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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娼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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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本书在我在收藏时,书名改成中国歌姬史。有些时候,人正视过后才有解脱,所以我认为有时我们在心里接受她们,但又不愿正视她们的身份,是可笑的,虚伪的。我决定还是原书名上传吧。


1楼2010-08-06 19:17回复
    第一部分:引论名称及定义 1(图)
         《说文》有“倡”字而没有“娼”字,梁顾野王《玉篇》上始有“娼”字,并说:“娼 也”字作何解?《说文》说:“,放也,一曰淫戏。”宋丁度《集韵》说:“倡,乐也,或从女。”明人《正字通》说:“倡,倡优女乐,别作娼。”根据以上所引,得有数种意义。
           第一:知道古代娼女起源于音乐。所以后世娼女虽以卖淫为生,而音乐歌舞,仍为她的主要技术。
           第二:知道古代“优”“倡”不分。《说文》:“倡,乐也。”又说:“优,饶也。一曰倡也。”又说:“俳,戏也。”清朝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以其戏言之谓之俳,以其音乐言之谓之优。亦谓之倡,实一物也。”这几句话是对的,《三国志·蜀志·许慈传》说:“慈与胡潜忿争,矜己妒彼。先主使群僚大会,使娼家假为二子之容,彷其讼阋之状,酒酣乐作,以为嬉戏。初以辞义相难,终以刀杖相屈,用感切之。”据是,则三国时代尚保存古初倡优不分的风气。
        
    第一部分:引论名称及定义 2(图)
         第三:知道古代娼为男女不分。《史记·赵世家》说:“赵王迁,其母倡也。”《汉书·外戚传》:“李夫人本以倡进。”又《李延年传》说:“中山人,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足见古代男女均可称倡,无画然之界限。所以自汉以后,文人着书皆写作“倡”,没有写作“娼”者。到了唐朝着述上始见“娼”字,如范据《云溪友议》说:“崔涯每题诗于‘娼’肆,无不诵之于衢路。”赵《因话录》说:“陈娇如,京师名娼。”足见近代式的娼妓实始于唐。而且自唐以后娼妓俱以女性为大宗了。《说文解字》说:“妓,妇人小物也。”与妓女义意毫不相干。后代用为女妓之称,实始魏晋六朝,为后起之义。《华严经·音义》上引《埤苍》说:“妓,美女也。”又引《切韵》说:“妓,女乐也。”(《切韵》隋陆法言着,《埤苍》魏张揖着)所以六朝人着书均以妓为美女专称。如梁刘孝标《世说新语》注引干宝《晋纪》:“石崇有妓人绿珠”梁沉约《宋书·杜骥传》:“家累千金,女妓数十人。”于知道《说文》“妇人小物”之义,至六朝已晦,“家妓”制度,六朝时最为风行。至“娼”“妓”名称,汉以来曰“倡,”曰“伎,”曰“女倡,”“女妓,”“御妓,”寥寥数名。唐以后则名目日多,现为便利起见,把他写在下面:     官妓〓《宋史·太宗本纪》〓〓〓〓校书〓〓《鉴戒录》     花娘举娘〓〓《辍耕录》歌妓〓〓〓《孟浩然诗》     营妓〓〓〓〓《摭言》郡君〓〓〓《北里志》     饮妓〓〓〓〓《北里志》教坊女妓〓《唐书·顺宗本纪》     内人前头人〓《教坊记》声妓〓〓〓《唐书·太宗公主列传》     十家〓〓〓〓《金华子侯鲭录》小姐〓〓〓《夷坚志》     卖客〓〓〓〓《市肆记》家妓〓〓〓《西湖志余》     御妓〓〓〓〓《晋书·桓伊传》牙娘〓〓〓《北里志》     角妓〓〓〓〓《青楼集》客〓〓〓《东京梦华录》     录事酒纠《老学庵笔记》婊子《名义考》     风声贱人《金华子杂编》不过用大名范小名方法,以“娼妓”二字可包括无遗了。又吾国文字上惯例,往往以几个单字合成一个名词。在文字学上似乎不能算一个字,但在文法上讲起来,实在是等于一个字的作用。此等字既经一度结合后,往往凝固而不可复解。《旧唐书·天竺国传》说:“百姓殷乐,家有奇乐娼妓。”以“娼妓”二字并合为一,尤其在言语中效力最大。要图说话时意义明白,界限清楚。用一个字不如用两个字吧。此即区区以娼妓名书的意义了。至娼妓定义,言人人殊。择要写在下面:
        
    第一部分:引论名称及定义 3(图)
         《社会问题辞典》引路易定义说:“以淫行为目的的妇人,获得代价,将自己身体提供于男子意思。”韦白斯特《大学字典》说:“卖淫是妇女公然淫荡。尤其公然出卖的。”伊凡布罗和博士说:“娼妓是一个男的或女的,把他或她自己卖给许多人,以满足他们的性欲,并且不加选择。”日本性学专家青柳有美氏说:“卖淫妇者,因为性的乱交,而得到自己或他人生活费之全部或一部分之女子。”Bebel氏在其所着《妇人与社会主义》中说:“婚姻是市民世界性生活的一面,其他一面就是卖淫。婚姻是质的表面。……卖淫是质的里面。……卖淫是市民社会的一种必要的社会制度,和警察,常备军,教会,雇佣,制度同样。”
           愚乃综括诸家立论,假设一全书定义曰:“因要得到他人相当报酬,乃实行性的乱交,以满足对方性欲的,是为娼妓。”男子卖淫,事同一例。记述吾国历代娼妓赓续活动之体相,为有组织有统系之研究,以阐明其承变演化之迹,及互相因果之关系,叫做《中国娼妓史》。
        


