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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人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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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了,我没找到工作.这是什么世道?象我这样优秀的人才,却没有人肯要.不要拉倒,反倒逍遥自在.反正有人不嫌弃我,供我吃供我住,还总没事找我谈心:"儿啊,你也不小了,别整天赖在家里,该滚出去了."

  我说:"爹啊,在您老面前,我就是七老八十了,不还是您孩子吗?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您看,您头发都白了,来,给我三百块,我出去给您买瓶染发水."

  我父亲很感动,颤抖着进里屋拿钱去了.我有点内疚,多么慈祥的父亲.多么善良的一个人.我心里想,等我有钱了,一定每天都给老爸钱花.

  我父亲出来的时候一反常态,象换了一个人,凶巴巴地瞪着我,手里拎着擀面杖,骂骂咧咧地就过来了.我说爸,至于吗?不就三百块钱吗?手头没有您也用不着拿擀面杖去抢啊,要不二百也行.

  父亲抡起擀面杖:"行,多少都行,打一棍给一块."我说那算了吧,其实白头发也挺好看,老人嘛,有白头发显得慈祥.老父亲并不买帐,过来对我后背就是一棍.我说都不要钱了还打,父亲一边打一边说先把前几天的一百块打回来.

  没有别的选择,自古华山一条路,我挽挽袖子,咬咬牙,夺门而出.老父亲在身后很真诚的告诉我:"你个混帐东西要是敢再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常言说虎毒不食子,只不过每天回来噌两顿饭,又不是作奸犯科,犯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吗?世态炎凉,人闯穷了连父母都嫌,更别提别人了.我转了一圈,在昔日的狐朋狗友那里没借到一分钱,也没混出一顿饭,甚至连碗水都没混上.这帮兔崽子,等我有钱了,一定用钱砸肿他们的脸,不信等着瞧.

  我以为生气能气饱肚子,谁知道它该叫了照常咕咕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真想来只烧鸡狠狠地撑撑它作为惩罚.但理智告诉我,抢劫犯法.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越走越饿.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善于去发现.我就发现了我往日最要好的初中同学,我先在远处观察了一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好多年不见,看这架势,肯定比我混得强.估计噌顿饭没问题.

  我非常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同学见了我也是两眼一亮.有些夸张地上前来紧紧拥抱着我,我看见同学眼里都泛出了泪花.我有种莫名的感动,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同学说好久不见了,我说是啊是啊.同学问我吃饭了吗?我说还没哪,你吃了吗?同学说他也没吃,问我去那吃?我说你说吧,同学说你说吧.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行头,用询问地语气说了家高档饭店,因为我肚子太缺油水了.同学紧紧握着我的手,两只手用力地握着,眼里又泛出了泪花.

  我说别激动,一会坐下慢慢聊.同学呜咽了半天才说:"让你这么破费,真不好意思,你真够哥们,等我有了钱,一定天天请你下最好的饭店."

  我张大了嘴,半天没回过味来,这台词听着有点耳熟,好一会我才明白过来,这是我的台词,怎么被他说了.

  我再一次看了看他的行头,疑惑地问:"你这身衣服....?"同学看了看衣服问我:"咱初中同学李大头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我说他结不结婚关我屁事,我是问你没钱怎么能穿这么好的西装?

  同学说:李大头结婚的时候请我当伴郎,这身西服是他借给我的,我穿着溜出来了,现在李大头肯定满世界找我哪,不管他,反正他也找不着我,我都被我爸撵出来三天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唉,看走眼了,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真正是缘分啊.我说贤弟,别激动了,愚兄也是饿了两顿了,别说请你下馆子,我兜里比你的眼镜片还干净,连个烧饼都买不起.

  同学有些失望,半天才说他兜里还有个三元五块的,喝两碗混沌吃几个烧饼是够了.这次轮到我眼里泛出泪花.患难见真情,我紧紧地握着同学的手,终于有机会把他抢我的台词用上了.我说你父亲还挺够意思,把你撵出来还给几天的伙食费.同学说那儿啊?这是当伴郎时替李大头收的一个红包,这两天就指着它解决温饱,本来还打算再多撑两天,现在遇上老同学就豁出去了.

  我和同学来到一个混沌铺,来了两碗混沌几个烧饼.同学可能比我还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我可不象他那样,我慢条斯理地吃着,细嚼慢咽更能充饥,书上说的.

  同学看我吃完还早,就说去上个厕所.我吃完了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来.老板娘过来结帐,我说稍等一下,我同学是不是掉厕所里了,怎么还不出来?

  老板娘说你同学早走了,我在厨房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楞了,半天才问花了多少钱?老板娘说五块钱.我说老板娘你长得真年轻真漂亮.老板娘很高兴,说谢谢,年轻漂亮你们也是吃了五块钱的饭.

  我说你再去厕所看看,是不是你眼花了,我同学没走.老板娘说算了吧,我去看看回来你就没影了,你肯定比他蹿得都快.

  我说老板娘你很聪明,但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板娘说你别跟我拽,我不管什么腹不腹,我就知道,我的混沌烧饼都进了你俩的腹,赶紧掏钱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对老板娘说:"我对我同学的龌龊行径感到羞耻,对他这种吃饭不付钱的行为,我替他向你道歉,你稍等片刻,我去找他来向你当面认错."老板娘回身拿起了擀面杖,我晕,是谁发明的擀面杖,这玩意怎么到处都是.

  我对老板娘说反正我没钱,是被奸人所害,要不我饿死也不会来吃白食,你看着办吧.老板娘倒很爽快,说没钱就帮我涮碗顶帐.我说行,跟她来到后院.我的老天,我说老板娘你生意可真好,这些碗有三年没涮了吧?老板娘说少废话,不涮就给钱.

  我挽起袖子涮着堆的象山似的脏碗,不由想起了万恶的旧社会.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不会怪我同学,他也是被这个环境给逼的.我边干着活,边思索着我有这么多同学,今天晚上,我先请谁出来下馆子.



删除|1楼2005-12-25 04:12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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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删除|2楼2005-12-25 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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