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正在做着好梦的奎宗被人强硬地摇醒，他没好气地撑开眼睛，盯着眼前的人，“几点？ ”
“几点？呃……”永生被奎宗一问，愣了一下，乖乖地去看闹钟，“五点……差一刻 。”
“操，天没亮就把老子吵醒，要吃奶找你娘去！”好像是有点起床气，骂完一句，奎宗 转身把头埋进枕头，打算继续睡去。
“啊……不、不是啦，”永生仿佛现在才记起自己叫醒金奎宗的目的，“我是想问，我 怎么会在你家？”
用慢动作转过身，奎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昨晚的事，你都忘了？”
“忘……了，”面对着多年的好友，永生忽然感到一丝寒气，“昨晚……我怎么了？”
奎宗想起自己昨晚失眠到两点，一直在烦恼起来后要怎么跟永生说，构思了好几套对 白，还在脑中演练了多次，现在这小子居然说他、忘、了！
“奎宗？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金奎宗颓废地整个趴在床上，一脸悲痛，永生看 了有点担心，“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我跟你说，你昨晚喝醉了，是我带你回来的。”永生看上去没什么宿醉的后遗症，倒 是奎宗感到头痛欲裂，真是怪事。
“我喝醉了？还麻烦到你？这……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一晚……”清醒的永生跟平常一 样，彬彬有礼，一点没有昨晚的疯狂样。
作为永生的多年好友，奎宗一直认为自己是很了解他的，不过，他现在有点疑惑了。 真的很了解他吗？但却连他是同性恋也不知道，大学到现在，足足被他瞒了八年。平常沉稳温 文的他，和昨晚任性甚至有点傻的他……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原来，自己连他究竟是个怎样的 人，有着怎样的性情，都不能肯定了。
“永生，勋勋呢？”掩着心头淡淡的失落，奎宗决定不动声色，慢慢询问。
“小羽的学校搞夏令营，勋勋跟着去了。”
原来如此。“勋勋那么小，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去玩？”
“呵呵，没办法啊，勋勋吵着要去，”永生笑着，脸上满是对勋勋的宠溺，“而且有小羽在，应该没问题的。勋勋这小子，被小羽收买了，比起我这个舅舅，他好像更喜欢小羽呢。 真是没心没肺。”
他笑着，掩不去眼中浓浓的落寞。奎宗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读懂了好友的想法。
“所以，你昨晚才去喝酒，才不想回家？”奎宗试探着问。
“啊？”永生露出不解的表情，没有直视奎宗的眼珠却又泄露出一丝动摇。
“因为勋勋不在，你觉得孤独，才去喝闷酒？”
“哈哈哈，你说什么啊？”永生笑得弯下了腰，“孤独？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吗？我 只不过突然想去喝酒而已。”
“永生，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知……知道什么？”
“你昨晚喝醉，什么都说了，全部都说了，”没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害他整晚 睡不好，“包括你喜欢……贤重，我都知道了。”
“我……”永生半张着嘴，脸一下子刷白了，“我”了半天还“我”不出来。
“你……”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如果你昨晚没喝醉我没去接你我是不是就一辈子不知道你 是同性恋？奎宗打算先狠狠地数落他一番，然后再拍拍他肩膀，跟他说虽然你是同性恋但我 不会嫌弃你我们还是朋友但你千万别看上我，但“你”字没说完，就被一股冲力扑倒在床上。
“我就是同性恋怎么样？我本来不打算跟任何人讲的，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永生 骑在奎宗身上，扯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吼着，后者已被吓得僵硬，心想着难道他要杀人灭 口？“我告诉你，你敢嫌弃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啊？”奎宗瞪大双眼看向许永生，那个扯得他脖子生痛的人却扁着一张嘴，红了眼眶 。
“我……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们，可是，如果我说了，你们肯定不会再理我了，我不想， 连朋友都没有……呜……”
永生抽泣着，奎宗拍拍他的背：“你冷静一下，躺下来慢慢说。”
永生像个小孩子似的缩在奎宗怀里，“天，我叫你躺下来，又没叫你抱着我，想哭。 （心声）”奎宗忍住推开他的欲望，不断跟自己说着“他是你朋友他是你朋友不要怕不要怕 ”，然后像安抚小孩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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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奎宗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的咖喱饭，他解释不了自己的心情为什么突然变差，就如解释 不了为什么自己会跟永生来这里一样。不想加入他们的谈话，干脆埋头猛吃。反正是自助餐 ，吃腻了叉两块永生盘里的沙拉又可以继续吃。Saki以为奎宗很喜欢这里的咖喱，开心 地不停叫他多吃点。吃到最后不停地打着饱嗝，奎宗觉得自己在折磨自己的胃。
奎宗面前是一大堆骨头和碟子，反观永生，连那盘沙拉都吃不完。
