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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汤香飘豆蔻，乳白色的水雾氤氲萦绕在四周，温润的水涤洗着如玉的肌肤，藕臂微伸，执起一旁木架上的竹篮，片片嫣红入水，更显那抹嫩白。花香配着雾气朦胧，嫣红衬莹白，恰是一副上品活色生香美人图，似梦似幻，似真似切。
画中美人柳眉微蹙，素指随意拨弄水面，忆近期糟心事，便不由得叹气。
：哎～

出延英殿的时候遣裨将先行，替我往东市一趟。是以到府门前下马，正能接过包樱桃毕罗来。提在手上尚有余温，便径直到念奴娇去。院中不见人，只好叩了叩门。
“蓁蓁。蓁蓁？”
这倒是奇了。
随手一推才知房门虚掩，皱着眉头进了房内，待瞧见雾气缭绕，听着细碎水声，已然到了画屏跟前。放下心来又摇了摇头，这般不设防，真还似孩儿娇痴。
这便转身要走，却瞥见墙角小几上放了琉璃碗，盛着香花澡豆。想是婢女方才备下，又不知去了哪里。于是把毕罗替了琉璃碗放去小几上，端着澡豆转过画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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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回忆，直至身后响起细碎杂音方打断。
：半夏？
虽是询问，亦知晓此时除却她外，不会再出现旁人。
：水有些冷了。
方才未曾觉得水凉，如今回过神倒是有些冷，摩挲藕臂，泛起点点涟漪，琼片半遮可窥春色几许。
：我记着你家兄长亦长你五岁，他，可会催你…

将琉璃碗放去木架上，本没转身，是还想着要走。却听得一句水冷，踯躅片刻，还是无奈摇头。添过水便罢，若叫蓁蓁知道了，一准儿要恼，还不知羞到几时去。
这般想着，回身却见柔桡轻曼斜倚浴斛，轻云蔽月花娇柳弱。定是九霄月，瑶池仙，浑然无端撩人心弦。那堪惊绮梦，不由呼吸也轻缓。
待娇人素手轻抬，惊破镜花水月。恍然天魂归位，这才舀起一瓢热汤。却不倾倒浴斛，反将美人青丝松松挽就，淋上雪肌玉体。涓涓细流，漾一路朱粉淡香，直坠落绰约腰身，惹阵阵清波荡漾。
如是添了三瓢热汤，却不答话。左右秦赭催也没用，他说话从来没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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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还是不舒服？换个医士吧，我陪你去。
半夏近日嗓子疼肿，无法开口说话，服用医士所配置的药后才觉着好些，看来今日又严重了。
：我甚少出府，亦不知哪家医士是最好的，这事，还得去问兄长。
提及秦赭，她就来气，佳人樱唇不点而红，因不满的情绪微微嘟起更显娇艳欲滴，可语调还是那般软软糯糯，甜的紧。
：他近日见我，不是拿一堆丹青轴卷便是让我般去与他同住，说我已及笄，常住王府不合适…头都大了，他这是有多怕我嫁不出去。

扰了云中仙娥，她当是要恼的。不曾想她非但无有察觉，竟还替我找补起来，一时也不知该气该笑。许是我爱护太过，叫她当真像了九天仙子，清歌绛阙之上，翩跹瑶台之畔，纤尘不染，澄净如莲。
而她脊背上一颗琼珠滑落，便染了俗世的美艳，诱我利用她不谙世事的天真，恣情狂妄，引她私下凡尘，来入我怀中。于是僭越般接下那颗水珠，带它抚过玉骨丰肌，一路触上了丽人香肩。
却也不敢使力，只松松握着，若有还无地按捏。听着小女儿的愁思，似也被这水雾浸软了，甜甜糯糯的，已然想见了她云娇雨怯的情态。只在末一句时挑了眉梢，手下一顿，又若无其事按揉起来。
搬出燕王府？好啊，浑小子皮又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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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恰到好处，舒服的半眯起双眼，不对！女娘的掌心可不会有粗茧，半夏的手亦这么大。
：你？！
方才与她对话的不是半夏，他的手还放在她…寒从心起，身子紧绷的不行，脑中一片空白，不再开口亦不知该如何面对处理。
：阿兄？
确定身后人身份，她终是回神，该庆幸来的人是他嘛…退至最远处，避开了他的触碰，水声潺潺清音泠泠作响，给这静谧的内室平添几丝暧昧情愫，鸦青羽睫缓缓颤动沾上几滴晶莹水珠别有一番妩媚风情。
：你，何时进来的，还…你转过去！
藕臂交叠试图遮挡乍泄春色，羞赧无措，水眸带着丝哀怨意味的看着眼前之人，恰如盛开罂粟惑人心神。

