的组织成员大相径庭。
      他长身玉立、须眉秀发,为人温和亲切,我被他安排住进京大的研究生宿舍,这种善意让我至今难以忘怀。在后来的日子里,两人的关系愈加融洽。只可惜他的善意无法抵挡一件注定的事情,我真切地感到,黑暗的世界向我张开双臂等待着。
      就在我到研究所工作的一个月后,我第一次在组会上发言(作者注:组会——科研团体定期一种交流会,一也就是听组里某个或几个成员近期研究成果的报告)。有在美国学校做Presentation的经历的我也不免有些紧张。毕竟我刚来研究所才不久。那日报告的主题是:“RNA分子的非生物学复制对细胞程序死亡的影响”。内容主要为我在美国曾今做过的一个课题和其在这个所主要研究方向的结合。
      组会在二楼小会议室进行,出席的除了负责的汤川,不外乎组里冈崎那几个人。不过那天比平日多了两个人,为首的居然是电影院碰见的那个高个儿金色长发的男子,跟着的是那天跟他搭话的方脸,两人还是清一色的黑衣。那金发男子一声不吭地审视了我一会儿,原来是你!他目光锐利,绝非善意。
      我懒得看他俩,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报告。报告作完后,照例是提问时间,冈崎马上就不客气的诘问,我的理论如何用实验实现,按现在的研究条件,根本不可能达到那样的精细程度,而且观察设备也跟不上。我有些哑口无言,低头想对策,谢天谢地的是汤川替我解围说实验设备总是不断加紧创新的,器材总有一天能赶上的云云。
      组会后,我独自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走廊上遇上了那个Gin。
      “怎么样啊,大科学家。演讲都摆不平,何日才能成功啊。”语气明显带着讥诮,那声音,尽管低沉沙哑,却是十分有力。
      “科学的成功,惟有靠两件武器,那就是清晰地直觉和严格的演绎。”我反诘。
      他扬了扬眉毛:“那我拭目以待了。”
      会后,我问身边益川那两个是什么人,他告诉说那金色长发是Gin,方脸的叫Vodka是组织派来监视并保护研究所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8-25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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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个所的研究方向我一直觉得蹊跷,研究“程式细胞自死”这样的□□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世上无论有效□□还是杀人的法子比比皆是,相较之下只是为了在被杀的尸体上查不出毒素这样的目的,如此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这个疑窦,我隐约感到其中另有隐情,然而为谨慎起见,一直不敢问任何人。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面前的电脑忽然死机,仔细追究,居然是停电。幸好刚才只顾着神游没做什么重要的工作。庆幸之余,我也没太大担心,相信不久备用电源就会启动。只是科技万能的时代,其实就是电力万能的时代,没了电现在什么也干不了。趁这功夫,我又去泡了杯咖啡。谁叫我昨天熬夜,今天不但来晚而且一直没精神。
        奇怪的是,十分种过去,没有一点电力恢复的迹象。这就怪了,难道说是楼上的实验出了事故?我兀自离开二楼的办公室,到楼梯口正与汤川打了个照面,见福井从楼上匆匆赶来,去喘吁吁的回报:“不行,接不上预备电路。”
        汤川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还有电的线路呢?”
        “只剩下三号备用线路还有百分之12.5的电。而且还是修复用的电源。”
        汤川当机立断:“把还通着的电源全部转到四楼的恒温设备及其生态维持系统上。”
        “可这样会对整栋楼的中心计算机系统Sodom的维持造成影响。另外通信线路也必须被切断。”福井有些迟疑。
        “没关系,这件事比较重要。”
        接着汤川看见了我和得到情况赶来的Gin,他扭头吩咐:“宫野,你到二号楼去一下,看看那里的电力是否有问题。以防万一,Gin,请你最好也去。”
        我知道汤川所谓的“以防万一”,是指有人故意破坏组织。而且坐在Gin飞驰在冷清校园里的保时捷,我远远望见其他教学楼的灯火通明,意识到汤川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其实所谓的二号楼离研究所的锗红色小楼并不远,步行只消二十分钟路程。到日本那么多时日,我总共也没去过那儿几次,每次都是奉汤川之命去那儿拿资料。和锗红色小楼的不同,二号楼进门不用刷卡,全是钥匙开门。而且也没如那栋楼设计成三楼以上电磁屏蔽和受计算机系统Sodom控制这样的高科技。那里除了一个门房,根本没其他人工作。我很长时间来都以为那是资料室资料室。我和Gin进了门,门房是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Gin向他问起电的事的当儿。我已经在楼里摸索起来了。
        我直接沿着昏暗的玄关往里走,经过贯穿中央的长廊,走向另一端——它的尽头是如同监狱入口般的沉重铁门,我用手上锁打开它,里面依旧阴暗。我借着门上的采光玻璃透入的模糊光线,走上陡立的楼梯,右转来到走廊,摸到电灯开关,原本漆黑的走廊一下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亮使我有些睁不开眼,这儿有电,看来这儿没问题。继续往前走,右侧几个房间并列着,门前分别挂着“化验室”或“图书室”的牌子,走廊尽头可以见到一扇茶色的房门,上面贴着用粗大笔触写着“严禁出入”的白纸。