“对了，听说小羽带勋勋去夏令营了，真的吗？”明明就是小羽亲口告诉Saki的，但她 还是寻求同意地问着永生。
“嗯，可以去玩勋勋高兴得要死，谁叫我平常都没时间陪他呢。”
Saki打眼色般的看了贤重一眼，贤重接着说：“看来勋勋也很喜欢小羽，小羽也常常跟我们说勋勋很活泼可爱。他们处得来真是太好了，勋勋还是个孩子，毕竟也要有个女人照顾一 下比较好。”
言下之意，不点自明。但贤重还是残酷地当着永生的面说出来，
“你们也在一起很久了，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三个月，算很久了吗？
“嗯……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永生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永生，其实我们年纪都不小了，都二十好几了了，好命的都要开始帮孩子找小学了。”金贤重苦口婆心地说着，“而且也不好让小羽和Saki当高龄产妇吧？”
“死贤重！你干嘛说这个！”Saki红了脸，软绵绵的拳头捶上贤重的肩。
“哈哈哈！结婚生子很正常嘛，你害羞什么？还是……你的小脑袋在乱想了？小色鬼！” 贤重用手指戳着Saki的额头。
“笨蛋！你才色呢！”两个人居然在别人面前就打情骂俏起来。
“好啦，别闹了。永生，我常常在想啊，Saki和小羽是好姐妹，我和你又是好兄弟，如果 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举行婚礼，就真的太完美了。”调戏完女朋友，贤重又继续游说着永生 。
“对啊，两对新人一起进教堂，一定很浪漫！”Saki说着，已经露出了陶醉的样子。
“呵呵，对，真的很浪漫。”沉默在一旁的奎宗笑了出来，这个女人是连续剧看太多了 。
“我父母已经帮我看过了，两个月后有个吉日。拍结婚照，订酒席，寄请帖，两个月的准 备时间也差不多了。”把永生的沉默当成是同意，贤重自顾自地说着他的打算，“当然，我 们已经跟小羽商量过了，她也说好。大概等她夏令营回来就会跟你说了吧。”
“我……”永生从三分钟前就已褪去血色的脸现在显得更加苍白，眼神里满是慌乱，说 不出一句话来，更不用说拒绝贤重的“美意”。
“啊，永生，我时间快到了！”奎宗看向手表，突然说道。
“什么？”永生的脑袋已经开始当机，对金奎宗无端的话更是难以消化。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啊，我等一下有个会要开，叫你先载我回去的。你忘了？”奎宗望 着永生，煞有介事地说，“吃着吃着都忘了时间，惨了，我快迟到了！贤重，Saki，不好意 思，我们要先走了！这顿饭算我的吧，下次吃你们的喜酒！”
说完，奎宗就拉着一头雾水的许永生结帐离开。
永生手抖着，钥匙插来插去还是插不进，还差点把车子给划花了。奎宗抽出永生手里的钥匙，一手把人推开，
“我来开，现在让你开车，我还不想死。”
没有回嘴，许永生沉默地坐进副座。
“贤重是个好男人，他疼女朋友，以后也会疼老婆疼孩子。可是，他不会疼你。”奎宗发动起车子，开出停车场，他知道永生现在很难过，于是尝试着安慰他。他已经接受永生是个同志的事实，但他真的不想看到永生爱得这么辛苦，“你也是个好男人，用情专一，待人真诚，所以，你应该找个适合的人来爱，不然就太浪费了。”
“你不用开导我，我知道我是个疯子，你就不要管我了。”永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 飞逝的景物发呆，自暴自弃。
“但你要面对现实啊，他现在都在筹备婚礼了，难道你真打算跟他一起结婚吗？你为什么 不拒绝他？你就这么怕逆他意吗？你不要跟我说你就幻想着跟他一起穿上礼服，跟他结婚的人 就是你！”金奎宗又生气了，这次是因为永生逃避的态度。


“……”永生开始小小声地抽泣起来。
“唉，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好吧，听点音乐冷静一下，别像个小孩哭哭啼啼。”觉得自 己好像说得过分了，金奎宗随手按开CD机，让气氛缓和一下。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扬声器里居然传出许冠杰的歌声。
“妈的！你讨打啊？哪首不播你偏要播这首！幸灾乐祸啊你？”（还刚好是这句，汗）永生带着哭腔地骂道。
“娘的！关我屁事啊！一播出来就是这首我有什么办法！这CD机是你的，有种你把它砸烂 ！”奎宗不甘示弱，也骂回去。
车厢里又小小地吵闹了一下。
“咦？你不是说要回公司吗？怎么开这条路？方向错啦！快回去！”愣愣地看着窗外，永生突然发现出了问题，遂慌慌张张地转头跟奎宗说。
“噗！”永生突然靠近的大脸上泪水鼻涕糊成一片，再加上慌张的表情，使奎宗“噗 ”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我说你走错路啦！等一下迟到不要怪我！”好意提醒居然被笑，永生鼓起了双颊。
奎宗边笑边从纸巾盒中抽出几张纸巾，扔上永生的脸：“擦干净再骂吧，你这样骂人 很没力。”
“唔呜～～我说你快迟到啦～～”脸红红地擦着眼泪鼻涕，还是不忘提醒着。
“呵呵，笨蛋。”奎宗突然觉得，笨笨的永生……很好玩。
“到了，下车吧，笨蛋。”奎宗把车停在路边一个停车位。
“警告你不要再叫我笨蛋！呃……这是哪里？来这里干嘛？”永生打量着四周，发现旁边有一家饭店，“你等一下要在这里谈生意啊？”
“是我们要来吃饭。”奎宗锁上车门，把钥匙还给还呆呆的永生。
“啊？你刚才还没吃饱啊？你都吃了那么多……原来你这么能吃！”永生惊讶极了，刚才奎宗小说也吃了三人份。
“要吃的是你好不好？唉，你还真是个笨蛋。明明就是笨蛋还不准人家叫。”奎宗笑着 ，真是个迟钝的家伙。勋勋交给这种家伙，不会变笨吧？
“……”永生现在才明白奎宗的用心，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困窘，原来他知道自己还饿 着肚子，他突然无来由地一阵感动。
“奎宗！”许永生赶上前面的奎宗，他突然想给这个好友一个拥抱，不过又怕奎宗骂他变态，于是改成拉住他的衣袖。
“怎么啦？”奎宗故意回头问他。
