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指导赛结束意味着御坂美琴在学园都市内部的任务都结束了。从时间上来说,第三位应该还能休整半个月再前往界外。但因为一方通行失控产生的恶劣影响,护送食蜂操祈前往战区的警戒营可以说刻不容缓。
……
刻不容缓,但也抵不住某人的拖拖拉拉。
在约定的时间,站在约定的地方等候良久才等来了任务对象,御坂美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还挺平静——要说的话,大概是对某人的忍耐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啊啦,御坂同学~来的可真早呢。是在等人家吗?」
「……明知故问。自顾自迟到半小时,还能说出这种言论,真有你的啊食蜂操祈?」
「毕竟人家可不像孤独力满分的御坂同学,出远门之前是要好好安排和告别的哟。」
以惯有的拌嘴作为开场,起码从这点来看,对方对这次任务接受度还挺良好。意料之外的是,御坂美琴的感官之内并没有除食蜂操祈以外的熟悉电磁波。
茶发少女若有所思的看着宿敌走到了身边,然后缓缓站住伸出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超电磁炮伸手接过了对方携带的行李。
果然,食蜂操祈露出了一个值得表扬的赞许神色。虽然对此感到不爽,但自认自己只是不想拖慢旅程的进度,因此第三位并未对此过多纠缠。嘛,就当作是照顾生活无法自理的混蛋同学好了。
御坂美琴转身,领着微服私访(如果算得上的话)的女王登上了通往边境的列车。
超能力者有专用的车厢,是由各自的房间和一间宽敞的起居室构成。将食蜂的行李放到属于食蜂操祈的房间后,两人来到了起居室的桌前。理所当然的,由御坂美琴帮助高贵的女王拉开了她的座椅。
整个过程中,食蜂操祈都安静的跟在御坂美琴的身后。要说的话,女王陛下也是第一次乘坐前往边境的列车。因为心理掌控的能力无法与异兽作战,她本人又是价值十分高的Level 5,食蜂操祈几乎没有离开过学园都市。
超电磁炮从一旁的自热饮水机中打好热水,手上不停的泡好了红茶,并服务周到的替双方各倒了一杯。
「你的派阀跟班呢?一个都没带来?」
「因为是跟御坂同学出来,所以大家都很放心的样子呢。」
大概是氛围轻松,又或许是因为同伴是熟悉的存在。食蜂看起来十分闲适。
女王刻意对同伴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有言明,但经历过妹妹事件后,御坂美琴多少也意识到了一些对方的为人。
这家伙不想将亲近的人拖进危险之中吧。毕竟除了帆风润子,食蜂派阀并没有什么强力的战斗型成员,而在界外那样的环境里,这会非常致命。
学园都市只有7位超能力者,可不是为了控制数量。
「总之到了地方后,好好跟上我。拖后腿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这运动白痴丢去喂异兽的。」
「和胸部的贫瘠力相反,御坂同学的无礼力倒是十分高涨呢。这是应该对自己保护的对象说的话吗?」
「礼仪也是要分人的,对于你这样的只需要狂风骤雨一般的对待就好。」
「啊啦啊啦,真的吗?对人家这样的美少女?嘴里这么说,御坂同学不是也有好好的照顾人家嘛。」
美少女这说法让御坂美琴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自己初见时曾经对面前这张脸做出的评价,曾几何时,她曾眼瞎的评论对方『像洋娃娃一样美丽又可爱』。
超电磁炮不禁面色一黑,并深深唾弃年少无知的自己。
可以的话真想给当年那个,觉得对方十分符合审美的家伙一记老拳。如果说有什么让御坂美琴学会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坐在对面的家伙绝对立下首功。
撇了撇嘴,无法否认自己过去言论的第三位只好不甘的默默闭嘴。御坂美琴的突然沉默令食蜂稍有几分惊讶,不过女王也并无乘胜追击的意思。
食蜂操祈微微抿了口红茶。
「不得不说,御坂同学又让我吃了一惊。你应该很清楚吧,上面这次安排的真实用意。」
「难道你是那种上面安排了就会乖乖照做的乖孩子人设吗?」
女王露出暧昧的笑容。
「是御坂同学的话,我也不是不行哟~?结合的话,御坂同学就必须对我开放电磁屏障了吧~」
「放心,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想也别想。」