        我从怀里掏出钥匙,试图走入了这间从前并未探索过的屋子。试过所有的钥匙,都开不开门。
        “开不了的。这是汤川的私人房间。”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不知何时Gin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身后。我从不知他动作如此迅速轻捷,简直更鬼魂无异,他的脸毫无血色,依稀可以隐约看见白皙皮肤下的暗绿色血管。堪称吸血鬼在世。我后退了几步,身体已抵在了门上,退无可退了。
        他看出了我的惶恐,带着些许嘲讽和鄙夷地扬了扬嘴角,露出两排的牙齿,像两排锋利的钳子,非常洁白的钳子人的性命夹走。
        “走吧,Sherry,我都看过了,这儿没问题。”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8-25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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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漫在空气里的咖啡的味道苦涩而浓郁,看着电脑旁办公桌上的半杯咖啡,胃里一阵痉挛。这两天我不争气的胃似乎总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怎奈迫于研究工作日程紧急,加之更懒得看医生,就这样耽误下来。
          这么多年,大脑才是我最宝贵的财富。要不是小时候组织对我的一次智力测试,我和姐姐很可能早就不得不购买前往极乐世界的单程票了。。对身体的其他部分的关系就比较疏忽。或者说我心里一直怀着一种小小的侥幸,自己能早些死去。我知道这个想法近乎疯狂,可死亡仍然是这么诱人。死亡对个人而言就是永恒的睡眠,只有在那种混沌中,我才能感到一丝宁静与幸福,尽管常常睡眠不足,我仍然爱极了那种虚幻的宁静与幸福。当然,我的理性替我会阻止这种念头,的确,假若我不在了,他们第一个干掉的就是姐姐。想及此,又是一阵剧烈的胃疼。
          至于的姐姐,回日本后只见过几面,每次她都大老远地从东京赶来,一个人。在我的要求下,她那个男朋友Rye从没来过。我并不愿见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姐姐谈恋爱似乎很长时间了,在美国就有所耳闻,也见过Rye照片,和Gin一样是个长发男子。大约也是个麻烦人物,这个想法不幸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事实。
          想起一个星期前在四楼实验室里间找到Gin时,他很平静的站在那儿,正在接着仪器仪表板发出的光线,阅读从柜子里取出的一份实验材料。关了他三个多小时,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见我们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爱肇事端的人普遍具有变色龙的本领,科学家历来比文学家更擅长。”听得我打了寒颤。Gin快步离开电磁屏蔽区,去给Vodka打电话了。
          那次电力在一天后恢复,看着远处的模糊夜景,联想起上周的停电事件,原来繁华的科技背后,隐藏的是人类脆弱的本质。在失去电的情况下,或者说如果失去高科技,人类是那么的薄弱与无助。Sodom系统为十几年前设计组织中心计算机系统,是具有强大运算能力的超级计算机系统,那位先生就是通过这来控制整个庞大的组织的,说它是组织的神经也不为过。研究所里的Sodom系统只是组织中心系统的一个较小的副本,计算能力远没有原始Sodom系统那么强。关于整件事,汤川没有多解释,此事似乎就那么平静地不了了之了。果真如此么?
          我疑惑着,胃里的不适越来越厉害,疼得荒谬诡异,不觉一脑门的冷汗。窗外夜色浓重,今晚又得熬夜,还是再撑一撑吧。
          我想开门去打杯凉水。只可惜,我的右小腹锐疼起来,脚软如云,用脑袋撞开门之后完全失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8-2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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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垫着柔软如绒羽的床单,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一株盛放的樱花树下。她梳着岛田髻,身穿新月色并搭配炫目春霞和五叶松刺绣的内衬,衣摆印有紫色双羽千鹤图案的振袖,腰系金银色、特别裁制的丝锦衣带。。。那种异样的美令人看了忍不住心疼。那女子背对这我站着,看不清面颊,不过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位端庄秀丽的美人。
            我正要转过去,看看那位美人的面容,听见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叫我,我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别动!”