    2楼2010-08-06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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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殷代一切政教几全掌于巫觋之手     1、有祭祀之巫〓《白虎通论》说:“殷教以敬,故先祭器。”又说:“敬形于祭,故失也鬼。”《礼记·表记》说:“殷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说文》说:祭主赞词者,叫做祝,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叫做巫。龟甲文“巫”作 (《殷虚书契》后编4页) (《铁云藏龟》43页)商承祚说:“此从象巫在神幄中,两手捧玉以事神。”则“巫”在各项祭祀中,当然为主要之人物。又甲骨文中又有象形字,如两手持鸟于神前的,两手持禾于神前的,两手持贝于神前的,两手持牲头于神前的。其字虽不可识,然必为助祭执事诸人,罗辑卜辞共1169条,分为祭祀、卜告、卜享、出入、渔猎、征伐、卜年、风雨、杂卜九项。而祭礼一项,有538条,居最多数。则殷代巫鬼风气之盛可知,巫地位之重要又可知。此其一。
             2、有测天之巫〓《礼·月令·正义》说:“……三曰宣夜。旧说云:殷代之制。其形体事义无所出以言之。”准此则宣夜天文学出于殷世。《史记·天官书》说:“昔之传天数者高辛之前重黎,于唐虞义和,夏有昆吾,殷商巫咸。”是殷巫兼明天文学实证。
             3、有主卜筮之巫〓《周礼》卜人祭祀先卜。郑玄说:“先卜谓始用卜筮者。言祭言祀尊焉。……”《世本·作篇》:“巫咸作卜筮,未闻其人也。”据此则卜人尊巫咸为先卜,卜筮必先祭之。此非巫者兼主卜筮的明证吗?
             4、有明医药之巫〓古者巫医并称。孔子说:“人而无恒,不可以做巫医。”《说文解字》说:“医治疾工也。古者巫彭初作医。”王充《论衡》说:“巫咸能以祝延人之疾。”《淮南子·说山训》高诱注:“医师在女曰巫,在男曰觋,针石糈藉,皆所以疗病求福祚。故曰‘救钧’。”《周书·大武解》:“武王既胜殷,乡立巫医,具百药以备疾灾。”周虽以兵


      6楼2010-08-06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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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服殷,而尤仍其故俗。殷巫兼通医术,昭然若揭了。
            
        第二部分:巫娼时代殷代之巫娼 3(图)
             (二)巫者居高位
               汉王逸《楚辞·离骚》注:“巫咸,古神巫也。当殷中宗之世。”《说文解字》:“巫,祝也。古者巫咸初作巫。”《尚书》序:“伊陟赞于巫咸”。江《读子卮言》说:“溯厥古初,官制粗立。吾想其时设官不过一二人,而发明之学术,亦不过一二端而已。古代之官,唯巫与史。……记人事曰史,(原注《说文》、《史记》事者也)事鬼神曰巫。(原注见《尚书·伊训传》)古人主祭祀,教鬼神,故‘史’‘巫’二职并重于时。迄于后世,智识日增,知鬼神之事淼托无凭,不如人事之为重。于是史盛而巫衰,一切官职均以史为之,浸假以史而夺巫之席,而巫则或以妇女充之。是仅以巫为治病求福之用,不足与史相颉颃。洎于周末,巫之道亦几乎息矣。然在后世虽史盛而巫衰,而在古代则并无所轩轾。……”江氏说巫史盛衰,系泛论古代,并未指明何朝。而殷代正巫者居高位时期,所谓“史巫二职,并重于世”,不啻为殷代说法了。至于殷代女巫,凡近代娼妓所谓“才”“情”“色”“艺”,几无一不完具。谁说她没有做“巫娼”可能性呢?今述其特质如下:
               1、工于言语〓楚观射父论巫觋曰:“其智能上下鬼神。”清黄以周引伸其义曰:“谓巫祝善词令,能比上下以荐信于鬼神也。”再看《易序·卦传》说“兑为口舌,复为巫,为少女”。大概以为巫者能以口舌擅长,而为巫的又多少女。故并取象于兑。这不是“女巫”会说话的证据吗?
               2、工于媚男子秘术〓现在姑且以后代事实作例证,《旧唐书·棣王琰传》:“琰妃韦氏有过,……置于别室。宠二孺人又不相协。……孺人乃密求巫者书符置琰履中,以求媚。”《金史·元妃李氏传》:“先皇(指金章宗)平昔或有正御,李氏嫉妒,令女巫李定奴作纸木人鸳鸯符以事魇魅。”这两件均是殷以后事情。愚意必定是古代相传法术,绝不是唐金二朝女巫创造的。殷代“巫风”鼎盛,以后证前,这种作符媚男子秘术,殷朝“女巫”必然是会做的。     3、妆饰美丽歌舞动人〓老友胡小石说:“河东(指殷言)文化,虽被河西(指周言)文化征服。然而并没有灭绝。楚人就是此项文化一部分保存与继续者。”胡氏这几句话,是很对的。(胡举例证甚多,参看他着的《中国文学史》。)古所谓巫,楚人亦谓之灵。(汉王逸《楚辞》注:)历代描写“女巫”最好的要数屈原的《九歌》,现在写几节在下面:     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皓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东皇太一》)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云中君》)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少司命》
            


