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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降月升，斗转星移，旧岁将末，恰是冬酿时光，钱塘的雪，很美。
冥夜已至，小苑早早落锁，烛台上点点红蜡泛微弱火光，素白柔荑执了玉簪拨去一些烛油使原本有些昏暗的内室倏然明亮。着寝衣倚至软榻上，青丝散落，娇软慵懒，朱唇皓齿，灿若芙蕖，一幅极佳的美人倚榻图。
眉心微蹙，有些失神的望着暖色烛光，离京后，她鲜有好眠时。

一向乖巧黏人的猫儿闹起了离家出走，我确实不曾想到。可自幼珍宠，娇痴二八，乍离金屋不谙凡尘事，自然漏洞百出。是以她离京第二日，行踪便已具陈在我桌案上。可那会儿京西防秋、河东换帅，我没有闲情与她演一出追逃戏码。左右有人盯着，等她别扭闹够了便是。
直到前几日有司送来婚契，兰娘理了月俸，这才吃惊新封的燕王孺人竟还没在府里。此等忤逆，属实不悦。我一向爱她乖巧懂事知情识趣，无需我劳心费神，而今已纵容她这许久，非但不知乖乖回府认错，竟还要我去钱塘？
“钱塘？”
撂下杭州回报，倒是不知该气该笑了。当真是娇娇娘子，离不得仙山琼阁，便是逃藏也要挑选个水软山温的诗画福地。不必遍寻山野边陲，何尝不是体贴我辛劳？也罢，且娇纵她这一回。
交代过京师朝政，给镇海军节度使去了信。翌日启程，润州叙罢，又过常、湖，终于在仲冬雪夜到了小苑门外。瞥了眼木门铁锁，握上门环，沉闷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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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窥见，视为父兄之长辈心绪几缕。不愿被囚，如王府诸位女眷般，豢养着失去本心，终日等候主人的临幸，娇养绣闺的女娘做了此生最为胆大亦不可思议一事。
：愿世间美好，皆恰逢其时。
呢喃细语，映出心中所愿，正是那句，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离京数月，秋过冬临，清净小苑无人扰，她理应放心，可心底的不安从未减过。任性出逃，兄长可有受牵连？他，真的会放手？暖黄光晕下，榻上佳人的脸色更显莹白，瘦弱的小脸无有一丝血色，唯那绝美的妃唇，娇艳欲滴。
：啊…
指尖痛感袭来，失神间竟被烛火所伤，有些疼。

院外静立片刻，等来半夏应门。她虽没能掩藏惊讶神色，跪拜叩首倒是反应得快。放任蓁蓁出逃，半夏论罪当诛，但这几月日日报信侍奉周全，便权当折罪。于是只淡淡扫了半夏一眼，迈步入院中，留她跪伏雪地，不置可否。
不过寻常院落，我却饶有兴致，三步一停，将一草一木一桌一凳都看得仔细。待回了王府，也修上这么一间小院，闲时便同蓁蓁搬进去，叫她时时引以为戒，别忘了做过什么荒唐事。
轻推房门，还不待抬脚，正瞧见纤白柔荑为烛火燎伤。忙握了屋外桌上一捧雪，疾步到榻前，以掌包覆，裹住了佳人指尖。
“想什么这样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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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凉指尖袭来，想躲奈何对方紧紧握着，冰雪化开的寒凉和他掌心的炽热，可谓冰火两重天，分外不适。排门骤开，冷风入室，青丝乱飞扬，女娘仅着单薄素衣，与寒风中更显得娇弱惹人怜爱。
：阿兄？
是讶异又在意料之中，多年相处，秦蓁岂能不知秦钧是个怎样的人，只是未曾想过他会亲自来。
：半夏呢？是我使性离京的，阿兄不要怪罪与她。

直到掌中冰雪尽化成水，这才松了手，见她指尖微红无甚大碍，也便任她抽离。这许久不见，乖巧的蓁蓁该是先问安的，可她竟问起半夏。不满之余，颇觉可笑。被人捉住的小雀，自身尚且难保，竟还想为仆从开脱。
轻笑一声，随意甩去手上雪水，转身关了木门。
“你若当真在乎她性命，当初离京时就该三思才是。”
寒风夜雪阻绝门外，屋内红烛暖光，映照美人云鬓散乱晚妆残，平白添了许多暧昧。
“你也不该再叫我阿兄了。”
仍一派宽柔温和，似是当真好心为她解疑答惑。
“蓁蓁这几月顾自优游，怕是还不晓得，你早已是立了婚契、司封司记了名的燕王孺人了。”
说着卸下佩刀，解去狐裘。不顾美人惨白面色，步步逼近，直到将她笼罩怀中。张了双臂，却不拥软玉入怀，反笑道：
“来，替为夫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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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言素手凝白紧攥指尖泛白，心忧那个伴她一起成长的女娘，半夏与秦蓁，很重要，她不敢赌。强压怒意，和人说着软话，小奶音酥酥糯糯的，颇有示弱之味，
：是蓁蓁的不对，理当受罚，可这与半夏无关啊，阿兄饶了她可好？
：阿耶～
小手试探性的扯着对方衣袖，一如往昔的撒娇扮乖。
：不，你才不是我夫君！
曾有多依赖，今便有多防备，记忆中的秦钧一直视她为己出，她亦将人视为亲长，可今夜的他，为何会这般陌生。
：你是我阿兄啊，你怎能不顾我意愿…
聘婷身姿微微侧转避开他的掌控范围，害怕的缓步后退，直被软榻一角所绊，虚软的女乔躯踉跄了几下，终跌落至冰凉的青砖上。

我从前娇惯她，怕是宠爱太过，叫她以为只要卖个娇撒个痴，什么事都能揭过。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纵使美人黛螺轻颦，泪光点点，端的一副楚楚怜人模样，却只勾惹出我腌臢心肠，要更卑劣些才好。
“凡婚姻之事，当遵父母之命。你叫我阿耶，却忤逆不肯听话，该罚。”
娇柳无力，滑跌地上。却不似从前关切，只冷眼瞧钗脱鬓乱，坠散香肩。薄罗更透春色几许，引我撩袍蹲身，拾玉簪触上芙蓉粉面。
“依我周律，妻妾擅去者，徒二年；因而改嫁者，加二等。蓁蓁，你背夫擅行二月有余，我不报官府，实乃仁德宽容之至。”
说话间簪头已滑过娇靥，在那樱唇上一点，又顺玉颈而下。
“可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言罢忽勾破轻罗，挑散襟头。一时艳光袭人，兰胸难掩。
“你乖一点，我或许就不想杀（和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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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谙世事的女娘太过天真，以至她总将人往善意想，却不知人心难测。
：不要过来…
退无可退，玉簪冰凉沿着丽人玉颜而下，动作轻柔带来可以完全忽略的刺痛，剪水秋瞳盈盈相望，水光潋滟楚楚动人，似含苞牡丹盛放。对方眼中的深意让秦蓁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饿了很久的野狼盯上的猎物，不死不休，耐心等待着她的薄弱，一旦出现，这匹狼便伺机而动，咬住她的咽喉，从此便再也逃不出他的羽翼之下。
：你让我如何面对嫂嫂与兄长？啊！
素手惊慌的攥紧破碎衣物，惊于对方不再遮掩的话语，俱他强势越界的举动，泪终是滴落，漂亮的星眸红红的盈满水色，好不可怜。
：阿兄你别这样，我害怕，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