            “再晚来一步,胃就穿孔了!”一个穿白大褂,戴黑边眼镜的男医生对我说。
            他接着以说教的口吻继续:“你一直有慢性消化性溃疡,怎么那么还不小心,食用那么多刺激性食物。”
            “啊?消化性溃疡?”我挠了挠头,大脑还有些不清醒。
            “现在总算稳定了。”说罢,他推门出去。
            没想到医生马上带来了我最不想见的那个人——Gin。我几乎是被吓醒的。Gin的身影比月光凉,比夜风寒。他认为我睡过了头,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醒醒,你该工作了。”
            Gin不仅带来了那副不可更改的冷漠面孔,还带来了一打文件资料。他倒不拘泥,从搬过张椅子坐下,上来就说:“你侥幸这一病,倒添累我,不但要把你送医院,又多回了趟大学把资料给你拿来。”我说:“我是胃病,不会死如鸿毛,劳您费心了。”Gin说:“这样最好,振作些精神吧。”
            此后,没想到我被牵连的事物有两样:其一,Gin说我怎么比曼德勃罗(B.B.Mandelbrot)命名的分形(注1)还要忙碌,为什么偏偏这会儿病?我面带疑惑,就凭他一个杀手怎么还知道“分形”?他冷笑着,居然引用起约翰·惠勒(John Archibald Wheeler)的话“谁不知道熵概念就不能被认为是科学上的文化人,谁不知道分形概念,也不能称为有知识。”其二,他厉言说我是一副制造麻烦的嘴脸。也许我的病是即兴而得的。嘿,他哪来的拳拳之心?
            Gin走到门口回头:“噢,你的手术单是我签的字,谁叫倒霉的我来负责你的研究呢?”我以为他这就离开没想到他最后丢下一句话:“对了,过两天你要和Cordial去美国岛考察,当然我和Vodka也会去。”
            跟汤川去倒没什么,只是提到Gin和Vodka也会去,我的心咯噔一沉。此时Gin已经一脚迈出了病房。
            唉,每次与Gin作别,我都会像心脏病发作后缓过来似的松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分形:这是一个数学概念。分形(Fractal)一词,是曼德勃罗创造出来的,其愿意具有不规则、支离破碎等意义。分形几何学,是一门以非规则几何形态为研究对象的几何学。BTW:分形几何学这类课程往往是数学类专业的高年级课程。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8-2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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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8-2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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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Gin和Vodka回来了,Vodka说今晚举行岛上一年一度的儒艮庆典。我们得去看看调查“食人鱼肉长生不老之人”的真假。
                “看来今晚要住在这儿了。”汤川还在擦汗。
                我担忧地望着他:“没事吧,汤川老师。这是冬天啊,怎么老是擦汗。”
                Gin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打发Vodka送汤川去岛上唯一的诊所。
                “那么”Gin转向我,“先去旅馆订房间。”
                没料到儒艮庆典那么吸引人,岛上的大多数旅馆已经客满。“长生不死”果然那么有魔力么?疯狂又愚蠢的人类阿。
                跟着Gin找旅馆的同时,他接到Vodka的电话,说是汤川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在诊所晕倒了,Gin让Vodka带着岛上的医生陪汤川回福冈就医。
                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老式旅馆找到空房,悲惨的是只有一间,难不成我今晚要和这吸血鬼共处一室?没办法,Gin已经把房间定下了。
                儒艮庆典在晚上举行,趁此空闲,我和Gin在旅馆的餐厅用餐。当然,我们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我故意挑了离他足有几米距离的餐桌。自从我把Gin锁在实验室的事情发生之后。两人的目光总是碰在一起,他瞅我,我瞅他都够敌意的,彼此目光不躲不闪本身就是恨得对方牙痒痒。这一点,我俩都是一清二楚的。
                对面桌上是一对母子,儿子清秀俊朗,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模样,母亲很年轻,大概看得出怀孕的时候只是个少女。母子低声说着什么,母亲看起来很不安,担心着某种未知的灾难的样子。儿子在提去儒艮庆典的事,母亲出言反对,让他好好呆在旅馆里,但终究拗不过儿子,也就答应了。粗手大脚的旅馆老板娘此时上前来和母亲打招呼,从她们谈话的神情看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那老板娘还有天生的大嗓门扯到:“啊呀,阿阵,都长这么大了。当初你是个嘴里淌口水的小娃娃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8-2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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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那少年也出了事,赶忙上前,见他面色红润,就放下心来,叫醒了他。他似乎还不太清醒,睁开眼后迷迷糊糊的,我赶忙叫一旁吓晕的老板娘帮着把他扶了出去。这时,几位男客也醒了,把房梁上的尸体放了下来,那尸首早已凉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岛上的两位女警小早川刑事和辻本刑事就赶到了,她们把昨晚入住的旅客集中在餐厅里,听取大家描述昨晚的情况。
