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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1-04 21:51回复
    (他过来了。)
    (暮色四合,天紧赶慢赶地压出一片鸦青色,挂着一团冰。冷光和着院中散碎的灯笼光,将花树的影投在地上,其中有一片就在他脚下。目光由下及上,定在他脸上。光打得暗,辨不清他脸上的阴晴。我只是笑,抬起握着的长嘴执壶冲他示意)呀!驸马爷来了!
    (辉和云浪的到来,令园子里的奴仆更尽心也是更认真地表演。他们在展示自己的拳拳忠谨,却没想着自己有多笨,不知道壶肚子里装的只称得上是果酿,掺了点酒气增味,醉不了人。他们也蠢,分不清真醉,识不破假情。我把他们叱开,刻意把步子迈得歪歪斜斜,走到了他面前。展臂一挥,壶里的酒翻上来,洒了我满手,也沾湿他的衣襟。我笑着说抱歉,眼神里也掺了水,一点都不诚心。)
    郝多多!还不带上你的人,来!给驸马爷磕个头,行礼、问安!(仍嫌不足,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凑近了才看清他的衣裳上的云纹绣。直上青云,真是好意头!我又笑,抬起眼皮看他)再或者,我来给您磕一个?


    4楼2022-01-0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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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喝醉,(小指一松,鎏金酒壶坠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响后是瓶肚在地上辗转的闷闷声。我直直地看向他)你看得最清楚,我没有醉。
      (郝多多一众已知不妙,早伏低头,跪倒一片。我疑心,他们早被辉和云浪收买,又或者是趋福避祸的本能,使他们的行为依照他的呵斥,窸窸窣窣地退场。我仍旧看着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因为情绪而扁起嘴——这样的委屈模样的出现只会为我扯出一面输家的白旗。纵使气势已经一触即溃,我犟着昂起头,继而在他的眼睛里,捕获到类同动物的闪躲。)
      (猎人的本能让我有了凶恶的念头:多狡猾的一颗心,它远胜场上的豺或狐狸。它愿意以自己为饵,虚情假意做辅助,来诱别人的心,还妄图唱一整板的戏。从头至尾,最清醒的是它,最可恶的也是他!我觉得羞怒,就不该在他面前谈真心,实在发痴得很。)
      (手掌贴上他的心口位置,我回避掉他的问题,也不再看他的眼睛,而是凝视着他的胸口,开口问道)君子循道而行,择其善者。我问你,你的道是什么?辉和云浪,请你回答我,自始至终,你为了什么?


      11楼2022-01-25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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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坦诚直露意外地令我轻松,一刹间长久梗在心头因他而起的猜忌、怀疑、不安,跟随他的话,连同我在这段感情里的那份自傲,被碾得粉碎。我呵地轻笑,就此寂灭了。眼睛此时发酸地痛着,手在他的掌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功名利禄,安富尊荣……好轻巧的话!
        (他太自信了,以至于我迟钝地怀疑起来,是自己的天真和莽撞的爱意,催生他可以到这样一个可耻的地步:他不耻于坦白自己的欲望,而我因自己充沛的感情悔恨!禁宫里的一切在昭示天朝贵女的尊荣,由此衍生的附庸物正像天上的星辰,闪耀又似乎近手可得。而我却相信他曾经的表白不为别的,单为他眼前的晏灯一人。何其可恶!何其愚蠢!我近乎咬牙地在质问)
        你要拿你的感情殉道,为什么拉着我?若当初出现在你面前的不是靖兴,而是大清朝的另一位公主,你也会求娶她?会……(呼吸一窒,努力在抑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爱她的,是吗?
        你站住!(厉声喝道,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不断涌起的泪花使他的脸看着模糊不清,我执拗地一遍遍擦去,扣住他的手腕,又一次逼问道)我偏要清醒地知道(哪怕以后的我会后悔,我曾这样一遍遍质问这个问题)陛下赐的是靖兴,你想要的是公主。皇朝中有二十几位公主,我与她们在你心里又有何区别?
        (似乎已经听到他的回答,我看着这张我痴恋着的脸)辉和云浪,我恨不能杀你。


        14楼2022-02-1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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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是恋爱脑发疯纪实


          15楼2022-02-1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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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定神闲,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昏聩无知的猎物:已知既定结局,为什么还在挣扎?我对自己无用的宣告产生厌弃,平地而起的念头令我生出一阵恶寒,这该是和风、水月、良人构成的春夜,可在听他大无畏的告白,我如坠冰窟,渐渐清醒起来。)
            杀人诛心。过去我以为读书人都是迂腐的死脑筋,现在想来,最高超的手段都写在书里了。辉和云浪,你用得真好。
            (但我怎么能不伤心?他又怎么了却我的心苦——窃笑,是要笑的,天大的笑话,能将清国公主的情意玩弄股掌,青云直上。误解与憎恨的出现,我已经不想再陈述半句。松开他的手,他后退半步,也像我在推他离开。不情愿再这样颓败下去,转身抹去泪痕,再回身看他时,气势比下巴先扬起来)
            是!辉和大人志存高远,一片大好前程,自此以后,不必再与我相见了。


            17楼2022-04-0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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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和大人的“不辜负”,实在可歌可泣!
              我以今夜的酒恭贺你(方才泼洒出酒水摊在烛影下,其上潋滟的光伸出它的触手,可怖地、怪异地扭曲着。它好似场中唯一的活物,不甘心地跃动着。我沉默一阵,再说)敬你的拳拳之心,祝你扶摇万里。
              (他走了。什么时候?在我回过神来,身旁是小心翼翼,以眼神试探的十一娘。那是一段漫长的缄默,却也短暂。我们对峙着,将自己绷成一张弓,一把利刃,分据两端。他踩着影子走了,灯的、他的、我的,破碎的、缠绵的、恼人的这些影子。我甚至没有听到他路过时,门扇的开或闭留下的声响。一点声音都没剩下。)
              (我体会到发酸的脊背,这无法令我再继续这样昂首站立,我只能握住十一娘的手臂,提线木偶似的走回屋里。屋里点着灯,燃着烛。妆台上放有一根兀自燃烧的云纹蜡烛。它已经烧了半截——是我故意,要留一根蜡烛烧到一指节的高低才肯替换。烛泪顺着柱身,淌出一圈,那是有些发白的茜红。我靠近,将掌心覆盖其上。)
              (灯灭了,这一夜终于要结束了。)
              睡吧
              (我吹了吹手掌心,僵直的肩膀这时候才松垮下来。)


              19楼2022-05-16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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