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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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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1楼2021-06-06 19:54回复
    ???你确定?


    IP属地:瑞典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6-07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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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人府大牢
      【圣驾将抵宗人府大牢时,已是斜日入海的申牌时分,浓重的月色自天穹间覆压而下,将整座紫禁城耀饰得有如天庭。当然,季候交替至此,早已是万木将枯时节,一切事象都在月下无可避免地走向衰朽,唯有足下两只强聒不舍的秋虫,尚在徒劳地对抗着历史的雄辩。】
      【自传檄闽浙至此,前事过眼已逾十载,当年与我等共游一涂、同宴一室之人,如今已索然将半,就连那名正在囹圄间坐困愁城的王侯,也早该是泉下一条不留鸿爪的孤魂。当然,这些早已见惯的生死浮沉,皆是史海间近乎必然的大浪淘沙,比起那隐现于云霓间的天命攸顾,庸人们口中所谓难以割舍的血脉之亲、夫妇之恩、昆仲之谊,又何可道、何足道哉?】
      【短暂的行程之间,故事、故人已于眼前几经辗转,目光沿一道失修多载的颓垣逐渐延展至远处,最终望向了黄雾灰苔间那已遁音于尘世多载的故人,语气沈缓至极】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半生因其之力,犹桃生露井,必得杏李相傍。游居龙潭至此,虽早已无需借这名秉性高洁的幼弟之手访谒帝阍,但两道遍浸风尘的目光相接时,心中仍浮出了几分暌违甚久的恻隐】
      你我兄弟相交,如合符契,可分携十二载至今,足涉你所居之处,这还是第一次。【亲手为人拂去衣上宿尘,后话中似有感慨之意】当年你我同席读书时,常以《鸡鸣》、《答兄》等章自况,孰料日后江潮渐高,李代桃僵之典竟也一语成谶。
      【几句闲话之间,早有侍从置妥坐席,当下见坤生艰难起身,竟极难得地深叹了一声】
      昆仲遭难,犹人失臂膀。朕近岁未得你辅弼左右,即使侥幸身在庙堂,也无一日不畏宦途风波之险,无一时不惧上蔡苍鹰之恨。【短暂的沉默过后,又是稍显沉重的一笑】好在闽浙板荡已平,伺瑕问鼎之辈亦将悉数肃清,一切都结束了。


      IP属地:山东4楼2021-06-23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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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回,真回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6-25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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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人府的夜极静,漆黑的仅有皎月投射下的银辉,或可一瞻时辰。十二余载的岁月里,我日日自天黑盼天明,凛冬的漫漫长夜严寒且难捱,脚上早累积了经年的冻疮和陈茧。但我同样很是“自在”,自最初入狱之时尚且时常关怀妻女,如今岁月蹉跎,也早就鲜少过问她们的景况,我想她们也应亦然,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但我在这样的夜里虚度的第十二载,终于听见了来自远方长鸣的丧钟,它沉重却急切,又能瞬时将人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霾当中。我终于肯起身向面露讶然的狱卒问上一句:国丧了吗?他第一次意外的没有不耐、没有厌烦……也一样没有否定。于是,我朝着皇城的方向叩四次首,以最简单、也最庄重的形式送别我的君父;第四次叩首点地之时,狂风大作,将牢中的草垫都几欲吹得飘摇,我抬起头看着四方的窗外风起云涌,变天了。】
          【此后的三月里,狱卒们换了素服,我也一样没有错失为君父戴孝的机会。国丧结束的第一日清晨,我几乎是被照进牢房的一道刺眼的光晃到了眼睛才得以醒来,又或是,预见到随之而来的开门声与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所以难再入眠。我大约知道来者,又是真切地、自光中看到他的身影才得以真正确定,他果然成了这座江山的新主。】
          【在荣亲王——哦,我尚且该称为新帝。在新帝一句沉吟起始的当下,我望着他颇为平淡的一笑,明知我自幼不喜读诗书经纶,却仍爱于我面前用典,他也并不算有所改变;只幼时我觉得崇敬,如今却只觉可笑。】
          祝贺你,得偿所愿。
          【我或该庆幸,若江山新主并非我敬爱多年的兄长霁云,恐怕也不会容我苟活至今。可我如今尚未脱去一身素服,其因月余来也曾积累了不少皱褶,而鹤英华服加身,风光无两,我将眼光落在他的肩头,仿佛盘踞在那处的龙,都在向我无声的嘲笑。】
          皇上万岁,恕臣多年风湿未愈,无法行以大礼;况此地潮湿过甚,实在不宜龙体亲至。
          【数句淡漠之言甫一出口,又抬目与其对视一眼,方才再度以自嘲的口气接言】若要送信,传侍卫前来便是。
          【而后,我又称他我用了数年之称谓,但眼光却疏离至极】哥哥,如今是什么年头了?


