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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笼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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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LarryZip
Dr.Laird孤身行走在Site-MC-14内,这会儿正被四面八方浓郁的蘑菇煲味萦绕着。西侧食堂散逸出的热气为走廊冰冷的空气提供了一丝温度。作为一名三级研究员,被站点主管呼来唤去,指派任务,实在是和出纳记流水帐一样的家常便饭。
然而今天的所见却和过去大相径庭。偌大的站点空无一人,从他待了不知多久的医疗单元到jzi-2主管的办公室,一路上(至少到目前为止)没看见半个人影。沉闷单调的机器运转声穿过石砖墙的缝隙,覆盖着整条走廊。除此之外只有他的脚步声和胸腔内的心跳声,死寂得有点诡异。
如果在往常,下午三点的站点内一定有几十位身着白大褂或是西装的基金会成员急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脚步声,低语声,虹膜认证通过的提示声会不绝于耳,日常考验着他那颗千锤百炼的耐心。然而一觉醒来,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怀疑自己仍身处梦境。他记得之前自己正在Site-MC-60和几个二级研究员测试新获取的项目。当他仔细观察那个相机的镜头时,一阵白光闪出,他的意识被淹没,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旁的诊断书写着自己处于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中(一定睡得很死),其余一切正常。打开手机,主管给他留了条短信,让他一看到就立刻赶去他的办公室,并且千万不要联系特遣队。他嘟哝了一声,便上路了。
Laird边走边环顾四周。无声的空间勾起那段不美好的往事。记忆被拉回到四年前的一次收容失效,那时他在Site-MC-06工作,经历了生涯中第一场收容失效。他记得,当他使尽平生气力冲向站点的最后一班疏散电梯时,站点也和现在一样空阔。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恐惧像一条亢奋的毒蛇窜上他的背部,用光滑寒冷的鳞片抚摩着他的皮肤,牵制住他的脊梁。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生怕惊动某些脱离镣铐的野兽,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脚步。
但那只有短短一瞬,很快他又放松下来:如果真的是收容失效,那墙上的血迹在哪?角落的残肢在哪?嗡鸣的警报在哪?机动特遣队在哪?他松了口气。尽管如此,本能依然牵引着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毕竟眼前的景象同样无法用“正常”来形容。
拐过走道尽头,踏进通往主管办公室的水动力电梯,他深呼一口气。不知为何Laird感到一阵晕眩和反胃,紧接着好似有一股力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不由得加重呼吸。
穿过电梯前的走廊来到门前,他伸出手想敲门示意,但很快发现那动作纯属多余,因为指关节刚敲上,门便应声而开——门是虚掩着的。事态越发不对劲,那一瞬间他不知门后的未知中藏匿着什么,大脑中的警铃蓄势待发,准备指示他拔腿开跑——
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躲藏于黑暗中的鬼怪,连jzi-2本人都不见踪影。Laird关上门,挪到办公桌前。主管的笔记本电脑照例打开放在桌上。他绕过桌子,看到一个视频被打开,放在桌面上,标题是“认真看完,算帮你自己一个忙”。他摁下播放键。
屏幕亮起,镜头对准了一张不知位于何处的幕布,上面投影着一颗蘑菇,一颗普通的,带着白色斑点的红色蘑菇,在各大聚落中随处可见。jzi-2熟悉的金属质感嗓音响起,但那语调不是他的风格。
“好的……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吐气声)
“我是jzi-2,Site-MC-14的站点主管。不出意外的话,坐在电脑前的你,Dr.Laird,是这个站点内仅存的最后一名基金会员工。不,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听到这句话后的心情,但无论如何请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末尾,这是为你自己好。
“我想,在你来到我的办公室的路上,你一定很困惑: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现在抓紧椅子的扶手,别摔下去了。这个站点里的人,除你以外的所有人,全都翘辫子了。”
投影被切换到一只白色绵羊的图片,它的背上长着蘑菇。
“我想故事应该从两年前讲起。当时,基金会的人员在███草原发现了SCP-MC-014,俗称‘咩菇’。你作为三级研究员,对此一定有所了解。这是一种背上长蘑菇的绵羊,就像哞菇一样。它们的身上流出蘑菇煲,用碗就可以收集。剪刀可以剪下它们的羊毛和红色蘑菇,不久后那些东西就会再生。而且那蘑菇极为顽强,至今为止的繁殖实验中,它们不仅无一例外地在子代中传承下来,甚至还将作为繁殖对象的普通绵羊转变为SCP-MC-014个体。此外它们还能免疫物理伤害。
“这简直是天赐的礼物!试想一下,只要拿着碗,伸出手,你就可以得到免费的,无害的蘑菇煲。虽然有人可能会吃腻,但是无需在耕地的空隙里填上水,无需持着斧和小麦在牛群中边杀戮边喂养,无需等待蜜蜂花上十几个小时填满蜂箱,无需在工作台里摆上四种原料,我们就能得到取之无尽的食物。斧和剑,弓和弩,火和岩浆,铁砧和三叉戟,TNT和坚硬的地面无法伤及它们分毫。它们的基因又异常地强大。关于绝种的忧虑从未存在过。对于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或聚落来说,这都是多么可贵的资源!”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07-02 01:14回复
    主管的声音停住了,接着是越发沉重的喘息声。Laird可以清晰地听见
    抑或是某种未知的、不怀好意的因素?