“谢谢……谢谢你啦！”当面表达出谢意，永生有点不好意思，口吃了起来。
“谢什么，我是见你凄凉才帮你的。等一下吃快点，不然上班真的迟到就不关我事咯。” 奎宗勾着许永生的肩膀，笑着跟他一起走进饭店。


睁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容颜。身体还被他人搂在怀里，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惊动了身旁熟睡的人，眼珠左右滑动着，眼看就要醒来了。心脏砰咚砰咚跳着，永生无来由的紧 张起来，这种有点尴尬的情境，使他不知如何面对。
“嗨，早啊。”奎宗还是醒了，自然地打着招呼。
“醒、醒了就移开你的手，咯得我脖子发疼！”看到奎宗的冷静，永生不服输的性格又开始作祟了，他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努力用平常的语气说着。
“可是我手麻了，动不了啊。”奎宗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永生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气氛又僵硬了下来，不，大眼瞪小眼，更尴尬了。
一串多拉A梦的音乐挽救了永生，他爬爬爬，爬去接起自己的电话：“喂，你好。”
“啊……是啊，我出去了不在家……嗯，好，我下午去接你们吧。嗯，拜拜。”简单说几 句，永生就合上了手机，然后维持着背对奎宗的姿势，说：“勋勋和小羽今天回来，我下午去接他们。”
“那你要搬回家住了吗？”
“嗯。这几天真的打扰你了，我这样不请自来，你也很困扰吧。我等一下把东西收收就走了，把你的家还给你咯。”永生笑着说，客套且僵硬。
“好吧，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他走了，四天的同居生活，就在无声中结束。看着安静的客厅，空荡荡的房间，空间因为少了一个人而立刻变得开阔。昨天才说希望他多住几天，谁知今天他就走了。奎宗想着今晚 要不要把冷气的温度调高两度，骤然失去已开始依赖的体温，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过渡，慢 慢重新习惯。
难得的周末，奎宗却闷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好。打开电脑上网看那些讲男男故事的文章，有些使他狂笑，有些又叫他感到郁闷，时间倒是过得飞快，看一篇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庆幸着可以消磨时间的同时，他又觉得有点空虚。无所事事地过周末，还不如像平时般上班工 作。
“自虐吗我？有假放还盼着上班……”他喃喃自语，屋里是前所未有的阴暗，因为暴风雨 快要来了。
大雨滂沱，他也懒得叫外卖，煮两个泡面就当晚餐。吃完看一下电视，上MSN打一下屁， 熬着时间等睡觉。
“嘟嘟嘟嘟～～～～”电话铃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闷，奎宗有点感激这通电话，使他可以开口说一下话，而不是自言自语。
“喂，奎宗，救命啊……”话筒里传出永生刻意压低而又焦急的声音。
“什么事啊？”才半天没见，奎宗已经觉得很怀念这个声音了。
“小羽现在还在我家，她说外面下那么大雨，回家麻烦，说今晚要住在我家。我……我说这样不太好，但她说反正我们都快结婚了，住一晚半晚没关系，而且她的行李里也有替换的衣 服……她、她已经去洗澡了，我、我怎么办啊？”永生快速地讲着，听声音已经急得快哭了 。
“哈哈哈哈～～”奎宗的确很同情永生，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活该，你这叫自作自受。”
“你这家伙说什么风凉话，你究竟要不要帮我啊？”许永生火气上涌，却又怕被小羽听见 ，不敢大声地骂金奎宗。
“老哥，你们两夫妻的事，我可以怎么帮啊？妨碍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的！”
“谈你的头啦！我不管！你自己想！是你说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你的，你快帮我搞定！不 说啦，小羽出来了，快想办法啦！”凶巴巴地低吼完一堆话，永生就不负责任地挂上电话， 留下奎宗在电话旁苦笑。
虽然晚了点，但看来这个周末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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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真的……可以走出来吗？我能放弃贤重吗？”永生低声，迷惘地说着。
“永生，你……终于下决心了吗？”看了太多永生的执迷不悟，现在他突然说要放弃，奎宗有点怀疑自己有否听错。
“我今天早上五点就醒了，”永生没有直接回答奎宗的问题，“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小羽结婚，然后生了个小孩，那个小孩跟勋勋非常合得来，两个小家伙就像亲兄弟一样，贤重常常带着孩子老婆来我家，他们跟小羽有说有笑，还讨论着周末要带小孩去哪里玩。那时候的我，只能瑟缩在角落，在两家人的天伦之乐中，我只是个局外人。我大叫着，叫他们回头看看我，但没人回应我。我醒了，躺在床上，觉得脑袋乱哄哄一团。”