        7楼2010-08-06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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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奴隶娼妓及官娼发生时代春秋以后女乐之发达 2(图)
               “巫乐”亦“俗乐”之一。所以吕不韦说:“宋之衰也,作为千钟;齐之衰也,作为大吕;楚之衰也,作为巫音。”(《吕览·侈乐篇》)照此看来,恐怕改变雅乐音节符号,尚不止楚一国呢。(以上参用近人许之衡说)
                 其二:装饰容貌之动人。春秋时“女乐”最盛的要数齐郑,战国则要数齐楚。现在我们举楚事为代表吧。楚宋玉《招魂》首云:“牵于俗而芜秽”,下乃盛陈楚俗云:高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高山些。纲户朱缀,刻方连些。冬有突厦,夏室寒些。川谷径复,流潺潺些。光风转蕙,汜崇兰些。经堂入奥,朱尘筵些。砥石翠翘,桂曲琼些。翡翠珠被,烂齐光些。阿拂壁,罗帱张些。篡组绮缟,结绮璜些。兰膏明烛,华容备些。二八侍宿,射遽代些。容修态,洞房些。蛾眉曼绿,目腾光些。靡颜腻理,遗视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粱麦,拿黄梁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羹些。腼氅炮羔,有柘浆些。……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有羞未通,女乐罗些。陈钟按鼓,造新歌些。涉江采菱,发扬荷些。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光眇视,目曾波些。长发曼艳陆离些。二八齐容,起郑舞些。衽若交竿,抚案下些。竽瑟狂会,鼓些。宫廷震惊,发激楚些。吴蔡讴,奏大吕些。士女杂坐,乱而不分些。放陈组缨,班其相纷些。郑卫妖玩,来杂陈些。象棋,有六些。分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晋制犀比,费白日些。铿钟摇,梓瑟些。娱酒不废,沉日夜些。酎饮尽欢,乐故先些。……
              
          第三部分:奴隶娼妓及官娼发生时代春秋以后女乐之发达 3(图)
               我们看上面一段,瞑目想想当时盛况,与我们在上海滩上美丽的跳舞厅上拥抱着一个摩登女郎且歌且舞,为交颈鸳鸯,有什么分别呢?又如在最宏大伟丽的俱乐部里,叫了许多堂差,一时粉白黛绿,燕语莺声,争先恐后,目不暇给,时而左抱右拥,浅酌低斟,时而呼卢喝雉,水陆杂陈。又有什么分别呢?总之,女乐动人的地方,在声容并茂,所以她的魔力这样伟大。
              


          13楼2010-08-06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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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奴隶娼妓及官娼发生时代汉代之营妓 2(图)
                 二、军营里面有军市。古代军皆有市,《尚书·费誓》说:“臣妾逋逃无越逐。”又说:“寇攘垣墙诱臣妾。”因为军中有妾,所以要别置垣墙,在周初鲁伯禽时已然。汉丙吉为平骑将军军市令,(《前汉书·丙吉传》)后汉蔡遵为光武军军市令。(《后汉书·本传》)这就是一军有一市的证据。又《汉书·冯唐传》说:“赵将李牧为边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汉魏尚为云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卒。出私养钱,五日一杀牛,以飨宾客军吏舍人。”又《汉书·胡建传》说:(亦见《说苑·指武》)“胡建监军,御史穿北军垒垣以为买区,建为军正丞斩御史。”
                   看了上面所引的话,知道汉代屯卫军队的市垣性质与《费誓》上所说的“垣墙”相同。改为买区,则借以谋利,所以胡建有斩御史的事情。又汉代军市有租税,又每市有军令,其组织大约似齐宫中的“女市女闾”。汉武何以忽创设营妓呢?大约汉朝未有营妓之先,只有妇女“抑配”军营的制度。《汉书·李陵传》说:“陵始军出关东,群盗妻子徙边者随军为卒妻,妇大匿车中,陵搜得皆剑斩之。”是后魏“强盗妻子配为乐户”的制度,汉朝业已作俑。本系抑配,陵把她剑斩了,其行为与土匪流贼何异?但此种抑配法,汉史上甚为少见。汉武或因抑配法容易扰乱军中秩序,故设为“营妓”的折衷的制度,叫一般军士性欲得以平均发泄吗?
                   至于汉代营妓系何等人做呢?“汉制罪人妻子没为奴婢。”(《魏志·毛传》注引汉律)“妇女坐其父兄,没入为奴。”(《吕览·开春》注引汉律)“汉代官奴婢,多至十余万人。”(见《汉书·贡禹本传》)宫廷中用了剩余的,一定不少。我恐怕充当“营妓”的人,除“群盗妻子,随军为卒妻”者外,这种“官奴婢”总不能免吧。
                   汉代女乐颇盛,但享受的仅限于特殊阶级。“汉成帝时,郑声尤甚,黄门名倡丙强之属,富显于世。贵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淫侈过度。至与人主争女乐。”(《汉书·礼乐志》)“田前堂罗钲鼓,直由旃,后房妇女以百数。”(《汉书·本传》)“张禹奢淫,身居大第,后堂理丝竹管弦,其弟子戴崇尝入后堂,饮食妇女相对,管弦铿锵,昏夜乃吧。”(《汉书·本传》)“马融居宇器饰多存侈饰,尝坐高堂,施绛帐,前接生徒,后列女乐。”(《汉书·本传》)“窦武多取掖庭宫人作乐饮宴,旬月之间,赀财亿计”(《后汉书·陈蕃传》)总之,当时享受“女乐”幸福的,除君主贵族外,只有军营而已。


            16楼2010-08-06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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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家妓及奴录娼妓骈进时代魏晋南北朝时代奴隶与娼妓 2(图)
                   这个时期娼妓极盛,魏曹洪使女娼着罗之衣。(《三国志·杨阜传》)邯郸淳《笑林》上又载曹魏一段故事:“某甲为公府佐,尚不解音乐。妓女奏曲赞己,己亦不知。后作主人宴客,召妓具曲,误以药方为曲牌。……”看了某甲行为。俨然有近代召妓侑酒,浅斟低唱的模样。但是以上所举,仍然是没有名姓的英雄。这个时候长江流域的南宋南齐,产生了两位名妓,是什么人呢?就是姚玉京、苏小小。
                     梅禹金《青泥莲花记》说:“姚玉京娼家女也,嫁襄州小吏卫敬瑜,溺水而死,玉京守志养舅姑。常有双燕巢梁间,一日为鸷鸟所获,其一孤飞悲鸣,徘徊至秋,翔集玉京之臂,如告别然。玉京以红缕击足。曰:‘新春复来,为吾侣也。’明年果至,因赠诗曰:‘昔时无偶去,今年还独归。故人恩义重,不忍更双飞。’自尔秋归春来,凡六七年。其年玉京病卒。    
                      
