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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求学,求索(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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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民国)
序:
“我以为你不会如此鲁莽意气。”
“先生,若以我的生命,唤醒沉睡的中国人,值得。”
“我很敬佩你,傅景江。”
(本文人物与情节纯属虚构,借鉴部分历史事件,并非真实请勿带入。)
短篇短篇短篇
看《觉醒年代》看的想写
大概十节以内结束除非我太能写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6-10 17:35回复
    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大家好!我是北冰洋上的骆驼🐪!!!这是我的新坑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6-1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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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青年》杂志,看鲁迅先生《狂人日记》,第一篇白话小说登场......
      咕噜咕噜...马车的车轮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留下两条又细又长的印记,带起了点点尘土。
      “停车。”徐怀仲掀了帘子,待马车缓缓停下,抬步下车。黄沙漫天。
      他打打长袍上的尘土,转头对车夫说:“你先回学校。我随后自己回去。”
      车夫点头,手臂抬落缰绳,马蹄哒哒踏起,又激起浮尘。徐怀仲走到那个街边小摊--小摊是一个青年人的。
      街上人声鼎沸,人来车往。黄沙飞在空中,把整个天空拢上了土黄。青年人用素布铺在地上,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最近出的《新青年》杂志。他用手抚掉封面上的土粒,抬头。
      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上徐怀仲,像一洼浅浅的水。“两毛六一本,要买吗先生?
      徐怀仲蹲下来,长长的袍子一层一层的叠在地上,他扶了扶眼镜,从右兜里掏出两毛六,“来一本。
      青年递给他,接了钱放进紧贴胸口的里衣口袋里,随后掏出笔和一个卷着边的本子,在上面记着什么。
      徐怀仲伸长脖子看,在记账,他的这笔,位列第三。“同学在哪里上课?”徐怀仲瞧他模样年轻,又卖《新青年》,应是在上学。
      那人挠了挠头,把本子和笔放在一边,直视他,眼神有些落寞,“未在上学。
      徐怀仲顿了一下,意料之外。
      他接着问道:“那为何在卖《新青年》?你可读得懂?”“懂的,"他笑着说,“又有些不懂。”
      “有何不懂?
      青年人耳根发红,挠挠头低声说:“有些字,我不太认得,”他抿了抿嘴,接着说“我很喜欢读里面的文章,很喜欢德先生和赛先生。哦还有这期的《狂人日记》!救救孩子!救救新的生命!救救这个吃人的社会!”
      那人越说越兴奋,从蹲着到站起,再到挥舞起手臂。徐怀仲笑着拍手,也站起,问他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名傅景江,字长涛。”
      徐怀仲点点头轻声重复这青年人的名字,随后大笑说:“景江,我们聊聊?
      傅景江内心欣喜,眼前的先生温文尔雅,是有大学问的人。他张口想答应,却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摊位。卖书不仅仅为了传播新思想,还为了攒学费,现在走了,万一有来买书的,便可以再攒一点,可不走......
      他低头咬嘴唇,左右为难。
      “还有多少本?”徐怀仲看着孩子着实可爱,“我都买了。“啊!太好了!”他又挠挠头,觉得失态,又有些不妥,“不行,先生,这样不好。
      “有何不好?我买回去给我学生看,你看行吗?”徐怀仲被他可爱的神情逗笑了,蹲下拾掇剩下的杂志,“十三本,我给你三块九可好。
      “多了,先生。”傅景江连连摆手,“您给我3块好了。十三本杂志被素布裹起来,布面底下粘了土,傅景江便从包里又掏了一块布
      “不用再裹了,无妨。”徐怀仲拎起来,拍拍包裹侧面的土,“走。”
      “先生!"
      徐怀仲回头。
      “您衣服。”傅景江蹲下来,拍去徐怀仲长袍边上的土。徐怀仲待他站起,鞠躬致谢。
      傅景江惶惶,也赶紧鞠上一躬。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6-10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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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文章,在老福特和爱发电上也有更。ID同名北冰洋上的骆驼🐪,更到4了,感兴趣可以过去捧捧场!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6-10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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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页链接 老福特
          网页链接 爱发电
          也可以看看我的其他文章!谢谢!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6-10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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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找了附近的自家馄饨店,徐怀仲把包裹放在一旁,坐在边上的一张桌子。傅景江在他对面坐下。
            徐怀仲:“来两碗鲜虾馄饨!”