啊呀，被小仙子发现了。
掌下玉体猝然紧绷，于是体贴收手，还带着点未得餍足的惋惜，不动声色捻了捻指尖。这双手握惯了刀剑，推波澜，掀暗涌，提枪横槊，定过乾坤。浸过无辜者的血，筑起李唐宗室的京观，也曾流连花丛，抚过春风十里。而今竟一时恇怯不前，是怕灵玉易碎，难堪摧折。
可她自幼生长王府，早已不得脱身。是我宠着长大的宝贝，也合该由我来疼爱——难不成听秦赭的，依了他应下的婚事？
是以半点儿不见心虚，似寻常关切，端的一派坦然。
“怎么了？”
美人水眸嗔怨，楚楚怜人，这般含羞带怯的娇娆情态，倒是像极了新进门的小娘子，只待夫郎一亲芳泽。不急，且由她躲藏防备，只把字字句句都带了暧昧。
“不要我抱你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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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看。
他为什么一直看！往日那个贴心大哥哥去哪了？呜，嫂嫂救命。盈盈水眸湿漉漉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水中娇躯因其毫不掩饰的注视泛起淡粉色，白皙粉嫩，正如初绽芙蓉，羞涩却诱人采撷。
：不！
少时他是爱抱她，然自她年岁渐长知晓避嫌后，他便鲜少会有此亲密举动，而今却又旧事重提。
：阿兄快出去吧，你不是最疼蓁蓁的吗，别再开玩笑了，阿兄～

果真是养在深闺的娇憨娘子，又许是对我太过依赖，这时竟还来跟我卖娇。可怜她冰清玉润，不识我龌龊居心，似我这等寡廉鲜耻之人，哪里会为美人含泪软了心肠。
笑着摇了摇头，透出些无奈和纵容，好似是她无理取闹，而我不过宠溺她罢了。
“好好好，我转过去，不看蓁蓁了。快点出来，水冷该着凉了。”
说着当真背过身去，可这副君子做派却没能装得长久。只待水声一响，摘了椸枷上绸衣，掸开来又回转近前去，径直将这娇娇娘子囫囵裹住。若非就势将她拢进了怀里，倒还当真像是清心寡欲的贤人，诚心怕她着了寒凉。
低头为她系衣带，还似她儿时模样，只言笑间别样亲昵：
“你方才说秦赭催你，他催你什么了？还有——”
系好了衣带，却仍不放手，反倒堂而皇之圈了柳腰，将这小仙子紧紧拥在了怀中。掌心炽热，抚玉颈而上，虚虚拢住了美人下颚，略一使力，叫她回过头来看我，笑问道：
“你自儿时起就一直住在王府，怎么及笄后就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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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社死现场，她能怎么办？只能对人撒娇，至少先让她穿上衣裙。且不说水温已凉，没有衣物遮挡，她亦心慌的紧。
：那阿兄不许转过来哦。
撒娇大法一如往日那般好用，放下那本就不多的防备，她自是信他。毫不设防的起身离水，正待去拿绸衣，倏然周身一暖，下一瞬便入人炙热强势的怀里。
：你欺负人，说好不转过来的！
少女肌肤女乔嫩的不行，紧贴着他的身子柔若无骨，这距离太过危险，挣扎着便想躲，男女力量悬殊，他又是武将，僵持片刻，挣扎的力道愈渐愈弱，没力气了…最终只得探出柔软的小手颤颤巍巍的阻着他一再贴近的距离，盈盈秋眸满是控诉，努力平缓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试图和人讲道理。
：兄长定是有他的考虑，作为妹妹，我自是得听他的…阿兄，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抱着，委实不妥。