                    
                   明年燕来,周章哀鸣。家人语曰:‘玉京死矣,坟在南郭。’燕遂至坟所,亦死。每风清月明,襄人见玉京与燕同游汉水之滨。至唐李公佐撰《燕女坟记》。”(玉京事亦见《南史·孝义传》。略有异同。)《乐府诗集·广题》云:“苏小小钱塘名娼,南齐时人。有《西陵歌》。”宋何蘧《春渚记闻》说:“司马才仲在洛下梦一美姝,搴帷而歌。……且曰:‘后相见于钱塘。’后才仲为钱塘幕官,廨舍后堂苏小墓在焉。……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画水舆舣泊河塘,舵工见才仲携美人登舟……而火起舟尾,仓皇走报。而其家已痛哭矣。”
                  
              第四部分:家妓及奴录娼妓骈进时代魏晋南北朝时代奴隶与娼妓 3(图)
                   如一日。我想她的尸骨久已化为灰尘,后世文人,对于她的“墓地”所在,尤纷如聚讼。自唐徐凝作《寒食诗》云:“嘉兴郭里逢寒食,落日家家拜扫归。只有县前苏小墓,无人送与纸灰钱。”《陆广微》吴地志遂有墓在嘉兴县侧之说。《咸淳临安志》、《武林旧事》都说墓在湖上。看了上面所引,这两个妓女才情,一则能与异代文人为感情上之交通,一则能感动燕子。虽不免后人傅会,兼含有神话意味,然于此足见两人魔力之大了。且苏小小之名,尤哙灸人口,千年    
                   


              20楼2010-08-06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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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家妓及奴录娼妓骈进时代魏晋南北朝时代之家妓 2(图)
                     魏咸阳王禧赐死时,与诸妹公主等诀,言及一二爱妾。公主哭且骂云:“坐多取此辈婢贪逐财物,畏罪作反。致今日之事。”又如“石崇尝刺荆州,劫夺远使,沉杀诸商,以致巨富”。(《乐史·绿珠传》)崇有妓妾美人千余,绿珠为之魁终因孙秀之索,以致绿珠堕楼,而崇弃东市。弄到淌来的黄金,就要多讨美人,要穷奢极侈,以博美人的欢心,仍要继续多弄黄金,这就是咸阳王“贪逐财物造反”,石崇所以弃“东市”的缘故。“黄金”“美人”关系,真密切得很。杜骥、鱼弘、沉勃,都是一丘之貉吧。
                       二、南朝专重清议的法令恐为具文。
                       南朝法律,率重“清议”。梁制有禁锢之科,“其犯清议,则终身不齿。陈亦重禁锢科,若缙绅巨族,犯亏名教不孝者,……诏发弃之,终身不齿。”(《隋书·刑法志》)宋武帝篡位,“有犯乡论清议赃污淫盗,一皆荡涤洗除,与之更始”。(见《日知录》)是宋齐以来,虽未明着律条,而犯“清议”者,非有赦书,皆终身“禁锢”。久已着成为成例。但如范晔家乐器服玩,并皆珍丽。妓妾盛饰,母止住单巷,唯有一厨盛樵采,这样行检,总算有点荒唐了,而“清议”并不及之。终身禁锢,更谈不到。则法令非具文而何?
                       三、法律实行与永守。     宋阮佃夫妓女数十,金玉锦绣之饰,宫掖不逮。
                       梁夏侯夔后房妓妾,曳罗绮。饰金翠者亦有百数。
                       梁徐君倩侍妾数十,皆佩金翠,曳罗绮。
                       沉攸之后房服珠玉者数百人。(以上俱见前引)
                       魏高阳王雍第宅匹于帝宫,后仆六千,妓女五百。隋珠照日,罗衣从风。自汉晋以来,诸王豪侈末之有。(《洛阳伽蓝记》)以上诸人,妓妾服饰。总算豪侈极了。而晋制女奴不得服金钗。(《御览》718引晋令)魏制王公以下贱妾,悉不得用织成锦绣珠玑,违者以逆旨论。(《魏书·高阳王雍传》)不是成了废话吗?国家法令则如此,臣下姬妾豪侈则如彼,总数极矛盾一件事情吧。盖吾国历代法令甚多,然不必为当时实行之法,法令之修,非必即为实行者所遵循。一法之兴,亦不必即为后世所永守。不独魏晋如此,历代都是这样的。
                    


                22楼2010-08-06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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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之概况 1(图)
                       唐代娼妓,名目很多:曰“营妓”(《北梦琐言》),曰“官使妇人”(《旧唐书·宇文融传》),曰“风声妇人”(《唐语林》),曰“宫妓”(《乐府解题》),曰“官妓”(《唐书·张延赏传》)。但综合起来,不外“宫妓”“官妓”二种。“宫妓”是天子独自享受的。
                        