永生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自己的梦，淡淡的，却透着凄凉。压抑不住突如其来的一阵心痛，奎宗紧紧地抱着永生，手掌轻柔地摸挲着他的后颈，表达出无声的安慰，和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然后我哭了，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要这样的生活。所以我去跟小羽说分手了，她问我为什么答应跟她结婚，我说我没有答应也不打算跟她结婚。她问我有没 有爱过她，我说没有。我真的很佩服自己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干脆，说得这么狠。可能是刚做 完那种梦吧，如果要我再说一次，我可能就没勇气说出口了。她打了我，但我知道，她比我更 痛。”说到这里， 永生扔开那团毛毯，转身反抱住奎宗，他的身体不冷，却微微地抖着 ，“这是我第一次违背贤重的意思，他一定会很生气吧。他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连他的婚礼都 不请我去参加？”
“哼，如果他敢不请你，我就去砸了他的场！”奎宗不喜欢永生老是想着贤重，他还是不明白这个老婆奴有什么好，他甚至连永生的喜好都不清楚，连做好朋友都不够格！
“哈哈，不行啦，你去砸他的场，我会生气的。”永生被逗笑了，“这毕竟是我初恋情人一生一次的重要日子啊。”
“你生气又怎样，不砸的话生气的是我！”奎宗装出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初恋情人，这种说法，表示永生已经决定把贤重当作过去了吗？
“你这忘恩负义的坏蛋，我帮你你还敢气我？”为了庆祝永生鼓起勇气踏出结束无望苦恋的第一步，奎宗大力地用手臂勒住永生的脖子，然后一拳捶上他胸口，作为另类的鼓励 。
“你有病！我喘不过气啦，你这虐待狂！”永生用力挣开禁锢，转身钻到奎宗怀里，死命地搔他痒。
“哈哈哈哈哈～～够、够了，混蛋！”奎宗怕痒地缩起身体，一手把骑在他身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家伙紧紧地压在床上，不让他再肆虐。
“走开啦！”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永生只得张开嘴大吼，“喂，你那时候不是还嫌我恶心不准我碰你？你现在这样吃我豆腐算什么！”
“喂喂，我有说过你恶心吗？”听了永生的话，奎宗故意地更靠近了一点，整个人暧昧地罩在永生上方。
“有！你警告过我叫我不许碰你，还说要把我踢下床！”
呵呵，记得还真清楚。“就算我曾经那样说，但现在，我不会觉得……”
声音逐渐的温和下来，近距离地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倔强又充满着挑战意味的眼神，微微耸起的鼻头，用牙齿咬住下唇抿成一直线的嘴，组成了一个古怪又灵动表情。距离近得可以 感到对方吹拂在自己脸上的吐息，可以嗅到他独有的气味，甚至，还可以看到他额角那颗粉红的小痘痘……这不是恶不恶心的问题啊……
“舅舅！快起来做早饭啊！我好饿！”像担心房里的人听不到似的，勋勋在门外放开嗓子喊着。
“好，来了！”永生迅速推开全身无力的奎宗，出去前还转头问趴在床上的人要吃什么。
“汤面就好……加个鸡蛋……”床上的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是恶心，而是……
“呜……”奎宗苦恼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全然不担心自己会窒息而亡。
他刚才……想亲下去啊……
如果不是勋勋（碍事地）叫了一句，他可能已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被传染了？奎宗在脑中思索着，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女人没错啊。但他为什么会想亲永生？
有人会想亲吻自己的同性好友吗？他不会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吧？可是、可是 ，自己明明是异性恋啊！
可是……奎宗又不能很肯定自己真的是个异性恋，毕竟他没有真正地喜欢过一个女人， 当然……也没有男人。
难道……他就是那种所谓的潜在的同性恋？难道……他这个潜在的同性恋……喜欢上许永生？
“我不要……”奎宗越想越绝望。他见识过永生为情而苦的模样，他才不要跟那个笨蛋一样咧！
“奎宗，你的汤面好了，快去刷牙洗脸吧。”推开门，永生看到奎宗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禁讶异。
“给我新的牙刷。”
“你……麻烦！用手指搓吧！”永生皱起了脸，却还是认命地去帮奎宗找新的牙刷。
“呵，没有也不要紧，我用你的就好。”话音没落，就换来永生饱含恶心的一瞪。
记得自己不是爱开玩笑，爱捉弄别人的性格，但对着永生，他情不自禁地就想用话来激 出他好玩的表情。就像刚才……他从来没试过用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
看来是近墨者黑，跟永生混多了，果然没好处。
他摇头，苦笑。


“没事，打错电话而已。”如果听着贤重当面说出那些话，他一定会很伤心吧。看着眼前这张微笑的脸，奎宗不想让它再染上阴霾。
“打错？打错你还跟他聊那么久？”勋勋提着个背包从房间走出来。
勋勋？对了！“勋勋，你上次不是说想去黄金乐园，我今天有空哦。要不要拉上你舅舅一 起去？”既然躲不了，就逃吧！
“啊～～我昨天才去夏令营回来，今天哪有精力去玩啊？”勋勋蹙起眉，对奎宗的笨建议不置可否，“况且我约了同学，现在就要出去了。奎宗叔叔，等你下次有空再一起去吧。舅舅我出去咯，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
“小……勋勋，别走……啊……”
看到奎宗俨然弃妇的哀怨表情，永生不禁莞尔：“奎宗你这样十足一个变态老头，舍不得勋勋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哼，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还笑我，恩将仇报的家伙，让你哭死算了！
