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是这样的使人快活。没有她,我总觉得缺点什么。
新年之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春;我整天的靠着火,夏莱的办公室都还是冷的小护士都不来。一天的下半天,优香也快要下班在更衣室换回便服,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老师...?”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下一望,那夏老师便在办公桌下对了我的椅子跪坐着。她脸鼓鼓的而且红,已经可以看见冒出蒸汽;穿一件体操服,光着两腿,手前两份巧克力,用缎带在盒上仔细缠住;见了我,又说道,“老师,情人节快乐哦?”什亭之匣里的阿罗娜听见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小夏么?今天老师很累哦?”夏老师很颓唐的仰面道,“这……我就见一下老师。这一回是给他带了一点点心意。”阿罗娜仍然同平常一样,屑屑地笑着对她说,“夏老师,老师今天见了许多学生哦!”但她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开玩笑!”“开玩笑?要是没有许多学生,老师怎么要吃一个星期的巧克力?”夏老师低声念道,“老师……见了...许多...?”他的眼色,又很像恳求阿罗娜,不要再提。此时优香在门槛和我告别,我慌忙对着优香摇摇手,在她消失在电梯里的一瞬间,小跑着挂上“会客勿扰”的牌子带上门。我温了牛奶,扶起小夏。她从背包里摸出装着便当的小方盒,放在我手里,见她手指裹着创可贴,原来他便用这手做的。不一会,喝完下午茶的她,便又在阿罗娜的笑声中,轻轻靠过来留下了一个草莓奶昔味的kiss和一封信然后离去了。
有一天,大约是七夕前的两三天,凛酱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电子揭示板,忽然说,“夏老师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信用点呢!”学生们才也觉得她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人说道,“她怎么会来?……她和sensei在一起,天天做sensei的值班学生。”凛酱说,“哦我的戈尔孔达!”“她总仍旧是吃白饭。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吃到sensei办公室里去了。他家的白饭吃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办结婚证,后来是新婚旅行,游荡了大半年才回。”“后来呢?”“后来住在夏莱了。”“住在夏莱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小情侣你侬我侬呢。”凛酱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嘀咕sensei欠她报告书。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夏老师。到了新年,凛酱取下揭示板说,“夏老师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七夕,又说“老师还欠十九封报告书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她。
到现在终于没有在夏莱咖啡馆见——大约夏老师的确和sensei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