    总之他又开始发话:“正当我们在考虑是否将SCP-MC-014作为一种新的非异常易变物体释放到帷幕之外时,厄运悄悄地降临到仍身处美梦的我们头上。除了牛和羊,站点里饲养的猪、鸡、马,员工驯养宠物的狼、猫、鹦鹉,都开始长出蘑菇。尽管数量不多,但还是有人嗅到了隐约的危机的气息。这些易变物体被暂时收容在一个生化-研究单元里。几个安保主管和四级研究员与我召开了一次会议,讨论此事件的潜在危险,是堵还是疏。最后我们决定再看看情况,并安排了一名三级研究员筹备研究工作。与此同时,一些相关的传言也在站点里慢慢地传开。
    “接着我们发现,那些长蘑菇的狼不再对主人的命令做出反应,它们似乎恢复了野生状态,撕咬着投放进去的绵羊和骷髅。猫忘记了它们的主人,胆怯地畏缩在角落里。然后用作实验的僵尸、骷髅、铁傀儡都开始长出蘑菇,同样地,它们的智能也渐渐退化,不再疯狂攻击自己的敌人,终日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
    图片切换,Laird木然地瞪着被蘑菇覆盖的人体。
    “事态开始失控。如一些人预料的一般,基金会的员工也开始长出蘑菇,渗出蘑菇煲……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尝到人肉的味道。(苦笑,然后是喘息)刚开始我们几个试图派人隔离他们,但……上帝啊它的攻势如此之外,如此之凶狠,被异化的易变物体的数目指数级增长,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他分配编号,撰写文档,还没来得及决定是否给它一个Apollyon。三天不到,它就贪婪地吞噬了这个站点内几乎所有人的心智。我想我到现在还保留着自我实在是幸运至极。
    “一切的抵抗措施都苍白无力。那东西……它好像无孔不入:空气、皮肤、体液,甚至视觉、听觉,甚至有关信息的传递,你能想象的一切媒介都是它的传播途径。我们束手无策,记忆删除一定程度上有效但很快所剩无几,况且那终究是缓兵之计——灾难的种子早在我们意识到之前就已于每一名站点成员的存在中生根发芽。伤害药水像雨点一样落向无可救药的人和动物,但那为时已晚:不仅是物理伤害,他们已经免疫了我们能造成的任何形式的伤害。员工们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别人和自己身上画上逆模因符号。SCP-MC-014的文档和整栋site现在也印满了逆模因符号。弃车保帅也许是最好的做法。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启动警报,不向其他设施求救了。如果其他设施发现了异常,知晓了这种认知危害,它就会扩散,到时候事情就大条了。
    “我们唯一的护盾就是睡眠。研究人员偶然发现处于深度睡眠中的易变物体可以逃脱这场劫难。但在那种情况下除了你还有谁能睡得着觉?求生的欲望和刻入骨髓的恐惧碰撞缠斗,只会让躺在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落入更深的绝望。供不应求的安眠药提供给了包括我在内的高级人员。一夜睡眠后,我们几个处理善后工作。出于人道主义我录制了这段视频,好让你明白自己是怎么离开人世的。你会死,很快。但你知道最令人脊背发凉的是什么吗?”
    Laird听见jzi-2一阵发笑,然后是啜泣。这是真的吗?这种情感表露对于jzi-2来说几乎不合常理。但事到如今他没心情多想,他只觉通体冰凉,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图片被切换成哞菇。
    “……酿成这一切恶果的帮凶,就是基金会。
    “呼,我们……我……(停顿)抱歉,我只是……让我缓一缓……好了。
    “几个小时前,我用权限调取了所有我能接触到的基金会历史文档,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徒劳地盼望着从中找到解药。你知道,人就是这样,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落水时总是拼命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尽管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根稻草,他也不会松手。生命总是恶趣味地迫使你在绝境里一次次幻想希望,再一次次回收失望……扯远了,总之我挖出了一些早已被尘封的往事。
    “很久以前,大概十一年前,基金会捣毁了GOI-MC-14‘白银仓鸮’的总部——至少记录是这么说的。这是一个敌对组织,专长且热衷于认知危害,宗旨和目的在覆灭时都不为基金会所知晓。在外勤特工和机动特遣队搜查建筑时,他们在位于地下1.5千米的最深处发现了一间实验室,以及被销毁的资料。在实验室里,基金会发现了两只变种牛,它们有红色的皮肤,背上有红色蘑菇,不是人工缝合或移植的,是自然地长在上面的。从那儿顺着电梯到倒数第二层起码有一公里,而那里唯一的空间就是那间实验室和玻璃隔板之外的观测区,足见‘白银仓鸮’对这两头牛的重视程度。特工们将它们带回基金会,收容,繁殖,研究。他们发现这种牛对于人类有利无弊,它们产出蘑菇煲和红色蘑菇,也可像普通牛一样提供牛奶和牛肉。在足够多的研究之后,O5-MC议会投票批准让它们大量主管的声音停住了,接着是越发沉重的喘息声。Laird可以清晰地听见他呼吸声中的颤抖。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
    抑或是某种未知的、不怀好意的因素?