                        
                       《开元遗事》说:“明皇与贵妃,每至酒酣,使妃子统‘宫妓’百余人,帝统小中贵百余人,排两阵于掖庭中,名为风流阵,互相攻门,以为笑乐。”又说:“‘宫妓’”永新,善歌,最受明皇宠爱。”《旧唐书·顺宗本纪》说:“出掖庭教坊女乐六百人”,恐怕也是此种“宫妓”吧。此都是唐代有“宫妓”例证。此种“宫妓”是怎样来源呢?大约第一由于奴婢,就是罪人的家属没入后宫便为宫妓。如上官仪及子庭芝被诛,庭芝妻郑氏及女婉儿配入掖庭(《唐书·上官仪传》)。吴元济妻沉氏、李师道妻魏氏败诛后,皆没入。(《唐书·元济师道本传》)又阿布思妻隶掖庭,帝宴使绿衣为倡。主谏曰:“布思诚逆人,妻不容近至尊,无罪,不可与群倡伍。”(《唐书·和政公主传》)看了和政公主的话,阿布思妻作为“群倡”之一,当时没入掖庭为倡的,定不乏其人。其次就是掠夺。如许永新本吉州永新乐籍,以善歌,开元末选入宫。(《开元遗事》)琼琼本狭斜,以善筝入供奉。(《青楼小名录》)又大历中红红本将军韦青姬,以精于曲乐寻达上听,召入宜春院,宫中号记曲娘子,后赠昭仪。(《乐府杂录》)“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女子更是王的臣妾。虽老百姓平民家姬侍,天子爱据为己有,本系一件很平凡的事。至《教坊录》说:“妓女入宜春院,谓之‘内人。’亦曰‘前头人。’”又说:“宜春院人少,即以云韶添之。云韶谓宫人,盖贱隶也。”又说:“平人女以容色选入内者,教习琵琶三弦箜等等。谓之弹家。”这“内人”“宫人”“HTSS〗弹家”的来源,恐怕也逃不了奴隶掠夺吧。“官妓”是一般臣庶所享受的,其来源又何如?约言之有三种: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之概况 2(图)
                         
                         一、买卖《唐律》: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唐律疏议》卷六名例六)奴婢既同赀财,即合由主处分。(《唐律疏议》卷十四户昏下)因知在唐代奴婢是和资财一样看待,所以奴婢和资财同样可以买卖。《唐律疏议》卷二十六杂律上:“买奴婢牛马……等依令,并立市券,而和市卖。”又《唐六典》卷二十:“凡买卖奴婢牛马,用本司本部公验之券。”古代娼妓,在社会地位止得与奴婢同等,奴婢既可买卖,娼妓当然不能例外。《北里志》说:“凡娼妓之母,多假母也;”一假母往往有养女三四人,非出于买卖而何?又如妓女福娘愿嫁孙,对孙说:“某幸未列教坊籍,君子倘有意,一二百之费尔。”因她们到曲中来,系由鬻卖,所以一旦愿意从良,必定由游客们代为赎身。
                         二、误堕风尘《北里志》说:“诸女……亦有良家子,为其家聘之,以转求厚赂,误陷其中,则无以自脱。”又说:“宜之对孙说:总角后为人所聘。一客云入京赴调选,及挈至京,置之于是,客绐而去。初是家以亲情,优待甚厚。累月后乃逼令学歌,渐遣见宾客,……”此都是误堕风尘的事实。
                      


                  24楼2010-08-06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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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官吏之冶游 1(图)
                         唐代官吏狎娼,上自宰相节度使,下至庶僚牧守,几无人不从事于此。并且任意而行,奇怪现象百出。兹罗列在下面:
                           唐代官吏,有自由移转乐籍女子,以博个人快乐的。
                           杜牧《张好好》诗序说:“牧太和三年佐故吏部沉公江西幕,好好年十三,始以善歌来乐籍中。后一岁公移镇宣城,复置于宣城乐籍。……”唐代大都会均有乐营,大僚喜欢哪个妓女可以由甲乐籍移到乙乐籍,真是太写意了。又有以自己所眷妓女移交属托于后任的。《南部新书》:“媚川,歙州酒录事,尚书李曜守歙颇留意,而已纳营妓韶光。罢州日,与吴国交代托令存恤。临发共饮,不胜离情。而已有诗曰:“经年理郡少欢娱,为习干戈问酒徒。今日临行尽交割,分明收取媚川珠。’吴答曰:‘曳屐优容日日欢,须言达德倍仇澜。韶光今已输先手,领得珠掌内看。’”……守土大吏,听说过刑名钱谷等一定是“交割”的。关于风土人情,是应当旧令尹告新令尹的。以所眷妓女“交割一下任,令其“存恤,”而又“不胜离情,”前后任乃以诗互相酬答,真闻所未。唐代官吏,真是太写意了唐代出使官吏,公然狎娼。甚有因恋妓以至于死的。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官吏之冶游 2(图)
                         张君房《丽情集》“崔徽,河中府倡也。裴敬中以兴元幕使蒲州与崔相从累月。敬中使还,徽不能从。情怀抑郁,后东川幕府白知退将自河中归,徽乃托人写真,谓知退曰:‘为妾敬中,一旦不及卷中人,且为郎死矣’,发狂疾卒。”
                           张君房《丽情集》:“灼灼,锦城官妓,善舞《柘技》,能歌《水调》,御史裴质与之善。裴召还,灼灼以软绡聚红泪为寄。” “薛宜僚,会昌中为左庶子,充新罗册赠使,从青州泛海。船频遭恶风雨,泊邮传一年。节使乌汉真尤加待遇。乐藉有段东美者,薛颇属情,连帅置于驿中。是春,薛发日祖筵,呜咽流涕,东美亦然。薛至外国,未行册礼,旋染疾,语判官苗甲曰:‘东美何故频见梦中乎?’数日而卒。……薛榇回青州。东美至驿,素服哀号抚棺一恸而卒。”(《诗话总龟》引《唐贤抒情集》)“一日不及画中人,且为郎死”。“以软绡聚红泪为寄。”妓女钟情甚,或因相思而至玉碎香消,在浪漫的文人,良足以自豪,官吏干这样事,似乎有点不妥吧。东美“抚棺一恸而卒”,互相恋爱,同赴泉台,本属情场一件痛快的事,但薛宜僚身为新罗册封使,因恋一妓女,未行册礼,物化异邦,总觉得有点荒唐吧。又有以亲民官吏,外贮营妓以生子的。《南部新书》说:“张褐尚牧晋州,外贮营妓,生子曰仁龟,乃与张处士为假子,居江淮间,后褐尚死,仁龟方还长安,曰江淮郎君。……是唐代亲民官吏,如州牧可外贮营妓,居然生子,而不干吏议,真前代得未曾有的事情。又有因修禊而狎妓乐的。