            小二一甩毛巾,“好嘞!”
            许是感受到了对面的目光,徐怀仲问道:“看我做甚?”
            傅景江咬下下唇,“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不敢当,”徐怀仲摆摆手,“我姓徐,名怀仲,字念之。”
            傅景江唰的站起来,鞠一躬,磕磕巴巴的说:“您…您…您…您…您是徐先生!《新青年》的同人编辑徐先生!我…我…我看过您的文章!”
            徐怀仲也被吓一跳,脸上带着温文的笑意挥挥手,“坐下…坐下…”
            小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澄清白净的汤头上撒了虾皮和香菜,紫菜弯弯曲曲的躺在馄饨旁边,像几条暗绿色的丝带。
            徐怀仲用铁勺翻动馄饨,又加了点醋和辣椒,心满意足的往嘴里塞一个,嚼嚼,脸上带了红光。
            傅景江局促极了,如此大师正坐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的吃着馄饨,亲切的他不知所措。
            “吃啊。”
            “哦哦…”他对着最上面的香菜皱皱眉,用小勺撇到一边,歪出来显得没有规矩,可是这个味道自己着实受不了。手里的铁勺被人夺了,碗也被人拿了,徐怀仲又要了一碗,特意嘱咐,不要香菜。
            “他家份量小,我一碗吃不饱。”徐怀仲说,“借你的吃一吃,一会儿还你一碗。”
            如此先生。
            傅景江红着脸轻笑,像个黄花大闺女。“谢谢先生。”
            徐怀仲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跟我说说,对新思想有什么看法?”
            “新思想固然先进,但是徐先生,念之先生,我认为旧文化绝不可以摒弃。”
            徐怀仲抬起头,认真听他讲。
            “守旧派认为文言文有韵律高雅,确实如此,而白话文相较于此,更加简洁明了一点就通。我没上过学,但是偷听了几节课,我认为学生应继续学习文言文,但日常生活,交流用白话文更好,也让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听得懂话。”
            “文学一定是百花齐放的,不是孤芳自赏的。”
            傅景江眼里有光,徐怀仲看到了。
            他为这个年轻人鼓掌,叫好,打心眼里喜欢他。鼓掌的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声音嘈杂起来。身后孩子在哭,老人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唱着曲儿。一群人围着两个人,一个人在叫着“这是朝廷的反动者”,另一人跪着,眼里却干干净净。
            刀起刀落,血溅了满地,鸟儿扑簌簌的扇着翅膀,乌鸦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去。
            一些人忙着自己的事,一些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馄饨,一些人围观指指点点,一些人倚着事不关己。
            “新文化,不仅仅是文学…”徐怀仲把几块大洋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拎着包袱缓缓离开。
            傅景江赶紧跟在他身后,他也被吓到了。“救救孩子…”他重复着,重复着《狂人日记》里的那句话,“字里行间写着吃人…”
            是他狭义了。
            这个世界与国家,急需要新的思想,急需要被唤醒。
            “先生,我想上学。”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06-10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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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江跟了徐怀仲。傅景江认为,不算学生,算个助手。他有了旁听大学课程的权利,倒不必天天跟在徐怀仲屁股后面。听完课替他整理稿件,倒倒茶,端端水还是能做的。
              徐怀仲也教他些关于新文化的东西,他可以自己去泡图书馆,读读书,也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
              傅景江的身份很快就在大学校园里传开来。
              傅景江的母亲在津沽的乡下,父亲走的早,家里只有母亲和祖母。那日他收来母亲的信件,母亲不识字,信是邻居帮忙写的。说祖母病重,母亲带着祖母去了城里医院治病,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傅景江哪有钱,他把鞋底扣开一块儿,放在床沿上磕磕,一块大洋掉出来出来。傅景江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亮晶晶的泪珠掉在硬币上,北京到津沽,三等座要2.5块大洋。
              翌日,傅景江没去上课。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后晌,傅景江敲响了徐怀仲办公室的门。
              “先生。”
              徐怀仲还在跟其他教授讲话,便让他等一会儿。
              傅景江带好门,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一大学的学生路过,也想敲门进入,被傅景江拦下来,“徐先生在谈事情,您稍等一下。”
              学生点点头应了,“我一会儿再来”,离开了。又一会儿,实在无聊,便低头玩手指,突然看到那平躺在地上的,金色的钢笔。
              许是那个人的。可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刚才忘了问问他。他捡起来,拿在手里,又怕掉了,便装到自己随身的包里,想着等等看那人会不会回来。那人回来了,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傅景江还没开口,那人就大声嚷道:“你为什么偷我钢笔?”傅景江紧张,赶紧从包里掏出来钢笔递给他,“我是想…还给你的…”
              “少编理由了!谁不知道你家穷上不起学,过来偷我东西,你也不看看偷的是什么,这是我爸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你也敢偷!”