                  在警察对老板娘的讯问中,我得知老板娘名叫渡部奈保美,世代生活在岛上。被害人是她小时候的相识,黑泽梦洋子,梦洋子是黑泽家的独女,幼时父母便已亡故,一直由亲戚抚养,她与众不同的书法刺绣手艺非常精湛。上完高中不久,她就离开了美国岛,到别处自觅生路去了,听人说在福冈工作,中途生子时在岛上住过一个阶段,听人说差不多三年后又回到岛上不过很快就匆匆离开了,之后一直住在长崎,儿子黑泽阵今年十八岁就高中毕业了,听人说他成绩优异,打算考福冈的六本松高等学院。不知为何这对母子有回到了岛上,似是故地重游,但母亲叮嘱老板娘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儿子。至于孩子的父亲,老板娘说自己也并不知道,没有听说过梦洋子结婚的消息,大抵阿阵是私生子罢。
                  不久,Gin也来了,他站在我身侧一脸不耐烦。
                  忽然辻本刑事从里间过来,告诉餐厅里的小早川刑事:“黑泽阵的身体状态似乎不太好,精神也有些恍惚。”
                  “请医生来啊。”
                  “我打电话给诊所,大夫昨天陪一位病人去福冈了,现在诊所里只有几名护士。”
                  女警问大家:“各位有没有谁是医生?”无人应答。
                  “我太太学过医。”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接着一只同样有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早川欣喜的叫道:“那太好了!”
                  女警问我的姓名,我答道:“宫野志保。”
                  “那这位先生呢?”她看向我身边的Gin。
                  “宫野久作。”
                  不理会我眼神里的抗议,Gin硬是拉我去黑泽阵休息的房间。
                  趁警官不在,我低声问他:“你这什么意思,干嘛要卷入这桩自杀事件。”
                  他也低沉的回答:“Sherry,如果这案子破不了,我们在岛上要作为嫌疑人耽搁十五天。这次考察那位先生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你还不明白么?这是谋杀案。”
                  “不是自杀?”我惊讶。
                  “当然不是,而且警方马上就会发现。刚才我仔细看了,妇人尸体上的有两三层之多的勒痕,凶手故意把现场伪装成自缢。还有,尸体有挣扎过的痕迹。”
                  “这类拙劣的掩饰凶行的浅陋手段迟早会被警方察觉。凶犯也未免太愚蠢了吧。”我问他。
                  他平静地答道:“一种倾向总是掩盖着另一种倾向,事实上可能并非如此,刚才撇了一眼警方的报告,现场除了母子俩的指纹没有其他任何人的痕迹。将此两种行为联系起来考虑,可以视为误导侦查方向的巧妙手法。”
                  我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儿子勒杀了母亲。”
                  “这种可能性很大。”说着他打开了休息是的房门。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黑泽阵跪坐在地上,无光无神,仿佛无法聚焦。
                  我问道:“你感觉如何?”
                  “有些喘不过起,好像要晕倒一样,嘴里有一股腥味。”他低着头说。
                  “是不是要吐?”我接着问。
                  “有点。不过还好。”还是低着头。
                  “打扰了。” 辻本刑事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医药箱,“我刚赶到诊所帮你拿了些医学器械。”
                  我谢过他,打开箱子开始对他做身体检查。
                  他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哦?你不知道么?”Gin的声音。
                  他有些脸红:“睡的迷迷糊糊的,早上起来没睁开眼就被人扶走了。”
                  看到我检查已毕,Gin才答道:“令堂被人杀害了。”
                  他忽然哽咽起来,一面克制着自己的失声恸哭,一面不停拭泪。
                  Gin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看看黑泽:“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岛上?”
                  “五天前,从长崎来的。”
                  辻本又问他:“你昨天晚上醒来过没有?”
