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狱寺,我们去旅行吧!”
轻快又有活力的声线,明媚得仿佛从未见阴霾的笑颜,身穿著沾满汗渍和污迹的白色运动衫,少年回过头冲著银发的俊美同伴说道,有些分不清是否认真是否玩味的话语。被问到的人一时竟有些语塞,斜靠著一旁的树不正眼看他。这是棒球县大会结束的那天,并盛棒球队在山本武的带领下杀出重围,得到了理想的成绩,兴奋之余他竟然第一句话就是问这样的“白痴”问题,狱寺心里说不出什麼滋味……紧皱著眉尽量不去思考。
然而这都已经是过於遥远的岁月了。
从并盛毕业之后,大家就在REBORN的带领下来到了义大利的彭格列总部接受黑手党的训练和完成各自任务。学生时代的嬉笑打闹很快变成了过眼云烟。连一贯挂著白痴笑脸的雨守大人都有时候累的唇角扯不出一丝笑意,从任务现场回来之后径直走去向彭格列十代首领报告,然后就是倒头便睡。更多的时候身上带著血污回来,互相之间匆匆打个照面连担心都来不及便错身而过。若说什麼时候山本武的样貌在自己心中渐渐淡化直至消失,狱寺隼人都不会奇怪。
仅仅是有点儿不习惯吧……毕竟那个一天到晚缠著十代目(和自己)傻笑的家伙一下子不见了……稍稍,有那麼一点点寂寞。
在意的话,只有那麼一次,山本武被担架抬回来的时候,Reborn玩笑似的说道做黑手党的命随时都是在刀口上悬著的,没准儿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了。在等候山本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空挡,他开始皱眉,开始一根一根的抽烟,特别想炸掉治疗室那个闪烁不定的“手术中”指示灯,心说不清的烦躁不安。
“约好了哟~”
笨蛋,和他有什麼记不起的约定?他可不要放鸽子……活著履行诺言才好。
十代目说,有什麼想做的事情还是尽早做比较好。眉宇间是深深的哀伤。毕竟没有人知道自己能否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阳。
太过沉重。他把头深深低下,埋在自己的两臂间。
也不是没有尝过子弹擦胸而去的滋味,离死亡只有零点几毫米,皮肤好像是脆弱单薄的透明,无法保护无法承载自己在那刻心中一闪而逝的许多。有什麼阳光般的笑脸,有什麼向著自己张开的双臂,有什麼模糊不清的记忆——不能死,一定要回去。
不得不说,活著还是需要一定理由的。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太容易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