                    28楼2010-08-06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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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官吏之冶游 3(图)
                           《容斋随笔》:“唐开成二年三月三日,阿南尹李待诏将禊于洛滨,前一日启留守裴令公。明日有太子少傅白居易、太子宾客萧藉、李仍叔、刘禹锡、中书舍人郭居中等十五人,会宴于舟。自晨及暮,前水嬉而后妓乐,左笔砚而右壶觞,望之若仙,观者如堵。”禊为古礼,本以祓除不祥,自春秋郑于三月行于溱洧水上,士女云集,采兰赠芍,汉晋以后,并以是日为臣庶大俱乐之一天,李待诏为地方守土大吏,乃公然呼集宾朋,“前水嬉而后妓乐,左笔砚而右壶觞,”“观者如堵,”安得不“望之若仙!”唐代官吏,真写意极了!又唐代官吏狎妓,又有以豪侈胜人的。《因话录》说:“睦州刺史柳齐物少而俊迈,家富于财,因调集至京师,有名娼陈娇如者,姿艺俱美,柳诣悦焉。陈云:‘第下锦帐二十里,即奉事终身。’本易其言戏之耳。翌日遂如数载锦帐以行。陈大惊,且赏共奇特,竟纳入柳氏家执媵仆之礼。”
                             唐代官吏冶游最出风头的,武臣当数韦皋、路岩,文臣当数白居易、元稹。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官吏之冶游 4(图)
                           妇人薛涛,成都娼妇也,(《宣和书谱》)容色才调尤佳。言谑之间,亦有酬对。大凡营妓无校书之称。韦皋镇成都日,欲奏之而罢,至今呼之。故进士胡曾有赠涛诗:“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下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涛每承连帅宠爱,或相唱和,出入车舆,诗达四方。唐衔命使臣每至蜀求见涛者甚众。而涛性亦狂逸,遗金帛往往上纳。韦公既知且怒,于是不许从官。涛乃呈十离诗,情致动人,遂复宠召。(以上何光远《鉴诫录》)唐路侍中岩,风貌之美,为世所闻。镇成都日,委政于孔目吏边咸,日以妓乐自随。宴于江楼,都人士女,怀掷果之羡,虽卫、潘岳不为之比。……以官妓行云等十人侍宴,移镇渚宫曰,合江旁离筵赠行,等成《恩多词》,有“离魂何处断,烟雨江南岸。”至今播于倡楼也。(孙光宪《北梦琐言》)唐代营妓,简直是节度使姬妾,有“先占”“独占”之权。你看薛涛当时多少人爱慕他,求见涛者甚众”,因此赠以“金帛,”于是韦皋吃醋了,“不许从官”命令下了。这样今古无双才貌兼优的薛涛,为这些武人霸占了许多年。“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是何等艳福?俗语说:“姐儿爱俏,鸨儿爱钞,”路岩既有镇使地位,又具有绝美风貌,具有“双料小白脸”资格,安得不受妓女欢迎?“离魂何处断,烟雨江南岸。至今播于倡楼。”(至今指五代时)佳话流传千百年后,尤令人艳羡。至白居易、元稹更浪漫极了元稹以监察使蜀,知有薛涛,难得见。岩司空潜知其意,每遣薛往,洎稹登翰林,涛归浣花造小幅松花笺百余幅题诗献稹,稹寄离体与涛云:“长教碧玉藏深处,总向红笺写自随”。 (《牧竖闲谈》)刘探春,周季南妻,歌声澈云,篇咏虽不及薛涛,而华容莫之比也。稹廉问浙东,……适探春自淮甸来,赠以诗曰:“新妆巧样画双蛾,慢裹恒州透额罗。正面偷输光滑笏,漫行踏破皱纹靴。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又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即《》)元稹在浙七年,因醉题东武亭诗,末曰:“因循归未得,不是恋鲈鱼。”卢侍郎戏曰:“丞相虽不恋鲈鱼,乃恋镜湖春色耳。”


