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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钉上的苹果核】泰勒和阿勃斯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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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3-08-12 21:38回复
    一/
    夏天到了的迹象总是与路灯列队而过有关,飞蛾成群结队在金色光体里融化。
    阿勃斯每当从国王大道走向附近五百米远的贫民窑的时候总是倒着跳着说着笑着轻狂着,音符在脚尖跃起,吸入欢快的空气。
    而拉赫曼·泰勒会陪伴在她身边,像是个甩不掉的影子。
    “所以今天还去老地方吗,我是说教堂。”泰勒轻嗅了一口空气当中特有的潮湿气息,有股春天死而后生的味道。
    “还是那个地方。老爷爷之前和我讲的故事可还没讲完呢!”少女轻快的语气中好像表明她此时此刻心情正处于还不错。但泰勒思绪早就跑到那个晚上,鲁库老爷爷坐在教堂门口乞讨时为他们讲的故事。他在讲述过往的时候能看到群星在他眼中连成一线。
    在泰勒眼中阿勃斯总是多变而统一的。就像是抬头看路灯时光束散开成七彩色,可光源一直是唯一的。在酒馆一见如故地与吟游诗人一掷千金,在沙漠中一夜放纵地围着篝火跳舞,毫无理由的松弛,甚至是自由,成为了安抚着泰勒的镇静剂。
    阿勃斯带来了世界的另一半。泰勒则带来了一纸不成文的保护。
    作为迷惘的青年。
    他可以是一位旅人,也可以是一段旅程,同样也可以是阿勃斯最重要的朋友。
    月色逐渐暗下来了。
    夏季的夜晚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圆满的莫比乌斯环,一静一动,一同一异。当万籁寂静的时候就会引起晚风吹拂,而当鸣蝉响起,旁边的萤火虫又会偷偷躲藏在树丛之中。靠着一缕绿发出微弱的黄。
    “所以你猜今天会说到什么呢?上次他讲到一半就被教堂内的守卫赶走了。”
    “哈要我说。那群守卫可不是一般的无趣”
    阿勃斯嘟囔了一句的同时还不安分的踹了一下脚边的石头,泰勒看着,心中暗想这石子也没得罪她。于是他也就心不在焉的搭了句话“嗯……也许是把参军的经历继续讲下去。对于他来说可以拿来说的经历,太有限了”说罢泰勒好像还认真回想了一下鲁库老爷爷当时为了展示从军经历的情景。
    他把破败不堪的衣袖挽起,露出受伤的伤口像是在展示勋章。
    “不!我可不这么觉得。我总觉得今天他会讲自己在农家酿酒的过往。”
    “嗯?因为他之前说让你下次来的时候带你去喝葡萄酒,作为听故事的奖励吗”泰勒说完了之后瞥了一眼阿勃斯手里拿着的啤酒。新鲜的黄色液体下不存有过多的残渣
    与贫民窑的人不同,阿勃斯作为目前商贾大家朱安娜的独生女就足够惹人羡慕了。更不用说是在酒类的品质上,平民的酒是一杯葡萄和八杯水兑成的酒糟,而阿勃斯今早从家中冷藏库偷来的这一杯酒就比得过市面上所有的自制酒。
    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就像是水一样从阿勃斯的手掌心流到脚边。白哲的脸蛋配合着安吉斯人种特有的红发,像是火红的太阳在时刻燃烧。而此时此刻,借着路灯下的余光。发丝将阿勃斯从头到尾都点燃,像是一根永远不会融化的蜡烛。


    IP属地:福建2楼2023-08-1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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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阿勃斯向来不喜欢国王大路连接到贫民窑前门口的神树林。
      但是这一次她路过了那棵据说有上万年历史的神树。从生命维度来说,这棵树是不死的。但也正因为是不死的,所以它也从来没活过。阿勃斯不喜欢不具备生命力的生物,对于她而言永生是一种背叛,意味着背叛自己的时间尺度。
      于是她准备毫不犹豫的从这棵树离开的时候,泰勒停住了。他口袋里早早掏出来的两枚树叶币被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神树的眼前。就在这一刻,阿勃斯才意识到,从上次革命之后树干上的一颗眼睛已经被消掉了。
      夏季的蝉鸣延绵不绝,树丛间闪烁着从天空掉下来的几粒星光。当泰勒一行人拔腿向贫民窑门口走去之时,一只棕黄色的甲虫从石头缝缓慢爬出。
      它安详的咀嚼着人类刚放到神树下的晚餐。