                  “半夜醒来过一次,我似乎听到‘咕咚’一声很大的响动,所以才醒了过来。当时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转亮睡前放在枕边的灯,看了看压在尚未读完的书下的手表,是凌晨一点五分。随后我打算去方便就起了身,无意中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家母,发现他嘴巴微张,两颊通红,模样不可思议的年轻。接着我下楼上过洗手间后,打开六张和八张榻榻米的房间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我当时疑惑了一会儿,先前听到的那个响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觉得也许是我的错觉,就又回到二楼。一看,家母的脸已经转向另一侧,棉被拉到脸上。于是我很快就关上灯睡了下去,后来再也没看过家母的脸。”说着他脸又红了。
                  “有什么印象,对你父亲?”Gin转换话题。
                  少年羞涩地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8-2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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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警方听取了我的建议,邀请到了附近最著名的专家九州帝国大学精神病学主任教授藤本素雄。藤本教授乘着警方的直升机用最快速度感到了现场。他听说了我的名字,立即要求见我,这让我都感到受宠若惊。
                    藤本教授四五十岁样子,绞架一般高瘦,面色苍白、略有些浮肿,将一个长大旅行袋。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写出那样著作的宫野博士这么年轻啊。咳。。。咳。。。对不起,这两个礼拜都在感冒。”
                    我有些不好意思:“哪里。藤本教授在医学界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
                    “学术界还是需要像宫野博士这样的新鲜血液啊。”他赞叹道,“你那部《脑髓论》是神经科学领域有独创性的著作,只可惜近十年来,科学界浮躁之风日盛,各个追求实用主义,埋没了你的理论。而且听说你在生物化学领域也很有建树,一回国就当了京都大学汤川教授的博士后。”说着,再度咳嗽起来。
                    “藤本教授,你怎么会知道《脑髓论》?它并没正式发表过。”我疑惑。
                    “去年,我的同事九州帝国大学教授庵野义行在美国作学术访问,从布法罗理工大学教授,也就是你的导师Richard Dawkins处拿来这部论文集,我才得以拜读这部著作。问什么不发表呢?”他问。
                    “当时觉得理论不够成熟。才没投稿。”
                    他对我的搪塞显然有些不满,就在一瞬间,他的脸上又掠过无法形容的失望表情,又看了看我身边的Gin:“这位是。。。”
                    我正思忖着如何克服心理障碍说出这叫不出口的假身份,GIn倒是自告奋勇:“她丈夫,宫野久作。”
                    “没想到,宫野博士那么早就已经结婚了啊。”藤本教授眨了眨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俩。我被他看得全身不舒服。于是开口:“不知那位庵野教授最近有什么动向。”
                    “他啊。。。”藤本吸了一口气,“几天前自杀了。”
                    我震惊:“自杀?”
                    “嗯,三天前,下午五点,两个钓砂梭鱼回家的人路过大学后面的海岸,发现他漂移到岸边的溺死尸体,穿着诊断服,手脚用对付发作的精神病人的专用镣铐紧绑。大抵是他趁满潮时跳海。”
                    “死因呢?”
                    “迄今不明。因为并未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所以不得而知。同时他的书柜,桌上等也都整理的非常整齐,未能发现丝毫异样。”他浮肿的两腮微微颤抖。
                    看见他的眼里忧伤,我转移了话题:“岛上这个案件,怎劳九州帝国大学主任教授亲自出马?”
                    “本来警方拜托我的一位学生进行调查,我那时正好在场,就立刻认定这是极端罕见的梦游症病例,急忙赶来了。”他解释到。一口气说道这里,藤本教授忽然奇妙地瞥了我一眼。。。同时,他迅速转向一旁,用手帕掩住脸拼命咳嗽。
                    接下来,藤本教授由警方引领着前往黑泽阵处给他做精神鉴定。
                    看身边无人,我这才低声质问Gin:“干嘛说我是你老婆。 ”
                    他调侃:“难道说我们是母子?”
                    “你没注意到刚才提到结婚的时候,藤本教授的那张脸么?”
                    “怎么?”
                    我冷哼:“假若你有山羊那一点点头脑的话,也看得出刚才他脸上分明写着:‘这女人太注意自己的保质期了,这么随便把自己卖掉怎么行?’”
                    “难道你不注重自己的‘保质期’?况且我也是个不错的‘买主’。”他倒也不介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8-2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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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本教授在给黑泽阵做精神鉴定的当儿,我坐在餐厅问店里要了茶点。一会儿功夫,老板娘渡部奈保美朝我走来,右手端的漆盘上放着一个熏黑的陶壶和一个粗糙的茶杯,左手则捧着放满长崎蛋糕的点心盘,慢吞吞走进大桌,放下手中的东西后,搓搓手,想要离开。我叫住她:“老板娘,黑泽家一直都在岛上么?”
                      “应该一直在岛上吧,不过听神社里的老人讲,他们家族是从有将君的年头才搬到岛上的。”
                      “什么将军,德川氏的?”