                      29楼2010-08-06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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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6(图)
                             第一,为乐曲之变迁:
                               《旧唐书·音乐志》说:“隋平陈因置清商署,总谓之清乐。遭梁陈亡乱,所存盖寡。隋来,日益偏缺。……今其辞存者,(指五代时)惟……四十四曲焉。自都长安以后,朝廷不重古曲,工技轶缺,能合于管弦者唯八曲。”王灼《碧鸡漫志》说:“清乐余波,至李唐始绝。唐中叶虽有古乐府,而播在声律则少矣。”“能合于管弦者唯八曲”与“虽有古乐府,播在声律则甚少”的话,若合符契。六朝乐府,在唐朝残缺状况,可想而知了。
                               第二:泛声和声之使用。怎样叫做“和声”“泛声”呢?宋《朱子语类·论诗篇》说:“古乐府只是诗,中间却添许多“泛声。”后来怕失了“泛声,”逐一添个实字,遂成长短句。今曲子便是。”《全唐诗·附录》说:“唐人乐府,原用律绝等诗,杂‘和声’歌之,其并‘和声’作实字,长短其句以就曲拍者,为填词。”
                               据上所引,《全唐诗·附录》的话,比较《朱子语类》说得明白。“并‘和声’作实,字长短其句以就曲拍”两句话,是很合于事实的。因无论词或曲,以词句入乐谱,总仍是有“和声”或“泛声”的。但在唐朝初年,古乐府沦亡,歌词多用五七言诗时代,歌诗的娼妓,应用了“泛声”或“和声,”无形中诗已变成长短句。渐渐的,五七言诗遂被驱入文学范围,新文体的词,遂代之而兴。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7(图)
                             第三:妓女歌诗。
                               原来盛唐中唐时代,乐府原用五七言诗,娼妓们在歌筵所唱的词,即文人所着的诗。王灼《碧鸡漫志》上说得很详细:     “唐人古意,亦未全消。《竹枝》,《浪淘沙》,《抛球乐》,《杨柳枝》,乃诗中绝句,而定为歌曲。故李太白《清平调》词三章,皆绝句。元白诸诗,亦知音协律作歌。白乐天守杭,元微之赠诗云:‘休遣玲珑唱我词,我词都是寄君诗。’白乐天亦戏诸妓云:‘席上争飞使君酒,歌中多唱舍下诗。’旧说:开元中诗人王昌龄、高适、王涣之诣旗亭饮酒,梨园伶官亦招妓聚宴。三人私约曰:‘我辈擅诗名,未定甲乙,试观诸伶讴诗分优劣。’一伶唱昌龄二绝句:‘寒雨连江夜入吴,……’一伶唱适绝句云:‘开箧泪沾臆……’一妓唱涣之诗:‘黄河远上白云间……’以是知李唐伶妓,取当时名士诗句入歌曲,盖尝俗也。”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8(图)
                             看完了这一段,知道唐代妓女以文人诗谱入乐曲,确是一种事实。但是拿格律整齐、字数一定的律绝句作为歌词,而用变化错综乐调来配合它,自然极感到难以妥协。而当时古乐府已亡了个干净,外国乐如潮涌的输进来,如《唐书》所载燕乐十部,除“清商部”外,余均系外国乐。《唐书·音乐志》说:“自周隋以来,管弦杂曲,将数百曲,多用西凉乐,鼓舞曲多用龟兹乐,其曲度皆时俗所知也。”又说:“自开元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愚意当妓女唱诗的时候,他们必定是要好唱好听,已经应用了“胡夷里巷”之曲,作为歌谱,或在字的中间加“和声”,或在句子里面插“泛声”。


                        33楼2010-08-0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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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9(图)
                                  
                                
                               她们大半是能“诵诗,”或者且能“做诗,”甚或将“泛声”“和声”填以实字,无形中诗已变成长短句了。方成培《香研居词尘》说:“唐人所歌,多五七言绝句,必杂以‘散声’,然后被之管弦。如《阳关》必至三迭而后成音,此自然之理也。后来遂谱其‘散声’,以字句实之,而长短句兴焉。”也就是这个道理。到了中唐以后,一般冶游的诗人,时时与妓女接近,看见她们词调太俚俗,而不典雅,乃按已成乐谱代她们做乐词,而长短句词乃崛兴。如刘禹锡嫌民间《竹枝》“伧,”乃另改作新词,就是例证。自白居易作《忆江南》,开始依乐谱作新词。后来刘禹锡和他的《春词》题下自注:说“和乐天春词,依《忆江南》曲拍为句。”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10(图)
                               这是 “按谱填词”的确实证明了。到了晚唐,词已到大成时期,当时中心人物如温庭筠,《旧唐书》说他“能逐弦歌之音,为侧艳之词。”就是说他能依弦歌曲折填侧艳之词。这个证据,不更显明吗?总之,“教坊作谱,”“诗人填词,”是中唐以后的事。几位做按谱填词的诗人,都是与妓女接近的人物。妓女唱词,固然要好唱好听,现在既得好谱,又得了好词,则游客一定乐意,可以多赠缠头。温庭筠诸人,乃迎合妓女心理,拍她们的马屁,乃努力做按谱填词的工作,词之流行更广。到了晚唐,词已入于成熟时期,但无形中妓女促成之功,实不可没。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唐孙说:“尝闻蜀妓薛涛之才辩,必谓人过言,及睹北里二三子之徒,则薛涛有惭德矣。”(《北里志》序文)则唐代诗妓之多,可想而知。清章实斋说:“前朝虐政,凡缙绅藉没,波及妻孥,以致诗礼大家,多沦北里。其有妙兼色艺,慧传声诗,都人士从而酬唱。大抵情绵春草,恩远秋枫,投赠类于交游,殷勤通于燕婉,诗情阔达,不复嫌疑;闺阁之篇,鼓钟闻外。其道固当然耳?”又说:“彼(指妓女)赠李移张,所处应尔。良家闺阁,内言且不可闻;门外唱酬,此言何闻为而至耶?”又说:“乃至谊绝丝萝,礼殊授受,辄以缘情绮靡之作,托于斯文气类之通。因而听甲乙于胪传,求品题于月旦,此则钗楼句曲,前代往往有之。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11(图)
                                  
                                
                               静女闺姝,自有天地以来,未闻有是礼也。”(章实斋《妇学》)章氏这一段议论,未免传统礼教思想。但就他的话看,打破我国历代“内言不出于阃,”“男女授受不亲”的顽固社会,以诗篇与男子酬酢往还者,实自唐始,实自唐之妓女始。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12(图)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13(图)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唐代娼妓与诗 14(图)