              “我没有!你的东西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是想还给你的!”
              “那你为什么装包里!”
              “我是怕掉了!我没偷!我是想……”
              啪嗒,门开了。徐怀仲开的门,正正对上傅景江投来的目光。
              “嚷什么?这可不是菜市场。”
              “先生好。”众人鞠躬问好。傅景江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帆布袋子,他抬头:“我……”,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那学生夺了,“徐教授,他偷我东西!”
              “他'偷'你什么了?”
              “我的钢笔,我的生日礼物。”
              “你偷了吗?”徐怀仲盯着傅景江的眼睛,问他。
              “没有!”傅景江抬头,目光对上去,眼里亮晶晶的,像只小狗。
              “你胡说,你分明把钢笔装进了你的包里,谁知道你包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人上来就要抢他包,傅景江往徐怀仲身后躲,“我不给!”
              徐怀仲身旁的老师上前一步,赶紧把他俩拉开,“唉唉唉,这是干什么。笔,人家还给你了,你干嘛还为难人家。去,该干嘛干嘛去。”
              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被一眼瞪回去,鞠个躬走了。
              “这是张丰年老师。”徐怀仲说。
              傅景江恭恭敬敬的弯腰,声音糯糯的:“老师好。谢谢老师帮我。”
              张丰年也微微低头,浅笑道:“你叫傅景江?我常听徐先生提起。”
              “是。”
              小孩儿乖觉,张丰年看了欣喜,拍拍他的肩膀,“跟着徐先生,好好学。”又回头看着徐怀仲:“别欺负人家小孩儿,记得我的烟袋!走了!”
              别欺负人家?傅景江还没反应过来,慌慌站好,“张老师慢走。”
              今天的天阴的厉害,现在颇有些要下雨的征兆。
              傅景江只觉得,他先生的这一张脸,就跟外面的天一样阴沉。他小声唤了句先生,他说他没偷。
              “进来。”徐怀仲面色冷静,声音更是冷冰冰的。傅景江以为他不信自己不是偷的,耷拉着脑袋进到办公室,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没偷。”
              徐怀仲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从柜子里拿出几样东西,摆在办公桌上。“我知道你没偷。”他说,“看看这是什么?”
              本来悬着的一颗心放下,看到桌子上的几样东西,再次悬起来。
              一块不走针了的怀表,一双鞋面和鞋底开胶了的皮鞋,一件满是补丁的长袍。
              外面雨开始下了,学生们慌乱的叫喊着,高举着不同的东西躲雨,楼道里也拥满了人。
              轰隆!一道闪电把昏沉沉的天空照亮,随后便是雷声。
              “熟悉吗?”徐怀仲的声音清晰又冷静。
              怎么会不熟悉,两三个小时之前,他刚把这些东西放到当铺,换了一块半大洋,还没来及买一张去津沽的火车票。
              雨声嘈杂,人声鼎沸。傅景江额头和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心也湿漉漉的,他不知道这种紧张与压迫从何而来,一张口却是颤抖的声音,“熟悉…”
              “那好,傅景江同学,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您的…学生…您的助手。”
              “那遇到了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傅景江低头不语。
              “我猜猜?你是怕麻烦我,然后让我打心眼里觉得你可能是个拖油瓶,从此不教你了也不要你了。对吗?”