                      “好像是怎么说的。”她摸摸脑袋。
                      我接着问:“他们家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欲言又止,不过马上天生长舌妇的秉性战胜了散步谣言的不道德感:“这。。。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岛上很多人都知道。”她看看周围,低声告诉我,“听老一辈说,黑泽家世世代代受了诅咒,以至于岛上的人家都不愿跟他们家结亲。我琢磨着,梦洋子可能是找不到好婆家,才离开岛上的吧。不过看来她也没遇上个好男人。”
                      “黑泽阵的父亲一点消息都没有么?”我一面听她说一面往嘴里塞蛋糕。
                      “谁知到呢。”她撇撇嘴,转身离开。
                      “你有空吃这种恶趣味的甜食,还不如先想想这案子怎么回事。”Gin从外面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是侯我们的杀手大人放弃屠刀、立地成佛了?”
                      这时个男人跟老板娘絮叨:“我前几天在长崎见过那个杀母的年轻人。”
                      “怎么回事?”老板娘不耐烦的问。
                      “那天我路过长崎一家废弃的采石场,看见远处金光一闪,就进去一探究竟。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拿一个金光闪烁的丝织物给一个少年看。那少年正是那个姓黑泽的。”
                      老板娘说:“有没有看清,那个男子的容貌?”
                      “没有,他带着墨镜、手套和帽子。看不清脸。”
                      听完后,Gin撇撇嘴:“现在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村里的几个老人硬说是祖先魂灵诅咒,黑泽阵才会得了失心疯。那些糊涂的警察居然有些信了。现在那个大学教授和警方正在神社。”
                      “我们也去看看。”说着,我出旅馆,朝美国神社走去。Gin也跟了过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8-2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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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神社高大的鸟居(鸟居:一种类似牌楼的高大神社建筑)在日光的照耀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神社的空地上除了辻本刑事、绞架一般高的藤本教授外,还站着一对母女,五十多岁的母亲因为操劳略有几丝白发,女儿看上去比我大几岁,两人清一色都穿着巫女的服装,唯一不同的是母亲的平绢长袴(长袴:日本传统服饰,一种下身贴身的裙裤)是红色的,女儿的则是浓色。
                        那中年女子自我介绍:“我是经营神社的岛袋,这是我女儿君惠。”(这里与原著不符,动画里提到岛袋君惠之母在五年前去世,这里的设定是在《人鱼失踪记》故事发生的两年前左右。但为了剧情需要,无良作者不得不把死人从棺材里挖出来。。。)
                        辻本刑事问她:“岛袋女士,你说黑泽阵精神失常由于岛上的诅咒?”
                        “阿阵,他怎么了?”
                        藤本教授平静地告知:“刚才替他做过精神鉴定,他罹患严重的梦游症,昨晚在梦游中杀了他母亲。”说罢,又摆出要咳嗽的动作,但这回顺利忍住了。
                        “梦洋子吗?好恐怖!杀死这么漂亮的女人。”
                        “你跟她很熟?”女警问。
                        岛袋女士答道:“算不上熟人,我们是中学同学。那时她是个娇小玲珑、朝气蓬勃的小美人。不过毕业后就离开了这岛。”
                        “你所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我问她。
                        “说来话长。”
                        她打发女儿去本殿收拾昨天祭典的神器,引领我们跟着她到内室。
                        见我们坐下后,她才幽幽说道:“这段掌故,代代相传本来只说与黑泽家人听的。有关黑泽家血统,除非寻常之事,否则决不能泄露于他人,这是本身社理应保守的秘密。但你们身份不同,而且既然知道此事牵涉到阿阵精神失常到底是真是假,又与会不会判罪有重大关联,我自然不能隐瞒。。。这得从正德四年(正德:此指日本中御门天皇的年号,公元 1714年)的绘岛生岛事件说起。”
                        “绘岛生岛事件?”年轻的女警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那时正值江户幕府第七代将军德川家继治世,将军生母先代御侧室月光院夫人与先代御台所(将军正室)天英院夫人不和。绘岛夫人聪明灵巧,深得月光院夫人信任,在大奥(将军后宫)中担任御年寄的高职而为天英院夫人嫉恨。于是天英院勾结身边的御年寄为扳倒作为月光院左右手的绘岛设下毒计。那年二月,绘岛代表月光院夫人前往先代将军德川家宣的墓所增上寺参拜,归程中受与天英院的贴身御年寄串通吴服商的邀请,到剧场观赏由歌舞伎艺人生岛新五郎的歌舞伎表演。表演完毕,生岛新五郎在茶屋设宴招待绘岛。绘岛为生岛的美姿仪所迷惑,回到大奥时已过了七之口的关闭时间,以致事情闹大。天英院借此事,大做文章,以整肃大奥为名,清除大奥里月光院一派的女中(女中:指在诸侯家或皇室出仕的女官),以至月光院失势。生岛立即被处死,绘岛也因为与生岛私通被判死,经月光院夫人苦苦求情,才保全性命,得以被判流放九州。”
                        “这与岛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问。
                        “密切相关。”她接下去说,“绘岛在流放途中发现自己怀有生岛之子,为保全爱子,她未把此事声张,在前往九州的船上,忽然遇到海难,只有绘岛和身边几个女中活了下来,她们带着剩余的东西,漂流到这座岛上。绘岛为了掩盖未婚生子之事,嫁给了岛上一户姓黑泽的人家,不久,生下一子,也就是黑泽阵的先人。本来,他们可以就这么过平安日子。谁知,绘岛时刻忘不了惨死的生岛,用江户带来的丝缎缝制了祭奠生岛的‘空蝉袈裟’,期能作为电光朝露之纪念。丈夫死后更把余下的钱捐献建造神社,也就是今天我们所在的神社的雏形。之后,她就发疯而亡。黑泽家每隔几代就会有人发疯狂乱,大家以为是遗存在袈裟上的绘岛怨灵的诅咒。于是黑泽家的人就把袈裟寄放在神社,由神社的祭祀保管。”
                        “看来他们家确有精神病史。”藤本教授低头沉思,“不过既然是口口相传,会不会是误传?”