      IP属地:福建3楼2023-08-1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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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就在阿勃斯还在发愣,泰勒早已和贫民窑门口的城卫队已经打好了交道,正在催促阿勃斯快些过来。这些衣冠楚楚的城卫队,他们正为刚领了一袋牛肉罐头而感到兴奋,而这一份额外收入会让他们这一个月不至于徒劳无功。
        即便阿勃斯是如此的讨厌公职人员,但她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并不是只为自己一个人而生存的。他们通常承载着一个家庭的需求——老人的医药费和妻儿的面包。在一天的结束后,妻子会隔着一块破旧的抹布将热情腾腾的粥端出来,而一旁的老人会按对应座位把碗筷摆好。有可能女儿早早就已经坐好了在一旁看书,或者是儿子,但是他们会和如同往常一样,轻松平静的活着。
        但阿勃斯并不讨厌这些人。她讨厌的更多是导致他们变成这样的某种机制。
        身为贫民窑最大的城卫队他们很少为里面的人提供帮助,相反的是他们对于王国做出的最大功绩就是在紧急时期防止贫民窑的人因为突发奇想而冲撞到国王大道上的商人。
        面前城卫队的头领似乎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阿勃斯。他将一枚硬币抛置在空中,在几圈旋转之后抓到了手心。圆形银币跟随着他活跃手指运动的频率被夹在指缝当中,夜光从他的指尖滑落。
        于是阿勃斯盯着这枚硬币看呆了。
        无数颠沛流离的人。他们的生活就在一种不可控的国家机器处理下流离失所又重建家园。正反的银币表壳镶嵌了失败者的大笑还有成功时——硬币反射的光。
        阿勃斯在这一瞬间好像由内而外的感觉到恐惧,而这份恐惧催促着她快些前往泰勒呆的地方。她向前迈了一步,却刚好绊了一跤。那一跤在未来长成了一棵树,阿勃斯回头看时过去已经被树挡住了
        "arbus,时候不早了。"


        IP属地:福建4楼2023-08-1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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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当他们抵达贫民窑广场,上百个商人正在卸货摆摊。与阿姆斯瑞王国的自由贸易广场相比,这里显得十分喧闹。避开小贩的叫卖声和车队来来往往的轮胎碾泥时发出的沉闷,泰勒向她解释,商队从东西两方来到此处,主要目的不在于和贫民窑居民做买卖,而是与其他商人交易。
          相比城西市集,老旧贫民窑的中心市集广场占地广大,也更拥挤,呈矩形。由泥砖小屋、牲畜圈栏以及石灰粉涂彻的啤酒屋组成,地表上铺了一层由酒瓶和垃圾袋组成的地砖。地面突起小丘,在土地脊梁正中间有一块指向四方的破败纸牌,向上走五百米是教堂,而向左走是酒街,向右走一百米则是肉市。
          阿勃斯很喜欢贫民窑的市集,那里的事物、声音和气味都充满异国情调。她时常整个晚上泡在那里,吃吃树卵,蜗牛肉和青蛙馅饼,还有绿豆面条,听听吟游诗人高昂的嗓音,张大嘴巴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
          肤色黝黑,表情凝重的尤尼人;头戴猴尾帽、眼睛炯炯有神的艾耳尼人。还有据说是天海一族的后裔,他们乳头上串上铁环,脸颊镶着红玉的处女战士。她们崇拜母神,胸脯是她们获得力量的源泉,而非是让她们感到羞辱的符号化器官。另一边则是令人害怕,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居民。他们的手脚上,还有耳后都是刺青。脸颊被面纱包裹,整张脸像是密不透风的黑夜。
          而阿勃斯和泰勒一行人只是躲藏在人群中。
          奇异而特别的人群,让她嗅到了熟悉的感觉。像是很早以前母亲juana牵着阿勃斯的手漫步城西市集的样子,那时正值来库古六代执政,军队整齐的切割着整个人群,让来来往往只剩下往前和往后的步伐。商人们面色不满却无声压抑,市集上没有小贩的叫卖声。只剩下沉闷的死寂,沉默,还有沉默。
          “如果不是还要去找鲁库老爷爷,我在市集玩一晚上也可以”阿勃斯一边同泰勒穿梭于摊位间的遮荫道,一边对他说“这里最有活力了,到处都是人,又笑又叫,还有好多新奇事物……但是在很多年前不是这样,以前更多的是……”说道她似乎顿了一下,而泰勒则是心领神会的接上了“是死寂。”


          IP属地:福建5楼2023-08-12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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