              “是。”傅景江低声回答。
              “你心底里觉得,你并不是我的学生,只是一个助手,对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怀仲怎会不懂他摇头的含义,他不懂学生与助手的区别。
              “上过我课吗。”
              “上过!”
              “那便是学生。”
              “是学生,有问题就可以找老师。更何况,你不仅仅是上我课的学生,我还给你开着小灶。”
              傅景江依旧没说话。
              “傅长涛!”傅景江抬头,盯着自己的老师,“回话。”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6-11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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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先生!”
                “所以你的困难,先生有资格过问了吗?”
                有资格三个字听得傅景江莫名感动,他含着晶亮亮的泪光,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从包里掏出来那封信,递给徐怀仲。
                徐怀仲看完信,没有说话,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打了一通电话。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傅景江站的离办公桌不近,徐怀仲又压低了声音,他听不清。
                “买两张去津沽的火车票,越快越好。”
                “几等座没关系,多少钱无所谓,要最早的。”
                “行,就那个。谢谢,麻烦了。”
                啪嗒。
                徐怀仲朝他走过来,“回家,收拾东西,再过两个小时的票,我跟你一块去。”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06-11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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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江依旧拎着他的帆布包,里面胡乱塞了些常用品,和那件被徐怀仲赎回来的长衫。
                  徐怀仲倒是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多数是特产,师母给带的。
                  傅景江接了他的,空出一只手撑着伞。徐怀仲拦了两辆黄包车,车檐因为下雨被压的更低,雨水顺着车檐滴在脚边。车夫只露出一双脚,脚腕被厚厚的布条缠了一层又一层,像个丝瓜。
                  车轮带起水洼,污水飞溅到街道两边。几个小贩推着车子赶紧跑路,黄狗叫的猛烈,像是要和这雷声作比。街边的母亲还举着破瓷碗哭着喊着赏口饭吃,傅景江看不清楚,却听得真切。
                  徐怀仲闭着眼,听着这喧闹的人间。
                  北京到津沽的火车要六个小时。傅景江睡不着,他看着徐先生的侧脸出神。他总觉得亏欠徐怀仲,亏欠极了。
                  “不睡?”徐怀仲问。
                  傅景江赶紧收回目光,摇摇头,“先生,我睡不着。”
                  “在想什么?”
                  傅景江轻声说,“我亏欠您。欠您的钱,欠您的情。”
                  徐怀仲没睁眼,傅景江听到他笑了,“这笔账,咱们回去再慢慢算。”
                  傅景江听着这话尤其不对劲,但困意袭来,没多想,便睡着了。
                  到津沽大概凌晨四点,徐怀仲把他叫起来,带着哼哼唧唧的小孩儿一路出了站。傅景江家住在乡下,黄包车不到,两人便徒步上去。
                  天半亮,雨停歇。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泥泞的土路,周围都是树,不时地滴下来一两滴还未蒸发的雨水。
                  今日不知是什么黄道吉日,敲锣打鼓的声音掀翻了天。再走近,一个女人红装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是迎亲结婚的队伍。
                  可未见新郎,只是那女子之前,是红檀木的灵牌,带着大红花被人抬着。女人不敢哭,紧咬着嘴唇,身后的媒婆喜笑颜开,跳着不明的舞蹈。
                  徐怀仲与傅景江驻足,尤其是徐怀仲,这番景象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女人仿佛往他们这里瞥了一眼,很快又扭过头去,晶亮亮的液体滑落,在这喧天的锣鼓与祝贺声中,落入地底,永不再见。
                  “这是?”