    总之他又开始发话:“正当我们在考虑是否将SCP-MC-014作为一种新的非异常易变物体释放到帷幕之外时,厄运悄悄地降临到仍身处美梦的我们头上。除了牛和羊,站点里饲养的猪、鸡、马,员工驯养宠物的狼、猫、鹦鹉,都开始长出蘑菇。尽管数量不多,但还是有人嗅到了隐约的危机的气息。这些易变物体被暂时收容在一个生化-研究单元里。几个安保主管和四级研究员与我召开了一次会议,讨论此事件的潜在危险,是堵还是疏。最后我们决定再看看情况,并安排了一名三级研究员筹备研究工作。与此同时,一些相关的传言也在站点里慢慢地传开。
    “接着我们发现,那些长蘑菇的狼不再对主人的命令做出反应,它们似乎恢复了野生状态,撕咬着投放进去的绵羊和骷髅。猫忘记了它们的主人,胆怯地畏缩在角落里。然后用作实验的僵尸、骷髅、铁傀儡都开始长出蘑菇,同样地,它们的智能也渐渐退化,不再疯狂攻击自己的敌人,终日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
    图片切换,Laird木然地瞪着被蘑菇覆盖的人体。
    “事态开始失控。如一些人预料的一般,基金会的员工也开始长出蘑菇,渗出蘑菇煲……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尝到人肉的味道。(苦笑,然后是喘息)刚开始我们几个试图派人隔离他们,但……上帝啊它的攻势如此之外,如此之凶狠,被异化的易变物体的数目指数级增长,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他分配编号,撰写文档,还没来得及决定是否给它一个Apollyon。三天不到,它就贪婪地吞噬了这个站点内几乎所有人的心智。我想我到现在还保留着自我实在是幸运至极。
    “一切的抵抗措施都苍白无力。那东西……它好像无孔不入:空气、皮肤、体液,甚至视觉、听觉,甚至有关信息的传递,你能想象的一切媒介都是它的传播途径。我们束手无策,记忆删除一定程度上有效但很快所剩无几,况且那终究是缓兵之计——灾难的种子早在我们意识到之前就已于每一名站点成员的存在中生根发芽。伤害药水像雨点一样落向无可救药的人和动物,但那为时已晚:不仅是物理伤害,他们已经免疫了我们能造成的任何形式的伤害。员工们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别人和自己身上画上逆模因符号。SCP-MC-014的文档和整栋site现在也印满了逆模因符号。弃车保帅也许是最好的做法。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启动警报,不向其他设施求救了。如果其他设施发现了异常,知晓了这种认知危害,它就会扩散,到时候事情就大条了。
    “我们唯一的护盾就是睡眠。研究人员偶然发现处于深度睡眠中的易变物体可以逃脱这场劫难。但在那种情况下除了你还有谁能睡得着觉?求生的欲望和刻入骨髓的恐惧碰撞缠斗,只会让躺在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落入更深的绝望。供不应求的安眠药提供给了包括我在内的高级人员。一夜睡眠后,我们几个处理善后工作。出于人道主义我录制了这段视频,好让你明白自己是怎么离开人世的。你会死,很快。但你知道最令人脊背发凉的是什么吗?”