                        “并非口口相传。黑泽家的后人把上述因缘写成《缘起》一篇记录在袈裟上。”
                        Gin扬起下巴,问她:“那袈裟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做工极其精美华丽,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就是用了江户时代早期特有的‘溃缝’手法缝制,现在这种技法已经失传了。”
                        辻本刑事说:“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那袈裟呢?”
                        “袈裟被人盗走了。”岛袋女士低头叹息。
                        教授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空蝉袈裟本来寄放与本神社的御手洗(洁净身心的地方)处,没想到整整一周前,袈裟就被发现不见了,五天前,梦洋子突然回到岛上要看袈裟,我去找时已不见了袈裟。”
                        女警叫道,“那你怎么不报警?”
                        “是梦洋子坚持不要报警。我想既然袈裟是黑泽家的东西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我问:“黑泽夫人来你处的时候,她儿子在不在身边?”
                        “不在”岛袋女士回忆道,“我本来以为梦洋子一个人来的,后来才听人说阿阵一直在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8-25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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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一章被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8-25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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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夜晚的黑暗道路上循着脑海里的记忆一直向瀑布方向跑去。石头也没有绊着我的脚,黑暗在我前方自在地开辟了道路。一路上满头脑里徘徊着刚才电话里Dawkins的话,梦洋子的死,还有黑泽阵发疯时的狂态。
                            到了瀑布我已然气喘吁吁。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摸索了半天,打开手电一照,依稀发现瀑布的水帘后还有更大的空间。转到瀑布后面,在一棵巨大的毛榉树边看到里面有个一个宽的石洞,手扶被夜露濡湿的树干,我笨拙的钻了进去。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幽深的石洞显得既怪异又诡谲,瀑布流泻的音韵在寂寥中易发清亮悠长好似潮音。沿着石洞往前走,脚下一湿,定睛一看,脚正踩洞里不深的水潭里,水藻如女人的头发一样绕在脚边,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金鱼藻了吧。随着水声渐响,脚下坑坑洼洼的路变得宽敞干燥,四下观看,右边的石壁与路逐渐裂开形成了黑不见底的深渊,路也愈来愈窄。我只得继续小心脚下,以防从上面滑下去。走到底,只见瀑布水帘奔腾而下,无数轻快的水珠打在我的脸上,忽然变得潮湿清冷的空气,让我差点上不来气。
                            仔细查看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正准备回去,手电的光找到左侧似乎还有一个黑洞,我探身过去,那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室,用尘土覆盖着一个长约一米的扁平红木匣子,匣子看上去很古旧了,边缘上的雕刻赫然是葵之御纹(德川氏家纹)。我用手拨开看上去是故意覆盖上去的尘土,打开匣子。
                            黑暗中闪出一道金光霎时晃了我的眼,再一看,是一幅袈裟,看上去是见古物,绝对是非常昂贵的艺术珍品。松花色配隐约可见的细彩线和金银线慢慢在薄绢上缝成的万字纹做衬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江户时期才有“溃缝”刺绣手法的。图案与一般袈裟不同,轻薄的织物上绣有一条条鲜活的金鱼,细致人微的鳞片似乎清晰可见,在朦胧幽暗里罩着透明的亮光,金鱼仿佛正在融化,只剩下若有若无的一点轮廓。这怪异的景象使我惊愕,原来月光从瀑布水帘漏进来,照射在金鱼身上。
                            摇摇头,定下心来把袈裟翻过去拿近眼前看,原来是绣着《缘起》内容大致与神社那位女士说的差不多。一边上绣着的一行和歌吸引了我:
                            “离娑婆之地,潮骚兼天涌。观满目凄凉,心碎犹相思。
                            信敬院(信敬院:绘岛出家后的法号)”
                            默默诵读和歌,心中感慨万千。困在大奥牢笼里的金鱼般的绘岛,为爱人触犯严厉的禁忌。这件袈裟以及和歌无疑证明这个感情的正确性和确实性。即使流放至此凄苦偏僻之地,丝毫没有眼前的海水一样摇摆不定,暗地里一直追求这样强烈爱情的支柱。这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然而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千真万确的感情。
