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年华
文/王雄成
一
从一开始她就是喜欢黑暗的。后来她对我说，其实黑色才是最纯净的颜色，大片大片的，像是在身体周围筑起了保护墙。她说阳光太花哨了，而白色又会让自己暴露无遗。我想她只是怕被伤害而以。
她叫柏月，“冷面美人”的外号是同学们给她取的。转进我们班已经有三四天了，没有人见她笑过，在走廊上碰面也只是点头而以。即使这样，没有人会感觉她的姿态是为了昭显自己高人一等，她的脸上只是有太多的倔强。
我没想过自己会在酒吧碰见她。她跟在一个妖艳的女人后面。酒吧的灯光很昏暗，可是我还是能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脂粉，涂得太厚了。酒吧的老板有些不耐烦。女人转头对柏月说，你难道想让我养活你吗？
我看到了那女人的嘴，像是涂抹过新鲜的鸡血。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那个女人想介绍柏月到这酒吧里来陪客人喝酒。柏月不说话，脸色难堪极了。我慢慢的走到柏月的后面。也许是酒喝多了，我突然拉着柏月的手往外跑。没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带着柏月绕到酒吧后面，那里有一条狭隘的小巷。我们跑进去，里面安静极了，也黑暗极了。
我听到柏月心跳的声音，从急剧迅速的就平静下来了。
柏月挣脱我的手。她说，好黑啊，真是个好地方。
从任何人嘴里说出这句话都是做作的，可是我听到的声音却让我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太冷了。
那个女人就站在小巷口，对街的灯光只能让她显现出一个黑影的形状，像个幽灵一般。柏月的身子移动了一下，她开始朝外走。
你要干吗，她是个骗子。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柏月应该是摇头了吧。她说，不是的，她是我阿姨。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柏月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她说，谢谢你，你放心吧，我不会到这酒吧陪客人喝酒的。
柏月跟在那女人的后面，女人时不时的回头骂她几句，她们在路灯下越走越远。
我特意去查过柏月的档案，她的监护人里填的是阿姨，也就是那个女人。柏月有着太多的谜，让我忍不住去窥探，了解。也许是出于我的执著和好奇，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她。
过两天她来告诉我自己找到了一份兼职，周末到五一路的阳光餐厅当服务生。只是她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呆呆的，并不见欣喜。
我说，你为什么不高兴？
幸福来得快，也会去得快。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睁大着眼睛。
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墨黑的眼珠就像宝石一般，闪亮，蕴藏着太多的价值。
二
周末我去了五一路的阳光餐厅。服务员端着菜走到餐桌前，柏月将菜端上桌，然后微笑着给顾客报菜名。我就站在柏月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柏月停止了微笑，她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说，你刚才还笑得那么开心，一见我就不笑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呢。
那是工作。柏月用手示意我让开一条道来。
我站在那里不动，说，那我在这里吃饭，你是不是也给我笑一个。
柏月咬紧了牙齿，这句话激怒了她，她说，余安，你不要太过分。
我承认那天我真的太过分了。可是，我只想让她改变她的表情。看着她脸上的冷漠，我的心会很疼。柏月不搭理我。我回到家越想越不开心，就像一根鱼刺横在了喉咙里。到晚上的时候我决定去找她。
那个档案我只看过一次，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她家的地址。我搭公交来到那个小区，直接走到她家的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才有脚步声传出来。开门的是柏月的阿姨，散乱的头发，恼怒的眼神。
你找谁？
柏月在家吗？我试探着往屋里看，我看到一个只穿着裤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文/王雄成
一
从一开始她就是喜欢黑暗的。后来她对我说，其实黑色才是最纯净的颜色，大片大片的，像是在身体周围筑起了保护墙。她说阳光太花哨了，而白色又会让自己暴露无遗。我想她只是怕被伤害而以。
她叫柏月，“冷面美人”的外号是同学们给她取的。转进我们班已经有三四天了，没有人见她笑过，在走廊上碰面也只是点头而以。即使这样，没有人会感觉她的姿态是为了昭显自己高人一等，她的脸上只是有太多的倔强。
我没想过自己会在酒吧碰见她。她跟在一个妖艳的女人后面。酒吧的灯光很昏暗，可是我还是能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脂粉，涂得太厚了。酒吧的老板有些不耐烦。女人转头对柏月说，你难道想让我养活你吗？
我看到了那女人的嘴，像是涂抹过新鲜的鸡血。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那个女人想介绍柏月到这酒吧里来陪客人喝酒。柏月不说话，脸色难堪极了。我慢慢的走到柏月的后面。也许是酒喝多了，我突然拉着柏月的手往外跑。没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带着柏月绕到酒吧后面，那里有一条狭隘的小巷。我们跑进去，里面安静极了，也黑暗极了。
我听到柏月心跳的声音，从急剧迅速的就平静下来了。
柏月挣脱我的手。她说，好黑啊，真是个好地方。
从任何人嘴里说出这句话都是做作的，可是我听到的声音却让我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太冷了。
那个女人就站在小巷口，对街的灯光只能让她显现出一个黑影的形状，像个幽灵一般。柏月的身子移动了一下，她开始朝外走。
你要干吗，她是个骗子。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柏月应该是摇头了吧。她说，不是的，她是我阿姨。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柏月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她说，谢谢你，你放心吧，我不会到这酒吧陪客人喝酒的。
柏月跟在那女人的后面，女人时不时的回头骂她几句，她们在路灯下越走越远。
我特意去查过柏月的档案，她的监护人里填的是阿姨，也就是那个女人。柏月有着太多的谜，让我忍不住去窥探，了解。也许是出于我的执著和好奇，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她。
过两天她来告诉我自己找到了一份兼职，周末到五一路的阳光餐厅当服务生。只是她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呆呆的，并不见欣喜。
我说，你为什么不高兴？
幸福来得快，也会去得快。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睁大着眼睛。
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墨黑的眼珠就像宝石一般，闪亮，蕴藏着太多的价值。
二
周末我去了五一路的阳光餐厅。服务员端着菜走到餐桌前，柏月将菜端上桌，然后微笑着给顾客报菜名。我就站在柏月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柏月停止了微笑，她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说，你刚才还笑得那么开心，一见我就不笑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呢。
那是工作。柏月用手示意我让开一条道来。
我站在那里不动，说，那我在这里吃饭，你是不是也给我笑一个。
柏月咬紧了牙齿，这句话激怒了她，她说，余安，你不要太过分。
我承认那天我真的太过分了。可是，我只想让她改变她的表情。看着她脸上的冷漠，我的心会很疼。柏月不搭理我。我回到家越想越不开心，就像一根鱼刺横在了喉咙里。到晚上的时候我决定去找她。
那个档案我只看过一次，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她家的地址。我搭公交来到那个小区，直接走到她家的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才有脚步声传出来。开门的是柏月的阿姨，散乱的头发，恼怒的眼神。
你找谁？
柏月在家吗？我试探着往屋里看，我看到一个只穿着裤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