“瞪我干嘛？”发现奎宗眼神古怪地瞪着自己，永生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呵呵。”单眼皮的永生用力瞪大双眼的模样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笑，奎宗俯身，把永生拉到自己身前，“永生，你现在心情好吗？”
“嗯？很好啊。”对奎宗没头没尾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绪，但永生还是乖乖回答了。
“如果等一下会发生一些很不愉快的事，这件事还是我造成的，你会生气吗？”
“什……么事啊？你、你快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让奎宗这么严肃，永生有点担心，又……有点好奇。
“……刚才贤重……打电话来……”
本以为永生会大喊着“为什么不叫我听！”，但他却出乎意料的安静，“然后呢？他骂我了吧？”
“嗯……”奎宗把金贤重刚才的话稍为降温后转述给永生。“……所以，他等一下就会来了。都是我不好，让你遭遇难堪的场面。”
“这根本不关你的事，该来的总会来，从决定跟小羽分手，我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了。”永生笑着，努力表达着自己的不在乎，笑容却让奎宗看了心痛，“他今天来也是件好事，毕竟这里还有你陪着我，不用我一个人去面对他。”
“永生……”心头涌起一股酸楚，在大脑发出命令前，他的身体已经自动地把永生拉 怀里抱着，“难过的话，就不要硬撑，交给我来解决他好了。”
“呵呵，什么‘解决’，太难听了吧？又不是谈判。”永生把头埋进奎宗的肩膀，既然他说过自己可以撒娇的，那他就不客气了，“其实，你不用这样保护我的，这次的事，应该由我自己来处理……”
我是傻，但我不是懦夫，所以朋友，你只要适时地分我一些温暖，就足够了。
“好吧，不过你答应我，不能为那家伙哭。”
“又不是女人，哪会说哭就哭！”永生扁起嘴，听奎宗的说法，好像自己很爱哭似的 。


这章娇生终于有进展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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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叮咚——”
“啊，我去开门！”永生轻推开奎宗，走向门口。说是让他自己去面对，但奎宗没有忽略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惊慌和恐惧。
“永生。”他欠身，拉住永生的手腕。
“嗯？”腕上被人一拉，永生顺势转过头，一片温热的气息随即迎面扑来，唇被温柔地覆盖，火热柔滑的触感……
“我来开。”奎宗在永生唇边轻轻吐出一句。
短短的两秒，永生的大脑空白一片，心脏也像顿时停止了跳动，全身有感觉的地方只剩下与奎宗接触的两片唇。直到奎宗离开，他才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但听到的也仅有心跳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包括奎宗那句贴在唇边的话。
那是吻吗？还是不小心的碰触？他吻了自己？他为什么要吻他？这是他……第一次被吻… …
“许永生！”一进门，贤重就直接越过奎宗，怒冲冲地走向永生，还喊出他的全名。
贤重生气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了，但他却没有预料中的刺痛感，甚至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的心脏还砰嗵砰嗵跳得厉害，使他难以忽略。
“你到底是怎样想的？怎么突然就说要分手？”
“贤重，对不起，”按压住心口，永生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找回自己该说的话，“不过这是我和小羽的事，我已跟她说清楚，就请你不要管了。”
从未听过永生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贤重不禁一时语塞。
“还有，我不想结婚，你不用再帮我介绍女朋友了。”见贤重没反应，永生继续说。
“什么叫我不要管！人是我和Saki介绍的，难道现在我问一下都不行吗？我总该给人家一 个交代吧！不想结婚？那你要干嘛？一辈子打光棍？难道你就不想要个自己的血脉，自己的孩 子？”一直对自己非常顺从的永生今天突然变了个样，不仅拒绝他，还把他的好意当麻烦， 贤重火了。
“我……”被金贤重的怒气扫到，永生怯了一下，眼神游移着，刚好看到奎宗斜靠在门板上，面无表情，一双眼却用力地盯着贤重。一抹笑意悄悄地爬上永生的嘴角，“我有勋勋 ，所以不要孩子也没关系。”
看到永生居然还在笑，简直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金贤重更气了，“勋勋又不是你亲生的 ，他是你姐留下来的，充其量只算个拖油瓶……”（贤呐……嫩过分了……….）
“够了！勋勋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不是什么拖油瓶！”他最受不了别人叫勋勋拖油瓶，勋勋没了父母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再听到别人这样叫他，他会有多难受？况 且他们一直互相扶持，相依为命，哪来拖油瓶之说？永生第一次对贤重表现出自己的怒火。
“抱歉，永生我……我不是……”贤重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他平常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一切都乱了套。