                            我个人一向把至高无上的理性精神奉为人生之圭臬。感情这类事物我从不相信,也更有违我的人生准则。可此时此刻,别人真切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近乎惶惑、手足无措。
                            此时隐约感到,石洞里还有隐约的呼吸声,是那种患有肺病的病人所特有的吃力的喘息声。我一惊,侧耳倾听,响起了几声石头滚动声,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镇静心神,拿起手电再次仔细端详袈裟。袈裟背面边缘一部分似乎有折过和被人修补过的痕迹,万字也不是失传的“溃缝”的手法,似乎是后来才绣的。
                            最角落处,用毛笔写着几行纤细娟秀的女性字迹,笔触十分优雅。
                            “照亮思子之心,
                            开放世间光明。
                            平成XX年X月X日
                            庵野阵之母梦洋子”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把袈裟和红木匣子放回原处,拿起手电起身离开。走到巨大深渊旁边的狭窄路段,脚下猛地一松,随着下面石头滚落入深沟,我也开始失重,身体轻盈如同羽毛,堕入无限的黑暗。
                            到了这步,难道我的命运到此为止吗?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8-25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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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曙光中,夜的精灵消散无踪。
                              我和Gin来到江岛旅店,藤本教授已经起来了,一面咳嗽一面过来和我俩打招呼。两位女警小早川刑事和辻本刑事也在,她们说黑泽阵已经上了船。藤本教授连声感谢警方对他学术研究的支持,说黑泽虽然是凶手,但精神失常情有可原等等。
                              “不对,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静寂的空气里响起了我冷漠纤细的声音。
                              。。。。。。
                              不到半个小时,藤本就被警方铐上手铐带走了。小早川和辻本笑着感谢我们,却提出要我们留下来帮助录口供。说着便去准备纸笔了。
                              见她们走远,我转头问Gin:“现在怎么办?我们得留下录口供。这下真实身份要被警察戳穿了。得赶紧想个法子脱身。”
                              “你胃病怎么样了?”他突然问。
                              “还好,手术后还有写不适。”
                              他点点头,低声说:“岛上唯一大夫随Cordial去福冈的就诊了,接下去就看Sherry你的演技了。”
                              我立即会意。平日里,我对疼痛有呼风唤雨的本领,除了随身的气息,想哪儿疼哪儿疼。我弓起身子,双手捂住左下腹,紧咬嘴唇,牙齿不断打颤。幸而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现在正好脸色发白,双腿无力。
                              辻本首先发现了我的反常:“宫野太太,你怎么了,一大早就这样?”边说边焦急的上前来扶我。
                              “我太太前两天刚做过胃部手术,还没拆线。”出乎意料的是Gin的演技比我想象的要逼真,他关心人的口气仿佛真变成了个体贴入微的丈夫,这个发现与其是让我吃惊,还不如说让我惶惑。
                              辻本当机立断:“岛上的大夫不在,赶快用警方的直升机送宫野太太去福冈就医,宫野先生你也一起去。”
                              Gin故意叹了口气:“可惜不能留在这儿帮助警方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兼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
                              “哪里,给你们添了那么大麻烦,还连累你妻子犯了胃病。是我们警方没有尽职。”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们就这样坐上了原本警方送藤本到岛上来的直升机,在两位女警的一个劲儿地赔不是中离开了美国岛。透过飞机窗户,眺望阳光辉耀闪亮的海面,深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吸到扑鼻而来的抚摸过海的绸缎般胸膛的带着咸涩气息的清风,天际的云彩已经饱含沉甸甸的光的分量,像夏天的云朵那样耀眼。
                              在九州帝国大学附属医院,消化内科主任财前医生说:“宫野先生,你太太的刚做过胃部手术,遇上那样的案件,可能受了精神刺激,才会胃病复发。”陪同来的警察这才舒了一口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8-25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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