    Laird听见jzi-2一阵发笑,然后是啜泣。这是真的吗?这种情感表露对于jzi-2来说几乎不合常理。但事到如今他没心情多想,他只觉通体冰凉,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图片被切换成哞菇。
    “……酿成这一切恶果的帮凶,就是基金会。
    “呼,我们……我……(停顿)抱歉,我只是……让我缓一缓……好了。
    “几个小时前,我用权限调取了所有我能接触到的基金会历史文档,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徒劳地盼望着从中找到解药。你知道,人就是这样,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落水时总是拼命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尽管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根稻草,他也不会松手。生命总是恶趣味地迫使你在绝境里一次次幻想希望,再一次次回收失望……扯远了,总之我挖出了一些早已被尘封的往事。
    “很久以前,大概十一年前,基金会捣毁了GOI-MC-14‘白银仓鸮’的总部——至少记录是这么说的。这是一个敌对组织,专长且热衷于认知危害,宗旨和目的在覆灭时都不为基金会所知晓。在外勤特工和机动特遣队搜查建筑时,他们在位于地下1.5千米的最深处发现了一间实验室,以及被销毁的资料。在实验室里,基金会发现了两只变种牛,它们有红色的皮肤,背上有红色蘑菇,不是人工缝合或移植的,是自然地长在上面的。从那儿顺着电梯到倒数第二层起码有一公里,而那里唯一的空间就是那间实验室和玻璃隔板之外的观测区,足见‘白银仓鸮’对这两头牛的重视程度。特工们将它们带回基金会,收容,繁殖,研究。他们发现这种牛对于人类有利无弊,它们产出蘑菇煲和红色蘑菇,也可像普通牛一样提供牛奶和牛肉。在足够多的研究之后,O5-MC议会投票批准让它们大量繁殖,并把它们作为一种非异常易变物体引入常态世界中。各个聚落的居民对这种新物种有各种称呼,最后人们统一称其为‘哞菇’。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7-02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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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人们又发现了蘑菇岛,他们以为找到了哞菇的起源,但事实上他们完全颠倒了。哞菇是蘑菇岛的起源,这才是真正的因果关系。
      “虽然我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得出详细具体的结论,但我有一些猜测:这种认知危害以智能为食,而在一定空间范围内被它异化的易变物体越多,它的各方面能力就越强大。牛和绵羊,这类被动型易变物体并没有多么复杂的意识,仅仅是依照本能进食、逃跑,因此没人产生警惕,它也就得以潜伏,暗中壮大。最终在我们的助推下,Site-MC-14的咩菇数量达到了一定程度,它便开始爆发,就像度过了潜伏期的病毒在人体中肆虐一般。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站点率先遭殃。
      “如果基金会在发现时就杀死那两只哞菇,这一切都将被避免,但他们没有,也不可能这么做——仓鸮十分清楚这一点,而那两只哞菇正是他们给世界准备的一份大礼。
      “Laird,你知道猪笼草吗?虽然你的专长领域是量子力学和概念工程学,但我想你也应该了解这种奇妙的植物。它的叶上长着圆筒状的捕虫笼,昆虫会被瓶盖复面分泌的香气吸引,情不自禁地靠近光滑的瓶口,滑落至瓶内,被消化液淹没,黏住翅膀,最后被分解为养分。用一点点好处作为诱饵,来套得更大的回报,这就是猪笼草的生存策略。“蘑菇”也一样,它给我们提供免费的资源,放长线钓大鱼,把目标明确在我们,不,一切易变物体的智能上。
      “我本想求助基金会总部,他们有更多的科学家,更丰富的知识,也确实可能在他们落入地狱前找到解决方案,毕竟他们有炼金术部、超形上学部,但如果他们没能做到呢?那也许一周后这个世界就会迎来终结。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在延缓时间,哞菇已经分布在了那么多聚落里,数量庞大到能把草方块变成菌丝。这世上的人早都是些将死之人了。蘑菇岛上迟早会再次出现咩菇,认知危害迟早会再次爆发。我们早已落入了猪笼草的捕虫笼,除了等死,别无选择。”
      摄像机镜头从幕布上被移开,对准了jzi-2主管的脸,他的脸已毫无生气,红色的色块攀上铜质面颊,菌丝编织成的厚重黑暗覆盖了他眼中全部的光彩。jzi-2从身前的桌上拿起一支蘸有丙烯颜料的画笔,用手腕擦去额头上溢出的蘑菇煲,然后一笔一笔地画上逆模因字符。视频到此结束。
      Laird博士愣愣地看着静止的屏幕,五秒之后他起身,推开门,走进电梯,大脑一片空白。电梯门打开,他走出去,望见空空荡荡的走廊,被意识屏蔽了的行尸走肉与他相撞或绕道而行,而他并不自知。Laird向前行走,然后是快步走,最后是奔跑。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处,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这他妈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停不下来,好像一停下他那难以宣泄的情绪就会涌进脑子,使其超负荷而爆炸。不知穿过了多少走道后,他跌倒了,感到意识逐渐模糊,感到背部、头顶一阵瘙痒和刺痛,感到粘稠的液体流遍全身——不是汗。他忍痛翻过身来,边缘呈丝状的黑暗正吞食着视线。他在下坠,下坠,直到沦为整个站点里空洞躯壳的一部分,而他最后所看见的,是猪笼草半开半闭的,散发着蘑菇煲香味的瓶盖。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2-07-02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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