“算了，贤重，算了。”奎宗走上前，按住贤重的肩膀，“别逼永生了。他不喜欢小羽，不想结婚，连我这个旁人都看出来了。你硬要撮合他们，苦了永生也苦了小羽。不要说什么要两兄弟一起进教堂的鬼话，你其实只想配合Saki，让她开心吧。你们两个想结婚就去结，别搞得大家都没意思。”
“……好吧，我说不过你们两个，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贤重大力地叹气，既恼怒又无奈，因为奎宗说的也对，他今天也是在Saki的催促下才过来的。他皱着眉看了永生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要转身离去。
“贤重！”永生抬起头，大声说着，“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寄喜帖给我！”
话音与关门声同时落下，也不知道贤重有没有听见。
那扇关上的门，就在那里。结束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初恋。
看着那扇门，永生的眼眶不禁热了起来，就算之前还死死抓着一丝希望，现在也知道，非放弃不可了。那份从大学时期就开始萌芽的情感，今后将置之何处？放弃了这份爱恋，胸中就好像空了一大块，苦涩又疼痛难当。不是没想过结束的一天，只是一直没勇气，去想象自己 的心情。四年同窗，临近毕业时两人满大街跑的找工作，他向自己介绍女朋友那天晚上，在被 窝里流下的泪水……所有的欢乐和悲伤，种种心情，都只能成为回忆了。


12
第二次……短短一个小时内，第二次被吻……
永生满面通红地愣在原地，僵硬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遂慌慌忙忙地抬手擦着唇。他…… 他为什么要吻他？还吻得这么……让他脸红心跳！“别、别开玩笑了，你是straight boy，吻个男的，不觉得恶心吗？”
“如果我喜欢你，就不会觉得恶心。”
“……”被打败了，他怎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可是，你不是Gay啊，怎么突然说……喜欢我？”挤出最后三个字，他真是好不容易。
“我怎么知道？还不都是被你传染的。”奎宗故作生气，开玩笑地说道，却看到永生霎时白了一张脸。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老缠着你……你不会变成同性恋的，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见我……”
天！我是那个意思吗？奎宗发现这个人的敏感程度和胡思乱想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他居然以为他在责备他吗？看到那张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又不由心疼。
果然还是爱上他了吧？不然怎会如此轻易就为他人心疼？
没有注意到奎宗的苦笑和满溢着爱恋的眼神，永生仍沉沦在自责和绝望的情绪中，他害了他啊，他连这个朋友也要失去了……“都是我，最近一直在麻烦你，害你的生活变成一团糟，还害你差点变成同性恋，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损友。”
“你现在才有自觉啊？你的确是很能给人添麻烦，尤其是给我。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一直低着头，永生没有看到奎宗的表情，仅能听到他无起伏的声音。对奎宗的话语，他只能艰难地报以一笑，说不出半个应对的字。只不过是失去一个朋友而已，为什么胸口会空荡得难受？
还伤感不到几秒钟，就莫名其妙地被一片熟悉的温暖包围住，唇上还拂过一个轻柔的触感 。
不是说不要他这个朋友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抱住他，还要吻他？
“唉，哭什么呢？所以我才说喜欢你啊，笨蛋！喜欢的话还怎么把你看作朋友啊？”奎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满是认命的无奈。
自己哭了吗？他怎么没感觉？刚才金贤重走的时候还拼命忍着的眼泪，居然在这时流了下来 。经奎宗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风吹过，泛起一丝清凉。
“你……认真的？”永生抬起头，注视着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企图从里面找出半点犹豫。
“不是认真的话，我怎会去亲你？”奎宗反问他，因为永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会拿感情开玩笑的人。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忘记贤重……我怕我如果跟你在一起，是在利用你。”
“我不介意被你利用，如果你用我来填补你失恋的空虚，我会非常乐意。”奎宗笑笑，依永生的死心眼，能这么快就抛开贤重的阴影才有鬼呢，“我会慢慢、慢慢，让你忘了他的 。”奎宗有自信自己比贤重好多了。
“我……我只当你是朋友啊。”
“那就继续当我是朋友咯，我不把你当朋友就是。”对永生的借口，他总能轻易的驳回 。
“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从来不做事后会后悔的事！”
“唉……”永生苦起脸，原来奎宗固执起来，比牛还厉害，“可是……这条路不好走 啊……”这是他的亲身体会，他真的不想把奎宗拖下来。
“呵呵，”听到这句充满辛酸的肺腑之言，奎宗反而高兴地笑了起来，“像你这种傻瓜都能走上二十七年的路，我这么聪明的人还不能走？”
“哼！跟我这种傻瓜走同一条路，谅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啦！”永生生气地噘起嘴，却被人飞快地吃了一口豆腐。
