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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窃香记丨引子: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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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2-05-31 23:08回复
    开宗明义,古早年间对戏风的一次新尝试,妄图点开“诗词”科技树,结果野马脱缰变成“顺口溜鼠来宝”,如果鼠来宝也算一种戏风的话……我真的会谢。事实证明此路不通,但是结果姑且算有点意思,也是我和影影的定情一战,值得一冲。


    IP属地:北京2楼2022-05-31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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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声急涨秋溪,这夜云晦月暗,雨来得急,山中行客忙着寻一处落脚地,兜兜转转都聚在一口山谷前。这个中有个山野樵夫,有个赶考的书生,还有个行商的贾人,三人雨催萍聚,省了寒暄攀谈,合计一番便决定取山谷夹道,以求避雨所在。
      这谷口正在溪水源头,前段势狭,三人只得前后而行,愈行愈通阔,竟也可容车马通行。此时雨势渐小,借着月光看来,两侧桃花夹道,无风而落英,暗香萦绕芳甸,却不似人间景胜。樵夫奇道:“我常在这无名山中走动,竟不知还有这等去处?”书生略一沉吟道:“方才你我三人行来,尽水源而取谷中道,此谷初极狭,而后开阔,又逢这夹岸桃花林,与桃花源记中所述岂不相似?”贾人喜道:“你我也福缘不浅,若果真是桃花源地,前方必有人家,我们且行来。”
      三人沐细雨前行,走尽桃花林,此时雨住,月上中天,豁然开朗,只见面前是平旷土地,极目而望左右绵延数十里,一道秋江泱泱东流而去,临江屋舍鳞列,俨如外界城市。三人挨户走过,商户货品琳琅杂列,酒楼残羹冷盘也在,只是不见人居住走动,难免显得萧索凄清。
      无奈之下,三人只得走出长街,临到江边开阔处打算席地露宿。这时只听贾人叫道:“二兄,那却不是一点灯光么?”另两人顺他所指,往江中遥望,竟是靠水修建的一叠水榭画楹,高低起伏一路伸到江中,最深处一座红楼高起,檐垂金铃,楣吊香灯,红纱茜帐围起雕棂画柱,那几点灯光正是从红楼透出来的。此岸又恰有一津渡与楼台遥遥相对,还系着三五小舟,三人便上了渡口,解下小舟,悠悠向对岸驶去。待下了船上岸,穿过楼台几叠,便到红楼之下,此时看来,此楼又多几分旖旎香艳,牌匾上书“秦淮阁”三字,惹得书生红了脸,忙叫住二人:“这……我等读书人,怎好进到这,这……”又说了一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圣人家言,贾人笑道:“这一路没有人烟,只他这处亮起灯,便不留宿,进去打探一番也好。”说罢二人推搡着书生便踏进了红楼。
      这一年,是神鼎七年。
      上回书说道,一场夜雨使在无名山中赶路的三人有缘萍聚,三人为寻避雨之处,一路行到一地秘境,其地势风景颇有桃源遗风,只是冷落多年,似乎无人居住。这时逢有高台灯泄,三人这便上了红楼。
      话说这三人甫一踏进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描金绣银的竖架大屏风,其上红阁绿亭,倚着山峦叠嶂,环绕澄溪如练,那亭台之上,苗圃之间,点缀着数不清的玉姐银娘,风月才子,衣着不似本朝人士,正一对傍一对地赏花论月。三人一时恍惚,竟听得耳畔一阵乱花娇笑,好似风摆银铃一般,乃大惊,俱以为是画中人成了精了,哪想从这屏风后面袅袅婷婷地步出一位娘子来,头簪金钗,耳垂明月,生得是春风桃李面庞,更兼行动如弱柳扶风,不言不语却生出一段风流来,方才的笑声便是自她而出。
      那娘子上到前来盈盈一礼道:“秦淮水榭许久不曾迎客,妾来迟了。”三人忙见了礼,随着娘子引入落座,方才一路行来,又看这堂内布设,知晓这必是个风月去处,此时也不好开口问,少不得你看我,我看你,直引得那娘子嗤嗤作笑。最后是贾人岔道:“这位娘子,我们原是在山中避雨,莽撞行来此处,不知此地是哪州哪县?”娘子添茶道:“几位俱是外来人士,有所不知。此地名为明乐州,这秦淮阁门前的唤作襄水。几位进得此地,必是从望钟陵与安丘两山取夹道而来了,此地天险,不与外人通往来,倒也自成人家村镇。”樵夫心下暗惊,想来自己在这山中耕樵十余年,这些地名却从未听过,只又问道:“却不知明乐州知州是哪位老爷,又或是有里长村正,可指点我们借宿去处?”这回却轮到那娘子疑惑,奇道:“知州是个什么东西,里长村正又是何物?”樵夫正要答,便被书生截住:“敢问娘子,今夕何年?”娘子道:“甘露二十八年。”
      娘子语出,除了书生,余下二人俱一惊,甘露二十八年,乃是前朝遗事中的前朝遗事,书生沉吟,后道:“殷王衰,十四国并起,余年乱离,这明乐州想来便是颠沛流离人的乱世桃花源了。”那娇娘此时起身,盈盈施莲步续上了房间一角的一盏灯,道:“富商大贾、政要高官、才子佳人,天下奇异人,奇异事,都汇在这明乐州,又随襄水遥遥东去。”她点了第二盏,此时楼内灯火明,画上男女俱如活人,栩栩如生,又道:“长夜星疏月纵,何不听奴家讲一讲这前朝旧事,消磨一夜呢?”那书生此时已陷在娇娘软语里面,岂有个不应的道理,只道:“听得娘子论戏,只怕也想做个戏中人。”余下二人左右也是无处可去,也一并应承下来。此时娘子点上了最后一盏灯:“甘露年间,十四国祸乱……”
      立时此楼萧索顿去,玉烛金灯重亮起,一簇簇的娇娘仿佛春风催花放一般,一股儿涌到大堂之中,更兼一二三五现出了儿郎,渐渐的人声鼎沸,窗外可见那沿江的千家万户也亮起了灯,行起路人,叫卖吆喝之声隔江依稀可闻,先前那娘子的声音倒慢慢远去了,留下三人误闯进一段风流戏本,窥探一百三十八年前的秦淮旧梦。


      IP属地:北京4楼2022-05-31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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