一口回绝。
御坂美琴拿出随身的硬币把玩。这是超电磁炮平复焦虑时的小动作,对于食蜂操祈所说的事情,她并非如言语一般毫无触动。
「……你也别想太多,现在不是第二世代了。大部分哨兵已经可以做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没道理还跟以前一样强迫向导和哨兵结合。派我保护你多半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最合适而已。」
「御坂美琴,你这算是天真还是伪善呢?」
常盘台的女王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食蜂身体前倾,以手支颐,目光扫过常盘台的Ace,随后转向了车窗外。
列车已经开动,窗外她们生活的城市正在迅速掠过,缓缓远去。
「虽然没有对外宣布数据,事实就是哨兵和向导远比普通人能力素养更高,学园都市现存的7名超能力者除了第六位,剩下的都是高位哨兵和向导。笼罩在我等头顶的阴云从来没有消散过。」
「一方通行这次的事是意外吗?御坂同学应该最清楚不过,虽然学园都市可以用特殊的手段来稳定哨兵的精神,但是能力开发本身就是在这层防护上开了道口子。能力越强,失控的风险就越高。」
「为了增强战力,高层什么样的事不能做呢?不过是撮合下我和御坂同学而已,手段甚至称得上温和。必须要做个选择的话,御坂同学也算是不错的对象了。」
「说了这么多,那你自己的意志呢?你喜欢我吗?」
「什、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撼到,食蜂不得不把目光从窗外拉扯回来。御坂美琴坐在桌前的身影和她本人性格一样,死板又无趣。那对茶色的眸子专注的看着食蜂操祈,没有恼怒,没有厌恶,也没有调侃。
「我无法想象这种事,没有感情基础,只是因为被分配了,就要和一个并不喜欢的人精神相通,生死相连,这种事情怎么愉快的起来?虽然你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牺牲掉你的理由吧。」
「经历了妹妹们的事件,御坂同学还能保有这种程度的天真力啊。」
「正是因为经历了妹妹们的事情,才更明白自己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选择。难道你觉得我和那些必须靠牺牲别人来达到目的的渣滓一样?」
突然被戳到痛处,电击使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应。
蓝色的电光小范围内噼啪作响,又被主人压制了回去。
理所当然,坐在对面毫无防备的食蜂操祈不幸中招。少女柔顺的金发因为突然的静电而变得杂乱。
哈?这家伙是什么品种的混账啊?
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自我打理,食蜂操祈懊恼又愤怒的咬了咬嘴唇。
「……嘛、嘛,知道了知道了。御坂同学真是的,普普通通的讨论嘛,干嘛突然拿出这么多较真力。少女的头发可经不起这样粗暴的对待。拜托稍微绅士一点好吗。」
「啰、啰嗦啦!还不是怕你臆想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心理掌控恼怒的嘟着嘴,专注于打理自己弄乱的发型。与此同时也不忘絮絮叨叨的斥责同行人的粗暴对待和不懂风情。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看着强词夺理的金发少女,御坂美琴不禁气红了脸,不甘示弱的加入了战局。
大抵是错觉吧。
明明是互不相让的争吵,某个瞬间,食蜂操祈却又觉得御坂美琴眼中有些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
从学园都市前往第三防线在列车上度过的时间是3天。
除了第一天有过一次试探性的谈话,之后食蜂操祈并未再提及任何相关的话题。学园都市的列车偶尔也会碰到异兽的侵袭,但可能是列车上坐镇着一位身经百战的超能力者,普通的异兽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便不敢放肆,所以她们并没有遇到类似的事情。
吵吵嚷嚷的平安度过3天后,两位超能力者在列车的终点下车。御坂美琴拿着两人份的行李,带着食蜂操祈先去了驻守边境的驻所进行登记。随后两人的行李大部分都安置在了驻所中,只带上了少部分的必需品。
