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爱叁】
后来经常听她说会头晕,起初我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只是对她说:“像你这样经常的闷在家里,不出去走走,不头晕才怪呢。”
其实是我忘了,每天应该多出去走走的是我自己。每天都是以步带车上班,而她每天都要徒步走很远到菜市场,每天来回要花上她一个小时的时间。
有时候,半夜里头晕她都会起来找头痛药吃,而我因为白天工作忙,累得实在是不行了,睡着就像死猪一样。但我奇怪的是她每次起来竟然都没有把我吵醒。
后来有一天她在家里做饭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送她到医院抢救,医生却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检查发现她的脑部有一颗瘤子,已经严重的压迫着神经,急需动手术,但手术的风险很大,如果发现早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难度了。要请家属做好思想准备。”
蹲在病床前,结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俯瞰她,才发现她真的是很美,虽然额头上那掩饰不了的皱纹和白发早已经出现。
我握着她的手,是冰冷的。或许是感受到我手心的温度吧,她苏醒了过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带她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放肆的倾泻了下来。她吃力的用手帮我擦拭着,她还笑我像个孩子。
她坚决不动手术,但是我舍不得她。我忘记了她的叮咛,私下里把房子给卖了,还辞了工作,每天都呆在病房里陪她。但手术的开销实在太大了,前期的化疗就用光了我几年的积蓄和卖房子的那些钱,看着日渐消瘦的我,她睡不住了。她坚决的叫我把她搬回家里,这样就可以省下每天的住院费。但我知道她是不忍心看到我受苦,才这样做的。
她自己很明白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最后我倔不过她,还是把她搬回了家里。但我每天都还要坚持到医院给她拿药和点滴液。
后来,就在春暖、花即将开的时候她经受不住病痛的折磨离开了我,她安静的离去了,静静的,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是怕我一个人承受不了这么样大的打击。
办理完妻子的后事,我应该说是一无所有了。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人流,我的心漠然了,我迷失了方向。
情人劫的背对背拥抱,爱向着相反的方向延伸,伸手不见五指,抱不紧对方,听不清对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