                  “这是津沽的习俗,订婚的男人死了,便要嫁于男子的灵牌。”傅景江说。
                  “那岂不是一生守寡。”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怀仲不再说话,一门心思的往前走。几次走错了路,傅景江再把他拉回来。
                  不到晌午,两人到了傅景江家。还未进门,傅景江便听到祖母的咳嗽声。他慌慌放下东西,用方言喊着祖母与母亲,推开门冲进去。
                  徐怀仲默默把东西归置进院子,坐在一个木箱子上面等。
                  祖母的病不见好,愈见严重。母亲说没钱去医院看病,村里面的医生开的药也不管用,一拖再拖便成了这样。
                  “先生。”傅景江到院子里叫徐怀仲,徐怀仲坐在箱子上抬头,一脸茫然。“您怎么不进屋。”
                  徐怀仲笑了,大步进门,与傅景江母亲打了招呼。
                  “徐先生…您好您好,我是粗鄙之人,不会说好话。去,长涛,给先生倒杯水来。”
                  “不用不用。祖母如何?可去过医院?”
                  傅母窘迫,双手挫着衣角。
                  “先生见笑。”她说,“我们,去不起医院。”
                  傅景江正端了一碗水进来,水里面飘着些杂质。他此时也窘迫极了,这一碗水不知是放下还是递给先生。
                  徐怀仲接过,视若无睹,一口喝完,用袖子抹了嘴边的水珠:“走,景江背着祖母,我带你们去医院。”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6-1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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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惹,楼楼加油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6-12 01:20
                    回复
                      dddd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6-12 19:43
                      回复
                        好看的! 觉醒年代哭了 文可不可以求一个he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6-13 00:25
                        收起回复
                          老福特!云深直播!有老福特的宝贝可以过去捧捧场!!!!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6-13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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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沽是北方最繁华的城市。
                            街道两旁多数是西洋建筑,刷了红漆垒了白瓦。学生中午大多都在学校呆着,也有几个回家的,手里拎着不知从哪里买的肉包子,有说有笑。
                            雨停了,外面的油面棚子又收起来,依旧吵吵嚷嚷的张罗着生意。电车一趟又一趟,穿梭在七扭八拐的街头巷尾,或红墙或灰黄土房。
                            徐怀仲一行人在医院下了车。傅景江背着祖母,急匆匆的奔进入,徐怀仲走在最后,他来付钱。
                            左右不方便进病房,徐怀仲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长椅守着窗户,刚晴天的太阳照进来,暖洋洋的。
                            傅景江迎着光走近,坐在徐怀仲旁边,他昂着头,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椅背。
                            “你奶奶怎么样?”徐怀仲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孩子。
                            阳光从他脑袋顶上往下泄,在脸颊上留下阴影,模样像只晒太阳的大黄狗。
                            大黄狗晃晃脑袋,挣开亮晶晶的眼睛:“安排好住院了,医生也开好了药。”
                            “先生。”
                            “嗯?”徐怀仲歪头看他。
                            他站起来,对着徐怀仲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先生,真的,谢谢您。”
                            他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先生,我不知道怎么谢您…先生。”傅景江后退一步,撩开长袍,不自禁双膝跪地重重的给徐怀仲磕了个头。
                            他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先生二字。
                            徐怀仲把他拉起来,拉到自己身边,从在傅景江家喝了那一碗水之后,就再也滴水未进。他本想对傅景江笑笑,却牵扯到干裂的嘴角,疼的他皱皱眉。
                            他便清了清嗓子,微微带着些沙哑:“先生知道了。如果说谢我,那就等你祖母好了,带我在津沽转转吧。”
                            傅景江愣了一下,明亮亮的眼睛依旧盯着先生,随后绽出笑容:“好。”
                            治疗傅景江祖母的医生说,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拖了太久了,迟迟恢复不好,再有个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徐怀仲在北大教着书不能离开太久,第二天一早便匆匆回北京了,他离开前告诉傅景江自己四天后回来接他,让他和家人安心留在医院,等回来让他好好带自己转转津沽城。
                            傅景江应了。他本是想自己回去的,但是答应了徐怀仲带他转津沽,也不能违背诺言。便一边照顾祖母和母亲,一边乖乖等他回来。
                            第四天,徐怀仲终于回来了,又是拿了大包小包,补品占了多数。当他背着拎着行李进门时,傅景江母亲先是一愣,又让傅景江赶紧接了徐先生的。傅景江刚给祖母涮了毛巾,滴着水的手接过,又招呼先生坐下。
                            傅母突然跪下,双手并拢放在头顶,她一遍又一遍的给徐怀仲磕着,徐怀仲赶紧站起来,单膝跪地扶起她,“您别这样,我受不起的。”
                            徐怀仲觉得这母子俩着实像。
                            “您受的起,您帮了我们很多,还教长涛学问,徐先生,您是pu sa转世!”