最惨的是,来到驻所食蜂操祈才得知,出去边境有特制的作战服,而本该由御坂美琴告知的这件事,早就完完全全被某个脑子里全是肌肉亚马逊人忘在了脑后。以至于她携带的所有衣物,包括身上穿的常盘台制服,都不得不换了下来。最终,只能勉为其难的穿了御坂美琴备用的作战服(并稍微做了些改动)。
因为这件事,直到离开边境好久食蜂操祈还在生闷气。
理亏的亚马逊人数次主动尝试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最终都以对方的无视和冷哼作为结束。御坂美琴挠了挠头,难得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大小姐,别生气了嘛。就原谅我吧?」
「……」
「女王陛下大人有大量?」
「……哼。」
「食蜂同学~食蜂~拜托~」
「……你走开。」
「……那,操祈?」
「你——唔?呜呜?」
在食蜂操祈出声驳斥之前,御坂美琴陡然捂住了同伴的嘴。
超电磁炮的神色从轻松转换为凝重,来不及多说什么,御坂美琴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指示。随后靠近食蜂操祈,以公主抱的样式打横将食蜂抱起。迅速跃至一颗较高的树上。
随后,大约半分钟不到,食蜂操祈看见一群等级C的山羊群经过了她们原本行进的路径。
微微松了口气,食蜂转头看向御坂美琴,却见超电磁炮的神色并无半分的松懈。
直到羊群全部通过后,御坂美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些。
「至于么?C级的食草异兽而已吧。」
「在界外战区,就算是F级的小白兔也不要掉以轻心。」
带着一个比普通人还要柔弱的保护对象,她必须杜绝可能产生的所有危险。
食蜂操祈没有对抗哪怕发狂小白兔的能力。而在战区中,任何动物都具备杀伤力,其中山羊这种群居又容易受惊的生物,往往比独居的高智慧异兽更难处理。
但超电磁炮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说明。
即便如此,被保护的对象心里也大概明白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什么。
食蜂操祈撇撇嘴。
「我没记错的话,B级以下的异兽除了特殊种,基本无法抵抗御坂同学的电力。」
「?你该不会把我想象成没事就大肆放电屠杀小动物的杀戮狂魔吧?」
对方眼里分明写满“难道不是吗”几个鲜明的大字。
明明是个眼里有着星星的漫画一样的可爱少女,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御坂美琴跳下树,放下怀中的少女,然后惩罚性的敲了对方一记爆栗。
「明明是个优等生,虽然没来过战区,常识性的知识还是不要直接忘在脑后比较好。」
「哈?我还在生气欸?干嘛打人家?」
「帮你把忘到脑后的常识回忆起来。没有进攻意识的低阶异兽,不是特殊原因我们是不会进行捕猎的。界外有自成体系的食物链,如果大肆捕杀低级异兽,上位异兽缺乏食物,会增大异兽冲营的危险。」
御坂美琴略微停顿,想起了双方矛盾是如何产生的。并非美琴有意整治食蜂,而是她确确实实没有想到食蜂操祈不知道作战服的事情。
面前的少女虽然和她一样同为Level 5,在学园都市时更对她多番挑衅,从未吃亏,但食蜂操祈并不属于异兽战场。以至于御坂美琴一边十分清楚对方面对异兽时的孱弱,一边又难以对其建立正确的认知。对超电磁炮来说的常识,对心理掌控来说可能只是学了也没什么卵用,不如直接删掉的无用知识而已。
熟悉的心虚席卷而来,不愿被食蜂发现,御坂美琴只好抬手又替食蜂操祈摸了摸被打痛的地方以示抚慰(歉意)。理所当然的,收获了对方的怒目而视。虽然拿异兽没办法,但整治一个御坂美琴难道也没办法吗?
女王掏出遥控器一顿乱按,直到超电磁炮捂住头轻呼(不敢大叫)痛痛痛才微微消气。
「总、总之,在战区混还是小心点好。」
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特别对方还是那个食蜂操祈。被抓住把柄这辈子感觉都要完蛋了。
没错,只是食蜂操祈不认真记住学校教的知识罢了,跟她御坂美琴有什么关系?
并没有发现超电磁炮小心思的女王恨恨的鼓着脸颊,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