          8楼2021-06-25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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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从我做起
            【宗人府大牢中十二载摘胆剜心般的修行,并未将眼前高标端贞的君子变作赧颜折节的小人,但这道形销骨立的人影,显然也早非当年飒然端弓、目光如炬的少年侯王。二十载履霜而行,待人几无寸诚,那些曾为他视作连城之珍的、所谓契阔莫逆的深谊挚情,皆不过是通天之梯上一道可供落足的石阶,至于这名为恩义可不避斧钺的幼弟,也不过是一把为披荆斩棘而生的仰光浴霞的剑刃。对一把尽在掌握的剑来说,在他的主人真正得以高枕于帝阍之上时,再赐他一份共践河山的幻象,又有什么关系?】
            【前事过眼的顷刻,思虑又因这一声意料之外的“哥哥”而重归尘寰,在坤生疏淡的目光中,钟怀德已将准备多时的鹤氅奉上,二人视线一接,一时又生感慨】
            成光二十七年。当年你常与我阔谈成光六十年后光景,可惜世事难料,不会再有成光二十八年了。【亲手为其披上新衣,又沉声接道】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半生,何须如此相待?当年靖王一党设计戕害你我时,是蒙你舍命相救,真论起亲疏尊卑,你还是我的恩人。
            【庭中疾风骤起时,二人竟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十步外物华将休的深院,月色下极秩序地排列着的池苑禁宫,一时竟像极了三李诗魂中照耀辉煌的天城。一生自负至极,更视命、运二字如残叶敝屣,但在眼前笃信善恶因果的幼弟面前,这样的说辞似乎又格外值得一用】
            天不可虑,道不可谋,你我身在龙潭之中,取舍得失皆不决于人意——你我分携十二岁,成光止于二十七载,皆是天意使然。【目光回转时,仅余一句云淡风轻的述怀】张华虽死,而延津剑合。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再顺应一次天意,做一对共治此世的千古君臣?


            IP属地:山东9楼2021-07-15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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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光十五年,我拖着病躯一步一步缓行在刚刚经历过一场瑞雪洗礼的紫廷之中,地上仍微微湿润,脚下滑腻的触感至今仍很清晰,拜别过启祥宫,我走上了养心门的石阶,造成彼时所有结果的“因”,或许就是此时亲手为我披上新衣的、甫得万人拥戴的新的帝王。尽管他亦然经历了许多风雨,但不经养蜂夹道十余载的磋磨,他的面色看起来很是红润,同我印象之中那个敬爱数年的兄长别无变化。但此际,我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却早已由恭敬变成漠然。】
              【此时我已不再想去追问,一切皆有因果,如今他荣登御极,亲自前来“接我”,已是外人看来,新帝给予手足的莫大的荣幸,我若不接受,便是不知好歹,所以我并未躲闪,任他手中的披肩落在我的肩头。二人又一次携肩而立,看向窗外院景之时,我却并未有同他一般的唏嘘与感慨。平淡地笑了笑,他口中的“千古君臣”,我做得做不得,又岂是真正取决于我?】
              当年我拖着重伤之躯替你揽下所有罪名,皇父他并未全然相信,但这已经并不重要。
              【崭新的鹤氅自上身之时便源源不断地传来暖意,我却率先向他问起故人】共做一对“千古君臣”,的确可为一段佳话。但我深陷囹圄十余载,所有的寄托接在穆氏那句“保全富察”的承诺之上。
              【侧身同他目光相接,正视他从来深邃不可洞悉的双眼,追问道】
              恕臣弟斗胆一问,这些年你是否做到?


              10楼2021-07-28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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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弃座起身时,余光正落在他一双曾只为持剑端弓而生的手臂上,早生的深纹遍布于指掌之间,观之便如无数道连绵不绝的山脉襞皱。历世证道至此,已极难因他人之穷通轻动刚肠,如今得见狱中楚囚,也仅以一声不失伪饰的深叹对之】
                太妃情性至贤,贞专有《诗序》之德,即使未受托付,我也自会以生母事之。【抬手一遮天穹下近乎耀目的朗月,又泰然接道】至于宪肃他们,我来日也另有封赏,你无需忧心。
                【秋风止息时,令人躁郁的松涛之声终于偃旗息鼓,深重的寒意自袍袖间侵袭而入,竟将我二人十数载前同坐的愁城历历送至目前。仪妃华发早生,明月之死亦已成遗恨,如今幼弟逼视在前,却仍能极自然地将话锋一转,避过了这场稍显难堪的相对】
                至于你的妻女,我已命燕都等人格外关照,没人会为难她们。
                【一生剑不过顶,即使未得登谒乾极、抚临四海的天命,也绝难容恕这等堂而皇之的忤逆,就连眼前已代我攘尤负诟十二载、遍历困屯坎蹇的幼弟也不例外。眼下好话说尽,见其淡漠神色依旧不改,压抑多时的愤恚之火终在眼中骤现】
                昔日伊尹、吕尚二人,不过山间钓叟耕佣,倘无时运襄助,便只能终老于林泉之间,难有风虎云龙之遇。我,【称呼一改,目光亦随之一寒】朕今登临大统,要借此东风一述己志的伊、吕之辈自然不知凡几。坤生,你该庆幸的是,朕还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IP属地:山东11楼2021-08-05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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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也太缺德了


                  IP属地:山东12楼2021-08-05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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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云惯会揣测人心,所以他的回应对我而言实非意外,但我在听他提及萱堂之时眸中亮起的目光,亦在他说完宪肃的近况后便缄默而有所揣测,我实也能料想,若他与明月依然如当年大婚之时外人眼中所见的“伉俪情深”,他不会向我回避。】
                    【但我尚未开口,这位如今已登临极顶的新君却眸光骤然一寒,同我讲起伊尹与吕尚的故事,我在这一刻彻底记起了当年同他在东南平寇之时彻底的心寒。旁的话自然不用多说,我也实在不想同他再说。口中也易了对自己的称谓】
                    皇帝顾念多年手足情分,臣自然感恩戴德。
                    【我或许早该明晰,坤生与霁云这一对令人艳羡的手足兄弟,应当早就死在了东南平寇时的战火之中。】


                    13楼2021-08-05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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