温香软玉既入我怀中，断没有再放开的道理。何况蓁蓁的性子我最是拿捏得住，左不过小奶猫装凶罢了，一时不防被掳走，自然要闹腾一番。可被人自幼豢养的小宠，从来带着天真，被欺负了也只能可怜兮兮的，到底还要依赖着罪魁祸首。
于是对她的抗拒视若无睹，任由她在怀里扑腾。可惜我家蓁蓁是个小娇气包，不到半刻便闹不动了，倒惹我轻笑出声。
假作体贴，替她拢了拢衣襟，温声不似威胁。
“乖一点，再闹衣裳可要散了。”
芊芊素手抵在胸膛上，除了勾惹情动别无他用，仍心安理得将人困在怀中。更要得寸进尺，以掌丈量起美人腰身来。四处探摸罢，眉梢轻扬——还当真是盈盈不堪一握。
这厢流连细软楚腰，听着软糯控诉，眼也不曾抬，懒懒开口：
“听他的？那蓁蓁便是不认我这个阿兄了？”
言罢收了心不在焉的散漫模样，转而眉头紧锁，似是当真被伤了心。沉吟片刻，忽又释然而笑，一本正经道：
“也好。蓁蓁儿时确乎说过，长大要嫁给阿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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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物的直接告诉她，平素那位百依百顺的阿兄不见了，眼前这人，只会一个劲的欺负她。下意识委屈的瞥了瞥嘴巴，两根玉指捏紧素绸衣领，盈盈秋眸水灵灵的，似要哭出来一般，娇弱涟涟。
：我一直都很乖！好过分，阿兄如今都不疼蓁蓁了。唔～别，别碰那～
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却让人抚上了腰际敏感处，男人的大手顺着女娘背脊缓缓下滑，掐住那柔嫩不堪一握的纤腰，还四处游走点火，嘤咛一声，只得软软的倒人怀里。薄薄的衣物阻挡不住他的炙热，相拥二人容貌俱都上佳，好看的像一幅绝世名画，野性与柔媚鲜明的对比让这幅画看上去更是性感不像话，色气十足。
：阿兄和兄长都是蓁蓁的长辈，你们的话，蓁蓁都得听。
？！她何时说过这话？一双眼沁了泪瞥向男人，懵懂纯真却又美艳不可方物，娇弱不胜怜惜，因紧张她无意伸舌轻舔红唇，吐出的话语亦是媚嗒嗒软糯糯的。
：我都，不记得了……况且，稚童戏言，当不得真。

怀中人闹腾不动，又似寻常乖软。便腾出只手来，替她仔细理顺了半湿鬓发。
“如何就不疼你了？是蓁蓁不乖，都不肯给阿兄抱了。”
信口胡诌也能说得义正辞严，其要诀不过是自己先信了，而后自然情真意切，理直气壮。是以见蓁蓁惊诧否认，当真一副痛心模样，嗐声叹道：
“当不得真？枉我等了这许多年，蓁蓁竟不认账了，难不成……从秦赭送来的丹青里找见了如意郎君？”
话虽如此，仍似左券在握。是我看守多年的宝物，能叫哪个夺了去？
“说什么要听你兄长的话，我看分明是不喜欢阿兄了，要找借口弃我不顾。要是当真听他的，怎么不依了他应下的婚事？”
诓骗还不算，还要旧事重提，再唬吓唬吓这小娇气包。
“上次定下的是有些荒唐，但那浑小子三天两头便要醉上一场，说不准他这一向的酒友更靠谱些。”
被那一晃而过的粉舌惑了心神，不由循杏面桃腮而下，指尖勾上丽人樱唇，轻佻拨弄。
“难道在蓁蓁看来，他们比我更值得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