                            “哈哈哈,您过奖,”徐怀仲说,“我们新文化不讲mixin,我也不是什么pu sa转世。孩子有想法有上进心,教授学生学问和帮助自己的学生都是做老师的职责。您不必谢我。”
                            傅母闻言拍拍自己的嘴,“呸呸呸,不mixin,不mixin。”她笑着,脸上因为风吹日晒,皱纹起的比一般同龄人要多得多,但是笑起来却有一种纯粹质朴之感。
                            随后徐怀仲办了出院,跟着傅景江一家人又回了村里。村里人听说傅家人花大价钱去城里看病回来了,急匆匆的全部出来看,问东问西的。
                            他们问傅母是不是长涛在北京当了官,发财了,傅母摆手,说他遇上了个好老师。
                            他们问徐怀仲是不是做官的,因为村里有个人家儿子出去做了官,一家子都飞黄腾达了。徐怀仲笑着回绝,说自己只是个教书的。
                            平平无奇,这些钱不过是省下来的罢了。
                            实在招架不住邻里的问候,徐怀仲带着傅景江吃过午饭便匆匆走了。下午两人准备在津沽逛逛,买了明天回北京的票。
                            “先生今日无课?”傅景江手里拿着糖葫芦,边走边问。
                            “无课。”徐怀仲咬了一口酥酥的麻花,渣子掉了一衣服,他也不在意,随手拍掉了。
                            徐怀仲哪里无课,又朝蔡校长要了特批,美其名曰去津沽看学生,只字不提自己对津沽美味早已垂涎欲滴。用蔡校长的原话说,他逃课逃的比学生勤。
                            津沽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穿着旗袍的女人扭着杨柳细腰,用圆圆的扇子遮着脸颊,挡住笑容。男人或是长袍或是西装公文包,行色匆匆的穿过人群。小孩举着风车,颠颠跑着,拿给不远处的母亲看。不远处一只橘猫守在蓬发老人身旁,喵喵的舔着爪子,又被扑过来的黄狗吓一跳,围着老人追着跑着。
                            老人腿脚不好,经常在这里乞讨。有几个年轻的乞丐总是与他抢地盘,也有富人投来轻蔑的眼神,更有甚者还踢上一脚老人的饭碗。
                            傅景江上前帮他扶好,往碗里放了自己攒的那一块大洋。他摸摸橘猫的头,猫儿便恼,伸出爪子拍他的手。那黄狗倒是亲人,吐着舌头摇尾巴,一摸他尾巴便晃的更厉害。
                            老人说橘猫是一直跟着他的,黄狗却是这两年从路上捡来的。他自己老了,猫猫狗狗闹腾,也算是有个伴儿。
                            傅景江和徐怀仲听他讲自己的故事,说自己年轻时也是富甲一方的体面人,后来跟外国人做生意,不会说外语,他也不肯学,便接不到单子了,破产了,沦落至此。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1-06-14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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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江听着心里难受,徐怀仲更是,便又给了老人刚买的肉包子。老人笑的开心,颤抖着手掰开包子,掏出来肉馅给猫猫狗狗吃,两个小家伙吃的满嘴都是油点点,老人吃着包子皮,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一口,尝尝油味儿。一只蚂蚁不知怎么爬上饭碗,顺着碗沿掉进水里,老人把它捞起来,蚂蚁便顺着他的手往上爬,随后被轻轻的放在叶片上,它停住,像是要记住老人的面容,又一步一步的爬走了。
                              ——
                              老人橘猫和黄狗有寓意!!!有没有宝贝看出来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下一更就到了激动人心的第一拍!!!!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6-14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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