“好啦好啦，跟你一起当傻瓜总行了吧？”把那双抗议的眼睛连同那颗头一起按住自己的肩前，用力抱住眼前的人，“永生，试试我这个傻瓜，好吗？”
爱情，也可以试吗？永生不知道不久前，奎宗才想过一样的问题。
他被按得整个人贴在奎宗身上，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心脏的搏动，源源不绝的暖意就这样涌进身体。以前也被这样的拥抱过，不过现在，增加了暧昧的气息。奎宗在他耳朵旁呼出的气息，圈住他腰的手，都使他微微发着烫，周围充斥着他的气味，扰乱了永生的思考。


奎宗倒是不急于听到答案，他正享受着抱住永生的舒服感觉。
爱情和友情，通常只有一条模糊的界线。永生不清楚自己想跟奎宗索取的是爱情还是友情，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只是不想失去面前这个人，强烈地。
他索性把脸埋进奎宗的肩窝，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任他的气息充满着自己的肺部。
…………
“……主任……许主任！”
“啊……什么事？”猛地抬起头，看见眼前放大的女下属的脸，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今天是第几次这样了？
女下属掩嘴无声地笑着，果然跟小桐说的一样，她们的永生主任今天魂不守舍得厉害。究竟是什么事把这个平常冷静稳重的主任搞得心神恍惚？难道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如果他和女 朋友出现问题的话，相信全办公室的女同胞都会非常高兴。哎哟，这样想会不会太坏了？
“这是你要我整理的这季各部门新进员工的档案。”女下属悄悄地吐了一下舌头，递给永生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哦，好，辛苦你了。”
“没别的事那我出去咯。”动作利落地走出主任办公室，她要赶紧跟其他人报告她的所见 ，半小时后还有人要进来“观察”呢！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家颇具规模的外资公司的人事部主任，刚就任时，很多人都看永生不顺眼：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有什么资格爬到我前面！然后费尽心思地去抓永生的小辫子 ，企图找出他工作上的差错，或是发现他私生活上不检点的地方。但这些人却大失所望，许永生处处都表现得无懈可击，工作能力一流，外型又讨好，尤其当那些女人知道了他的“凄惨身世”后，激起的母性本能更转化为对他的支持。永生的主任位置已经坐得稳稳当当了，想把 他扯下来的人也只好放弃。
放弃得太早了，错过了今天的永生。
看着眼前下属辛苦整理的资料，永生却有看没有懂，一个个的字硬是不能组合成一句话 。
不敢相信，他昨天居然……就那样睡着了！居然就趴在他肩上，站着睡着了！不敢相信自己神经粗到这种程度，昨天那种环境，他居然还睡得着！就算是早上太早起来有点累，也不应 该这样啊！
醒来后看到奎宗留在床头的那张纸条，他更是红了脸。
可爱的笨蛋：
午觉睡得还舒服吧？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站着睡觉，真是一大奇观！我的肩膀有那么吸引吗？喜欢的话，以后就送给你用吧，别客气。
勋勋打电话说下午五点回来，就帮你调了四点的闹钟。你中午没吃就睡了，现在快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不然对胃不好。
PS：等一下记得去换件高领一点的睡衣，如果明天情况还没改善，记得不要穿低领。不懂 ？呵呵，去照一下镜子吧，这是我收取的一小点服务费。
跟你同路的傻瓜留
带着疑惑走到镜子前，脸刷一下就红了。
这家伙……什么服务费……难道他不知道夏天穿高领很热的吗？
办公桌前的永生按住自己的锁骨，那里好像还散发着炙人的热度。唉，这个印子要什么 时候才会消失啊？没有被别人留过吻痕的经验，他真的不清楚。
不敢放在家里，又舍不得扔，那张纸现在还躺在永生的裤袋里。他翻出来，盯着上面重复看过很多遍的话语。
第一个吻痕……唉，他好像很多的第一都被这个可恶的家伙抢走了……
脸热了起来，他长叹一声，趴在桌上，把头埋进双臂间。


不多久，惠雅也回来了，递给永生一个饭盒，他伸手接过，心中翻腾再三，终是问出口 ：“你跟奎宗……有进展吗？”
“进展哦，不知道有没有，”惠雅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然后又“嘻嘻”地笑着，“不过我们约好了今晚去看电影。”
“哦，炫耀啊，都要去约会了还说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不是约会啦，只是我刚好有赠票，贺先生又对这部电影有兴趣，所以我们才决定今晚去看的，票过了今晚就要过期啦。”惠雅不以为然地说着，脸上的幸福笑容却骗不了人。
“呵，那你要不要感谢我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为你制造的机会！”
“是，谢谢主任。”惠雅夸张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好了，你快吃饭吧，已经一点多了 。”
惠雅出去后，永生的表情马上塌了下来，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很好嘛，才刚认识就要一起去看电影，看来他也很乐意我介绍惠雅给他啊，我还傻傻的内疚什么鬼东西。哼 ，还说喜欢我，有想看的电影也不跟我说！”他酸溜溜地呢喃着，醋味弥漫了整个办公室却不 自知。
惠雅每天都笑嘻嘻的，永生不知道她的快乐是否因奎宗而起，想问又不敢问。既希望 他们能顺利发展，又怕知道他们进展神速。毕竟那个人不久前才说过喜欢他，这么快就移情别 恋，不是表示自己很没魅力？这会打击到他。他本打算刻意地避开奎宗，所以一直没主动打 电话给他，想不到奎宗也没有找他，两人好些天没联络了。前阵子天天见面，简直可以说打 得火热，现在说冷就立刻冷下来了，仿佛前些天的密切互动根本不曾存在般。
