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如果是朋友
这是一个空阔而庄严的房间,其规模大到用房间来形容它都显得委屈。因为无论是高得几乎看不见的穹顶,还是粗壮得需要五六个人合抱的石柱,都会让人觉得还是“殿堂”一词更加合适这幢建筑。
而在大厅的中央,则是一个由整块纯黑岩石打造,直径三十多英尺的圆形石台。石面漆黑光滑,显得镌刻在上面的大型魔法阵格外清晰。十来张风格各异的桌子在石台上围成一圈。这些桌子有的豪华,有的简陋,甚至有一个只将一块方木板搁在瓦楞纸箱上就算。但这些桌子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摆放着一盏款式相同的老式拉线台灯。昏黄的灯光堪堪照亮桌子上的一小块,连桌后坐着的人都照不出面目来。
“所以不是我听错了?这次长老会居然真的让肖特留职查看啦?”蹲坐在瓦楞纸箱后面的健壮身影叼着一只没点燃的雪茄,用含糊不清的沙哑语调说,“那些老头子他妈的可终于清醒了一回!不过要是肖特手下那些疯子反扑起来怎么搞?我这边的人手可都还没到位啊!”
“不管他们会不会反扑,这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我们不能放弃。”说话的年轻人声线低沉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笃定,“如果此次真的能把肖特逐出长老会,今后我们的施为也容易得多。”
“柊泽先生说的没错。”不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而且和反击相比,他们现在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动作,反而更令我担心!”苍老劲瘦的手指在昂贵华丽的金杉木桌面敲了敲,“沃尔夫,肖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没什么动静,”说话的人似乎耸了耸肩,“大概还在忙着清点他的损失吧!从长老会判决下来到现在,都没有监测到异常魔力传送。”
大厅里静默下来。
艾利欧沉吟片刻:“亚历克斯,日本这边的人员安排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吗?”
“已经到位了三分之二,”一个翘着二郎腿的金发年轻人答道,“工作交接也在进行。至于发现……前天晚上萨特那帮人又和浅草寺的和尚起冲突了。不过,那些平时一个个拽上天的家伙这次居然忍下来了,没把事情闹大——这可不太正常。”
“也许是不想引人注意。”艾利欧沉声道,“看来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没错,霍克莫德果然和肖特有牵扯。肖特很有可能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消息。”他轻皱起眉头。但由于少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无边眼镜,仅仅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一开始说话的壮汉拿掉了嘴里的雪茄,“我们的行动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吗?”
“你们那边继续部署!”苍老的声音中透出些凝重,“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壮汉看向艾利欧,似乎在等着他来说些什么。
后者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拉德先生说的没错,你那边的部署是整个计划的最终环节,不能出差错。沃尔夫那边的监控人员准备撤出。留几个人做基础监控就行,但是要给肖特一种我们并没有放松的假象。其余人转道支援克林特,只要得到肖特离开欧洲的消息,行动就开始。”
沃尔夫和他旁边的棕发男人一起点了点头。
说完,他又对亚历克斯道:“日本这边除了继续监控肖特派系的动向,交接工作也要再抓紧。如果我没猜错,肖特这几天应该就会潜渡过来。只要发现他的踪迹,我们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他,为文森特那边的行动争取时间。”
亚历克斯做了个OK的手势:“明白!”
艾利欧看向一头白须的老者,礼貌地道:“拉德先生又什么要补充的吗?”
拉德摇头:“一切听柊泽先生的安排。”又转脸看向众人,“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如果没有疑异的话,就准备行动吧。”艾利欧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子夜色瞳孔中透出星辰般的睿智与坚定,“前路可能艰险,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