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应二年二月】
华灯初上时候,方教人识得所谓寰宇清平——即便十小姐业已观览过数载光景,依旧会与熙攘声里,吁声:“光天白日底,亦有不若烛龙衔耀、黼藻太平的一瞥。”
少女不知缓急分寸的步子撞得腰环的琼珮叩着玉珠,双秀相击时并无甚么逅適的金风玉露,再摭拾几回剑戟利锋,早已堆积了无数瑕秽,牧笃里茂林却不欲换了,依旧缀于罗绮中,当作自己独一无二的凭信。她肖极普天下,泛决的闺中女,聪黠不及,就开始沾沾自喜。
“可惜鞦韆下,谁也做不得,平阳昭公主。”
所言有几声是为帐底笙香,又几句是为九衢风月,再甚,为指一曲陶唐歌,也未可知。钟鼎惯出的逍遥心,实则比眼前觉罗女再野些。她挽着敏郡君,拾级而上绿醑筵,未沉的金乌与将升的玉兔,为之傍行。
她聆见觉罗司砚的笑,愈发不知天高地厚,自然,在城闉迷踪,不需要甚么常仪傍身。顺着这一长风,走入不问明晨的金吾夜。
都城隍庙,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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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应二年五月】
少女时,关乎亲谊处处争强,切不可落于人后的,这点足以显她骄佚的秉性,难以说得甚么脱于俗流。牧笃里茂林不以庸碌为意,甚至凭着这泯然众生的习性,变本加厉地放纵自个儿。
羲和教牧笃里茂林难以隐匿自己的嚣张,她唤着觉罗女,却肖极了在高呼自己的名号。
“回去好生卖弄一番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敏郡君惟请了一个我!”
“游是游、筵是筵,若是二者皆搅在一块儿——棨戟遥临何以慰平生,酒池肉林何作千秋谏?”
京畿里凤辇宸游观惯的风流,哪里又计较她这小小女子的奢淫荒诞呢,从没有人点醒过她。日后,想也不会有吧?
娇娥稳稳踩在下一颗卵石上,肖她仍顺遂无虞的前半生:“还远得很呐,何苦忧明日愁。”月老抑或闻见这番言语,嗣后命定诸如,已作注。
怀柔九谷口,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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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应二年十月】
牧笃里茂林花了一昼的时间,琢磨玉篆的道义,她是活泼於山林的飞鸾,坠在卷帙浩繁里,无法做翻动龙池的锦鲤。玲珑心思被藏于北冥,幽不见底的渊中,由于赜玅难知,养不出澧兰沅芷,得不出任何答案。
如若学富五车,怎要来着藏书阁里,垂拜奎章?
“寻不到我要的东西,准备走了。”
“我想要个小字,夫子取的我不喜欢,额涅给不了甚么意见、我便,来问问他们。”
贵小姐儿的时日很长,她要静候、再静候,韶华幽涧中淌过所有该走的年岁。总不能奢求朝夕之间、火下化为白雀,衔箓丹书来,为她专锡一个名号。
“当时还以为寻不着了。还好是虚惊一场,愿你这次亦是虚惊一场。”
失而复得,是一个很好的词语。
未隐阁,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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