永生想得落寞，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样吗？好的时候犹如热恋期，天天见面都不腻，当找到了更谈得来的人，就一脚踢开旧友，连声问候都嫌多。
“哼！重色轻友！”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不用不理他吧？明知道他是个怕寂寞的人还这样，太过分了！
翻看几页文件，他又突然想到：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不然他应该不会这么久不找自己的 。刚才的愤愤不平烟消云散，咬着唇又担心了起来。咬了又咬，还是忍不住了，唯有溜去问阿 玉。
“奎宗啊，我最近也没见到他。”哼哼，本来还是“贺先生”的，什么时候变成“奎宗” 了？永生在心里闷闷地说着。
停了一下，惠雅又补充道：“他应该还是在忙搬家的事吧。”
“搬家？什么搬家？为什么要搬家？”永生震惊地问道。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他居然不告诉他！连惠雅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
“你不知道？奎宗没跟你说吗？好像是他房东那边出了点状况，临时要他搬走，时间还蛮紧的。”
“是……这样啊……”永生紧紧地捏着拳，好像这样才能压住心头难受的感觉，他真的 ，很不舒服，很郁闷。


最近在考试.....让亲们等闹木久.....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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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飞奔至奎宗位于五楼的家，永生发了疯似的按着门铃：“快出来开门！快开门啊！”
如果他已经搬走了……如果已经搬走了……
“谁啊？咦，永生，你怎么来了？”
看到奎宗的刹那，永生心里那条紧绷得快要断掉的弦，才终于放松了下来。顾不上刚 跑完五层楼梯的自己满身是汗，他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奎宗。
“呜……”自责、悔恨、紧张、喜悦、安心……种种的情绪在放松下来后一起涌上心头，在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时，化为不能抑止的眼泪，滴落到奎宗怀里。
太好了，他还在这里，他还在……
“永生，怎么啦？”永生一看到他就哭了起来，把奎宗吓得够呛。
永生却只是摇着头，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纵是满心疑惑，奎宗也只能抱着他走回屋里，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阵，永生终于抬起头，眨着通红的双眼，说：
“奎宗，对不起，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道歉？”奎宗不解地看着他。
“我、经过小羽的事，我明明知道那种滋味是很不好受的，但我还这样对你，我真是太过分了……”他紧握着奎宗的手臂，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奎宗是真的没有离开，“奎宗，我不是想要用惠雅来拒绝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有个幸福的家庭……我以为是为你好，但却忽略了你自己的想法……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只希望你可以了解我的心意。”奎宗微微地苦笑，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被永生吃得死死的，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无法对他生气。
“那……你可以原谅我吗？你不要气我，行吗？”猜不出奎宗的想法，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我根本没有生气，喜欢上你的是我，我哪有权利生气。”安慰小狗似的摸摸永生的头，比起埋怨，奎宗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和宠溺。
“还说没有生气？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找我？”像是感受到奎宗的宠溺，永生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奎宗摸摸鼻头，略带委屈地说：“你突然介绍个女的给我，我以为你嫌我烦，不想理我了，哪里还敢找你……”
“哼，笨蛋！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连搬家都不跟我说吧。打你的手机又关机，想说打电话来你家，谁知却听到什么‘号码已停用’，吓得我立刻飞奔过来，差点出车祸！还以为你真打算一辈子避开我。”永生推开奎宗，现在换他生气了，他刚才受到的惊吓可不小。


“因为房东的儿子要搬回来，免得以后老是有找我的电话打进来，所以他们干脆把号码换 了。手机……刚好在充电。吓到你，抱歉。”

听到奎宗诚恳的话，永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本来是他来道歉的，怎么现在反过 来了？但得势不饶人，他还是装装样子，“好吧，原谅你一次。如果你以后再敢给我突然玩失 踪，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