                          34楼2010-08-0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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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南北宋娼妓之概况 3(图)
                                 《东坡逸事》:“东坡自钱塘被召过京口,林子中作守,郡宴会,坐中有营妓出牒:郑容求落籍,高荣求从良。子中命呈东坡。东坡索笔为《减字木兰花词》判其牍尾。”周密《癸辛杂识》:“先君子于绍定四年出宰富春,其时李文清方闲居邑中。……有官妓曰蔡润者,为文清所取,每欲为之脱籍而未能。一日酒边曰:‘此妓某未尘参时,已见其在籍中矣。’意欲言其系籍已久也。先君顾润曰:‘汝入籍几何时?今几岁矣?’润不悟,直述所以。考之李登科之岁,此妓方生十年耳。不觉面发赤。以为有意相窘,于是衔之。及入台,首章见劾焉。”
                                   《清波杂志》:“方务德侍郎帅绍兴,赴召士人姚某上书投诚,为娼馆马慧请脱籍从良。”《玉壶清话》:“韩魏公为陕西安抚,李师中过之。李有诗名,韩设宴,使官妓贾爱卿侍酒。师中赠爱卿诗云:‘愿得貔貅十万兵,犬巢穴一时平。归来不受封侯印,只向君王乞爱卿。’韩即以爱卿赠李。”《齐东野语》:“天台营妓严蕊系狱,岳商卿为宪,怜其无罪,令其自陈。蕊略不构思,口占《卜算子》,即日判令从良。”
                                   《花草粹编》:“成都尹温仪,本良家女,失身妓籍。蔡相帅成都,尹告蔡,请除乐籍。蔡曰:若能于樽前成小阕,便可除免。”《武林旧事》:“钱塘妓苏小娟,以于潜官绢诬扳系狱。赵院判言于府,府,……免其偿绢;脱籍归院判偕老。”看了以上所引的史实,不是关于娼妓从良落籍,文武官吏都有权处置证据吗?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南北宋娼妓之概况 4(图)
                                 宋代娼妓来源是怎样呢?《宋刑统一书》,完全保存唐律许多部曲奴婢官户等等字样。可知宋代对于阶级制度,仍无甚改革。《宋史·仁宗本纪》:“天圣元年,诏营妇配南北作坊者释之。听自便。”《宋史·刑法志》三:“妇人应配,则以妻务或车营致远务卒之无家者,着为法。”又《张邦昌传》:“初邦昌居内廷,华国靖恭夫人李氏拥邦昌。后高宗下李氏狱,辞服,赐邦昌死。李氏杖嵴,配车营务。”是为营妇配作坊,宋代是有这种制度的,且到南宋尚且实行的。至于罪人家属为娼妓的唐制,宋代当然保存。不过大宗娼妓,仍由于卖买。《武林旧事》说:“沉遘,嘉中以礼尚知杭州,令行禁止。人有贫无以葬、孤不能嫁者,悉用公府钱为嫁葬者数百人。良家女卖入娼优者,悉以钱赎归其父母。”《尊德性斋集》说:“滕洙为人恭俭好义。尝有一二族女,年甫龆龀,家贫母疾,父为牙侩所欺,鬻之娼家。闻者不平,而莫敢谁何。君独愤然一呼。娼侩许偿直远女,阳诺而谋挟之遁。君廉知之,亟诉诸官,未决。娼与侩谋伪契,增其直,累数倍。”看上面所引,杭州在北宋时代买良家女为娼,业已盛行。至南宋则有专经营卖买娼妓的“娼侩”,是前此所未有的。更有“诉官未决”“伪契增直”的事,是买良为娼,俨然用法律解决,成为官厅默许了。宋代买良为娼风气之盛可知。


                            37楼2010-08-06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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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官妓鼎盛时代南北宋娼妓之概况 11(图)
                                   唯唐朝宫妓制度,宋代似没有。但宋徽宗累至李师师家冶游,(《李师师外传》、《宣和遗事》)宋礼宗癸丑元夕呼妓入禁中。有唐安安者,歌色绝伦,帝爱幸之。(《东城杂记》)《梦梁录》说:“朝廷御宴,是教坊歌板色承应。”《武林旧事》说:“丁未年拨入勾阑弟子,嘌唱赚色施二娘、时春春、时住住、徐胜胜、朱安安、陈伴伴等十四人。”《太平清话》说:“钱塘为宋行都,男女尚妩媚,号笼袖骄民。当时思陵上太皇号。孝宗奉太皇寿,一时御前应制多女流。棋为沉姑姑,‘演史’为宋氏强氏,‘说经’为陆妙静,陆妙慧,‘小说’为史亚美,‘队戏’为李端娘,‘影戏’为王润卿,皆宫中一时慧黠之选。”试问以上所述情形,与唐代所谓“内人”、“官妓”、“前头人”有什么分别吗?总之,宋代娼妓制度,大半因袭于唐,因时代关系,更外踵事增华,是毫无疑义的。
                                     当我元朝时候,有一个意大利人马哥波罗(Marcopolo)到中国来,这时为元世祖元年,公元1260年。马哥时仅二十岁左右,颇为元世祖所爱,先后奉使到云南缅甸、占城印度,又曾做过枢密副使,淮东道宣慰使。马哥在中国计历一十六年,到一二七六年,是为元世祖至元十三年。马哥忽动乡思,正值科克清伯岳吾公主下嫁波斯,世祖因命他顺便扈从公主到波斯,再行回国。马哥回国后,一二九八年威尼斯与热内亚开战,马哥身与其役,兵败被擒,狱中述其经历,由罗斯梯谢罗(Rusticia笔记。这就是现在所传最着名的《马哥波罗游记》。在他《游记》中,往往赞美宋杭州的富丽,娼妓的繁多。京师(指杭州)城广一百迈当,有石桥万二千座,有浴室三千所,皆温泉。妇人多娇丽,望之若仙。国君侍从的男女数以千计,皆盛妆艳服,穷极奢侈。城中有湖,(即西湖,)周围皆崇台别馆,贵族所居。临岸多佛寺,湖心有二小渚,崇殿巍然,临水望之如帝居,为士大夫饮宴之所。杯盘几筵,极奢丽。有时客集多至百余辈。青楼盛多,皆靓妆艳饰,兰麝熏人,贮以华屋,侍女如云,尤善诸艺,娴习应对,见者倾倒,甚至醉生梦死,沉溺其中。故凡游京师者,谓之登天堂,归后尤梦京师。……     看了这一段《游记》,当时南宋小朝廷朝野上下酣嬉淋漓,纸醉金迷情形,活跃纸上,如在目前。昔人有两句诗:“暖风熏得游人醉,这把杭州作汴州。”则南宋杭州娼妓事业的繁盛,比较北宋汴京。直有过之无不及了。
                                  


                              42楼2010-08-06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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